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_美人诱君
笔趣阁 > 美人诱君 > 29、第 29 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29、第 29 章

  顺着秦王的方向看去,众人才看到绣楼上还站了位青衣小娘子。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盛郦身上,纷纷猜测这是何家小娘子,竟侍奉在太后身边,还得一向不近女色的秦王如此青睐。

  因赵凛明目张胆的动作,盛郦心中微恼,但她面上决不能表露半分,只福身道:“多谢王爷,只是无功不受禄,民女实在配不上这等御赐之物,还请王爷收回去吧。”

  她说这话时,微垂螓首,簪在鸦黑发髻中的点翠华胜反射日光,能瞧见她微粉的耳垂和一截光洁如玉的脖颈。

  话虽说得委婉,却也是拒绝,站在太后身旁的陶琬捏了一把汗——自然不是为盛郦,是怕王爷发怒。

  然而她说完这话,赵凛面上却井未有任何不喜,只笑道:“姑娘不喜,那便算了。”说罢将这玉坠子让小厮收了这东西退下,他面上仍维持着那温润的笑意。

  他面上虽带笑,盛郦却深知以他的性子,他是决不允许旁人有任何忤逆的,此时不过是在太后面前才维持着两分客气。

  她想着还不知生死的陆临江,心底有些紧张。

  新的一轮龙舟赛又开始了,但因没了公孙怡和秦王的较量,乐趣少了许多,众多贵女郎君都回到绣楼中,继续方才的编丝带和包粽子。

  一阵夹杂着艾草淡淡苦味的清风拂过,宫女手捧托盘,将备好的五色丝带呈上来。

  贵族男女平日虽不必自己亲自动手打络子编丝带,但今日是端午节,打一条丝带也算应景祈福。另有心上人的,也可打一条送给心上人,以丝带传情。

  大齐民风开放,男女心心相惜,结为眷属的也不在少数。端午这样的节日,更是年轻人互诉衷情的日子。

  太后也给盛郦赏赐了一份五彩丝带,笑道:“这些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哀家就不掺和了,打了之后爱自己戴着就戴着,要送给心上人的,哀家也不拦着。”

  话虽是对着绣楼中的众人所说,陶琬却知这不过是太后在帮秦王推波助澜罢了。想到她不但得了王爷的青眼,王爷还搬出太后娘娘来帮他说项撮合,她心中如何不苦闷?

  盛郦却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拿起这丝带,勉强打了个最简单的回纹。

  她低头打丝带的时候,赵凛就席地坐在冰纹竹簟上,支起一条长腿,饶有兴味瞧着她十指在丝带间灵活穿梭、极快就打好一条手绳的模样。

  终于捱磨到午后,太后乏了要先去歇息。将太后送到寝殿歇下后,盛郦如释重负,想趁着没人赶紧回她的偏殿去看看陆临江是否醒了过来。

  然而刚刚绕过回廊,正要往通向偏殿的垂花门去,却被一人拦住。

  陶琬站在假山边的柳树下,笑着对她道:“盛妹妹还请留步。”

  她虽心中焦急无比,却不得不站住脚步,勉强笑道:“姐姐可是有事?怎的方才在殿中不说呢,还劳烦姐姐跑这一趟。”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恨不得多同妹妹多说几句话呢,哪里就劳烦了。”陶琬亲切执着盛郦的手,将人带到了假山后,她身后跟着的几个王府侍女立马就挡住了盛郦的去路。“方才见妹妹只打了一根手绳,姐姐不才,想把自己的手绳送给妹妹,以求妹妹平安,妹妹觉得如何?”她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根五彩丝带的手绳来,作势就要递到盛郦手中。

  盛郦低头一看,见这手绳打得松松垮垮,错漏百出,明显不是出自擅长女红的陶琬之手,那只能是赵凛打的了。

  想起方才他盯着自己的阴翳目光,盛郦紧张中又添了两分厌恶,连忙推辞道:“我是个无福之人,当不起姐姐这般厚爱,还请姐姐把这东西收回去。”

  见她态度坚决,陶琬面上笑意更浓,顺势收了这东西,反正她的目的也不在此。

  斟酌半刻后,她才道:“妹妹应当也知王爷的心思,本该请媒人上门说项,只是不巧妹妹的父母……”

  “瞧我这乌鸦嘴,净说些讨人厌的话。”陶琬轻轻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这才继续道:“我斗胆托一声大,自称一声姐姐。妹妹应当知道,王爷对你确实上心,姐姐从不曾见过王爷对哪位小娘子如此关切过。”

  这话她都是没作假,除了红颜薄命的先王妃,赵凛的确向来对女人的态度都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唯独对盛郦如此上心。

  不过先王妃已经是个死人了,她自不会蠢到去和王爷心中一个虚幻美好的影子为敌。

  “姑娘若是进府,姐姐一定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的,咱们姐妹齐心,一同侍奉王爷,妹妹看如何?”陶琬执着她的手,殷切望着她。

  若不是盛郦重生而来,知道前世陶琬看似端庄贤惠,暗地里却残害了多少妃子皇子,她恐怕都会被这幅亲热伪善的嘴脸骗过去。

  然而盛郦只装作年少无知的模样,低头绞着丝帕故作为难,好半天才道:“可是姐姐,我虽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道理,当年家父家母也是如此教导,我实在不敢不听。若是我和姐姐一同伺候王爷,岂不是违背了父母之命?”

  陶琬原本用脂粉涂抹出来的好脸色,早在盛郦

  说出“富人妾”时就血色全失。

  寸长的黄金玛瑙护甲嵌进掌心,她好生忍着才维持着面上的风度,“妹妹的心意,姐姐知道了,妹妹尚且年幼,许多道理还不懂得,这些话往后再说吧。”

  盛郦笑笑,这才告辞离去。

  她人走得飞快,假山后却缓缓走出赵凛的高大身影。他没有在意陶琬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只遥遥盯着那个离去的身影。

  不愿做妾,难道想做他的王妃不成?

  他还站在原地思量时,高松年忽然不知从何处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一听到消息,赵凛脸上方才还带的点兴味立马就变了,他一句也没解释,把陶琬扔在身后,径直扬长而去。

  盛郦快步回了偏殿,一进屋就低声问侍女道:“七叔如何了?”

  书言上前来替她接了外衫,屏退旁的下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陆将军还昏睡着呢。”陆将军伤得实在太重,这才不到一个上午的功夫,要想从失血过多的晕厥中醒过来,井非易事。何况她们还不敢轻易叫太医来,生怕泄露了他的行踪。

  但是书言还有另一层的忧虑。陆将军和小姐虽是叔侄,但到底男女有别,怎么能在小姐的床上躺这么久呢?

  不过小姐不发话,她也不敢置喙,只能把这份不安压在心底。

  盛郦听说陆临江竟然还没醒过来,心中焦急不已,连忙上前去查看。

  他还躺在被褥中,伤口虽止住了血,但似乎那伤口中掺了些毒物,连凝固的血都微微发黑。她虽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思量着早早从端阳宴上告辞,再用马车把陆临江给偷偷带回国公府,让老太太出面去请医士来。

  盛郦替他用茶水润了润唇,便坐在思量如何告辞却不引人注意。她没发现,身后的陆临江艰难地睁开眼。

  他用力睁开眼,入眼是烟粉色绣百合花的床帐子,床尾还坠着几个绣工精美的香囊,分明是个女儿家的床幔。他记得自己昨晚遇袭后潜逃到了行宫后山,怎么会在闺房之中?

  闭眼又睁开后,他终于想起自己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人——他的小侄女。

  盛郦正坐在床边,忽然察觉到床褥有微微动响,转身一看,果然是陆临江已经醒了过来。

  “七叔!”她阴霾了一整日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她一瞬间几乎以为两人还是在前世,毫无顾忌地扑在他怀中,“七叔,你终于醒了!”

  她话音里已经带上了微微哭腔。

  陆临江被她扑得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是小侄女把自己从荒郊野外救了回来,自己还昏迷不醒,她一定是被吓坏了才会如此。这样想着,他井未第一时间推开被吓坏的小姑娘,而是在她肩上试探着拍了两下,算作安慰。

  正从外间匆匆进来的书言见陆将军醒了,先是一喜,但随后瞧见小姐竟被陆将军用在怀中,不由大惊。

  她在外间踌躇徘徊了好一会儿功夫,终于硬着头皮放重了脚步,装作无知的模样进屋来,同时还提高声音:“姑娘,您在里面吗?”

  陆临江立马收手回来,轻轻推开伏在他怀中的盛郦,“四娘,七叔没事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坐正身子用手帕擦了擦面上的泪,起身忙道:“七叔可觉得有哪里不适?我们这就回府去!”

  然而书言上前来,一脸为难道:“姑娘,秦王殿下在外面,说是要见您。”

  她只当赵凛还在穷追不舍,心中厌恶不已,“说我已经睡下了,把他打发出去便是。”

  “姑娘,殿下带人来,说有贼人潜藏在偏殿中,为了姑娘的安危,请您出去……”

  盛郦随即明白了赵凛是冲着陆临江来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ge1.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ge1.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