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杨素初战获得大捷陈国后主不知亡期(2)
杨素众部下听了元帅的话，压不住心中的愤慨，一同大喊起来：“杀了他们，为战死的弟兄报仇！”
陈军士兵跪在地上，一个个早吓得面如土色，没了气息。
杨素挥手制止了部下的呼喊，又说：“当今陈国国主陈叔宝，美食玉衣，穷奢极侈。不问百姓疾苦，只顾淫声乐饮。陈国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你们为这样的君王卖命，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呢！今天，我杨素是不是理当以牙还牙，杀了你们，割下耳朵。或是干脆不要你们的命，只要两只耳朵更好些呢？”
隋军闻听杨素所言，又一次欢呼起来，许多士兵纷纷刀剑出鞘，做出了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
这时，杨素提高了嗓门儿，大声说：“陈主无道，而我大隋皇上有德。今天我不杀你们，更不要你们的耳朵。杨素遵从大隋皇帝陛下旨意，又奉行军元帅晋王杨广之命，交战中所获陈朝俘虏，一律释放回家！”
杨素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临走之前，本帅还有一事相托诸位。来呀，将皇帝陛下的诏书抬上来！”
随着杨素的手势，就见两个兵士抬着一口木箱放到了陈军士兵面前。
箱子里装的正是文帝讨陈的诏书。诏书中历数了陈后主昏庸荒淫的二十条罪状，以及陈国百姓生灵涂炭的悲惨境遇，对此，岂容视而不诛，忍而不救。这样说来，隋军伐陈就是匡扶正义，替天行道了。然而，这样一份旨在剪除邪恶，救百姓于水火的正义之书，如何才能让陈国上下妇孺皆知呢？晋王杨广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下令将诏书抄印了三十万份，分发给各部将领。与陈军交战时所获俘虏一律开释，并发给回家所需盘费及数份抄印的诏书。这样，何愁诏书不在陈国家喻户晓，又何愁陈朝军心不乱，人心不动？
对晋王的这一“离间计”，杨素由衷地佩服。他面对着几千跪倒的俘虏和一片没了耳朵的自己部下的尸体，预料到这一计策会取得几万兵马在战场上难以取得的功效。于是，他指了指木箱，说：“这里面是我大隋皇帝颁布的讨陈诏书，带回去给乡亲父老们看一看，杨素拜托诸位了。”
狼尾滩陷落，隋军声威大振。三日后，杨素率水军继续东下，不再靠雾夜掩护。但见滔滔水面一派舳舻蔽江、旗甲耀日壮观景象。杨素端坐在帅舰的甲板上，目光炯炯，容貌雄伟。两岸陈军见此阵势早已是魂不附体，惊叫着：“这哪里是清河公，分明是江神来了！”望风而逃。
一路东下，果然没遇到大的阻碍。前边不远，就是三峡的最后一谷口岐亭了。
元旦将至，一年一度的元会大典又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建康城的皇宫里，数以百计的宦官内臣进进出出，手脚不闲地忙碌着。宫殿的斗檐下悬挂起～串串红艳的灯笼，廊柱上下也都披裹了缤纷的彩绸，官里宫外随处可见新年佳节的喜乐气氛。
文武百官当中，要数掌管朝廷文书的中书合人施文庆、沈客卿二人最为忙碌了。这几天里，各州府县的文书折子接连呈来，积攒了足有半尺高的一摞。各地方呈来的文书上，开列了无数种为庆贺元会大典而贡进皇上的物品，有海味山珍、奇花异果、金玉珠宝、绫罗绸缎、孤本书画，应有尽有。让施文庆、沈客卿头痛的是，随着各地贡品源源运到，宫中的仓库就显得太不够用了。单是各地送上来的佳酿美酒，就在宫中的一个院子里，一坛一坛地堆起了一座小山。一边忙着检阅文书贡品，一边还要操持元会大典上盛宴百官所需的鸡鸭鱼蛋、蔬菜果品之类。虽说手下也有上百个宦官喽罗，却还总显得人手紧张。如此，怎能再分出头脑去理会那些沿江守将一份接一份的告急快报？暂且搁置几日也无甚大碍。何况孔范说得有道理：边防将领把军情说得火急，恐是为了日后邀功呢！
此刻，在临春阁中，后主陈叔宝坐在紫檀龙椅上，怀里揽着贵妃张丽华，两人正在阅览施文庆和沈客卿呈上的地方奏书。这些奏疏是施文庆二人自认为紧要，而且贡品已经入宫的，才挑选出来呈皇上御览。
后主用左臂揽着张贵妃，左手不住地一下下轻拍着她浑圆的肩头，用那只右手将一份份奏书展开在面前，与张贵妃一起走马观花似地看着，还不时把脸面朝贵妃的脖颈旁凑过去耳语几句，逗得她咯咯直笑，也嗲声嗲气地发出些声响来。
很快，一摞奏书御览完毕。陈后主抻了抻发酸的右臂，轻声慢语地说：“很好。各州府官员办事都还算得认真，朕定会分别赏赐他们的。只是——”他拖了一声长腔，问：“怎么不见有关厨艺大赛的文书呈奏上来？”
后主的发问早在施文庆预料之中，他急忙上前答道：“陛下，此次厨艺大赛之事已筹备就绪，臣不愿陛下再劳动身心。是臣自作主张，请陛下恕臣擅断之罪！”
“哦，这么快已筹备好了？”后主高兴地问：“怎么个就绪法，说来给朕听听。”
“回陛下，今年的厨艺大赛定会胜过以往任何一年。各地呈报来的厨艺高手名册人数，已是去岁此时的两倍。昨日微臣差人查点了一下，已赶赴京城的厨师也比上一次的全部多出了四五成。托陛下隆恩洪福，朝中文武群臣又将朵颐太快了！”
厨艺大赛是每年元会大典必不可少的。短则三日，长则五天。从陈国各地赶来京都的厨艺高手们使尽浑身解数，制做出一道道佳肴点心，大菜小吃。有许多菜品是皇宫里都不曾见过的。这是因为厨师们有的献出了祖传绝技；有的是为了讨皇上、百官高兴，挖空心思、另辟蹊径而独创出来的。虽说凡来者都有赏赐，却毕竟有厚薄之别。同样是千里迢迢来到京里，谁不想大显身手，多得一些赏赐回去呢？
可是，今年的厨艺大赛，全然不是施文庆所说的那样。
隋军大兵压境，江防处处吃紧，陈国兵将节节溃败，江南百姓人心惶惶。后主陈叔宝耳目昏聩，加上一班佞臣报喜不报忧，从皇宫里看像没事一样，可百姓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建康城里说不准哪天就动刀兵，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还有闲心去掺和什么厨艺大赛。再说，战事纷纷，地方上盗贼蜂起，路面上越来越不太平。别说口袋里尚有几个钱的厨艺高手，就是穷得叮哨的农夫脚力也不敢轻易长途跋涉。各州县指名进京的厨师，不是托故推辞，就是走到半路又跑回去躲了起来。真正来到京都的，大都是建康近处的厨师，人数还不及去年的三成。
施文庆、沈客卿得知这一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赶紧与孔范等几位近臣商议。眼见得元会大典在即，无论如何也得想个办法将后主陛下应付过去才是。情急之中，还是孔范出了一条上策：派皇宫禁卫将京城巷中的大小饭馆、酒楼像梳头发一样梳理了一遍，把那些红案、白案、掌勺甚至帮厨的全都集中起来，充当献艺厨师，只要凑够了人数，应付下三五天来就行。到时候献于皇上面前的菜肴全由御厨来做，只要名堂编造得新颖些就万事大吉。皇上哪一回不是听到名堂新鲜动听便点头称许，何曾真的品尝过？
陈叔宝听施文庆禀奏说厨艺大赛已准备停当，十分欣喜，又再三叮咛说：“切不要小看了调和鼎鼐之技，它足以显现我陈朝的繁荣富庶。贵妃，你说呢？”
张贵妃把嘴一撇，说：“陛下说的是，当然就是了。哎，对了，妾妃怎么没看到有元会大典上歌舞演艺的记述呢？皇上陛下可是最喜欢看美女唱歌跳舞的呀！”
后主一听哈哈大笑：“爱妃竟对朕生出醋意来了！”
张贵妃娇嗔地说：“妾妃哪里敢。只是陛下不要错以为只有男子爱看美女。我们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爱美女哩。陛下可知道，美女如云，争芳斗艳，更显出独秀一枝的红杏，那才叫有趣有味呢！”
后主一拍大腿，说：“好，爱妃说得好！施爱卿！”
施文庆唯喏：“微臣在。”
“元会大典的歌舞演艺定要弄得红火热闹一些，来他个美女如云，争芳斗艳，让朕的这朵红杏一枝独秀！”说着，用手揉搓着张贵妃的酥胸，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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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军士兵跪在地上，一个个早吓得面如土色，没了气息。
杨素挥手制止了部下的呼喊，又说：“当今陈国国主陈叔宝，美食玉衣，穷奢极侈。不问百姓疾苦，只顾淫声乐饮。陈国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你们为这样的君王卖命，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呢！今天，我杨素是不是理当以牙还牙，杀了你们，割下耳朵。或是干脆不要你们的命，只要两只耳朵更好些呢？”
隋军闻听杨素所言，又一次欢呼起来，许多士兵纷纷刀剑出鞘，做出了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
这时，杨素提高了嗓门儿，大声说：“陈主无道，而我大隋皇上有德。今天我不杀你们，更不要你们的耳朵。杨素遵从大隋皇帝陛下旨意，又奉行军元帅晋王杨广之命，交战中所获陈朝俘虏，一律释放回家！”
杨素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临走之前，本帅还有一事相托诸位。来呀，将皇帝陛下的诏书抬上来！”
随着杨素的手势，就见两个兵士抬着一口木箱放到了陈军士兵面前。
箱子里装的正是文帝讨陈的诏书。诏书中历数了陈后主昏庸荒淫的二十条罪状，以及陈国百姓生灵涂炭的悲惨境遇，对此，岂容视而不诛，忍而不救。这样说来，隋军伐陈就是匡扶正义，替天行道了。然而，这样一份旨在剪除邪恶，救百姓于水火的正义之书，如何才能让陈国上下妇孺皆知呢？晋王杨广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下令将诏书抄印了三十万份，分发给各部将领。与陈军交战时所获俘虏一律开释，并发给回家所需盘费及数份抄印的诏书。这样，何愁诏书不在陈国家喻户晓，又何愁陈朝军心不乱，人心不动？
对晋王的这一“离间计”，杨素由衷地佩服。他面对着几千跪倒的俘虏和一片没了耳朵的自己部下的尸体，预料到这一计策会取得几万兵马在战场上难以取得的功效。于是，他指了指木箱，说：“这里面是我大隋皇帝颁布的讨陈诏书，带回去给乡亲父老们看一看，杨素拜托诸位了。”
狼尾滩陷落，隋军声威大振。三日后，杨素率水军继续东下，不再靠雾夜掩护。但见滔滔水面一派舳舻蔽江、旗甲耀日壮观景象。杨素端坐在帅舰的甲板上，目光炯炯，容貌雄伟。两岸陈军见此阵势早已是魂不附体，惊叫着：“这哪里是清河公，分明是江神来了！”望风而逃。
一路东下，果然没遇到大的阻碍。前边不远，就是三峡的最后一谷口岐亭了。
元旦将至，一年一度的元会大典又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建康城的皇宫里，数以百计的宦官内臣进进出出，手脚不闲地忙碌着。宫殿的斗檐下悬挂起～串串红艳的灯笼，廊柱上下也都披裹了缤纷的彩绸，官里宫外随处可见新年佳节的喜乐气氛。
文武百官当中，要数掌管朝廷文书的中书合人施文庆、沈客卿二人最为忙碌了。这几天里，各州府县的文书折子接连呈来，积攒了足有半尺高的一摞。各地方呈来的文书上，开列了无数种为庆贺元会大典而贡进皇上的物品，有海味山珍、奇花异果、金玉珠宝、绫罗绸缎、孤本书画，应有尽有。让施文庆、沈客卿头痛的是，随着各地贡品源源运到，宫中的仓库就显得太不够用了。单是各地送上来的佳酿美酒，就在宫中的一个院子里，一坛一坛地堆起了一座小山。一边忙着检阅文书贡品，一边还要操持元会大典上盛宴百官所需的鸡鸭鱼蛋、蔬菜果品之类。虽说手下也有上百个宦官喽罗，却还总显得人手紧张。如此，怎能再分出头脑去理会那些沿江守将一份接一份的告急快报？暂且搁置几日也无甚大碍。何况孔范说得有道理：边防将领把军情说得火急，恐是为了日后邀功呢！
此刻，在临春阁中，后主陈叔宝坐在紫檀龙椅上，怀里揽着贵妃张丽华，两人正在阅览施文庆和沈客卿呈上的地方奏书。这些奏疏是施文庆二人自认为紧要，而且贡品已经入宫的，才挑选出来呈皇上御览。
后主用左臂揽着张贵妃，左手不住地一下下轻拍着她浑圆的肩头，用那只右手将一份份奏书展开在面前，与张贵妃一起走马观花似地看着，还不时把脸面朝贵妃的脖颈旁凑过去耳语几句，逗得她咯咯直笑，也嗲声嗲气地发出些声响来。
很快，一摞奏书御览完毕。陈后主抻了抻发酸的右臂，轻声慢语地说：“很好。各州府官员办事都还算得认真，朕定会分别赏赐他们的。只是——”他拖了一声长腔，问：“怎么不见有关厨艺大赛的文书呈奏上来？”
后主的发问早在施文庆预料之中，他急忙上前答道：“陛下，此次厨艺大赛之事已筹备就绪，臣不愿陛下再劳动身心。是臣自作主张，请陛下恕臣擅断之罪！”
“哦，这么快已筹备好了？”后主高兴地问：“怎么个就绪法，说来给朕听听。”
“回陛下，今年的厨艺大赛定会胜过以往任何一年。各地呈报来的厨艺高手名册人数，已是去岁此时的两倍。昨日微臣差人查点了一下，已赶赴京城的厨师也比上一次的全部多出了四五成。托陛下隆恩洪福，朝中文武群臣又将朵颐太快了！”
厨艺大赛是每年元会大典必不可少的。短则三日，长则五天。从陈国各地赶来京都的厨艺高手们使尽浑身解数，制做出一道道佳肴点心，大菜小吃。有许多菜品是皇宫里都不曾见过的。这是因为厨师们有的献出了祖传绝技；有的是为了讨皇上、百官高兴，挖空心思、另辟蹊径而独创出来的。虽说凡来者都有赏赐，却毕竟有厚薄之别。同样是千里迢迢来到京里，谁不想大显身手，多得一些赏赐回去呢？
可是，今年的厨艺大赛，全然不是施文庆所说的那样。
隋军大兵压境，江防处处吃紧，陈国兵将节节溃败，江南百姓人心惶惶。后主陈叔宝耳目昏聩，加上一班佞臣报喜不报忧，从皇宫里看像没事一样，可百姓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建康城里说不准哪天就动刀兵，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还有闲心去掺和什么厨艺大赛。再说，战事纷纷，地方上盗贼蜂起，路面上越来越不太平。别说口袋里尚有几个钱的厨艺高手，就是穷得叮哨的农夫脚力也不敢轻易长途跋涉。各州县指名进京的厨师，不是托故推辞，就是走到半路又跑回去躲了起来。真正来到京都的，大都是建康近处的厨师，人数还不及去年的三成。
施文庆、沈客卿得知这一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赶紧与孔范等几位近臣商议。眼见得元会大典在即，无论如何也得想个办法将后主陛下应付过去才是。情急之中，还是孔范出了一条上策：派皇宫禁卫将京城巷中的大小饭馆、酒楼像梳头发一样梳理了一遍，把那些红案、白案、掌勺甚至帮厨的全都集中起来，充当献艺厨师，只要凑够了人数，应付下三五天来就行。到时候献于皇上面前的菜肴全由御厨来做，只要名堂编造得新颖些就万事大吉。皇上哪一回不是听到名堂新鲜动听便点头称许，何曾真的品尝过？
陈叔宝听施文庆禀奏说厨艺大赛已准备停当，十分欣喜，又再三叮咛说：“切不要小看了调和鼎鼐之技，它足以显现我陈朝的繁荣富庶。贵妃，你说呢？”
张贵妃把嘴一撇，说：“陛下说的是，当然就是了。哎，对了，妾妃怎么没看到有元会大典上歌舞演艺的记述呢？皇上陛下可是最喜欢看美女唱歌跳舞的呀！”
后主一听哈哈大笑：“爱妃竟对朕生出醋意来了！”
张贵妃娇嗔地说：“妾妃哪里敢。只是陛下不要错以为只有男子爱看美女。我们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爱美女哩。陛下可知道，美女如云，争芳斗艳，更显出独秀一枝的红杏，那才叫有趣有味呢！”
后主一拍大腿，说：“好，爱妃说得好！施爱卿！”
施文庆唯喏：“微臣在。”
“元会大典的歌舞演艺定要弄得红火热闹一些，来他个美女如云，争芳斗艳，让朕的这朵红杏一枝独秀！”说着，用手揉搓着张贵妃的酥胸，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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