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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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许是那晚盛郦惹恼了赵凛,之后的好几日功夫,他都未曾露面,只是各种奇珍异宝却如流水一般送进幽禁她的明月阁来。

  见他分明是一幅要把自己关到地老天荒的架势,盛郦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赵凛起兵造反,朝廷必定会重新启用陆临江,只是不知道陆临江如今知不知道她被赵凛掳走了。

  想到女儿阿沅不在身边,同陆临江也已经许久未曾得见,她心中便说不出的酸楚。

  这日常德福又来明月阁中送东西,待人退下后,负责监视她的冯嬷嬷见盛郦坐在榻边不言不语,从托盘中捡了一支鸾凤衔珠绞丝钗上前来,笑道

  “姑娘您瞧,这钗子上的东珠多圆润,您戴上王爷一定喜欢的。”

  盛郦本在脑中默默回忆从前曾看过的舆图,试着推测如今战事进行到了哪一步,忽然被这冯嬷嬷打断。

  她只把远远眺望着窗外一书海棠的目光收回来,落在小几书页上。

  主动搭话落了个空,冯嬷嬷脸上的神色都有些讪讪的,她在秦王府中向来是极受尊重的,就连陶侧妃都敬着她,何曾被一个后院里的女人给过脸色?

  只是这人是王爷看重的,饶是她也怠慢不得,只得勉强道:“姑娘,王爷把这东西送过来就是恩赐,您还是收下的好。”

  听见这一声儿,盛郦这才抬起头来。经过这几日的时间,她也知道这个婆子恐怕是在赵凛跟前说得上话的,她方才对着窗外出神,就是在想改如何脱身。

  坐以待毙实在不是她的性格,她得尽快想个法子脱身,就算是能递个消息出去也好。

  见冯嬷嬷那双眼皮耷拉的三角眼里带了些不耐,盛郦接过那支做工繁复精美的珠钗,道:“多谢嬷嬷,只是我还有一事想求嬷嬷。”

  “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说来便是。”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这个小娘子头一回主动跟自己说话,冯嬷嬷原本是极为不耐烦的,忽然却又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我想见王爷。”

  以赵凛的性子,他必定是要亲自带兵上阵的。虽然前世他败于陆临江之手,但这一世变数太多,何况赵凛还疑似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更是如虎添翼。

  她不敢保证事态一定会按着前世的轨迹发展。她不敢赌。

  她向冯嬷嬷转达她的请求后,并未立马见到赵凛,却是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娘娘,王爷吩咐过不让旁人来这地方,您还是先回去吧。”

  “这是什么地方,连娘娘也进不来?你个小丫头休要糊弄人,耽误了娘娘歇息,当心你的脑袋!“

  这日盛郦正在明月阁中歇息,忽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听着似乎是守门的小丫头和别的侍女吵了起来。

  她住的这地方极为偏僻,是秦王府东南角的一座花园里修建起来的,旁人得了吩咐一般也不敢往这边来,那今日会是谁过来?

  还未等她想清楚,原本紧缩的殿门就被打开,一群侍女浩浩荡荡地簇拥着一着宫装女子进来,待人走近了,她才看清这人竟是许久未见的陶琬。

  陶琬身着月牙凤尾罗裙,装束比从前的侧妃份位高了些,满头珠翠。见殿内人是盛郦,她面庞带笑迎了上来,执住她的手亲亲热热道:“妹妹什么时候到了王府里面来,我竟不知?想必前些日子王爷请来的姑娘,就是妹妹吧?”

  “也都怪姐姐这几日太过忙碌,太医又吩咐我不可太过劳累,这才疏忽了。妹妹在此处住着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只管同姐姐说。”话音刚落,陶琬就扶了扶腰,在旁的粉衣侍女连忙上前来搀扶住她,轻声道:“娘娘,如今您是有身子的人,可得当心些?”说罢,就要搀扶着她往一边的榻上坐去。

  陶琬倒还笑得极为温婉,“瞧这些丫头,嘴上没个把门,今早才刚刚把了脉,王爷都还不知道呢,就嚷嚷得到处都是。妹妹这里可方便,让姐姐坐一坐?”

  她利落地说了一通,盛郦一直静静的没说话,直到这时才道:“自便。”

  如同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得到半点回响,陶琬顿觉无趣起来,连有孕的喜悦都稍稍淡了些。

  侍女都被屏退下去,陶琬打量着这装潢精美华丽的殿内,状似无意道:“王爷对姑娘当真是好,连王妃娘娘的明月阁都能拨给姑娘住。”

  盛郦本在用茶盖撇去浮沫的手微微一顿,这点动作落在陶琬眼里,还以为是盛郦被自己戳中了痛处,又道:“妹妹可知道,这明月阁是当年王爷为了庆祝王妃娘娘的生辰,特意修建的?”

  “王爷如此爱重王妃娘娘,当真是叫我等羡慕极了。”

  盛郦的确有些意外。前世赵凛也曾在南朝京郊修建行宫,赐给她做行宫,正是名为“明月阁”,当时还有颇多世人指责她妖妃惑主,哄得纯帝大兴土木,然而盛郦根本不屑一顾。

  只是今日才知道,原来那行宫都是赵凛修来凭吊怀念先王妃的。真是难为赵凛一片情深,连凭吊发妻都要借别人的名头,生怕污了发妻一点名声,害她背上骂名。

  “说来也巧,妹妹和王妃好似当真生得有些像呢,尤其是这眉眼……”

  陶琬还在夸夸而谈,盛郦将手中茶盏搁在桌上,平心静气道:“娘娘

  ,此处不便养胎,若是您没事,就请先回了吧。”

  陶琬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原本一张端庄姣好的面庞都有些变色,她忍了好半晌才道:“以色侍人,色衰爱弛,姐姐不过是好心来提醒你这个道理罢了!”

  “那就请娘娘给我指条明路。”盛郦平静道。方才陶琬进来时,她也想过在陶琬身上下功夫,让她助自己逃出生天,毕竟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能坏事,也能成事。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陶琬有没有助她逃出去的能力暂且不谈,她逃出去后陶琬必定受罚,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实在不必如此冒险。

  话音刚落,陶琬忽地扯掉脑袋上发髻中的一支金钗,掷到她怀里来,面带挑衅地望着她,“你敢吗?”

  “娘娘何意,我不明白。”

  “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明白?”陶琬一步步走进,弯腰附身贴近坐在榻边的盛郦,“你是不是很想回到陆临江身边去?你是不是很想你的女儿和妹妹?”

  “王爷看中的不过是你这张和先王妃有几分相似的脸罢了,你自毁容颜,王爷就不再喜欢你,自然就放你回去了。”

  “你敢不敢?”她突然贴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盛郦。

  金簪的尖儿忽然抵到她脸上,盛郦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偏头躲开,皱眉道:“你疯了。”

  只因容貌便惹来灾祸,就要女子自毁容颜以保命,她实在无法苟同。

  陶琬抓住那金簪,房门却忽地被人一脚踹开,赵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他只冷声道:“住手!”

  见那金簪就要划伤她的脸蛋,赵凛快步而来,一把捉住陶琬的手腕,作势就要把人囫囵扔出去,在旁却忽地冲出来个小丫头,跪在地上抱住陶琬的腰身,“王爷,娘娘如今正怀有身孕,受不得伤呀!”陶琬也没想到原本应当在前线商议战事的秦王会忽然回来,她慌张求饶道:“王爷,妾身不过是见姑娘装饰朴素,这才想替她戴上一支簪子罢了。今早太医才说妾身肚子里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王爷……”

  赵凛眼里的怒火稍微淡了些,他皱了皱眉,最终松开了手,常德福立马进来,弯腰领着陶琬下去了。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的功夫方才还闹哄哄的殿内已经安静下来,盛郦这才瞧见赵凛还穿着一身盔甲偶有几滴血珠从他深色披风滴下,落到地面的团花宫缎地毯上。

  他拥兵甚重,自立为王,如今南京还安稳着,自然还不到他亲自上阵的地步,这披风上的血珠只可能是别人的。

  可就算如此,还是让盛郦紧张起来,看来战事的进展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就算没打到南京来,周边的城池肯定也已经不稳了。

  是不是陆临江带兵打过来了?

  可还没等她想好如何试探,赵凛已经解下那沾了血污的披风,略显烦躁地扔到地上,“她伤着你了?”

  见她不说话,赵凛渐渐也有些习惯她这冷若冰霜的模样——反正前世她也是冷冰冰的。只是在见识过她在陆临江身边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相比之下未免没有些燥郁。

  “寻孤过来作甚?”昨日冯嬷嬷托人带了口信过来,他在前线竟然还高兴了一阵,想着大概是这女人改变了想法。

  他心情不错,又听闻陆临江亲自带了兵马上前线来,他不顾幕僚的劝阻,也自行带兵正面对抗,谁想却打了个败仗,白白折损手下精锐。

  胜败是兵家常事,本不足挂齿,只是收到线报道北面的鞑靼人颇有些不安分,恐怕有趁中原大乱而长驱直下的打算,他心情就烦躁起来。

  前世若不是他一时贪功冒进,执意御驾亲征去攻打占领黄河以北的鞑靼人,就不会受了重伤,而北伐也折戟沉沙,以致于最后失了天下。

  见她不说话,赵凛指尖在小几上敲了敲,“不要考验孤的耐心。”

  下巴忽然被他捏住,盛郦被迫抬起头来同他对视,见她那双眸子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对自己避之不及,赵凛忽道:“你可知道,孤今日同谁作战了?”

  她的心立马砰砰跳了起来,几乎就要蹦出胸膛,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见她终于有了丝人气,赵凛不减手上力度,指节摩挲着她瘦弱的侧脸,“你我的老熟人了,陆临江。”

  “这么快就能打到南京来,可见真是慌了,孤可从未见过他用兵这么急。”

  那双原本灰蒙蒙的眸子都亮了起来,他却是笑道:“你猜猜,若是孤说陆临江夫人已经是孤的房中人,陆临江手下的兵会怎么看他?”

  “失踪的夫人成了敌军首领的妻妾,陆临江想必会威严扫地吧?”

  他还在慢悠悠说着恐吓的话,虎口上忽的一痛,原来是盛郦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她丝毫没留情,用了十足的力气,皮肉之间很快冒出血珠来。然而盛郦死死盯着他,恨不得生生从他身上咬下一块皮肉来!

  赵凛松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轻嘶一声,只慢慢看着自己虎口上的牙印,似是在欣赏。他忽然低下头去,舔去那伤口处的血珠,在盛郦愤恨的目光中俯身弯腰,贴着她耳旁轻声道

  “你最好安分些。若是真把孤惹恼了,孤不介意当着陆临江和大军的面临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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