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东风席卷2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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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东风席卷2

  宋清莲跌坐在地上,眼神木讷空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做什么了?这两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齐铭将面具扯下丢掉,又踉跄着将脚抽出,吃力的下了台。

  韩敬吩咐着喊太医,宋清莲则被宦官架了起来,还有一位宦官捡起地上的长剑,那宦官抖着手托着宋清莲的下巴,正将长剑瞄准她的喉咙;宋清莲见宦官不忍心,闭眼就要刺下,情急之下她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对啊,她什么都没做!

  “不要……不要!”宋清莲眸中焕起生机,猛的挣扎开,由于用力过猛,她冲出了半米高的戏台,就这么硬生生的摔了下去;宋清莲整个人被摔得骨子散架,可她仍不死心,她用双臂撑着地面、拖着沉重的身体向齐铭的背影爬,她冲着那个方向喊道,“陛下……陛下,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不是我,陛下你相信我!”

  “美人消停些吧,这一出《请君归》是美人一手安排,也是美人将陛下引过来,陛下在永安宫遭遇刺杀,不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若等太后来定罪,你便是万死也难逃其咎。”李硕检查完天官的尸体,回头朝宋清莲说道;李硕掏出匕首走近宋清莲,一手卡着宋清莲的上下颚迫使她张嘴,另一只手把匕首直接往她嘴里送。

  宋清莲闷音呜呜,刀刃划破了她的舌头,李硕见血就收,追着齐铭离开了永安宫,宦官和侍卫还在善后,他们走时,无一人向宋清莲伸出援手,就连她的近身婢女也跑没了影;宋清莲含血道:“我无非就是惦记了你一点点的温柔,上天为何如此待我?”

  齐铭在回甘露宫的路上吃了颗抑制体内毒素的药,令他吐血的毒正是他自己下的,皇帝病重,预示着一场浩劫的开始。

  “陛下,这事恐怕另有隐情啊!”韩敬似乎在替宋清莲感到惋惜,但更多的,是忧心齐铭。

  “某些人把手伸进了宫里,扔下了一根导火索,于是就有人利用这根导火索,并引诱宫里的人去点燃它;宋氏自己选择上钩,这便是轻信宫中传言的代价,这一次她躲过去了,下一次呢?朕身边不留这样的废物。”齐铭本来对宋清莲颇为欣赏,却不想是这样的结局,可他也不是大慈善家,有这一次就够了。

  韩敬又道:“陛下,小人在永安宫附近,好像看见了安御女。”

  齐铭靠在辇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看向韩敬阴险道:“复了她才人的位份,再赏些珍宝。”

  “是,小人这就去传旨。”韩敬礼退。

  忽然雷鸣轰隆而过,齐铭望了望天,天空上乌云层层叠布,眼看就要压下来了,齐铭叹道:“二月还没过,天气总是这般反复无常。”

  昭阳宫。

  惠贵妃郑朝颜得知宋清莲被齐铭惩戒,不觉掩面而笑,安宁则一脸谄媚地在一旁给人端茶倒水,比起郑朝颜,安宁才是最觉大快人心的那个。

  郑朝颜高坐大殿,赞叹道:“军师好计策,如此这宋美人再无翻身之日。”

  安宁笑着补充道:“就算他爹是刑部尚书,恐怕也无力回天。”

  “反正苏元氏送进来的人都要除掉,借谁的手、被谁除掉都一样,贵妃开心便好。”谢谦狐眼狭长,双目紧盯着郑朝颜身后的秋水,秋水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

  郑朝颜瞧出了谢谦的心思,转头看向秋水,她拉过秋水的手将秋水推出,眉目善来,吩咐道:“秋水,好好送一送军师。”

  秋水满不乐意,近了谢谦的身却被谢谦一把拽过,“啊!”秋水一声惊叫,奋力挣脱谢谦,猛得退了好几步,这惹得谢谦没了兴致。

  “军师对你有意思,你跟了军师定有享不完的福,今日本宫替你做主,将你赐给军师。”郑朝颜失了笑,说实话,郑朝颜早就想把秋水这个眼线赶走,如今机会正好,有人却不知好歹。

  “娘娘!奴婢不想离开您,奴婢怕新来的婢子伺候不好您,白白惹太后不高兴啊!”秋水匍匐在地哭腔着说道,她很聪明,知道搬出太后。

  谢谦在越州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他听到‘太后’二字显然做了收敛,这个婢女说的很清楚了,她是郑葶苈安排的,动不得;谢谦抱礼道:“既然小丫头不愿意,本将也不好勉强,本将告退。”

  “谢郎将消消气。”安宁捏着嗓子朝谢谦招呼道,竟得了谢谦抬手回应,安宁一笑,直呼有戏。

  谢谦离,郑朝颜看着秋水叹道:“行了,你下去吧!”

  秋水言谢告退,安宁安慰道:“娘娘也别难为秋水,秋水走后,娘娘能应付新来的婢子吗?妾瞧着这秋水还有些头脑,想必她是不会和娘娘作对的。”

  说着是安慰、是在帮秋水说话,这画风一转,说什么作对,刚刚秋水可不就在和郑朝颜作对吗?这明摆就是在挑拨。

  秋水折而复返,道:“娘娘,韩内侍请见。”

  郑朝颜听见韩敬要来,比听到宋清莲失宠还要开心,她整个人都乐开了花,欣喜道:“快请。”

  片刻,韩敬步入大殿,身后跟了一溜端着礼物的婢女,韩敬礼唱道:“小人见过贵妃娘娘,陛下命小人送了些珍宝奇玩过来,还望娘娘笑纳。”话音刚落,韩敬见安宁也在,这可不就省事多了,他不等郑朝颜回复,以同样恭敬的态度对安宁道,“哟,安才人也在啊!小人恭喜安才人,陛下就在刚刚复了您的位,也赐了您同等贵重的礼物。”

  安宁嘴角抽搐,身后传来阵阵阴风,她清晰的感觉到郑朝颜就要炸毛了,可她又不得不对着韩敬向齐铭谢礼:“妾谢陛下恩典。”

  “韩内侍辛苦。”郑朝颜冷道。

  “东西送到,小人这就告退了。”韩敬笑着礼退,走时他为自己捏了把汗,他能这么快出来,得亏安宁吸引了郑朝颜一大半的注意力;不过,韩敬选择来一趟昭阳宫是对的,虽说凶险了些,齐铭吩咐下来的事却让他事半功倍的完成了。

  郑朝颜气不打一出来,阴阳怪气道:“安宁,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

  安宁小心呼吸着,低头道:“这说不定是陛下的警告呢?娘娘,咱们千万别高兴的太早,宋美人的事,妾毕竟脱不了干系。”

  “还真别说,宋美人乃世家嫡出,清莲亦是淤泥不染之物,竟让你如此亵玩!”郑朝颜敌意不减,打量着安宁、直夸安宁心机深沉。

  安宁低着头,眼里满是不屑,可她只能继续奉承郑朝颜:“这宫里的恩宠最容易让人得意忘形,懿妃是一个,宋美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早就在恩宠中迷失了自我,安宁低微惯了,不敢奢求陛下宠爱。”

  所谓心口不一,说的就是安宁这种人;她表面恭敬,内心则暗藏阴毒,低贱的人凭什么就要一直低贱,生来高贵之人又怎会明白低微者的辛酸?迟早有一天,安宁要踩在高贵之人的头上,让高贵者体会什么叫低贱!

  锦安城内,大雨未至之前,街上依旧热闹非凡;有乞儿与野孩子拿着风车在街上疯跑,他们口中念着一首歌谣:“祥瑞降,玄武乱,丑事尽被永德藏;江山祸,请君归,君归无奈忠骨埋;弑祥瑞,还帝位,日出兵举凶兽丧;平江山,正玄武,淮军直教国盗葬。”

  歌谣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有大人上前制止,却被小孩一口咬伤然后跑掉;锦安有许多酒楼重新上演《请君归》这出戏码,其中不乏拍手叫好的观客。

  在这之前,这都是齐铭为退南月兵设下的局,今日,这些重上台前,又一次鞭挞着齐铭作为帝王的威仪,上次因为齐铭出生不明,这次因为皇帝暗杀忠良。

  所谓淮军,正是摄政王的军队,齐延乃江山正统,齐铭便是窃国之贼。

  一声雷鸣,大雨来临,唱歌谣的小孩们一哄而散,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也匆匆离去;不久后,街道就只剩下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再后来,不同的巷子内流出了代表着杀戮的血水。

  这些小孩没能像上次一样被幸免,他们在今夜为流言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东风”便是人言可畏、是宣战锦安城,齐铭的皇位已岌岌可危。齐铭之罪有三:一乃身位不正,前有玄武乱世,后有天赐延玉,当初他继位江山时没有先帝的遗旨;二乃暗杀忠良,黑水寨与北门卫有所勾结,证据已确凿无疑;三乃残暴不仁,曾经因流言屠杀宫中近千人,如今连小孩也不放过了。

  东风袭,流言乍起啸云端;战欲临,东风狂奏无声鼓。满山赤旗扬,遍野千骑卷;背水酣战当淋漓,举棋落定君如旧。欲问地狱在何处?君子醉梦携酒出,举杯对月稀,灯影幢幢,风雨沥沥,夜烬复又明;只道君不临狱,无人堪配躬身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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