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_夫君每天都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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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徐述回府的时候,卧房中只点了一盏灯火,并无一人。

  “王妃呢?”他皱眉道。

  铜钱说道:“王妃下午时去了公主府,至今……都尚未回来,属下已经派人去接了。”

  徐述将莲子酥放在了案几上,亲自用火折子点了灯,在灯下坐着等沈曦回来。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随着“吱嘎”一声,院内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声。

  徐述推开门,沈曦正拢着衣服走到月台下,廊庑上的角灯随着风晃了晃,橘黄的灯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另一半则隐在昏暗中,徐述只看见她一双如黑宝石般幽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眼中仿佛闪动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教他的心口一刺,如针扎一般的疼了一下。

  “曦儿?”

  他疑惑的唤了一声。

  沈曦“嗯”了一声,嘴角弯了弯,主动认错:“抱歉,我回来晚了。”

  “没什么打紧,你自个儿注意些安全就成。”

  徐述牵着她的手进了屋,沈曦有些抗拒,刚刚要挣脱开,幸好大脑反应的快,及时忍了下来。

  进屋后,徐述走到案几前,将上头的油纸包揭开,温声笑道:“我给你买了莲子酥,还是新鲜出炉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沈曦摇头,说道:“我今日回外祖母家,听表姐说有位故友亡故了,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去躺一会儿,你不必管我。”

  说着摘下披风,连洗漱都未曾洗漱就径直上了床。

  小鹂抱着披风,想去替沈曦掖被子,徐述先她一步走了过来,低声道:“你先出去。”替沈曦掖好了被子。

  小鹂忐忑不安的将披风挂在了衣槅上,出来的时候,徐述负手在廊下站着,沉声说道:“你随本王过来。”

  两人走到耳房里,徐述才开口:“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小鹂想着沈曦对她的嘱托,小心翼翼道:“王妃下午回了公主府,听表小姐说起以前的一位故友,那位小姐嫁了人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王妃听了很是难过。”

  这事确实是真的,只不过沈曦早些日子便知晓了。

  徐述点了点头,又问道:“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事发生?”

  “没有。”

  “下去吧。”徐述摆了摆手道。

  “是。”小鹂忙道。

  和徐述说话,小鹂觉得无比压抑与害怕,从前她一直觉得徐述温和儒雅,与自家小姐是天定的良配,却没想到,他正人君子的皮囊下竟会藏着如此肮脏与龌龊的心思。

  回来的路上沈曦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不要将两人今日下午去过大慈恩寺的事情说出去,并且编了个谎来隐瞒徐述,因为一旦被徐述知道这事,恐两人会有性命之忧。

  小鹂不敢相信,倘或她们死了,旁人究竟信她们,还是信那个素来温和儒雅的晋王徐述。

  心中胡思乱想着,小鹂刚走下月台,徐述忽又叫住她。

  “站住。”

  小鹂脚步猛地一顿,心里头就打起鼓来,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

  “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女儿,在哪里住?”

  “叫,叫王影,是青州刺史王灌的女儿,幼时与王妃私交甚好,后来随父赴青州任职,这些年一直与王妃有书信往来。”

  她说着这话十分流畅,可交叠在腰间的双手却打着颤。

  徐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的手在颤什么。”

  小鹂心跳一滞,慌忙将手背在身后,“奴婢是有些紧张……王爷,您如同审问一般询问奴婢这些话,奴婢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他太凶了吗?

  徐述怔了一怔,片刻后,倒是语气稍缓,“你别怕,我就是担心王妃有什么心事,既然没什么要紧事,你就先下去吧。”

  小鹂走后,徐述叫上喜鹊与铜钱进了书房。

  铜钱当先道:“属下去时,王妃的确是从公主府出来的。”

  “那你呢,喜鹊,王妃出去的时候你在哪里?”

  徐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气,吓得喜鹊赶忙跪下,辩解道:“王爷息怒,王妃昨日就说叫奴婢回去看看爹娘,奴婢刚刚才赶回来,不敢怠慢

  ,并未听王妃说今日要出去!”

  说着抬起头来,小声道:“王爷,您说王妃会不会是……怀疑奴婢了?”

  她不敢确定,沈曦待她虽仍旧如往日一般好,可有时候却总与小鹂两人一起关在房间里说悄悄话,便是事后她向小鹂套话也套不出来。

  可她都这般小心了,沈曦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徐述捏着眉心,有些头疼,忽想起一事,又问道:“那日沈凝霜留下的帕子和那贱人碰过的衣服可都处理了?”

  “是书彦亲自烧的,应该没人看见过。”铜钱忙道。

  不,她不会知道的,他藏得这样好,她怎么会知道?这一世,他是要与她白头偕老的,她是那样的纯真善良,沈凝霜自己作死,就算他现在不杀她,以后她早晚也会害了沈氏满门,他只是提前动手了而已。

  他没有错。

  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徐述默默念了一刻,连跪在地上的喜鹊与铜钱都忘记了苛责。

  没过一会儿,书彦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徐述见书彦面带愧疚,猜到事情可能办砸了,他按着案几,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你不会想告诉本王,又让那个毒妇逃过一劫?”

  书彦等人俱是一阵,忙咕咚一声跪下,“王爷恕罪!奴婢也没想到那毒妇会这样走运!奴婢叫来了三个汉子将老竹林围的水泄不通,可到了约定的时间那毒妇却根本没出现,来的……是她的婢女莺儿!”

  “待奴婢反应过来的时候,莺儿已经……沈凝霜也不见了。”

  书彦不知为何徐述如此恨沈凝霜,但他自知是坏了徐述的大事。

  徐述想杀沈凝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他都计划好了,只要今日沈凝霜进了那间净室,不到第二日她在佛门圣地与人私通丑事就会传遍长安、身败名裂,这是真正的比死亡还要痛苦。

  上次铜钱带人截杀沈凝霜不成,这次他将事情交给心思缜密的书彦,甚至为了以防万一,还令书彦伪装成他的样子去大慈恩寺,没想到还是被她逃过一劫。

  沈凝霜,我必要你不得好死!

  “贱人!”

  徐述一怒之下,将案几上笔墨纸砚尽数扫过在地。

  书彦大气也不敢出,只羞愧的跪在地上不言语。他怎么也想不到,沈凝霜原本会在约定时间到达那间净室,只是因为在路上被风吹花了妆容,这才先叫莺儿过去奉茶,而她则找了另一间净室上妆,没想到梳妆完毕后再回去,看到的却是莺儿被施暴的情景,吓得她赶紧逃之夭夭,而那些汉子唯恐事情办砸惹祸上身,纷纷逃走,这才叫沈凝霜钻了空子。

  “你们两人,下去领三十个板子,喜鹊。”

  徐述顿了顿,眼中戾气丛生,指着喜鹊一字一句道:“下次你若再将王妃看丢了,本王不管你还有何理由,你就去地下给阎罗王解释罢!”

  “谢王爷饶命!谢王爷饶命!”喜鹊在地上猛磕了好几个响头,哭着喊道。

  喜鹊和铜钱书彦等不同,当年她被老子娘强行卖到青楼中,若不是徐述相救,只怕早就没有了今日的喜鹊。

  徐述待她有再生之恩,从她被徐述选中进入沈家的那一刻,她就发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是她自个儿犯了错,她不怪徐述惩罚她。

  “别磕坏了头,叫王妃看到,”徐述指着门口,淡淡道:“滚出去。”

  喜鹊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书彦与铜钱不敢求情,对视一眼,亦是自觉下去领罚。

  翌日一早。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徐述一大早就起来了,见沈曦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的去净房洗漱,连书彦都未曾叫进来服侍。

  临出门前叮嘱小鹂与喜鹊,“不要叫醒王妃,她既心情不好,就多叫她睡会儿,闲时逗她开心,别总记挂着故友。”

  小鹂与喜鹊如今都对徐述发憷,当下乖乖应是。

  徐述走后没多久,沈曦就醒了。

  她将喜鹊叫进来服侍她洗漱,喜鹊看见案几上放的莲子酥,便说道:“王妃,昨个晚上王爷替您买的莲子酥您还没吃呢。”

  “一晚上了,估计已经坏

  了,你扔了吧。”

  沈曦正用巾子擦着脸,闻言沉默了一刻,方说道。

  喜鹊原本还想再劝劝,说昨夜王爷在稻香斋等了半个时辰才买到的,可转眼之间,沈曦便将巾子丢进了木盆里,径直去了卧房。

  喜鹊叹了口气,将话咽了回去。

  喜鹊出门替沈曦将欢喜的衣服拿去洗衣房,小鹂见着四下没人,才悄没声儿的摸进来,将门一关,急匆匆的走到沈曦面前,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来。

  她小声道:“王妃,喜鹊有个梨花木雕花飞鸟的匣子,是前年她过生辰时您送她的,她一直宝贝着呢,还特特打了锁在柜子里藏着,刚刚奴婢趁她不注意将钥匙偷来了,在里头找到了喜鹊的手札,里头夹带了两三封没署名的信,您快瞧瞧。”

  沈曦忙将信封小心的打开,里头掉出几张有些泛黄和起皱的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纸上寥寥排了几行字,有些字用墨汁涂去了,似是只打了个草稿,写的不满意,便没有继续写下去了。

  “景文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八,国公爷携薛姨娘、世子、姑娘与三姑娘一道去终南山看雪,国公爷一路背着三姑娘,姑娘心中隐隐难过,然终不语。”

  “景文二十七年四月廿十三,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满树,姑娘最爱桃花,早晨与表小姐一同摘了桃花烘干做桃花茶。”

  “景文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五,姑娘自三皇子府回来后一直心神不宁,夜里哭了一场,与世子因您大吵一架……”

  每封信上都详细记载了她每日的做了什么,与什么人见过面,甚至心情如何,她自个儿写的手札都没有这般的详细。

  当中有个“您”字,十分扎眼。

  “这人是谁?”小鹂指着这个字,愣了半响,忽的福至心灵,“难道是,是……”

  “是徐述。”

  如今是景文二十九年,看手札记载的日子,至少是在三年前徐述便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监视她,甚至连她的喜好、每日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而这三封信,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沈曦无法想象,自

  己的生活竟被人如此的窥探过,若说徐述没有旁的心思,连她自个儿都不相信。

  沈曦闭了闭眼,只觉一阵心寒。

  将信折好收回信封里后,她叮嘱道:“将信复归原位,记住,千万不要让喜鹊看到。”

  小鹂看着一脸平静的沈曦,震惊的同时,心中又有些怜悯,低声道:“王妃,王爷他,他只是派喜鹊监视您,也没有做旁的,您别难过……”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苍白。

  沈曦冷冷一笑,扯出个笑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起身道:“你去告诉书彦,就说我要回娘家。”

  书彦听说沈曦要回秦国公府,第一反应是觉着不对。

  沈曦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书彦,面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笑,“书彦,会隐道长回来了,我想回去亲自见见他。”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王妃并不在王爷的计划之内,可他总觉得沈曦的情绪不对劲。

  说是因为故友离世而难过,他也不方便相询,只得道:“奴婢已经安排了铜钱跟着,王妃一路小心。”

  沈曦点点头,出门去了。

  秦国公府。

  门房迎沈曦迎了进来,笑着说道:“姑奶奶,国公爷已经派人去城外迎会隐道长了,如今国公爷与世子都在上朝,姑奶奶先进去坐坐。”

  沈曦颔首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理会铜钱,径自带着小鹂过了垂花门,去了内院。

  铜钱是外男,门房便将他暂时安排在前院的后罩房里。

  薛氏听闻沈曦回来了,捧着茶过来见她。

  沈曦见她满面愁容,问道:“姨娘是怎么了,面色不大好看。”

  薛氏本不想说,沈曦好容易回来一次,家里就死了丫头,不吉利,但沈曦毕竟才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姑奶奶,她想了想,还是觉着该告诉她。

  “是霜姐儿的丫头莺儿,这丫头打小就跟着她,谁知昨个儿跟着她一块去大慈恩寺里上香,竟在路上从半山腰上跌下去,摔死了!”

  昨晚上大半夜,沈凝霜披头散发被几个和尚送回来,哭着

  说莺儿掉下山崖了,尸身都摔的不成样子,沈元仲赶紧打发人去山底下找,凌晨才找到尸体,尸体被摔的惨不忍睹也就罢了,听说手脚什么的还被野狼叼去吃了。

  沈凝霜刚刚去认尸回来,哭得几乎昏死过去,还不忘叫人拿了十两银子将莺儿厚葬了。

  沈曦听了十分震惊,昨夜、昨夜徐述与沈凝霜不是在大慈恩寺私会吗,怎么莺儿就死了?

  这会儿的沈曦,面色比薛氏适才还有难看。

  薛氏安慰道:“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丫头是个福薄的,咱们厚赏她老子娘便是,你可要去看看你二姐?”

  沈曦的第一反应是:不想去。

  她现在十分恶心沈凝霜,可这些丑事,她暂时还没想好如何和父亲说。

  默了片刻,她还是点头道:“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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