22、第 22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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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盛郦假装没看见夏夫人眼中的错愕与厌恶,上前两步亲亲热热挽住她的臂弯,如同一对亲近的舅甥,“四娘正巧也想给娘亲上一炷香,舅妈就让我一起去吧?”

  夏夫人下意识就想甩开她的手,但儿子还跟着一边,周围也有不少仆妇跟随,她不能就此功亏一篑,只得忍了下来勉强笑道:“你倒是个有心的,那便走吧。”

  一行人逶迤向着后院修葺一新的小佛堂而去。盛郦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她也不可能一直装病,势必要将这桩事解决。

  转眼小佛堂就到,仆妇们都留在外面,季长宁也只在院中等候。

  他觉得自从妹妹去后,母亲悲痛欲绝之下就变得神神叨叨的,那间小佛堂里也花大功夫请了不少法器放着,大白日瞧着都瘆得慌,他才不愿进去。

  对于盛郦主动提出要前来,夏夫人本想拒绝,不能让她扰了女儿的清净。但转念一想,莫不是她被法器压制住了,想到女儿灵前去磕头赎罪?如此想着,她面上终于缓和了些,把人带了进去。

  巴掌大的小佛堂中佛香袅绕,前次替夏夫人做法事的高僧也在,正领着两个小沙弥在念往生咒。

  盛郦随夏夫人在蒲团跪下。她已经猜到恐怕是前次回绝了三太太冲喜的要求,三太太怀恨在心,才会从中作梗借刀杀人,要借大太太来收拾她。

  然而三太太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大太太非要置她于死地,她就不得而知了。大太太不仁,休怪她不义,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把那婆罗伽的子珠偷偷换掉。

  平日里夏夫人将那婆罗伽母珠看得很紧,房中又全是丫鬟仆妇环绕,想拿到夏夫人贴身佩戴的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唯有今日,夏夫人去礼佛时会用上寺庙中准备的佛珠和法器,且不会带上伺候的下人,她才有机会上手。

  然而夏夫人跪在蒲团上,卸下腕上的婆罗伽佛珠,盛郦正想上前两步接过那母珠,夏太太却蓦地睁开眼,缩回手另唤人道:“王四家的,进来。”

  一个肥壮结实的仆妇闻声而来,盛郦眼睁睁看着那仆妇把母珠接在手中,又退到屋外里守着,她偏生还不能流露出半点情绪,只能低垂了眉眼,跟着夏夫人拿起两炷香。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她渐渐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这次的机会若是丧失了,她恐怕就再没机会能将子珠换出去。

  正当她脑中想着如何将夏夫人支开时,门外忽有侍女前来:“夫人,后院出了些事,想请您过去瞧瞧,拿个主意。”

  “何事?”夏夫人眼睛也没睁开,只略带不悦问道。

  前段时间一直下雨,国公府家庙西北角一段围墙被冲得松动,寺院中的僧人通报国公府后领了一笔修缮的银子,但只是敷衍了事,并没有及时修缮。

  但今早墙外的河水漫了起来,那截松动的土墙被冲毁,恰巧一个跟着来的小厮到墙角去小解,竟被倾倒的墙砖压在了下面。

  把人压了倒是其次,只是那堵墙靠近正殿,恐怕有危及季家祖宗灵位的风险。寺庙中的和尚不敢再隐瞒不报,只好匆匆让人来禀报掌事的夏夫人。夏夫人一听祖宗灵位岌岌可危,也顾不上做功课念经,连忙起身往外而去。盛郦一颗心立马就紧张起来,夏夫人一走,她就有机会想办法把子母珠掉包。

  然而夏夫人刚一起身,回头看了盛郦一眼,许是不放心把她一人留在这小佛堂中,皱眉道:“你跟着我来……”

  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盛郦以手帕掩唇,却还是咳得惊天动地,瞧她那双目含泪的样子,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在外的季长宁听到咳嗽声,知道必定是郦表妹咳疾又犯了,想到她病了大半月还不见好,也顾不得对这佛堂的忌惮,快步进来道:“娘,表妹身子不好又帮不上忙,那边这么多人恐怕冲撞了她,就让表妹留在这里吧!”

  夏夫人几乎是想对着儿子破口大骂,但人前不得不维持形象,把盛郦带过去也确实没用。她只得叫了王四家的进来严加看管,嘱咐几遍后,这才匆匆离去。

  不知不觉间又下起雨来,大批奴仆都向前院涌去了,这后院的小佛堂中只剩下盛郦和一个看守她的王婆子。

  她瞧见王婆子把那婆罗伽的母珠放在一个小长匣子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心中难免焦急。此时夏夫人不在,简直是天赐良机,但她找不到把这王婆子支开的法子。

  “表妹!”没过多久,屋外忽又响起季长宁这一声,她福临心至,看了那守在角落里的王婆子一眼,这才起身出去,“表哥是有何事吗?”

  季长宁站在廊下,举着伞,怀中抱着一物匆匆而来,“表妹,又下雨了你可千万别淋雨,我、我给你送披风来。”

  他说话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神气,丝毫不像世子爷平日人前的威风模样。自从上次闹出抚恤伤兵那事后,没想到表妹看起来柔

  柔弱弱,却是毫不客气地把他给教训一顿,他从此就既喜欢她又怕她。

  本以为表妹会像从前那样拒绝他,谁料盛郦温婉笑道:“表哥,你快上来呀,别站在雨地里被淋湿了。”

  她穿一身淡青襦裙,臂中挽着藕合披帛,人迎风站在廊下,披帛就在臂弯中轻轻飘荡,面上还带着点病中的清简哀愁。

  表妹如此婉婉细语同他说话,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季长宁只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抬头挺胸,恨不得站得像七叔那样板正,上前把那披风交给她,“表妹,还是先把披风穿上吧。”

  盛郦接过那披风,拉着他往旁侧走了一步,避开屋中王婆子的视线,这才道:“多谢表哥,我还有一事,想求表哥助我,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她说这话时,指尖拨弄着腕上佛珠垂下来的流苏。她微微垂首,季长宁只能瞧见她粉白光洁的侧脸和鸦羽一般漆黑浓密额睫毛,他心口不断膨胀跳得厉害,想也不想就拍着胸脯道:“表妹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说,表哥一定都给你办好!”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吞吞吐吐的,仿佛很不好意思开口一样,好半天才为难道:“王媪身上似乎有股味道,我闻了只觉得熏得头疼,表哥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季长宁一听就明白了。有些婆子不甚讲究,可能十天半个月也顾不上洗一回澡,身上味道大。表妹冰清玉洁日日都要焚香沐浴,自然受不了那些腌臜婆子。可怜的表妹,在病中还要忍受这样的折磨,如果不是他来了,表妹说不定还要忍多久呢。

  打定主意,他立马迈步往屋子里去,对那王婆子道:“王媪,我母亲前面正忙着,你在这里偷懒不成?前面正差人手,你跟着我一起过去。”

  王婆子听了夏夫人的命令要守着佛珠和表姑娘,怎么敢轻易走开,只得赔笑讨好道:“世子爷体谅体谅老身,夫人给老身安排了活计,就不去前面凑热闹了。”

  “你个婆子,还跟我倚老卖老不成?七叔和我都在前面忙活,哪有你躲在后面偷懒的道理?”

  季长宁平日对下人也不算严苛,但到底是世子爷,一发起怒来,一个婆子哪里受得住,只好收拾着东西要跟上前去。

  盛郦本来一直在旁默不作声,见王婆子想把那装婆罗伽母珠的长条匣子收进袖中,连忙道:“慢着,这可是舅妈的贴身佩戴的东西,前面这样鱼龙混杂,你个婆子悄悄把东西拿过去,有何居心?若是摔了碰了,你可担当得起?”

  大房下人都知道大太太有多看重这东西,但没几个人知道佛珠的来历,只当是从高僧那儿求来的。如今见表姑娘这样指责自己,王婆子真是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连声道:“姑娘这话可真真是比刀还尖!老奴不过是奉命看着这东西罢了,怎么又成了别有居心?”

  盛郦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季长宁已经急匆匆跳了出来,“让你走就走,这么多废话作甚,出了事都是我担着!把这东西放下!”

  见世子爷都这样说,王婆子哪里敢忤逆他的话,只好把长条匣子放在一边,匆匆走了。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屋外的沙沙雨声。盛郦深吸一口气,把身侧佩戴的荷包取了下来。

  她手上戴的是自己仿制的子珠,荷包里的东西被她用油纸层层包裹起来,这才是真正有毒性的婆罗伽子珠。趁着四周终于没人,她连忙剥开油纸,把那串真的子珠和母珠交换。

  子珠放在了匣子中,而无毒的母珠被她放到了原先的荷包里。

  在做这一切时,盛郦一直心跳如雷。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头一回这样反击别人。她自问没有哪一点对不住大太太,但前世差点被大太太随意配给人家做妾的恨、今生她又恨不得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怨,令盛郦无法再用长幼尊卑来劝说自己。

  这子母珠三者相依相偎,只要毁掉任一母珠,子珠也就相应失去了药效。若是大太太还顾忌着一丝亲戚情分,早在见她“病”了这一个月,怎么也该收手了,何况这对掌握了母珠的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可她毫无悔改之意,任由盛郦一点一点“病”得起不来身。眼下母珠到了她手里,大太太若是想多害她一分,反而都是在害自己。

  刚想把盖子阖上,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四娘,你这是在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三点还有一章~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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