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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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第二日清晨,一辆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停下。

  见那辆马车上独树一帜的标识,国公府门前候着的下人们面色各异,一个个互相推诿着不肯上前迎接,还是兰草亲自下马车去怒道:“看不见夫人来了不是?敢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当心你们身上那层皮!”

  兰草本就是老太太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平日下人们要争相讨好的,此时被骂得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只好讪讪求饶跑去迎接,角门总算是打开。

  盛郦不言不语地上了软轿,并未多说什么。树倒猢狲散罢了,就连国公府的主子们都是忘恩负义之辈,下人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此时的国公府没了往日迎来送往的热闹,处处都冷冷清清的,盛郦乘着软轿,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老太太的正院。

  她到时,老太太刚刚清醒过来正由下人伺候着喝药。

  盛郦一见老太太满头银丝,眼睛立马就红了。不过是几日功夫罢了,老太太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般,透着沉沉病气。

  她上前去接过侍女手中的汤药,跪坐在脚榻上,在老太太身后垫了两个软枕,细细试过温度后,这才一勺一勺地喂给老太太喝下。

  喝完药,老太太似乎终于恢复了一分神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在床榻边沿坐下,别跪坐着伤着了肚子。

  “外祖母。”盛郦红着眼睛开口,前日在锦衣卫衙署前,顶着炎炎烈日和众人的指指点点跪了一整日,她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此时见老太太病入膏肓,却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生死轮回,寻常事而已,不必这样。”老太太缓慢道,那双往日精明严厉的眼中全是慈祥,注视着这个从前并不同她亲近,最后却是最为贴心的外孙女儿。

  她缓缓叹了口气,把盛郦面颊边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到她耳后,慈爱道:、“说罢,可是有什么事要找外祖母拿主意?”

  “外祖母,我想去一趟漠北。”她澄澈两眼注视着老太太,缓缓说出自己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下定的决心。

  老太太虽然身子一日差过一日,可醒着的时候神识还是清明的,她敏锐地注意到盛郦说的是“去漠北”,而不是去找陆临江,这两者之间有着些微的差别。

  “同外祖母说说缘由。”旁人若是听到这个要求,必定会以她怀着身子,应当以孩儿为重来劝说她不要千里迢迢远赴漠北,可老夫人知道她是个极为倔强又聪明的孩子,话既然已经说了出来,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父亲当年虽留下遗言说就葬在西域,不必将尸骨送回京城,但母亲一直引以为憾事。母亲去世之前,一直想把父亲的尸骨送回京城,却没能实现……我想去一趟西域古道,将父亲的尸骨迎回来。”

  这的确是盛郦多年来的愿望。前世她被迫入宫,此事自然不了了之。后来虽委托陆临江替她找寻,但经过多年战乱的蹂|躏,古道早已荒废多年,一切都掩盖在黄沙之下,再难寻找到父亲的坟冢。

  父亲虽将毕生都献给了西域古道,但她还是想将父亲的尸骨送回京城,好与娘亲在地下团圆。

  至于陆临江……她仿佛触碰到了伤口,怕痛般的连忙收回心思,自欺欺人地不再去想这件事。

  当初是他亲自求旨赐婚的,一封和离书算什么?要和离,也要他亲口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说。

  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并未第一时间反驳,而是仿佛出神般的拍着她的手,良久才道:“何时动身?”

  “现在。”盛郦道。

  “不可,你胎相还不稳,不必这样忙着动身。”她虽不会盲目阻拦,但也不能看着外孙女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可是……”盛郦直起身来,但又不想在老太太跟前说出她是为了早点见到陆临江,想要狠狠把他骂一顿才如此慌张着想要马上动身。她咬了咬唇,最终没有厚着脸皮开口。

  她话虽未说完,可哪里瞒得过老太太的火眼金睛?她只轻声道:“当初临江来找我,说要娶你为妻,我着实震惊了一会儿,毕竟那孩子……”

  面上看着是君子风度翩翩,接人待物无一不温文尔雅,但实则内里最是冷心。许是幼年的遭遇让他早早看透了世态炎凉,故对肯收留他的国公府不计一切地回报,谁料自始至终都是国公府亏欠了他……

  老太太又慢悠悠道:“不过我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外祖母相信四娘心思灵巧,来日若是有不测的那一天,你必定能陪在临江身边。他虽心思通透,但在这件事上难免不会走入死胡同,有你陪着他,外祖母也算放心了。“

  盛郦从不知道老太太竟然在那么就以前就在打算着这件事了。

  她一双杏眼微微圆睁,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外祖母。她很想告诉老夫人,陆临江一定不会怪她和国公府的,可就连她自己身上都流着国公府的骨血,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良久,老夫人那双苍老的手才缓缓扶着她的发髻,道:“你若实在等不及,待身子调理好了,月份大些了再去吧……”

  晚间,盛郦正就着

  烛火查看库房清单,房门忽然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她寻声望过去,才见到居然是绒绒自己端着一碗汤药就进来了,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几个侍女,生怕她脚下一滑洒了汤药。

  “阿姐!”绒绒小娘子哭肿的眼睛已经消肿了,又恢复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捧着汤药傻呵呵地朝着她笑。

  她连忙放下手中账单迎了上去,从小娘子手中接过那汤药。见她原本白白胖胖的小手都被烫红了,忍不住嗔怪道:“你来捣什么乱?待会儿若是摔了烫伤了手可别哭鼻子!”

  “我不是捣乱!我送药来给阿姐喝!阿姐喝了对宝宝好!”小娘子头一回这样懂事,却被阿姐训斥一顿,她忍不住跳脚为自己辩护。盛郦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错怪了妹妹,见小娘子又是扁扁嘴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只好蹲下,将人虚虚搂在怀中抱了抱,“好了好了,原来是阿姐错怪了绒绒,阿姐向绒绒道歉,但以后不准再自己端药知道了吗?”

  “知道了。阿姐你快坐下,不要蹲着!”绒绒自从知道阿姐肚子里怀了小宝宝后,就缠着兰草姐姐,从她那儿学了很多照顾孕妇的知识,她人小记不了多少,但知道不能让阿姐蹲下来。

  盛郦闻言,面上露出笑容,从善如流地站起身,任由妹妹拉着自己在榻边坐下,这才道:“这下总算可以了吧?绒绒以后要做个医士不成?”

  绒绒丝毫没觉得阿姐在取笑自己,还煞有介事地指指点点道:“还不够!阿姐以前还说不准我就着蜡烛看书,怎么阿姐自己要这样?当心看坏了眼睛!”

  在旁伺候的侍女本也早就想劝小夫人歇下,不必再操劳这些,但知道小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肯听劝,只得多点了几支蜡烛。此时见小娘子直言直语,她们倒松了口气,至少小娘子的话,夫人还是听的。

  果然,盛郦一听妹妹连这些大道理都说上了,哭笑不得,只好让侍女把东西撤了下去,又把药喝下,“绒绒小嬷嬷,这下可以了吗?”

  绒绒听出来阿姐是嘲笑她跟个老嬷嬷一样啰啰嗦嗦的,气得蹬掉小鞋子爬上榻床来,想要挠阿姐痒痒。但最后一刻她想起阿姐肚子里还有小宝宝,不能跟自己玩,她只好气呼呼地住了手。

  时间也不早,盛郦捏了捏妹妹气鼓鼓的小脸,索性把她抱在怀中,“今晚跟着阿姐睡吧?”

  被阿姐抱在软绵绵的怀里,绒绒立马就消气了,但她还有点扭扭捏捏道:“阿姐有小宝宝,绒绒踢被子会踢到阿姐的。”

  “那你就要学会好好睡觉呀。”盛郦说着,给她盖上了小被子。

  晚间,姐妹俩在床帐中小声说着悄悄话。

  绒绒小心地摸了摸盛郦尚且平坦的小腹,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咬着手指困惑了好一阵,才疑惑道:“阿姐,我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吗?”

  都说长姐如母,小娘子从小跟着阿姐一起长大,盛夫人去世时绒绒的年纪又太小还不懂事,这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平日虽是叫“阿姐”,但却觉得自己的阿姐同别人家的娘亲没什么区别。

  盛郦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想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这些什么,“我是阿姐,可不是你娘。绒绒忘记娘亲了吗?”

  她虽是语气里带笑,但不免有一分怅然若失。妹妹到底年纪太小,什么也不懂,竟然连娘亲都快忘了。老天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为何不肯让她重生得早些,能救下娘亲也好……

  如今每每梦魇醒来,她总是一背冷汗,想起的都是娘亲拼死把她们姐妹俩送上船,自己却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其实对重活二世的她来说,这已经是近十年前的旧事了,但每每想起,还是锥心之痛。

  正当她伤感之时,绒绒却把她的手抱在怀中,靠着她的肩头,“阿姐,我没有忘记娘亲呀,我还记得娘亲给我做的衣裳、给我蒸的桂花糕、还有给我买的风筝……可是娘亲为什么不在了?”

  盛郦心中一哽,正思量着该如何回答,忽听绒绒又道:“外祖母是不是也要不在了,就像娘亲一样?”

  她虽人小,但心思敏锐,这几日已经察觉到外祖母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那日也是大舅母仗着外祖母不在,才敢把她赶出去。

  “这……”她扶着妹妹的背,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以后还能见到外祖母吗?”

  “外祖母会像娘亲一样,在天上陪着我们的。”她终于道。

  小娘子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两月时间后,待京城逐渐入秋之时,盛郦也收拾好行礼,准备动身前往漠北。

  她忍着苦日日喝下调理身子的汤药,忍受着怀孕初期的不适,可害喜还是抑制不住,两月时间下来,下巴都瘦得只剩尖尖一点。

  眼看着就要入冬,冬日的漠北更是天寒地冻,众人都劝她待明年开春暖和些了再动身。但她听说冬日黄河就要封冻,到时候就不能再渡河,她如何还坐得住,说什么都要如期动身。

  这日准备动身时,盛郦披了长毛大氅,站在院中,准备封好陆家宅子后就坐上马车上

  路。一切都打点妥当,唯独她要忍受长达两月的舟车劳顿,如何护好腹中的孩子,还是个大问题。

  正做最后检查时,陆家大门忽然被敲响,小侍女去查看过后来回话道:“夫人,是国公府来的嬷嬷,说是给夫人送上路菜的。”

  她只当是老夫人房中派来的,并未多想,让人把那婆子放了进来。

  谁料竟又是那王婆子。

  上次她被盛郦打了一巴掌,怀恨在心。本来还盼着陆临江被贬之后,将军府能被抄家。但等来等去也没动静,只当皇帝是彻底厌弃了将军府,此次被她逮住机会,她又上门来想要找回一程。

  盛郦站在院中指挥下人把东西都搬上马车去,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阴魂不散的王婆子。若不是她此时忙得分|身乏术,定要叫这王婆子长点教训。

  那王婆子见盛郦不搭理她,自己急了,手上捧着一个食盒道:“陆夫人,这是大太太特意给你送来的上路菜,您瞧瞧吧?”

  见她在旁聒噪个不停,躲在盛郦脚边的绒绒干脆指挥小丫头接过那食盒,想要趁早把这婆子打发出去。

  但小丫鬟刚要接过,院门口就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一个人影从院门口蹿了上来,一记窝心脚就把那王婆子踢到花圃里去倒栽着。随着一声惨叫,王婆子暂时喘不上气来了,而盛郦此时也终于瞧清来人竟是季长宁。“表妹!”季长宁快步上来,一脚把那散落在地上的食盒踢开。

  方才王婆子被一脚踢开,她手里捧着的食盒也落到地上,四散开来,露出里面的残汤剩饭来。

  原来大夫人是没安好心,故意拿这些东西来折辱她。

  季长宁显然也知道大夫人痛恨着盛郦,这才会匆匆赶来,他见到这一地狼藉,忍不住红着脸连忙解释道:“表妹,一定是这婆子故意恶心人,我这就叫人来把这敢欺主的奴才乱棍打死,给表妹谢罪!”

  然盛郦只淡淡扫了季长宁一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自顾自进屋去了。

  绒绒靠在她脚边,原本要跟着她一起进屋去,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过来,一本正经道:“世子,你现在该管我阿姐叫婶婶了,你忘了吗?”

  小娘子丢下这句话,就连忙跑进屋里去,独留季长宁一人站在院子里,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待到午后时分,一切终于都收拾打点好,马鞭一扬,将军府的马车缓缓往着城门而去。马车渐渐出了城门,一直往北方而去。

  傍晚,秦王府醉花坞中。

  秦王难得来她房中一趟,陶琬在迎接他时简直有些手足无措,替他解了被初秋霜露打湿的披风,放柔了声音道:“王爷……”同时身子软软地向他靠去。

  赵凛却没有搭理佳人的心思,径直往内间而去,一掀衣袍在暖榻上坐下,冷声道:“用膳吧。”

  她只好暂时收了心思,连忙让下人摆饭。

  赵凛近来心情很不好。原本以为永和帝会下令诛杀陆临江,谁知他还是放了人一马。只是流放到漠北去,何况漠北还是陆家的老巢,这哪里算得上是惩罚?

  再有一事也让他烦扰不堪。本以为陆临江写下那封和离书,他就能把盛郦夺过来。随便弄个假死,把人藏在城外庄子上当成外室养个两年,到时候再捏造一个假身份,就能光明正大地把人迎回来。

  谁知道她不但怀孕了,还整日都躲在将军府半步也不肯出,叫他根本没有得手的可能。

  赵凛想着这些烦心事,眉头皱得更深了。

  陶琬此时正跪坐在脚踏上用牛乳洗手,准备伺候秦王用膳。

  她面相偏媚,一双手也是生得如同羊脂美玉,指尖用凤仙花染了鲜红蔻丹,还用细碎的红宝石镶嵌其上,更显光彩熠熠。

  她慢慢洗着手,牛乳在她指尖缓缓流淌,赵凛被水声吸引,不由低头看了一眼。

  盛氏也有一双这样的手,甚至比她还要美上两分。

  赵凛的喉结往下滚动两分,忽然伸手将原本跪坐在脚榻上的人拉到腿上来。

  “哎,王爷——”陶琬忽然被他拉到怀中,见他眼底欲色涌动,忽然明了,一双玉臂如水蛇般缠到他腰上来。

  正巧有侍女端着晚膳进来,瞧见室内的场景吓了一跳,不由愣怔在原地。赵凛解下腰带顺手扔出去,侍女手中的玉质托盘被砸破,连忙红着脸退下了。

  室内陷入旖旎之中,但陶琬渐渐察觉今日的秦王仿佛分外粗野,以往他尽兴之时至少还有一两分钟怜香惜玉,可今日他跟头野兽一样横冲直撞,几乎叫她都承受不住了。

  “王爷,您轻些,妾身疼……”她疼得实在受不了,终于大着胆子轻声道。

  “四娘——”埋首在她肩窝中的男人却气喘吁吁道。

  陶琬惊诧道:“王爷,陆夫人今早已经离京了呀。”

  “你再说一遍!”方才还沉醉的男人立马清醒过来,抽身而出,他虽面色潮红,眼神却是又冷又深,冷冷瞧着衣衫不整的陶琬,“你敢再说一遍?”

  “陆夫人……”

  “放肆!”他突然暴怒,小几上摆着的一套雨过天青茶具都被他一下子挥到地上。

  陶琬被吓了一跳,也不顾地

  上全是碎瓷片残渣,立马赤着身子跪倒地上,“全是妾身多嘴,还请王爷责罚!”说着,她已经自己扇起耳光来。

  “你该如何称呼她?”赵凛冷气森森吐出这句话,眼底幽深万丈,似乎陶琬只要说错一句话,他就能把她的脖子拧断。

  方才欢好时的热汗此时全部成了冷汗涔涔,陶琬想了许久,终于试探道:“四姑娘……?”

  见到他眼中原本汹涌的杀意终于消散下去,陶琬失力地跌坐在地上,仿佛沙滩上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她这才知道原来王爷一直把盛氏视为掌中之物,甚至从不把盛氏当做已婚妇人。

  而赵凛早已推门出去。

  他一人回到书房中睡下。

  近来他一直睡不好,今夜发了一场脾气,竟出奇地没多久就睡着了。

  但是在梦中依旧不安生。这次的梦境不像以往那样断断续续、模糊不清,而是分外清晰。在梦中朝廷果然在流民之乱后就迁到了南京,他也如愿做了皇帝,而盛氏也不曾嫁给陆临江过,她一直都是自己的爱妃。

  只是他在御驾亲征中受了箭伤,又有鞑靼人渡过长江攻打南京,他逐渐走到山穷水尽之时。

  生同衾,死同穴,临死之前他想让盛氏陪着自己一道,她却在最后背叛了他,转身跟着陆临江一起远走高飞!

  赵凛忽然醒了过来,翻身坐起,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得仿佛他真的经历过这一生般。起先赵凛眼中还有些许困惑,但渐渐地,他眼中的困惑被志在必得取代。

  这一世,他既要坐上皇位,也要重新把盛氏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啥时候让阿郦和七叔团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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