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章_师弟,你听师兄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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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第二十章

  玉自来与玉瑶走后,众位看客也纷纷离去。县老爷擦着额头,开始主持城墙修缮事宜,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街道瞬间变得有些冷清。

  大雨没有预兆兜头泼下,许多城民纷纷往街边屋檐下挤去。东阳城的西南角,一位行人刚刚钻进一间破庙,暗自庆幸,幸亏来得早一些,否则就变成了落汤鸡,拍了拍袖子上的水渍,刚想往里走,脚便顿住,暗骂一声晦气。

  早就有人先一步进了庙,庙里神像前面躺着一个人。这个人身材矮小,身体蜷缩,身上爬满了绿色蝇虫。若不是此人还微微轻轻喘气,真像一具散发着恶臭的死尸。

  那人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视线,像是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一般,转身便走,迎面便撞到一个年轻修士。

  林晓月抱歉对他一笑,那人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脚步微顿片刻,不顾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转身便冲出庙门。

  林晓月走到那人面前,从方寸袋中掏出一幅画轴。这是他临行前从秦岭的茅屋中带出来,一直放在方寸袋中。他取此物时,容云阳还颇有些奇怪,问他做什么。他那时答,莫娘说不定还活在人世。就算不能物归原主,这儿灵兽一走,没有灵力的维持,这儿的茅屋很快便很倒塌,要不了多长时间,这儿变得和秦岭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林晓月将画轴放到莫娘面前,等雨停了,便离开这所破庙。

  许久之后,这个仿若已经死去多时的人,才动了动手,捡起画轴。画里的那个女人其实不算漂亮,甚至可以说有些土气,但是画上的每一分线条都是画者用心的勾描。终于,那画轴像是终于支撑不住,化成一堆尘士。

  那个在街上等着她的少年儿郎,便如这画像上的人一样,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

  ×××

  “师兄来了!”

  容云阳回头,果见林晓月正在往这边走。曲凌连忙迎了上去。

  “师兄的事儿办妥了吗?”

  林晓月点了点头,走近容云阳时,他忽然间想一事。

  “师弟,那天晚上在客栈,你唱歌给我听了吗?”

  容云阳立即扭头:“没有!”

  林晓月一看他这模样,心里头大乐。

  “怎么了,唱了就唱了,别不好意思!对了,你之后好像还跟我说了些什么……什么安凤城,安凤城怎么了?”

  容云阳回头,目光不明:“师兄不记得了?”这句话尾间上扬,语气里竟然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林晓月摇头:“我如果记得还用得着问你!”

  容云阳转回头,目视前方,在林晓月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浅笑。

  “师兄既然不记得,那也不用再记,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他们这一路走走停停,一个铜板恨不得掰开两瓣花,尽量捡些便宜的客栈,他们师兄弟三人挤一间房,可以说是省吃俭用到了极致,可到了庐阳时,从晏重阴那儿得来了的珠子算是用得差不多了。

  他们便在庐阳的集市人流密集处,摆了一个摊子。所幸,林晓月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对此颇为得心应手,也没有抹不开面子的意思。

  但无奈,长风的名气太小,比不得蜀山和九宫,眼见日上中天,集市上的行人渐疏,也没有卖出一个符篆。

  这儿是庐阳一带,有崔氏坐镇,这儿百姓也只认崔氏的符篆,他们这摊不过百步,便有崔氏在此所设的分处。哪家若是有邪祟、灵兽作乱,便由分处的外门弟子,将这些消息一并送往崔氏所在灵山,崔氏的弟子,便会下山依据事情处理的难度,收取辛苦费。

  他们在这儿摆摊,就好像旁边有一个五星级的酒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食材,而他们就像是楼下手推车卖凉皮的阿姨。

  林晓月道:“容师弟,要不我们换一个法子,我们不卖符篆了,我们改成杂耍,练练胸口碎大石!”

  容云阳瞟了他一眼,他还没有答话,星沉海便抢先断然回绝。

  “不……不行。我们好歹也算是修士,怎么能像街头卖艺之人那样,供人玩乐取笑。”

  师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可是公然的职业歧视,是大开历史倒车。

  其实,按照林晓月的理解,卖符篆也是卖,卖艺也是卖,都是卖的谁又比谁高贵。

  他们四个人像四根木桩子似的在这儿杵了半日,也没卖出一个符篆。旁边卖凉茶的老板实在是看不过去,请他们喝了一碗茶。

  或许实在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一个身形佝偻的妇人从街边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似乎是很不好,仔细确实半天,才抬脚跨进崔氏的分处,没过片刻那老妇人便被人推了出来,胳膊上面挎着的蓝子也被摔在身上,从里面滚出几根白胖萝卜。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那妇人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被人这么对待,面上表情未变,双手在地上摸索一阵,将地上的萝卜捡进来放在篮子里。

  “可怜哟!”老板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林晓月问道:“那妇人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才想去求崔氏的吧?”

  老板招呼好客人,听林晓月这么一问,冷哼一声。

  “若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谁想低声下气去求人。可惜,那些一个个自诩为仙人的修士,身上的铜臭味儿比我们这些贩夫走卒还重,身上没有钱,他们才懒得去管有没有邪祟、灵兽作乱。”

  林晓月不可置否,“那妇人家里头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那茶棚老板叹了一气,坐在林晓月对面。

  “那妇人可是我们这儿的苦命人,她丈夫死得早,好容易将儿子们拉扯大,但没有想到命犯华盖,三个儿子当兵跟羯人打仗时都死在关外,那妇人眼睛差点哭瞎了,幸好那妇人的小儿子没死,是军官误传。你看她的模样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其实她也才不过四十出头,都是这被这世道逼得……”

  这听起来算是一个勉强能接受的结局,林晓月刚想再问两句时,眼前白影一闪,容云阳已经起身向那妇人走去。不知道他对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一个劲儿的往他手里头塞东西,容云阳推辞不过,回来时,手里头便多了一根白胖胖的萝卜。他将萝卜放在桌子上,坐在林晓月左手的位置上。

  林晓月道:“师弟方才可打听出来什么了?”

  容云阳点头。

  “是他儿子出了事!”

  容云阳言简意赅将故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原来是这个从羯人的马刀下,侥幸逃脱小儿子,这几日不知怎么,咳嗽加重,有时候还会咳出血来,时不时便会突然晕倒。

  那妇人与此子相依为命,见状心急如焚。拉着儿子去郎中那儿看病,开了些方子。喝了不少中药,病情却依旧不见好转。

  那妇人病急乱投医,听人说三儿症状不像是生病,反而是像中邪了。中邪郎中是瞧不好的,要找那些整天在街上飞来飞去的修士,这才去了崔氏的分处。

  从茶棚处起身,一路上走走停停,绕了七八个小道,在快临出城门时,他们才在一道逼仄的小巷子里找到了那妇人描述的地方。

  他们还未靠近,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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