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何寅复仇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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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何寅复仇

  北大营,凤鸣军驻扎地。

  何寅被林海南拿着凤鸣枪指着的那一刻,他不由得笑了,林海南终究还是没忍住上了钩。

  当初齐延整顿凤鸣军时,有一千亲军从冢门而归,两千余兵浑浑噩噩,亲军战功显赫,看待这些年轻的将领就如同看待小屁孩一样,林海南还得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前辈,他们桀骜不驯,只认齐延的命令;余兵同样是老一辈人,他们面上欺负何寅,只是为了将何寅送到齐延眼前,何寅凤鸣军前指挥遗孤的身份就摆在这里,七分人情三分薄面都在里头。

  再加上北渊与南月的演武上,何寅独占鳌头,林海南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何寅名声大噪被封为百骑将军,他是北渊有史以来一个还未及冠的将军,虽说他手下只有百人,可这份殊荣也是独一份的。此后,凤鸣军七千新军皆以何寅为首,林海南威慑不足,依旧的凤鸣军的挂名指挥使。

  若林海南去争夺殿前指挥使就不一样了,林氏祖辈有很多优秀的殿前指挥使,没人会看不起他,他的立场与本分都是遵从皇室的命令、效忠皇室,不会像凤鸣军这样,存在着极大的纷争与矛盾。

  何寅道:“签下生死状如何?和当初一样,我们不论生死、公平竞争。”

  “上擂台,今日我定要与你争一个高下!”林海南收枪背于身后,在重重包围下直径出了营帐,余光所见,这些人眼中有着一个相同的信念,这种信念与他要重振祖上功德一样,带着隐忍多时的执着与坚定;林海南非常清楚,这一战无论胜负,他都阻止不了凤鸣军可能要做的事情,包括杀了在军中碍事的自己。

  何寅跟着出去,他随便拿了手下的一杆枪,手底下的人担忧道:“将军,你这肩膀上的伤还未痊愈……”

  何寅看了眼自己的左肩,这是被齐延刺伤的,还没好全,他咂舌一嘲,这并不妨碍他去夺回凤鸣枪;何寅阴毒道:“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若我不幸败下阵来,你们杀了林海南。”

  擂台上,四方烽燧,焰光所照之地阴暗无所遁形,两杆长枪相对,枪尖都溢着冰冷刺骨的锋芒,光影交错间,是较量、也是争斗。

  雷鸣乍响,比兵戈之音还瘆人,空中的云彩一层叠着一层,电光忽明忽暗;天空本是澄澈的黑色,雷电与游压的乌云给它添上了朦胧与神秘。

  不下半炷香,天空下起了雨,算不得滂沱,足以浇灭这四方烽燧与营中的火把,擂台上突然黑压压一片,只看得见阴冷的兵器在挥舞,不,只有那杆通体银色的凤鸣枪额外抢眼。

  二人都紧盯着对方,突如其来的雨水浸湿了他们的衣物,行动似乎慢了些,亦影响着二人的视线,他们再打起来都留了些余地;何寅察觉兵刃有光,他便将枪尖的锋芒隐蔽起来,朦胧间何寅只剩一点黑影。

  林海南执枪做出防守的姿势,会精聚神只看见一点影子在移动,再远一点好像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想用耳朵去听,雨声太大行不通,就在他思考之时,他看见黑影闪到他身后,却见锋芒朝他侧面袭来。

  林海南挡下锋芒,拿着枪就往身后刺去,显然他刺了个空;锋芒再现,何寅出现在林海南另一侧,他近了林海南的身,不仅如此,他还抓住了那杆凤鸣枪。林海南拽不动枪,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被他击开的锋芒调了个头然后没入自己的身体。

  何寅从侧面抛出长枪,隐入林海南身后,待林海南向后刺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穿林海南收回凤鸣枪的路径;何寅自己的枪被打飞,也是他借着林海南执枪的力道腾空而起接过自己的枪再往林海南另一侧刺去。

  就这样,那杆枪从林海南腰的一侧贯穿到另一侧,更是直接刺断了他的脊骨;林海南的下半身知觉尽失,他向下跪去,何寅扶着他不让他倒下,半蹲着在他耳边嘲讽道:“你,根本就不配执掌凤鸣军!”

  林海南口中溢出鲜血,他依旧挥不动凤鸣枪,眼中渐露悲戚与后悔,他奄奄一息道:“我真后悔……当初没把你打成残废……”

  “生死状下,你比武讲仁慈?殊不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何寅紧紧压着凤鸣枪,他说的话杀人诛心,他从来都看不惯先礼后兵那一套,更不会在比武中讲仁慈,什么勇者不仁强而无义都见鬼去吧!何寅的毒辣是出自骨子里的,他夺过凤鸣枪猛的一插,凤首从林海南腹部破壳而出,最后林海南只听到这么一句话,“所以,我绝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很快,凤鸣枪上的血渍被雨水冲刷干净,林海南瞪着眼倒在了擂台上,电光闪过,那本该死气沉沉的眼满是幽怨与不甘;凤鸣军内元氏旧部跟着何寅离开了这里,剩下的人只待齐延号令。

  大雨掩盖了一切可疑行径,锦安城内危机四伏。

  日出东升之时,雨已经停了,空气清冷万分;大人们发现了死去的小孩,这些小孩死在锦安城各个角落,一共四十四具尸体,锦安的民众陷入一片恐慌。

  东郊湖岸。

  赵煜早已离开,这里只剩下邓彪一干人,还有被赵煜寻来的吴怀恩,吴怀恩正在船上焦急的等待;另一头,清脆的马蹄声贯穿东郊整条大街,一千凤鸣军护着一辆马车直奔东郊湖岸,临近湖岸,何寅下马,他将美妇和吴媛娘也请下了马车。

  美妇的头发重新盘了起来,她抱着吴媛娘向前望去,一眼就能瞧见吴怀恩,美妇蹙眉,眼里满是担忧;吴怀恩看见自己的妻女满是欣喜,急着下船与之相会,却被邓彪一把拽住。

  邓彪将被捆成粽子的秦风交到吴怀恩手中,他在船上喊话:“江州侯要的东西呢?”

  “这是江州侯要的黑水寨名册。”何寅将名册举在手中展示,随后把名册递给美妇,道,“你可以走了。”

  美妇拿过名册,抱着吴媛娘就小跑着过去,边跑边娇着嗓子,眼看那双眼就要掉出泪来,委屈极了:“夫君!”

  “爹爹!媛娘昨天可乖了,没有给娘亲添麻烦。”吴媛娘伸着手,那个木马也被她伸到了前方,她特别想要吴怀恩的抱抱。

  “夫人、媛娘!”吴怀恩一家三口团聚后,吴怀恩也不敢耽搁,给秦风送了绑。

  秦风揉了揉被绑麻了的手,望着自己左手小拇指处空荡荡的,额间不觉爆了青筋,他握了拳头向何寅走去;双方没再起冲突,何寅接到秦风就退了兵。

  “媛娘真乖。”吴怀恩抱过吴媛娘,从怀中取出一袋钱与名册一并转交给邓彪,道,“邓大哥,我的妻女劳烦你接去江州安置好,这是答谢金。”

  “这个你放心,我会亲自将你夫人、孩子送去锦花江。”邓彪把东西收下后在一旁检查名册真假,名册上印着江州的官印,应是假不了;邓彪收起名册,总觉得不安,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许是交换人质太顺利,有些不可思议。

  “你还要去哪?”美妇不满质问。

  “锦安将有大乱,有江州侯庇佑,你和媛娘待在江州很安全,我身为奉字军指挥使,身负保卫锦安的责任,所以……又要委屈夫人了。”吴怀恩很不舍,但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他不能让何寅这样的奸佞成事。

  美妇愁容渐舒,她叹了口气,对吴怀恩微笑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完好无损的来江州见我。”美妇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她一头栽进吴怀恩怀里,哭腔着道,“你若少条胳膊,这辈子也别想吃我做的饭了!”

  吴怀恩看着怀里的人又笑又哭心疼极了,他抚摸着美妇的头,承诺道:“我会完好无损的去江州见你们。”

  “爹爹也要听娘亲的话,不然媛娘这辈子都不理爹爹了。”吴媛娘学着自己的老爹,伸着肉嘟嘟的手就往吴怀恩头上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爱极了。

  三人告别,漕帮的人前来询问邓彪:“老大,你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侯爷说这何寅诡计多端……”邓彪始终觉得不对,最终选择小心为上,他吩咐道,“你去传信给侯爷,约定在东郊汇合,绕远路从苏州水运回江州。”

  这边,何寅正前往锦花江准备和剩下的千名凤鸣军汇合,他与秦风并驾齐驱,一路上秦风沉默不语,他突然拽住了秦风的肩膀,心疼道:“元四哥,我定让他们为你的手指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你回去把他们都灭了啊!”秦风怒目圆睁,勒马甩开何寅,他冲着何寅嘶吼道。

  何寅勒马陪同,偌大的队伍就这么停在了东郊街头;南边的天空突然升起滚滚黑烟,何寅望去,他指着那片阴霾笑若恶鬼:“看见锦花江上空的黑烟了吗?那里有赵煜的人,我将他们都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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