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火烧翰林1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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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火烧翰林1

  自那日沈悠悠得知流产后,只是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言不说、不悲也不叹,不过片刻,她便跟个没事人一样喝了御医开的药;日子亦如往常,沈悠悠的心情不见阴霾也不似以前欢快,这事便谁也没敢提。

  上元佳节,皓彩乾坤,无私遍照。

  这半月来齐延百般问候,从未见过沈悠悠说一句难过、撒一次泼,只是丢了一丝自信,对,她失了从前的一丝骄色;如今有些温柔的不像话,她本是名门孤傲,却成了一个绝对理智的怪物,比同岁时的齐延更甚,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正值傍晚,摄政王府厨房。

  沈悠悠一行三个正嬉笑着大摇大摆的走来,厨房管事的婆子笑容可掬,里马就迎了上来,问道:“侧妃,你怎么来了?”

  沈悠悠捞了捞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宣告道:“我们来做浮元子,上元节就该吃浮元子,福禄康瑞、圆圆满满。”

  婆子道:“浮元子备着呢!这些小事让奴婢们做就够了。”

  沈悠悠笑道:“亲手做才算诚意满满、福气高涨!”

  这三人就没准备停下来,锦绣掏出臂绳就帮沈悠悠把袖子给捞上、固定好,方便做事。

  “哎呀,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吧,侧妃不会火烧厨房的!”锦绣手上做着事嘴上没忍住便调侃上了,这一玩笑倒把那婆子吓得不轻,面上尴尬,差点就失了笑。

  春和掩面偷笑,随后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侧妃难得有心情,你们要扫兴不成?”

  “侧妃请。”婆子恭恭敬敬把人给请来进去,到底是因为锦绣那一句话,恭候一旁没敢离太远,这要真是烧起来……简直无法想象。

  “锦绣你瞎说,往年我与春和都有亲自动手的,那时母亲最爱吃我做的元子了。”沈悠悠准备完毕,将手洗净之后走了一圈,寻来做浮元子的食材。

  春和人懵了,沈悠悠这是在怀念她的母亲?春和立马打量沈悠悠,见她没有情绪波动,自己也笑着应和道:“春和也爱吃!”

  “锦绣也是!”锦绣刚把自己的袖子挽上,一激动袖子又耷拉了下来;此情此景和乐融融。

  春和和面、揉面团,沈悠悠在磨芝麻准备馅料,锦绣往常也就是个打杂的,这种精细活是全不会,家里穷也吃不起有馅料的元子,能把面团揉成一个个小团子就不错了。

  于是乎,锦绣就在那干站着,看着二人忙上忙下,沈悠悠还偶尔使唤她拿啥东西,春和是浑然不让。

  “面团大功告成!”春和将整个面团往瓷盆中一砸,动静还挺大,她满脸得意,突然想起啥,便气恼自己,“诶?梅花清露忘拿了。”

  沈悠悠调侃道:“春和,你越来越粗心大意了,王府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春和驳道:“哪有!”

  沈悠悠道:“我的芝麻酥馅、桂花酥馅快调好了,在这之前你若是没回来就没得吃喽!”

  “锦绣,你干站着也是站着,要不你回一趟瑞雪轩吧!”春和双眼一瞟,盯上了锦绣,话还没说完就上手推锦绣,直接将锦绣推出厨房,拍了拍手道,“我去烧水!嘿嘿!”

  沈悠悠宠溺道:“惯会欺负锦绣!”

  “没有没有,锦绣这就去,还请侧妃慢点做!”锦绣也是满脸乐意,刚准备离去,又回头扶在门外探着脑袋对沈悠悠笑眯眯的。

  沈悠悠报以微笑,她们三人天真活泼,好似不被世俗侵扰过。

  瑞雪轩内,锦绣在房中寻得梅花清露,抱着琉璃罐子就往外跑,迎面撞上齐延,那琉璃罐子说飞出去就飞出去,锦绣一时没反应过来便杵在那干瞪眼……

  齐延一手扶住锦绣,把她扶稳以后又松开锦绣去接了琉璃罐,这用琉璃罐装的水,多半是无根水,这一大罐起码得早起接个三天不止。

  “清露!”锦绣惊呼,看见琉璃罐完好无损,大气一喘、虚惊一场!齐延将琉璃罐递过去,待她接过罐子便立刻拍了齐延的马屁,“殿下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锦绣你做什么毛毛躁躁的,冲撞到殿下了!”秦风端着女子的衣物训斥锦绣。

  “殿下,这是侧妃让拿的梅花清露,侧妃急用。”原本锦绣是唯唯诺诺的,与沈悠悠相处久了,胆子也愈发大了;这伸手不打笑脸人,足见锦绣脸皮也厚了。

  齐延疑道:“悠悠不在瑞雪轩?”

  锦绣道:“侧妃在厨房。”

  转眼间,齐延同锦绣来到厨房,厨房内一片欢声笑语,糯米粉满厨房飞扬,沈悠悠露着个虎牙笑逐颜开,她用手臂挡着春和的进攻,嘴上难免惊叫:“啊!春和!”

  “哈哈!侧妃变成小花猫了!”春和捧腹大笑。

  沈悠悠咬着唇坏笑,趁着春和不备也抛了一把糯米粉,这可比沈悠悠更花,二人皆笑;这一幕被齐延看了个正着,如此天真烂漫,要有这些个闹腾的女儿该有多好!

  诶?沈悠悠是你的屋中人,你居然想当她爹?

  “话说回来,侧妃准备什么时候扩建一个小厨房,以后想做吃的也不必隔着三院子跑这般远……”春和还没发现齐延的到来,自顾自的说着,直到发现沈悠悠面色不对才回头瞧去,然后略带惊意恭恭敬敬唤了一声,“殿下。”怎么办?沈悠悠一脸白,她干的!战战兢兢。

  沈悠悠温柔一笑,问候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齐延问道:“这些事怎么不让下人做?”

  人没生气,春和立马蹿上去夺过梅花清露,将清露放在一旁的台子上,招呼着人离去,最后把糊里糊涂的锦绣拽离。

  厨房就剩他们二人,一旁灶上的水已经咕嘟咕嘟冒泡,可皮馅还是分离的;沈悠悠道:“想亲手做浮元子给殿下吃,阿悠六岁便讨来了这做法,阿悠的父母吃了有十载了。”

  齐延替人擦去了脸上的粉尘,温和道:“本王就在这等着吃现成的。”

  沈悠悠婉拒道:“君子远庖厨,殿下还是……”

  “君子不做夜行郎、亦不做采花贼,这句话对本王行不通。”齐延不准备走,直接堵了沈悠悠的话,兀自抱臂靠在案台旁,就这么准备着看沈悠悠做浮元子。

  不想出去就不出去,偏偏耍着无赖连带戏谑之意,沈悠悠恼羞成怒,她忍了半月的脾气在今日终于发作了,她冷道:“阿悠滑胎一事,殿下不必愧疚,也无需权衡利弊百般示好,还请殿下平常该如何就如何。”

  “你的聪明伶俐如今变成了伶牙利嘴,满腔情意还是败在了本王设下的陷阱里,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齐延得了这忤逆之言,眼中的迁就与温柔渐渐消失,伴随而来的是寒意、是疏离。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是个自私鬼,但我这不是对生命的不重视,或许是有些无情,但我绝不会败倒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面前;路途坎坷、意外难以避免,殿下不必觉得这是负担,也无需记挂。”沈悠悠亦如往常没有丝毫畏惧,敢言敢说,透露的是自己的心声,她希望齐延放下对她的愧疚。

  齐延不喜欢被宽恕,又怎么可能领她的情,道:“沈悠悠,你终是变了,如此本王再也容不下你。”

  “殿下轻描淡写的一句我变了,确定不是殿下先变了,变得对阿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沈悠悠挑眉相问,她盯着齐延郑重道,“殿下还是不太清楚沈悠悠这个人啊!山外不一定还是山,人外也不一定有比我更爱殿下的人,殿下可知我自始至终都是向着殿下的?只要沈悠悠觉得齐延值得,区区陷阱算什么?纵使前路是万丈深渊我也跳。”

  画舫一事、私宅陷阱她跳,齐延的贼船她上,母亲为了她抵罪殒命她可以什么都不顾依旧嫁给齐延,明知齐延对她有一半的利用,她甘愿被利用,如今区区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齐延蹙眉,他的心有所动摇,或许情话太动人,又或者是能够说出来的心声不够可信;齐延依旧不近人情,似有试探,道:“原是本王担心过度了……”

  沈悠悠道:“我这不是刻意疏远殿下,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只是不喜欢被怜悯,更不要习惯使然的日久生情。”

  她要齐延心里有真正的她,被利用无所谓,只要沈悠悠是那个骄阳似火的沈悠悠,而不是可怜兮兮的沈悠悠。

  这或许他们也是自尊心在作祟吧!局中人皆不自知而已。

  齐延柔了眉目,不禁扪心自问,该如何去揣测眼前这个人的想法呢?揣测对真挚的她来说,是不是奇耻大辱?齐延释然,挑眉相问:“若本王今日非要留在这里,你能奈我何?”挑衅十足。

  锅子里的水已沸腾,开始咕咕冒着大泡;气氛缓和,沈悠悠也感受到了齐延对她的感情不再是愧疚,于是便对他翻了个白眼,倔道,“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啃一口才知道。”齐延道。

  “无赖!”沈悠悠叉腰嘟嘴。

  齐延放下了架子,道:“饿了。”

  “阿悠这就给您投食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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