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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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盛郦的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腔,她只能快速把那长条匣子放回原位,起身迎接道:“七叔,怎么了?”

  她把一缕散落耳旁的碎发别回耳后,略显心虚道:“前面没事了吗?”

  “只是围墙冲垮了,现在已经重新修葺上,没事了。”陆临江最近一直忙着安置乱民的杂物,今日刚刚归府,就听说国公府佛堂差点出事的消息,因他与老国公亲如父子,季大爷又有事脱不开身,他才连忙赶了过来。

  他早先就听说盛郦生病的事,本想找时间来给她瞧瞧,但一直没能有空。此时见她面色苍白,唯独两颊泛着略显不正常的红晕,一副西子捧心的病容,心中为没能早点来看她而稍有愧疚。

  只能温声劝道:“湿气重,进屋说吧。”

  “没事的。”盛郦做贼心虚,怕被陆临江瞧见那婆罗伽子母珠的不正常,微微侧身挡住门口,“不劳烦七叔了。”

  此时正好一阵清风拂过,她臂弯中的披帛和腰侧荷包都被清风拂动,陆临江闻到一股淡淡的似曾相识的味道。

  和古书上说的那种香料的气味极为相似。

  前段时间闻到那气味,起初以为是女儿家所用的熏香,他不好过问也并未放在心上。但后来想起古书上说的一味香料,和她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又见她病了月余,他才渐渐把两件事物联系起来。

  盛郦正想着如何遮掩过去,忽听陆临江道:“四娘,七叔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把你的佛珠给我看看?”

  一瞬间她几乎以为陆临江是识破了她的计谋,慌得心口又砰砰跳动起来,许久才勉强稳定下慌乱的心神,抬手却是扶着额头,”七叔,我头有点疼……“

  也不知这拙劣的演技能不能骗过他。

  她一边演着,一边软软往他身上倒去。在她摔倒在地的前一刻,陆临江及时伸手将人扶住,带了点关心的神色,“怎么了,头痛得厉害吗?”

  两人离得有些近了,她曾经极为熟悉的那淡淡清冽味道又萦绕在鼻端,肩膀被他扶着,坚实有力的臂膀就抵在腰后,盛郦脸上又添了两分热度。

  她柔弱无助般故意靠在他怀里,带着点鼻音轻哼道:“疼的。”

  陆临江本在第一时间就想让这小姑娘站好,但听她这一声,手伸出一半又只好僵硬在半空中,只能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站好了。”

  盛郦也知道丫鬟仆妇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只好站直身子,面上还带着点装模作样的嫣红病容。

  然而她越是这样子,越是让陆临江要检查她腕上所戴的佛珠。正是怕她不懂事,错把婆罗伽认成普通木料一直戴着伤身,才必须要检查。

  她知道是拗不过他的,只好大着胆子伸出手去,希冀已经被她换下的普通珠子能瞒天过海。

  一只柔荑伸了出来,五指纤细修长,翘着的指尖蔻丹圆润,用凤仙花汁染成淡淡的粉色。一截海棠纹袖口微微往上撩了两分,露出一截皓腕。

  她虽然没有开口,但陆临江把她心底那点碎碎念听得清清楚楚,“哼,七叔自个儿来取吧。”

  这略带赌气的口吻……怎么还埋怨上他了?

  陆临江当然做不出上手去取的事,就这样看了两眼。然而就是这两眼,却叫他微微皱眉,因为他一眼便认出这只是普通的红木,绝不是西域难得的婆罗伽。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七叔,有什么问题吗?”盛郦把衣袖放下,那雪白皓腕又被海棠纹绣遮得严严实实。

  陆临江定了定心神,想了想还是决定嘱托两句,说不定这香味不是来自佛珠,而是她用了其他什么东西,提醒她两句总是没错的。

  “这佛珠没什么问题,只是西域有一种香料,名曰婆罗伽,长年累月佩戴,对人体有害处,你的病恐怕和这东西有关。回头我让人把那香料的图画抄给你,你仔细辨认自己有没有用过这种东西,若是用了,一定要赶紧把这东西丢弃掉,知道了吗?”

  早在他说出“婆罗伽”三字时,盛郦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已经看破自己的计谋。但听他的下文,又逐渐放心下来,明白他并未曾察觉自己的小小手脚。

  盛郦知道他日理万机,日日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这样记挂着她的病。她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只能重重“嗯”了一声。

  陆临江听见她在心底小小的说了一声“多谢七叔”,不由淡笑一下,知道她是孩子心性,方才的小小埋怨已经消散了。

  他正向盛郦细细嘱咐时,夏夫人领着仆妇们匆匆赶了回来。

  方才前院正忙,她瞧见王媪被季长宁领了过来,一时也顾不上教训儿子,连忙往回赶。此时却见到盛郦和陆临江两人立在佛堂前,夏夫人心中惊疑不定,但还是上前一步笑道:“刚才有劳七弟,七弟还是先去歇着吧,后院的事交给大嫂就是了。”

  她说着,眼风往盛郦扫去,狠狠盯了她一眼,盛郦只好白着脸往他身后躲。

  陆临江察觉到小侄女仿佛有些害怕,不着痕迹地把人挡在身后,淡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嫂嫂们自己玩便是,我就……”

  身后的小姑娘摇了摇他的衣袖

  ,仿佛想跟着他一起走,陆将军只好临时改口:“我就先领着四娘回府了。”

  夏夫人如何肯答应,但这人是陆临江,整个国公府上下都少不得要借他的势。他虽态度温和,却是向来说一不二的,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维护这个坏坯子。

  她无法,只好应了。待两人离开后,才沉着脸快步进佛堂,一边怒声骂着王媪:“让你好好盯着四姑娘和佛珠,你给我跑到前面去作甚?要是佛珠出了半点差错,十个脑袋都不够你赔的!”

  “世子爷要老奴去帮忙,老奴不敢不从啊!”王婆子被骂得满头大汗,叫苦不迭。

  夏夫人冷哼一声,拿过那长条木匣打开检查,见母珠还好端端地躺在匣子里,这才稍稍放心,如获至宝般连忙把佛珠取出戴在手上。

  陆临江人高腿长走得飞快,盛郦只好一路迈着小碎步才能勉强跟上他。

  刚走下木廊,原本健步如飞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差点一头撞在他背上,只能用手帕掩着微红的鼻尖道:“七叔,你干嘛呀?”

  陆临江也没想到她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略有些愧疚道:“抱歉,是七叔没有注意到。”

  说罢,他向远处山门外守在马车边的小厮抬手,那披着蓑衣戴斗笠的小厮心领神会,立马抱了一把油纸伞跑上前来。

  他接过,亲自撑开这把湘妃竹骨伞,递到她面前来,“拿着吧,别淋雨了。”

  待小姑娘乖顺接过伞后,他复又迈步往前去,然而刚走出两步,那小姑娘就举着伞追了上来,“七叔,你等等我呀!”他稍一停顿,她就踮起脚尖努力把伞遮挡在他头上,“七叔也别淋雨了。”

  说完这话,她微微一笑,露出两颗稍显稚嫩的小虎牙。他身量太高而她又过于娇小,盛郦再努力,他的一侧肩膀还是露在雨幕中。

  见她努力抬高手,已经到陆临江唇边的那声“不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只好接过伞,替她遮在头顶,把人护在伞下。又见她提着裙边,小心翼翼避开脚下的水洼,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

  如意纹滚边襦裙提起来一点,陆临江微微垂眸,本是想替她注意着水洼,谁想却见到那裙边探出一点小巧足尖。碧色绣鞋在湿淋淋的地上轻轻一点,仿佛落下一朵盛开的莲花。

  在最初愣怔过后,他迅速移开了目光。

  不过短短一截通往寺庙山门的路,两人却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正在套马准备启程的小厮等了许久,见主子仿佛把四姑娘护在怀里一般,不由吓了一跳。

  小厮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见叔侄俩分明隔着一段距离,只是同躲在一把伞下,才稍微靠得近了些。他是跟着陆临江多年的老人了,对主子忠心耿耿,见状连忙收回眼光和心思,心中暗骂自己心思不正,竟然把七爷给想歪了!

  真是罪过,罪过!

  马车转眼即至,把她送进车厢中,陆临江本想乘马上路。刚把马牵过来,车帘却被人一把掀起,“七叔,上来一起乘马车吧,不然我心中可过不去。”

  笑靥如花,一双水洗过的眼眸中满是期待,笑吟吟地看着他。

  陆临江下意识就想拒绝,盛郦却一改方才的笑颜,眉间微蹙,面露不安,单手抚着心口,“七叔,我好像有些难受。”

  一旁的小厮也帮腔道:“七爷,您就乘马车吧,这雨眼看着就要下大了,您可别淋雨了。”

  他稍一迟疑,转身见雨势的确越发大了,只好同意上车。

  待一上车,他便认真道:“还要哪里不舒服?”

  盛郦怕被他看出端倪来,只好道:“又不怎么难受了……”

  陆临江见她不像说谎,只好点头。这是他的马车,车轮粼粼向山下驶去,他随意从车壁匣子中抽出一本书来默默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还好端端坐在另一边的盛郦悄悄坐到他身边来,见他目不转睛盯着手里的书,不禁好奇道:“七叔,你在看什么?”

  身边突然凑了个小姑娘过来,鼻端是她发间淡淡的清香,略一垂首就能瞧见她佩戴的耳坠子和微粉的耳垂。陆临江有些不自然地把手中书卷成一卷,淡声道:“医书。”

  “七叔医术已经很厉害了,都还要时时看医书吗?”盛郦原本还以为他在看经史子集一类的书,谁料却是医书,不得不说有些意外。

  她就跪坐在雪白长毛毯子上,仿佛一只小猫般依偎在他膝边,微微仰头看着他,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倒映出他微微失神的眸子。

  “七叔?”

  陆临江迅速回神,往旁边挪动了一点距离,这才道:“学无止境。”

  盛郦有些羞愧,七叔都在时时念书,而之前她从他书房里拿过去的两本书,除了那日看了两眼,后来就一直摊开放在桌上未曾动过了。

  她脸上带了点淡淡的红晕,心想今晚回房后一定好好念书,否则来日她去还书时,要是陆临江随口考问她,她却一句都答不上来,岂不是让他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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