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科举风波13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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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科举风波13

  苏耀道:“堂下罗韫,可有此事?”

  罗韫应道:“回大人,父亲为光耀罗氏门楣,由而盗题给学生,可学生再不才,也不会做那违法乱纪之事……”

  “本官只问你是否有此事,没叫你为自己喊冤,是不是冤枉也不是你空口白牙可以确定的,若有补充需要,本官自然会再问你。”苏耀打断道;罗韫似乎忘了,上头的人只要结果,此事关乎苏氏,在苏耀看来若有人顶罪最好不过。苏耀再道,“罗慎独,盗题经过。”

  齐铭翻了翻从贡院带过来的答卷,三张答卷字迹不同,他又看了眼罗韫,这个罗韫看似答了苏耀的问题可也否定了自己舞弊的情况。

  罗慎独道:“开考前的那晚,臣打开了储存试题的柜子,将试题取出后把试题誊录了下来,又拿新的封条把原试题给封上了,臣并非出题考官,那夜还有出入贡院的资格,回家便将试题给了犬子。”

  苏耀面不改色,道:“钥匙从何而来,封条从何而来?”

  “钥匙是苏学士给臣保管的,封条……”罗慎独再答封条时开始犹豫不决,他的目光聚焦点从这些人身上划过来划过去,心慌至极。

  韩内侍斥道:“陛下面前岂容你遮掩隐瞒?”

  只见齐铭唇齿一开一合,下令道:“杖。”

  下头的人闻声而动,本就惶恐不安的罗慎独更加慌张了,埋头一磕,决然道:“封条……封条也是苏学士给的。”

  苏焕一脸震惊,看着罗慎独欲言又止;齐铭深深吸上一口气,质问苏焕:“苏学士,钥匙是你给他的吗?”

  苏焕抱礼道:“是臣。”

  齐铭再问:“封条都谁可以拿到?”

  苏耀道:“应该只有主考官可以拿到。”

  “那便是太傅、丞相、学士都有嫌疑了;试题是朕钦点,冯太傅亲手誊写,冯太傅若要泄题断然不用盗题,如此就剩丞相与苏学士,堂下之人所指确为苏学士,苏学士还有解释吗?”齐铭将答卷放下,再抬眼时齐延已入了大理寺的大门,正向明堂走来;外面的天还昏暗的紧,雨已经停了,乌云要散不散,东方已现天光。

  “诬告……”苏焕略显苍凉的嗓子说着无奈的话,“陛下,这是诬告!”

  齐延从堂外走来,首先瞧了眼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苏泽,在场的人除了齐铭,无人不对他恭敬;齐延道:“苏学士在朝为官二十年,为人作风铁面无私、执法如山,连本王犯错都敢参上一本,臣愿为担保,苏学士不是泄题之人;况且科举事关朝堂选拔人才,堂下三人皆是栋梁,陛下可不能听信奸人的一面之词,就此扼杀国之栋梁啊!”

  齐铭威目冷声道:“皇兄说的是。”

  齐延直径走向记录堂案言行的官吏,夺书边走边看,下人为人备上的椅子他瞧都不瞧,就这么站在了齐铭的身旁,扶着他的肩,弯腰一手撑在案上,一观案上的赃物;随后,齐延带着温柔无比的笑,低目斜看齐铭,满脸写着“可惜”二字。

  齐铭被看的不自在,他的心甚至有些无处安放的感觉,局是齐延布置的,他才是局中人啊!为什么要心虚?

  齐延直了身子,问道:“罗韫,你之前说你没有做舞弊之事,可有证据证明?”

  罗韫道:“父亲誊录的那份考题与答卷还在家中,可以对比答卷的字迹,看看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去寻来吧。”齐延吩咐完向齐铭伸出了手,示意齐铭搭上手,移步别处;齐延再次发话,“此间空闲,陛下龙体为要,应用过早膳后再行日理万机之事;苏少卿何处用膳?”

  明堂外有王府侍婢端来清淡早膳,皆是一些暖胃之物,多半是从沈悠悠那寻来的食物;事已备全,齐铭几乎无法拒绝,即便拒绝,齐延让他就范的理由可多的是。

  齐铭无视了他的手,自行起了身,齐铭亦有话要问他;苏耀见状,连忙作揖请礼:“摄政王这边请。”

  齐延收回空落落的手给人让道,只等齐铭先行;画面一转,屋内只剩齐铭、齐延二人,这里没有额外侍奉的人,秦风亦守在门外防止有人靠近。

  满桌的膳食应是让人垂涎的,齐铭却没什么食欲,并没有动碗筷;齐延的心情倒是不错,自己盛粥自己喝,糕饼慢慢往肚里送,没有一丝不自在的感觉。

  隔壁的齐铭确是不自在的很,看人吃的那样香,自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尴尬无疑;既然如此那就谈谈正事吧,齐铭冷声问道:“为什么是苏焕门下三人?”

  齐延再次把粥送到嘴边,闻声囫囵下咽,一口喝尽残羹,然后正色絮絮道:“陛下想保沈氏,于是就用本王的刘氏去抵罪,只是本王手中的刘氏还不能落败,所以本王用苏氏门下三人换沈献庆一个丞相的位置,如此保全了沈家子弟榜上有名的机会。”

  齐铭道:“皇兄这是在和朕讲条件吗?”

  “刘氏的丫头本王无意针对,苏氏门下三人是本王的交换条件,待他三人再考已是三年之后;苏氏只有苏焕、苏耀两兄弟,那些追随苏氏的官员皆是献媚讨好,就算有忠诚之徒,在危及生命或利益至上的情况下,这份忠诚是不能长久的;阿铭,这样的条件很划算。”齐延很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意图,他给的条件也足够丰厚;苏澄儿已经回了王府,那么苏焕便不再可信,而且苏焕曾给齐铭的信件是假的,齐铭已经没有理由相信苏焕、相信苏氏,只是一个丞相的位置,让了又如何,苏焕低品一阶依旧可以与沈献庆平起平坐,可见北渊地位来源是氏族的威望。

  齐铭威目,倔道:“若朕说不呢?”

  齐延哼声而笑,仿佛在嘲笑齐铭的天真,不过齐铭不倔也不会对抗郑氏,亦不会有今日;他拿起齐铭面前的空碗替人盛粥,盛好之后推过去才道:“刘府本王已经围了,相信陛下遗失的试题草稿很快就能找到。”说完又递了个勺子过去,齐铭还是不动于衷,齐延便隐隐压着一丝怒意,笑容已失,齐延威胁道,“噢,还有李硕故意放水的一名夹带考生,本王也已经拿了,他能为刘娥姬所用,自然也能为本王所用,沈献庆将有口难言、有口难辩;如若阿铭还不答应,本王便让他把李硕也牵扯进来,那份试题草稿是存是毁,或者本王要拿它用来做什么,本王说了算。”

  这都是刘娥姬做的手脚,联合李硕一同,故意给人留把柄,为的就是将科举泄题一事让刘娥姬去背,让刘氏继续惨淡经营。齐延拿冯介对齐铭施压,又用一个苏澄儿离间了齐铭与苏焕,让苏焕之前投靠齐铭的事变成白费;而罗慎独在沈献庆和苏焕面前周旋,让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一丝感情瞬间破灭,甚至让他们互相猜忌;翰林院失火,他们各自都有了鱼死网破的资本,谁又会给谁留情面呢?

  齐铭击案怒斥:“齐延!”

  “无礼!本王是你的皇兄,你怎可以直呼其名?”齐延眼睑渐突、凶目噬胆,神情已不容冒犯;这是有史以来齐延第一次以兄长的名义凶齐铭,不掺杂任何别的因素。

  “你怎么可以这样?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你一命,是谁让你能够安然留在锦安!”齐铭怒不可歇,起身与人争吵。

  齐延将手中的勺子随着齐铭的起身抬高了几分,颇有威逼之势,他冷道:“这天下就只有陛下利用臣的道理吗?臣自然也要利用陛下,这才算公平。”

  齐铭的心瞬间漏了一拍,原来齐延从头至尾都没有相信过他对齐延的感情,从头至尾都只有利用,只剩利用……齐铭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他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出了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齐延将勺子垂直砸入碗中,碗里的粥渐出又沿碗壁滑入碗中,齐延的眸子决绝狠辣,他掷地有声道:“我要做什么?我要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这个本就属于我的皇位!”

  齐铭抬手就要打翻碗筷,齐延眼疾手快起身将他制止,他冰凉的手被握入炙热中,齐延突然想到凌霄信中所言的寒症便又软了几分,再软也硬生生把人按在了座位上,命令道:“先吃饭。”

  齐铭被强制按下,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了,只悲戚道:“朕悔不当初,竟引狼入室……”

  “在家从父,父死从兄;阿铭还是从了为兄吧,对你而言颇有益处。”齐延俯身在齐铭耳边说道,气息轻慢,如鬼魅诱惑。

  刘府。

  李正襄带领王府侍卫围了刘府,通政使刘昌平出门相迎,看见府外兵甲相堵,疑道:“李副尉,这是?”

  “科举泄题事关重大,殿下为了通政使清白特地让我来清查刘府,以免不轨之徒栽赃陷害。”李正襄抱礼道,话音才落刘娥姬就入了李正襄的眼帘,他对刘娥姬颇为恭敬,他越过刘昌平向刘娥姬作揖,“德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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