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郦城贼乱3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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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郦城贼乱3

  谢谦勾唇轻笑,道:“沈侍郎,虎威营将士个个精壮威猛,贸然进入温水县很是不妥,单凭温水县突然冒出这么多外乡人,马贼便会起疑。”

  “可冒充牧民,温水县好比游牧民族固定的补给站,牧民身材也算魁梧,这样不会令马贼起疑,而且,围剿这类马贼,应速战速决。”沈均为了调出虎威营,他自己那份功课应是做足了的。

  “不若,用商队将马贼引出来,这样更能保证温水县民众的安全。”谢谦不依不饶,抬杠上瘾。

  沈均驳道:“谢郎将也得摸清这群马贼需要什么吧!有时候钱财对于逃命的人来说,恐怕只是身外之物,即便他们不嫌钱财多,腰间也缠不了万贯财啊!如果这马贼就是要劫财,郎将又如何引得马贼上钩呢?”

  沈均一句又一句,这是把谢谦可能反击的理由都说了呀!谢谦深吸一口气,咬咬牙,模棱两可道:“山道就那么一条,有什么动静,不是一眼就知?”

  “知道就一定会劫吗?你当马贼是潭中饿急了的鱼,见饵就咬?”沈均脸皮也不要了,这话啊,说得属实无赖了些。

  此时,齐延听着听着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一旁知道实情的朱炆早已听不下去,他拿着笏板问齐延:“殿下以为?”

  殿上瞬间安静,百官都看向齐延,齐延打哈欠的模样瞬间给尬在上头,齐延皱皱眉,面上波澜不惊,还不紧不慢地把哈欠打完,他罢罢手道:“你们继续。”

  “……”朱炆嘴角抽搐,众人汗颜,沈均和谢谦又吵了起来。

  只要齐延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其实齐延脑子里也是有疑惑的,调个兵而已,也能搞出这么多事?这沈均平时与谢谦不对付,他今日咋就惹着谢谦了?

  不过只有将此事闹得不可开交,才能对外显示这件事的真实性,沈均应是有自己的思量。

  齐延是这么想的,朱炆可不这么想,朱炆只觉得沈均胆大包天,单欺君来说就是死罪一条,他更不知道谢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仅不揭穿沈均,还非要和沈均一起闹。

  唉,不得不说,沈均这一个弥天大谎撒下来,惹得众人纷纷在朝中纸上谈兵,吵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此时就差一个沙盘来上一局模拟对抗一较高下了。

  齐铭听着争吵白眼一翻,心想,这二人还真是煞费苦心,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他都还没想到把虎威营调出来,去引齐延和元氏旧部上钩。

  “别嚷嚷了,你们在这里再多说几句,马贼该把温水县吃干抹净了!”齐铭撑着音量也让人感觉他中气不足,虚弱得很。

  齐铭终于肯管事了,谢谦似乎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立刻向齐铭抱礼,道:“陛下,臣突然想起一件事,臣昨日收到了一封来自越州族亲的家书,信中提及,自北渊向西临降低关税及放宽通商物品数目起,便有大量西临人出入越州,其人数入多出少,经留意调查,那些西临商人都聚集在允州郦城,适才兵部提及马贼一事,臣忽觉不对劲,山道途经郦城附近,臣以为,西临恐有预谋。”

  之前讨论的一直是沈均所规划的主场,沈均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而今换一个地方换一件事,谢谦还把西临的商人牵扯进来,马贼的目的便变得不再简单;沈均蹙眉犯难,这个附加题让他想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均突然想起谢谦说的话,谢谦说沈均是一只养在锦安的金丝雀,不知道外头的仗该怎么打。

  如今,谢谦证实了这一点,沈均还是太嫩了。

  齐延厉目打量着谢谦,深意道:“允州郦城……倒也如你所言,是不太简单。”齐延觉得谢谦一定在允州察觉了什么,也只有齐延自己知道,自己驻扎在允州附近的一万军队被放在了哪里。

  齐铭道:“朕想知道,如何不简单?”

  谢谦道:“西临少矿产、缺精铁,臣以为,西临人在暗中做着精铁生意,他们高价购得的精铁运不出去越州,便借允州郦城地域之便,先往昌州西南偷运精铁,再由西临马贼明抢、将精铁带回西临。”

  谢谦刚说完,朝中的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那些看不惯西临人的大臣纷纷跳了出来,还有那些对关税、交易物品数目上限,包括对西临俯首称臣建立西临府在内有意见的大臣,他们不满的情绪开始发酵,其中最看西临不爽的,当属沈氏。

  “这精铁可是制造兵器的必需品啊!”

  “就说这西临人不可信,怎么可以降低这么多关税呢?”

  “这西临说是俯首称臣,实则是不甘人下啊!”

  “那西临世子乃隐虎本性,简直是放虎归山!”

  ……

  朝堂反对西临的声音愈发高涨,沈均根本插不上话,他年纪轻,还没有他爹沈献庆那样日积月累的威望,在利益面前,自家人怕是都不把沈均放眼里。

  这一役,沈均一败涂地,自己挑出的事,不仅承担了一份风险,还给他人做了嫁衣;直到现在沈均都不明白,谢谦为什么要冒着和他一样的风险将虎威营调去允州郦城。

  谢谦歪着脑袋向沈均贱笑,挑衅着沈均最后的尊严;沈均面色难堪得紧,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输得这么难看。

  此时的沈均像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无地自容,他望向齐铭,齐铭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对他说:“朕对你很失望。”

  齐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沈均无力回天了,自己的确没有理由帮他,说实话,这次连齐延也不知道该如何帮沈均;谢谦将朝中积累的矛盾掀开、提出来,只要他点个火扇扇风,这个矛盾瞬间就炸开锅,收都受不住。

  还是那句话,利益面前,任谁也无法一排众议。

  齐延不说话,齐铭有些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若依谢郎将所言,郦城的事态便十分严重了;兵部即刻调兵,向温水县增派官员,另外,令虎威营陈秉前往郦城增援,越州侯程瑞协助调查。”

  沈均压着担忧,蹙眉唤道:“陛下!”

  齐铭反问道:“沈侍郎这是比谢郎将还了解西临的情况吗?”

  沈均哑口,将失落写在脸上;只叹少年意气,终遇山石落下,此后,击溃了心上骄傲、落寞了往日风华。

  早朝散,谢谦逮着沈均,向他耀武扬威:“如何?金丝雀?”

  沈均怒色乍现,问道:“这般污蔑西临,也不怕西临报复吗?”

  “你不也冒着丢官的风险说那马贼出自西临吗?哈哈……越州与西临有着世世代代的血仇,越州至今屹立,西临要报复,也是先报复你。”谢谦改不掉那动手动脚的毛病,他替沈均拍了拍肩上落下的“灰尘”,随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远在西临的世子赫毕尔辉无故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道:“难不成还真是昨日夜里受着风了?”

  锦安淮安客栈。

  齐延不隐行踪,乘着马车就往锦安城内淮安客栈赶;小厮见人快步迎接,他小声唤了声:“东家。”

  齐延步入厢房,小厮紧跟在后面,追问道:“东家怎么亲自来了?”

  待小厮把门关严实,齐延才道:“将驻守在允州的人全部撤出来,让他们去凉州安身待命;还有除凤鸣军以外留在锦安的人也一并撤离,包括你们,动作要快,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小厮担忧道:“东家你呢?全部撤离的话,东家身后就只剩一万五的凤鸣军了。”

  “保住兄弟们的命,只待本王东山再起。”齐延断然说道;齐延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以他现在的势力,抵挡不住越州和允州的兵力,元氏旧部或许可以匹敌,但锦安内还有狮醒营、北门卫,以及被调走的虎威营。

  扳倒郑氏的时机还未到,苏元氏却率先出击,苏元氏可谓是打断了齐延继续蚕食郑氏的计划;虽说齐延也有意钓出苏元氏这类混账东西,他既是谋反的领导者也是一个诱饵,而今他成了个自己想跑都跑不掉的诱饵,为今之计,蓄存实力为上。

  最主要的是,齐延坚信齐铭能够从郑葶苈手中保住自己。

  就是不知道,楚云天的话齐延究竟信了多少;齐延的潜意识告诉自己,楚云天每次的出现都是早有预谋,只是他不知道这是谁的预谋,是楚云天本人,还是楚云天背后还有一双手。

  “属下知道了。”小厮领命欲离。

  齐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将小厮叫住,言:“日后若有沈氏画舫的人寻到你们,鼎力相助便可。”

  小厮颔首而离;齐延扶额沉思,他在客栈坐了有一个时辰,后来,他带了一份淮饺回去。

  这一个时辰内,齐延安插在锦安的暗线都跑没了影,淮安客栈门口摆出了招聘小厮的告示,这份告示上写着一个截止日期,承晟二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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