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吴氏怀恩2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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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吴氏怀恩2

  “殿下,吃也吃过了,喝也喝过了,我们不聊点正事吗?”赵煜放下筷子,看他的样子貌似是狗粮吃够了,人家李正襄还在好好的干饭,着实扫兴。

  齐延开始不好好坐着,四仰八叉就往案旁一靠,他这阵仗,明明是已经准备好要和人谈正事的模样,可他嘴上就是不主动;齐延反问道:“有什么可以聊的吗?本王要做的事你知晓,对你有利的事你不拒绝,对你不利的事你绞尽脑汁也会把不利变成有利,弯弯绕绕猜得本王头疼。”

  赵煜无奈笑笑,明眉亮目的,他举杯敬酒,回应道:“也对,我来都来了,总要把事情做好了、做完美了才能回去。”

  “哼,一脚踩进别人的圈套,怎么全身而退?”齐延举杯应下,嘲笑道;赵煜真聪明的话就不该跟着苏焕来锦安,如今的锦安看似风平浪静,随时可能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内战,赵煜被卷入其中,有可能会丧命在此。

  不过,赵煜有自己的目的,他为消除黑水寨缉拿名册而来,或许他还想在锦安混出个名堂,给锦安那些踏足江州、打黑水寨注意之人下下威风。

  王府门房来报:“殿下,奉字军指挥使吴怀恩求见。”

  “见。”齐延淡言。

  赵煜笑眼,深意道:“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都下去。”齐延下令,沈悠悠起身向齐延告退,那些侍奉的婢女通通跟着离开,殿上就剩下他们三人,齐延又道,“李正襄,你也下去。”

  “啊……好!”李正襄吃得正香,回应的时候嘴里还塞着肉,他丝毫不顾形象,快速啄啄手指,咂叭作响,把油腻的手往身上蹭了蹭,起身后想想哪不对,又从案上扯了只鸡腿才出去。

  赵煜支着额头看向齐延,问道:“怎么,自己人也不让听?”

  齐延道:“本王想保全他们,有些事他们不知道的为好,如今,本王还得靠小侯爷的势力才能继续把这出戏给唱下去。”

  赵煜挑衅道:“殿下这是在求我吗?”

  齐延轻笑,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投效本王吗?”

  赵煜做戏做全套,那个兴奋劲是一点都不含糊,他麻溜起身,向人鞠上一礼,高声唱道:“臣赵煜,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这边,吴怀恩收到老仆从的报信匆忙赶到摄政王府,他一路走来都十分焦虑,他不清楚齐延为什么要带走他的夫人和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便一个劲想着过来证实自己的忠心。

  “臣吴怀恩叩见殿下。”吴怀恩扑进大殿向齐延行叩礼,待他抬头时才看清右边席案旁的赵煜,吴怀恩眼神飘忽,似乎有些惊讶,卡在嗓子眼的话迟迟不出。

  齐延捕捉到吴怀恩的神情,看了眼赵煜,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用在意他。”

  吴怀恩没了顾忌,“嘣”的一声闷响,他又狠狠磕了一响头,一套说辞下来反反复复向齐延请求:“臣请殿下放过臣的妻女,臣受殿下赏识,位至一军之首前途无量,臣名怀恩,老母赋臣以感念恩德之誓,深知知恩图报之理亦不敢他效,无论殿下要做什么臣都誓死追随绝不叛变,求殿下放过臣的妻女!”

  这个头磕的那叫一个响,赵煜看着都嘶声喊疼;齐延听得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不放过吴怀恩妻女了?齐延大概一想,应是有人借他的名头把吴怀恩妻女带走了,要么是郑氏要陷害齐延想重新掌控奉字军,要么就是苏元氏不放心齐延、不放心吴怀恩而做下的龌龊事。

  齐延很烦躁,不替自己辩解,随口就来:“你既认定是本王的手笔,就该知道,本王做了就不会松口,三言两语有用吗?”

  “请殿下指教!”吴怀恩仿佛一个愣头青,只听了后半句话,意思大概就是齐延不愿意放了他妻女;于是,吴怀恩又是一脑袋磕下去。

  “嘁!”齐延简直无语,叹了口气,转身拿来后头剑架上摆放的长剑,抽剑、丢剑一气呵成。

  吴怀恩看着眼前这柄锋利的剑不知所措,他深锁眉头,手有些发颤,最后鬼使神差地拾起了剑;吴怀恩眼神一定,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做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嘴里振振有词:“只要殿下放过臣的妻女,臣愿以死明志。”

  “诶!嘿!嘿!慢着,手下留情!”赵煜在人闭目之时连忙叫停,情急之下半个身子都爬在了食案上,案上碗盏相碰发出声响,他着急道,“殿下的意思是你误会他了,完全是你自己认为是殿下把你妻女带走的。”

  吴怀恩睁眼发懵,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痕,他把长剑奉给赵煜看,疑目而问:“那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软肋在真正的敌人手中,而你在这里和殿下胡搅蛮缠,殿下杀你,无可厚非。”赵煜见人停手,又虚惊着坐了回去;言外之意,吴怀恩的妻女落入敌人手中,齐延若救不出他妻女,他便会成为幕后之人的棋子,对齐延而言,吴怀恩就是个隐患,不除不快。

  齐延蹙眉,他并不认同赵煜的说法,他厉目盯着吴怀恩,冷声无情道:“奉字军受皇命而动,本王如何号令?指挥使的位置是谁坐都无所谓,不管有没有人拿你的家人胁迫你,你既生了除效忠皇令以外的心思,本王如何用得、使得,事后又如何保你?你是忘了奉安军前指挥王肃的下场了吗?你的效忠真的可信吗?”

  “……”有王肃的前车之鉴,吴怀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好像触了齐延的逆鳞,这样贸然的请求,不仅污了齐延的名声,还失了自己本分,失了本分的忠诚并不可信;吴怀恩悔恨不已、着急上头,他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又磕头认罪,“臣知罪。”

  齐延道:“有人拿着本王的名头尽干些丧尽天良之事,本王既已知晓实情,便不会不管,你先下去。”

  吴怀恩的事被搁下,而他只能怏怏而离,愤恨油然而生,多半是因为自己无能。

  “殿下一本正经为陛下调教人这方面,是认真的。”赵煜开着玩笑下着最真实的结论,他往自己杯中斟酒,一饮而尽。

  齐延顿声而问:“他,好像认识你。”

  “四年前先帝带兵攻入江州,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兵蛋-子,后来在拼杀中不慎掉入黑水河,直到先帝收兵他都不曾出现;没过几天,他夫人怀着孩子找了过来,她在黑水寨前几万具尸体中寻找她的丈夫,我浑浑噩噩了几天也来到了黑水寨,看见她大着肚子满身泥泞地翻着这些腐肉,哭着、喊着昏了过去。”赵煜不遮不掩说得轻描淡写,他打心底是敬重吴怀恩的夫人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吴怀恩被漕帮的人救了,他寻到侯府与妻子团聚,那妇人还在我府里生了个女娃。”

  “难怪吴怀恩这么着急他妻女,病急了乱投医。”齐延展眉,似乎理解了吴怀恩的作为,他又转而问道,“你成就他的家庭,我成就他的事业,你说他会报你我谁的恩?”

  赵煜道:“那就看殿下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交给你了,我懒得动。”齐延说得十分爽快,一个没忍住,提着酒壶仰头而饮。

  赵煜笑道:“殿下这是准备做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了?”

  如今的齐延正面临着泰山崩塌,可他却眼不惊色不变,大概知道是个怎样的结果也没有作为,不去改变还能乐得自在地饮酒,这是什么心态啊!

  “厉害的可不就是这些个弱羔羊。”齐延大笑,酒兴乍起,目醉心不醉,他问赵煜,“玩个游戏如何?”

  “殿下想玩什么?”

  “我们轮流提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一壶酒,对方需如实作答,不作答者饮一壶酒;我先。”齐延不给人拒绝的时间,一壶酒下肚,“你在北门卫有多少人?”

  “不多,几百号人。”“殿下当真只为拥护陛下?”

  “当真。”“为什么在北门卫安插这么多人?”

  “卫我江州子民不受皇城阴谋侵害,这是在三四年前就和小皇帝商量好的。”“殿下未来几日的打算。”

  “跟着苏元氏走,然后……当我的阶下囚,我倒要看看,我的父皇还有多少‘遗腹子’,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到底藏了多少鬼谋、下着一个怎样的棋局。”“本王逼宫后,你的打算。”

  “可不就靠着吴怀恩全身而退吗?”

  “本王逼宫后,你的打算。”

  “帮吴怀恩找回夫人后,让他帮我离开锦安,然后滚回我的江州。”

  “本王逼宫后……你的打算。”

  “呵呵……你啊!”“我用霍霆揭发你和苏元氏的恶行,拥护皇帝,使得郑氏留我一命;锦安东郊的湖上有漕帮的人,七八艘货船,上个百千人不是问题,锦花江同理,不过,当真只为备上一个不时之需,然后全身而退,北门卫中有黑水寨之人为我接应;吴怀恩这人,我还真摸不准他会如何,毕竟,盯着他的可不止一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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