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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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盛郦骤然听说黄河封冻的消息,一时急火攻心动了胎气,才会倒了下去。

  仆从们自是好一阵忙碌,连忙将她搀扶进三楼那间上好的客房中。

  说是上好的客房,实际也只是比方才那间宽敞干爽了些,但好歹比逼仄漏风的马车强,侍女们只好连忙铺了新的被褥,将她搀扶到床上去歇着。

  待大夫开了一幅方子,熬好药送服下去后,盛郦腹中的疼痛才暂时缓解了些。

  她虽时时注重自己腹中的孩子,但这一月来风餐露宿,人还是熬瘦了些,瞧着根本不像怀胎五月,反倒下巴尖尖,比以前更显我见犹怜了些。

  方才她那一出,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绒绒小娘子也红着眼睛守在她床边,哭哭啼啼道:“阿姐,我们不去找七叔了好不好……”

  七叔虽好,但在小娘子心中,还是远远比不上她的阿姐的。

  在旁伺候的书言和兰草也劝道:“夫人,原本怀着身子上路就处处不便,如今黄河封冻了,倒不如顺水推舟在附近镇上找个宅子住下来,待生下小少爷或是小小姐,咱们再做打算如何……”

  盛郦闻言,只把手伸到软缎丝绸小枕下冰着,纤长的眼睫颤了数下,默不作声。

  她千里迢迢,忍着初初怀孕的不适赶了过来,明明马上就能见到他,却倒在了最后一步……

  待到黄河解封,已是小半年之后的事了,他当初被押解上路时只穿了一件夏末的薄绸长衫,连一点行李都没带上,要怎么熬过北地的严寒。

  她忽然埋怨起自己的没用来,他出事时半点音信也不肯同自己透露,就是因为她没用,半点忙都帮不上。就算豁出去在锦衣卫门口跪了一整日,也没等到皇帝赦免对他的刑罚,反倒丢净了将军府的脸……

  盛郦本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但月余风尘仆仆带来的心酸劳累,坐马车坐到腿脚僵硬生了冻疮,怀孕的紧张与忐忑无处诉说,统统化成了一腔酸涩。

  他们成婚不过两月时间,但陆临江时时以她为先,处处体贴照顾,然而到了自己怀孕,最该被他照顾之时,他却没了踪影。起先种种劝说安慰自己的想法,此时都化作眼泪,她又怕被绒绒和侍女们瞧见更难为情,只好别过脸去默默掉眼泪。

  晚间,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过,不时把这间房唯一一扇小窗拍打得啪啪作响。

  盛郦一人躺在狭小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肚子又有些难受起来,她只好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心中默默劝道

  “你且乖些,娘亲不是不想好好照顾你,只是你爹爹人还远在漠北,娘亲不得不来找你爹爹,才会疏忽了你。”

  “娘亲最是爱你,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乖乖的,等我们找到爹爹,娘亲就再也不成日坐马车叫你难受,也不会再冻着你、让你挨饿了……”

  如此不知在心底说了多久,小腹中的痛楚竟当真消散了些,她擦了擦眼角委屈的泪水,为这个未出世孩子的懂事而欣慰,心中也终于好受了些。

  然而等她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准备睡下时,窗外却忽然传来些响动,仿佛是在轻轻撬着窗栓。

  窗外寒风呼啸,动静不小,这点响动在风声中轻微得不易察觉。又兼侍女侍卫们近来累得厉害,今夜好不容易能有个下榻的地方,一个个睡得死沉,没人察觉到窗外的动静。

  若不是盛郦腹中不适没能睡着,说不定就连她都不会察觉。

  她忽地想到今日进入客栈时,那些坐在厅堂中喝酒闲聊之人。这家客栈是黄河渡口处唯一一个落脚地,南来北往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个个都不好惹。其中仿佛还有几个是身上带武器的。

  今日也是一时急火攻心,忘了财不外露的道理,恐怕叫旁人给盯上了。

  她原本不喜侍女贴身过夜,不过因孕中起夜不便,兰草和书言两人还是守在她床前的小榻上。那撬窗栓的动作越发快了,她顾不得害怕,连忙掀了被子坐起身来,轻手轻脚下床往小榻走去。

  兰草一直留心着她,并未彻底睡熟,盛郦刚一下地,她就醒了过来。

  “夫……”兰草一个称呼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摇摇手止住了。盛郦往窗外指了指,兰草心细如发,立马就反应过来,她吓得捂住嘴瞪大双眼。

  她又往门口虚虚指了指,杨尚和侍卫们就睡在楼下,只要她们喊一嗓子,杨尚就能及时赶上来。

  但前提是杨尚能在贼人破窗而入之前赶过来。

  三女都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不过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兰草当机立断,虚虚扶着盛郦的腰要把她送出去。

  盛郦也知道自己怀着身孕,一切以腹中孩子为重,万万不可冲动。她强压下胸腔中狂跳的心,手心不知何时沁出冷汗来,只得点点头,蹑手蹑脚往房门而去。

  然而指尖刚触上房门,窗户上传来极轻的“咔嗒”一声,窗栓应声落地,窗外反射着冷冷雪光的刀剑已经伸了进来。

  “夫人快走!”在贼人跳进窗户的那一瞬间,兰草用尽全力把盛郦推出房门,自己一把关上门将她护在

  身后。

  一颗心砰砰跳动着都快蹦出喉咙,盛郦脚下趔趄一下,但她丝毫顾不上脚踝,跌跌撞撞着往楼下而去,“杨先生!”

  她使出了全身力气喊出这一声,沉浸在沉沉黑夜中的客栈都被惊动。然而她刚喊出这一声,房门应声而破,一个举着刀的贼人向她追了过来,“把她抓回去!”

  她是个弱女子,又明显是这群人当中的主子,贼人自然顾不上房里的侍女,一门心思想要抓住她。

  刀剑独有的血腥肃杀之气仿佛近在咫尺,盛郦只觉得那刀剑立马就要落在自己背上,就在她恐惧紧紧闭上眼睛时,连接着楼梯的木廊尽头终于传来杨尚的怒吼

  “大胆贼人!”

  随着他一声暴喝,一把匕首破空而来,盛郦一声尖叫尚未出口,背后就传来利器入|肉之声,仿佛有一阵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身上。

  鼻端立马弥漫起一股血腥之气,她不必回头都知道那是什么,这一刻仿佛过了一辈子那样久,又仿佛刚喘了一口气,杨尚就已经快步急急而来,一把搀扶起失力跌到在地上的盛郦,“夫人,您没事吧?”

  “兰草……”绒绒由嬷嬷带着安安稳稳睡在一楼,暂时倒不必担心,然而刚才拼死把她送出去,独自一人面对贼人的兰草,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你们赶紧带夫人走!”隔着一道门,杨尚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判断出房中恐怕有不少贼人,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

  他们随行的侍卫恐怕不够用,只好让夫人和小娘子先走,其余人留下来断后。

  身后闻讯赶来的侍卫们搀扶起盛郦,立马将她送了下去。车夫早已套好马车,就等着启程离开,待盛郦和尚且懵懵懂懂的绒绒被送上马车后,车夫一扬马鞭,就要立马离开。

  她见几乎全部侍卫都护送着自己离开,而房中只有杨尚带着几人抵挡,她实在不能如此一走了之,连忙道:“你们几个,快回去支援杨先生!”

  然而那几个侍卫充耳不闻,只持着刀剑把几个冲上来的贼人就地格杀。

  又是一道温热的鲜血溅到马车车厢上,马车浴着鲜血已经往前而去,盛郦亲眼见到侍卫们拦截阻杀贼人的场面,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终于不再说要回去的话。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护好自己怀中的孩子。

  天地间仍下着鹅毛大雪,但所幸还有满地雪光,让众人不至于在夜里两眼一抹黑瞧不清方向。

  盛郦紧紧把绒绒抱在怀中,捂着她的眼睛和耳朵,不让她听到那些刀剑入|肉的惨叫。

  然而刚走出没两里路,前方忽传来一阵哒哒马蹄声,远处也腾起阵阵雪雾,似乎有人正从道路的另一面赶来。

  负责护送盛郦的侍卫们面面相觑,若是此时那群贼人又有了援手,他们今日恐怕就难以逃出生天了。

  然而正当侍卫们警惕着来人时,原本正在极速狂飙的马车下忽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经验丰富的车夫立马就变了脸色,马车中央的车轴裂了!

  那根车轴已是岌岌可危,若再全力往前行驶,恐怕马车就会当场从中裂开,落得车毁人亡的下场。

  “夫人……”侍卫刚喊了一声,马车缓缓放慢速度,在雪地上拉出好长一道痕迹,而对面的那群人仿佛察觉此处的动静,已经加快速度提前过来。

  马蹄溅起一阵乱琼碎玉,为首之人骑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身上披着厚厚大氅,风帽和面巾把他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瞧见一双在黑夜中也极为清亮的眸子。

  眼看那群在后的贼人就要追上来,盛郦顾不上旁的,只将绒绒护在怀中。然而就在刀剑要落到她身上的前一刻,那为首之人手持一柄两寻长的松云弓,从旁箭筒中取出三支羽箭,拉弓搭箭,弓如满月,箭如破空,倏地往她们这面而来。

  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三支羽箭已经如连珠炮一般,射向她身后的三个贼人,贼人仿佛也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精妙的武艺,一个个应声而倒,无不是一箭封喉。

  那人放下手中松云弓,取下兜帽,下马往盛郦走了过来。

  盛郦已经完全脱力,跪坐在雪地中,只凭本能死死把妹妹护在怀中。

  然而那人向她走来,却单膝下跪,伸手将她抱入怀中,“阿郦,是我。”

  见是将军,所有侍卫都心神一震,而陆临江的随从也无一不是军中出类拔萃之人,当即就加入战斗之中。

  那些贼人见势不妙,立马缴械投降,一个个跪在雪地中磕头求饶。

  陆临江的副将收到他的命令,立马命人把这些贼人堵住嘴绑了起来。一场原本惊心动魄的危机,因他的到来而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而盛郦两行眼泪立马挂了下来,拳头跟雨点一样落在他胸口上,“陆临江,你好大的本事,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这时候你回来干什么!”

  陆临江默默忍受她的拳头,只将人打横抱起,“地上冷,别坐在地上,有什么事都回去再说。”

  然而他刚把人抱起来,她身上原本系得松松垮垮的大氅落地,露出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他本就是半个医士,见此场景,一下子就楞在原地,还有什

  么不明白的?

  “七叔,七叔!你被压着阿姐了!”一旁的绒绒还站在地上,不住跳脚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阿姐给摔了。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冷静的陆大人,此时连手都在微微颤抖。但绒绒的声音让他堪堪回过神来,他一声不吭地抱着盛郦翻身上了马,又将绒绒也抱上马背,这才一夹马腹,往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然马刚一出发,陆临江又一扯缰绳——这马是千里神骏,他怕马跑得太快颠着了她的肚子。

  如此一路拉拉扯扯,走走停停,千里马终于压着它最低的速度,平平稳稳地把主人送回了客栈。

  几人回到客栈时,浑身浴血的杨尚刚刚从战斗中脱身,想要追上往前逃往的夫人。谁料他刚一走出客栈大门,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原本还不敢相信竟在此处遇见将军,但一看到他怀中还抱着夫人,一颗原本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夫人没事,还被将军亲自护着送回来了!

  他一瞬间简直喜极而泣,立马上前去单膝跪下,“属下护送夫人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跪下。”陆临江冷声道,说罢,抱着盛郦径直往客栈而去。杨尚没有护好她,被贼人追杀不说,连马车车轴出了差错都不曾提前察觉,的确该受罚。

  杨尚自个儿老老实实地跪在了雪地里,可面上带着喜洋洋的笑意,丝毫没觉得这是责罚。只要夫人和腹中的小主子没事,那就万事大吉!

  客栈中仍旧静悄悄的,不少人都被方才那场厮杀惊动,但都不敢跳出来只是在暗中悄悄看着。

  而当陆临江抱着她步入店中时,那原本颤颤巍巍躲在柜台后的胖掌柜终于冲了出来,一下子就跪倒在他脚边,一张圆脸上全是苦涩,“陆爷,您可终于回了!”

  “准备点热水来。”他丢下这一句,抱着人上楼了。

  待人上了楼,胖掌柜这才敢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只见陆爷怀里抱着个人,见那衣角裙摆,仿佛是个女子的模样。他再定睛细看,忽然发现那裙摆的纹饰,可不正是今日遭难那家夫人身上的衣衫吗!

  店中忽又呼啦啦涌进一大群人,胖掌柜认出这全是陆爷的随从,压下五味杂陈的心思,不敢再多想,连忙吩咐小厮去准备热水。

  陆临江抱着盛郦上了三楼,刚拐进木廊,忽与兰草与书言三人打了个照面。

  三女皆是惊喜道:“将军!”

  陆临江绷着脸,点了点头。盛郦见到兰草精神头还好,应当没有遭遇不测,一颗原本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安稳了一大半。但又见她一只手臂由书言扶着,半垂在空中,胡乱裹了些纱布,还有血珠从指尖滴落到地上,她顾不得羞赧,从他怀中抬起脸来,“受伤了可还要紧?赶紧去上药,别弄脏了伤口!”

  “多谢夫人关怀,婢子没事的,倒是夫人还好?”方才贼人冲进来时,兰草一下就把盛郦推了出去,自己关上门阻断后路。

  当贼人举着刀剑过来时,她本以为自己会交待在此处,谁想书言竟是个临危不乱的,举起桌上的黄铜烛台,一下子砸在那贼人头上,所以她只手上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见她身上的确再无其余的伤,盛郦终于松了口气,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我无碍的。你们没事就好,先下去让大夫瞧瞧伤口,别落下了病根。”陆临江心中简直急不可耐,几不可查地朝她们抬了抬下巴。三女心领神会,知道将军数月未见小夫人,心中必定甚是思念,立马告辞退下,临走时还牵走了小娘子。

  两人终于步入房中。

  房间中还是一片狼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黑暗中,但此时只有这一个落脚地,只得将就住下。

  立马有侍从送了热水进来,低着头收拾满地倾倒的烛台衣架等物。蜡烛点燃室内重新亮堂起来,渐渐冷掉的炕床也塞了柴火进去烧了起来,血渍也被打扫干净,这间屋子终于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温暖安宁。

  陆临江一直把盛郦抱在怀中,连手都有些微微发麻,直到侍从换上簇新的被褥,才轻手轻脚地将怀中人放到了床榻上。

  “先把鞋脱了。”经过方才一番惊心动魄,她的鞋袜早被雪水打湿了,随着室内温度逐渐升高,正湿哒哒往下淌着水。

  盛郦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刚想脱掉自己的鞋袜,他已经半跪在脚榻上,伸手替她除掉鞋袜——先是御寒的鹿皮小靴,随后是长绒棉足衣,最后露出一双微微红肿的玉足。

  只是玉足此时不像往日那般娇嫩。她长途跋涉月余功夫,一双脚上早就生出冻疮,又红又肿,脚背肿得跟个馒头似的,被他修长五指握在手中,实在有碍观瞻。

  她微微蜷缩了一下脚趾,想把脚收回来,然而陆临江稍稍用力握住了她的脚腕,“疼吗?”

  他抬头望向她,语气虽是一贯的淡然,可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中,却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里面似有愧疚、似有后悔、似有疼惜……

  随着热炕温度升高,她原本被冻僵的脚渐渐恢复了知觉,不知是因他掌心的热度还是冻疮疼痛,她只觉得痛痒之感一阵阵钻到心里来。她只好垂眸,蚊子哼哼似的“嗯”了一声。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

  金,像他这样行军打仗戎马倥偬的男人,应当更是在意,而他此时毫不介意地半跪在脚榻上,甚至取了放洁白柔软的巾子,放在热水中打湿拧干后,细细替她擦拭着。

  脚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之感,她脚尖一颤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正在替自己上药。

  半晌时间后,陆临江把她涂好药的脚放回被子里,用帕子细细擦拭干净手,才将手轻轻放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阿郦……”

  一开口,他嗓音中有点点无法抑制的颤抖,才泄露了他心中远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盛郦心中原本又怨又怕,但此时却是鼻头一酸,忍不住别过脸去哽咽起来。

  他伸手将她抱过来,让人靠在他怀中,仿佛哄小孩般慢慢拍着她的背,“阿郦,你辛苦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娇滴滴的小妻子,连冬日早些起身都艰难的她,竟会顶着这样的严寒,千里迢迢赶过来,甚至她还怀着身孕……

  然而盛郦却两手护在胸前推开他,红着一双眼睛道:“陆大人,你不是说已经同我和离了吗?这会你又凑上来做什么?”

  他顿时语塞,伸手想将她拉回怀中,却被她一下在打在手背上打偏了手,只好讪讪收回手。

  两人坐在榻上,彼此相顾无言许久,他终于长叹一声,“我也是为你好,是我考虑不周……”

  若是早知道她已怀有身孕,他会——陆临江一时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会做何选择。他行事向来无愧于心,绝无看着父兄含冤而死,死后还遭人唾弃的道理,可如果再来一次,他难道就能舍下自己的小妻子?

  数月以来,他的内心第一次有了动摇。

  “陆大人英明神武,想来也是瞧不起我们这等小女子的,不屑于向我解释,否则我也不会被蒙在鼓里这样久!亏得我还傻傻赶过来,原来陆大人自己在漠北好不逍遥自在……”

  她话还没说完,唇上就被陆临江覆住。两人不过成婚两三月就突遭变故,后又分别了小半年功夫,彼此都有了些许陌生。他小心试探着啄了下她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稍微用了点力,结果却被盛郦咬了一口。

  这一口她绝没有嘴软,用足了力气,饶是陆临江都忍不住闷哼一声。然而他很快无师自通起来,原先那点生疏之感立马消散,他近乎虔诚地吻着她。

  然而一滴眼泪落到了他面上。

  睁开眼,陆临江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低声抽泣起来。陆大人难得慌乱起来,将她虚虚拥到怀中,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她,“阿郦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他越是安慰盛郦反倒哭得越是厉害,她不住抹着眼泪,可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她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地全部怪到陆临江头上,“全都怪你!”

  陆临江承受着她雨点般的拳头,认罪道:“都怪我,都怪我。”

  然她肚子忽然动了一下,陆临江的手正好虚虚扶着她的肚子,自然也察觉到这点动静。她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同陆临江对视了一眼。

  肚子又动了一下,两人这才确定,是真的胎动了。

  “阿郦快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当心哭坏了身子。”她风尘仆仆赶过来,胎相本就不稳,他刚才就想让她好好歇息的,只是两人话还没说开,这才耽搁下来。

  盛郦也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抗议,她想到今天惊心动魄这一遭,说不定伤着了孩子,顿时把眼泪憋了回去。

  “让大夫进来瞧瞧。”陆临江扶着她慢慢躺下。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何况也不精通妇科,还是叫随行的大夫来瞧过才安心。

  大夫很快就进来,诊脉过后说了一堆安慰的话,只是警告万万不能再受惊,让她把安胎药喝下,也就退下了。

  汤药里掺了点安神的药物,再加上盛郦今日本就受惊了,喝过药后没多久就睡下了。

  待她睡沉了,陆临江才把掌心中一直牵着的她的手放回被褥中,替她拉高被子,起身轻轻离去。

  客栈后院马厩中,今日剩下的几个贼人正被五花大绑栓在柱子上。

  陆临江到时,他们被扒掉上衣,一个个在雪地里跪了半夜,已经冻得快要不省人事。但见他露面,还是一个个呜呜乱叫起来求饶。

  杨尚也上前来,请示道:“将军,您看要不要问话?”这群人胆大包天,恐怕不止是一群劫匪,背后应当还有人。

  “就地正法。”陆临江只冷声道。

  听他一声令下,那几个贼人全都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嘴里呜呜咽咽着求饶。

  然而他只漠然转身过去。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几个人头滚落在地上,溅出的鲜血染红了雪地。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我快要爆肝了、、有错别字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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