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1_夫君每天都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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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番外1

  自那日被沈曦“逐出”秦国公府后,徐述次次上门寻沈曦,都被门房给挡了回去。

  门房如今可不敢得罪这位帝后嫡子,虽说徐述不是太子,可景文帝却是次次抚恤有加,其爱重之心人尽皆知。

  门房先是小心翼翼的恭维了几句,再道明三小姐的意思,言而总之就是一句话:虽然王爷您位高权重又气度不凡,但是我家三姑娘就是不想见,拜拜了您嘞。

  只是他这厢忐忑的说完,徐述微微笑了笑,温声道:“老人家,你可是挡本王已经三次了,三顾茅庐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这笑容实在瘆得慌,门房叫苦不迭,“王爷,不是小人不叫您进,实在是……唉,您若非要进来,小人也没法子,不过被世子爷知道了,肯定要训斥小人不尊主人的命令……”

  “谁说本世子不让献王进门了?”

  两人正说着,沈明琰不知何时从里头走了出来。

  门房唬了一跳,忙结结巴巴道:“是,是……说的。”

  “嗯?是谁说的?”沈明琰挑了挑眉。

  门房想到沈曦的嘱托,一旦徐述问起谁不要他进来,就把锅甩给沈明琰,最好能挑拨的他俩打上一架,就忍不住皱成了一张苦瓜脸。

  这这这,仿佛有点难啊!

  沈明琰与门口的徐述交换了一个眼色,对门房低喝一声:“放肆,还不快将献王请进来!”

  这一声十分的沉稳有力,如龙吟虎啸,门房被吓得身躯一震,当即唯唯应喏:“是是是。”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明琰已经领着徐述走了进去。

  沈明琰将徐述引至花厅,“我待会儿寻个由头把曦儿骗进来,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与我无关了。”

  想了想,又忍不住嘱咐道:“这丫头自从成婚后就有些神神叨叨的,之前你俩和离,她哭着回来说做梦梦见你一杯鸩酒毒死了她,还将沈家抄家,我自来是不信鬼神的,爹倒是也没说什么,但你要说服我和爹容易,想要挽回这个丫头……可就难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想想如何去说吧……”

  说完后发现无人应和,转头一瞧,却见徐述竟未曾跟上来,只是在身后站在怔怔不知想何。

  “敬之?”他疑惑的唤了一声。

  徐述神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跟上来道:“你说的不错,”又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不过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曦儿还信了这梦?”

  “嗐,倒也不是……曦儿说梦中徐迢之妃本是周家三娘,可后来选的是顾家的小姐,可见这梦不真,但曦儿说你杀死了什么花,还有那个什么萝……就是皇后送给你的两位美人,有和沈凝霜私会……”

  沈曦走后沈明琰曾私下里找过徐述,知道徐述是假意与沈凝霜私会,为的就是揪出这贱妇的真面目,因此并未苛责,不过么……

  他斜了徐述一眼,“你同她误会太多,又惯会骗她,如今曦儿可不是从前那般单纯无知全心全意的信任你的小姑娘了,你且好自为之。”

  说到“惯会”二字,还特意咬重了口音。

  譬如沈明琰猜测,徐述那日与景文帝口角后出宫被撞“断腿”并非偶然,而全然是他自导自演,为的就是不想做景文帝的傀儡成为太子。

  只不过,这厮也不知是如何买通了从不骗人的会隐,竟使得道长愿为他隐瞒说谎。

  徐述轻咳一声,“那是自然,我会把握住分寸的。”

  又命铜钱将礼物奉上,“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沈明琰打开一看,呦,是块水光极好的榴开百子和田玉佩,一看就十分喜庆。

  沈明琰走后,徐述便坐到了花厅中,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沈曦过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沈明琰离开徐述这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陪着郑慕兰,而是将薛从湛从正门迎了进来。

  他站在花厅前,说道:“我就先不进去了,待会儿寻个由头把曦儿骗进来,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与我无关了啊。”

  “自然。”薛从湛从长随手中接过一把宝刀,递给沈明琰,沈明琰拔开刀鞘,发现此刀削铁如泥,杀气腾腾,一看

  便不是俗物,倒是费了不少心思,他欣慰的拍了拍薛从湛的肩膀,转身离开。

  待回了院子,沈明琰将二人送的礼物给郑慕兰看,郑慕兰轻抚着手中的那块榴开百子和田玉佩,叹道:“这两人待曦儿都是用尽了心思的,可一个心思细腻,一个却粗犷了些……”

  “心思细腻会疼人,却也会诳人,心思粗犷会伤人,但也能慢慢改嘛。”沈明琰将两份礼物收好,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卖妹求财的事儿不是他干出来的一样。

  “小心晚上你又被曦儿念叨,追着满院子的跑。”郑慕兰好心提醒。

  沈明琰哼了一声,“爷这是为了她好,她要是敢找爷算账,那就是狼心狗肺!”

  说完他凑到郑慕兰高高隆起的小腹前听动静,“当初沈家出事,多少人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除了公主府,就是献王和平西侯府为秦国公府奔走,我这叫一碗水端平,机会给他们了,能不能抓住可就与我无关了。”

  这厢沈明琰和郑慕兰你侬我侬着,那厢花厅中却是势同水火。

  婢女进来奉茶时,明显感觉屋里的气温比外头低了两个度。

  她慌慌张张的放下新煮的热茶,一溜烟儿就跑了。

  “无耻之徒。”

  薛从湛冷哼一声,端起壶里的茶,像上次一样往外一泼,而后将茶壶重重的搁在了案几上。

  徐述:“……”

  这就有些小孩子心性了。

  徐述面上常挂的笑容微敛,“薛世子,你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误会?”

  薛从湛冷笑:“岂敢,王爷您如今身份高贵,但凡一句话示下身边之人无有敢不从,也不必管那人如何作想。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平西侯世子,哪里敢与您争锋?”

  “哦,世子的意思,本王是在以权势压人?”

  “除了这些,王爷你又还剩下什么?”薛从湛斜乜了徐述一眼。

  一个没有健康的男人,何谈什么长相厮守,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虽说徐述现下身体已是大好,可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谁知道还能活多少年,就这么一直纠缠着

  沈曦,不过是白白耽误人家。

  徐述说道:“本王以为世子这话不公平,家世地位都不是个人所能选择,世子说本王是以权势压人,那今日我们两个不如就抛却了身份,你不是平西侯世子,我也不是献王,我们以能力论高低,如何?”

  薛从湛眉头一皱,“论文我必定比不过你,论武你必定也比不过我,这没有可比性。”

  二人各有擅长,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被徐述牵着鼻子走。

  徐述颔道:“有理,不过曦儿她非货物,即便我们二人为她争得头破血流,她却未必乐意。因此,今时今刻我口中的这个“能力”,并非是指文武之道,而是你在一个人心目中的地位。”

  说到这里,又微微一笑:“世子愿不愿意试一试,自己在心上人心目中的地位?”

  不得不承认,徐述这话一出,薛从湛听得是心口一紧,但见徐述笑得一脸从容又欠揍的模样,三分好胜心成了十分,一咬牙说道:“谁怕谁!”

  冬去春来,沈曦之前养的小狸花长大了,某日跑出去后再回来,肚子就胖了一圈,没几个月就生下了三只小猫崽。

  沈曦听说会隐来了秦国公府的时候,正在逗小猫崽玩,一听说这消息,高兴的不得了,忙扔了手头的活计过去找他。

  自从给徐述从南疆采完药回来后,会隐就一头扎进了终南山与人论道,沈曦就是想见也见不到,她拿会隐当成自个儿的师傅和引路人,只可惜会隐是隐世高人,见谁不见谁都是随心情的。

  因此这会儿听说会隐亲自来找她了,沈曦可高兴坏了,巴巴的就跑去了花厅。

  然而……

  她见到不是会隐,而是两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沈曦一进屋,就看见满地的狼藉,茶壶茶盏碎了一地,上首两侧,左边坐着的徐述在抚着胸口不住的咳嗽,咳得整个人面若白纸;右侧的薛从湛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衣服的袍角破成了一条条的,脸上和手上都是划得血口子,手臂上一道血痕还滴答着血珠。

  好家伙,这是一场恶战啊,幸亏她来的……及时。

  沈曦出去一趟,好歹也见过了不少大场面,因此见状她只是稍稍的愣了一瞬,便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这下别说薛从湛了,就连徐述都是一懵。

  他断了双腿卧床养病那会儿,每次他一咳嗽,沈曦就过来嘘寒问暖的,怎的这次就不管用了?

  薛从湛幸灾乐祸,“献王不必咳了,别当真咳出什么毛病来。”

  徐述的脸就一沉。

  出了花厅,沈曦径直往沈明琰的院子气冲冲走去。

  不用说她都知道,一定是她那好大哥又诓骗了她,若不是碍于表姐的面子,她真想好好的骂一骂沈明琰,徐述与薛从湛究竟给了他多少好处,至于卖妹求荣吗?

  只是院子没等她进去,就被门口的几个仆妇以世子夫人和世子在休憩为由阻拦了回去。

  自然还是嫂嫂的身体重要。

  沈曦不由郁卒,心想改日再找沈明琰那厮算账,刚刚走到路中央,就见不远处小鹂匆匆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姑娘……腿,腿,腿断了!”

  “什么?什么腿断了,你说清楚?”沈曦一愣,忙问。

  “就是、就是……腿断了,刚刚奴婢亲眼所见,您快去看看……哎,姑娘,你去哪儿?在这边那!”

  小鹂呆愣愣的看着沈曦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喊都喊不住。

  而另一边,花厅中,沈曦进来后眼见没有徐述,心顿时一提,揪着尚坐在上首的薛从湛,十分焦灼的问:“徐述在哪儿?你将他怎么样了?你快说话!!”

  这话问的,薛从湛不悦道:“他还能去哪儿?知难而退了呗,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样子,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就敢来纠缠你,本世子才不屑与一个病秧子……”

  “闭嘴!谁允许你这么说他的?!”沈曦喊道,她红着眼圈儿怒瞪着薛从湛,“若他真的出什么事,我沈曦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匆匆跑了出去。

  薛从湛心神一震,呆呆的盯着沈曦愈来愈远直至再也看不到的窈窕

  背影,面色一点点的衰败灰暗。

  最终,他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

  终究是,他输了。

  沈曦怕极了,她一路见到人就问:“献王呢?献王在哪儿?”

  众仆们皆不明所以,答道:“刚刚被献王府的侍卫扶着出了大门。”

  沈曦一听愈发急了,难道徐述的腿当真是又断了?

  她急匆匆的跑出去,正巧碰见有着献王府徽记的马车车夫刚刚扬起鞭子欲走。

  “等等!”

  沈曦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手脚并用的爬上车车辕,就往车厢里爬去。

  车内,徐述正闭目养神,冷不丁听见外头传来沈曦呵止的声音,紧接着帏帘一晃,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就狼狈而焦灼的爬了进来。

  “你的腿断了,你为何不跟我说,是不是薛从湛干的?你说话啊,你傻看着我做什么?”沈曦正红着眼眶,见徐述一言不发,只微睁了双眼看着她,顿时更急了,抬手就去捏徐述的大腿,小手一通乱摸,她手上没个轻重,一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徐述不由轻嘶一声。

  沈曦慌忙松开自己的手,无措的看了徐述一会儿,忽而想到什么似的,就去解徐述的腰带,扒他的裤子。

  “曦儿。”徐述无奈,强忍着身体的悸动,哑着嗓子的按住了沈曦的手。

  沈曦不明所以。

  徐述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眼前大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他试探性的问道:“曦儿,倘若我当真断了腿,再也不能站起来,你当初应许我的话,还算数么?”

  “我……”

  “那时我快不成了,你说你这一生除了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你说若我现在就这样死了,你做鬼都不会放过我,还会鞭尸掘坟,叫我做一只孤魂野鬼……”

  “我,我,”沈曦嗫嚅道:“我那时是说的气话,我以为你真的要死了。”

  “那现在呢,这些话可还作数?”男人声音缱绻温柔,循循善诱。

  沈曦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不,不行,这句话说出口可就不能回头了……

  徐述神色一暗,垂眸叹

  道:“看来天意如此,叫我徐述断腿,断子,孤寡一生,罢罢,终归是我多余了,曦儿,从此往后,你便与平西侯世子双宿双栖,不要再来理我,我亦不会再上门叨扰于你……”

  “书彦,叫车夫赶紧赶车。”他微挑了帷帘,对车外的书彦使了个眼色。

  “哎。”书彦忙应了一声,隔着帘子装模作样的对沈曦叹道:“沈姑娘,您赶紧下车罢,我家王爷回府还要治腿……哎,也不知这次究竟还能不能接上……”

  沈曦面色一白,“我不下去,徐述,我我……”

  她心一横,既然退无可退,索性扭头扑到徐述的怀中,在他脖颈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咬的满嘴血腥,鲜血淋漓,咬牙切齿,泪水顺着她的尖尖的下巴滴落在徐述的胸口上,灼烫的徐述心神巨震。

  “徐述,我不管你的腿是真断还是假断,过往你究竟还骗过我多少次,是不是真的想要杀过我……若日后你再敢负我、隐瞒我,我必定要亲口咬断你的脖子!”

  女孩儿一双大大的杏眼中满是澄澈的水光,又带了如小母狼一般的凶狠和坚定。

  他们靠的这样近,呼吸交缠可闻,自分离后的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一次又一次的回味着肖想着能再度拥有这美好,为此愿赔上一切,什么太子之位,帝王宠爱,荣华富贵,皆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高楼起,转瞬高楼塌,唯有眼前的这抹澄澈才是他前世今生都渴望拥有的明媚日光。

  他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徐述深深地看着眼前的沈曦,嘴角慢慢翘起一抹温柔而满足的笑。

  沈明琰那番话,已令让他幡然醒悟,原来刚成婚时她对他的抗拒,是因为那梦,梦中她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才会对他产生误会。

  自重生之后,他一直怕沈曦知道他从前做的那些事情,愈是害怕,便愈是想隐瞒,才会一错再错,铸成大错。

  幸好,现在他知道了一切,为时不晚。

  他握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轻柔而郑重的承诺:“若日后徐述有负沈曦,徐

  述这条性命,沈曦拿去便是。”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女孩儿柔软的唇。

  ……

  小鹂抱着怀中断了腿的小狸花匆匆踏出大门,正待喊话,一边的书彦就举起食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小鹂一怔,不由往马车里看去。

  风吹动帷帘,微熏的风徐徐而入,轻柔的拂在人的发梢,隐约可见颀长修直的背影怀中揽着那娇小袅娜的女孩儿……有淡淡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

  小鹂与书彦相视一笑,两人转身悄悄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甜甜的番外,是两人刚刚认识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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