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除夕之夜5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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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除夕之夜5

  秦姝寝宫,宁锦书下了辇,直往西边偏殿而去,偏殿门口洒扫的宫女见了还有一丝惊意,她上前行礼:“荣妃娘娘,宝林在午睡,奴婢这就去叫宝林。”

  宁锦书道:“瞧瞧这时辰,正是午睡的时候,是本宫打搅了,就不必秦宝林亲自前来迎接,一起进去吧!”

  宫女福礼,推开了偏殿的门,这地方一眼就望到头了,也就那么两厅,比起披云宫的偏殿,好像还要狭小,宫女急忙唤道:“宝林,宝林!荣妃娘娘来了!”

  秦姝闻声惊醒,一时心悸,暗自疑惑,谁来了?半卧的她急忙起身,看见宁锦书后双目有些发直,福礼道:“见过荣妃娘娘,不知娘娘到此,有失远迎。”

  “奴婢去泡壶茶来。”宫女说完便出去了。

  宁锦书双目原本是看着秦姝的,不知为何将注意力转到了桌上那几块糕点上,其中一块糕点被咬了一口便遭到了主人的遗弃,宁锦书温柔道:“瞧宝林食难下咽、卧不安枕,郑氏与沈氏斗便斗罢,偏偏要牵连无辜之人,本宫真为你感到难过。”

  秦姝道:“妾只是个卑贱之人,怎惹得娘娘无端怜爱,娘娘若有事,大可明言相说。”

  宁锦书此人长时间被禁足,却总少不了齐铭的驻足与留恋,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可她也是冢门来的,如今即将登上后位,可见她的手段并不简单;秦姝与她素来无仇,也不算亲近,她定是有目的的。抱着这样的想法,秦姝不禁敬而远之。

  “无事不登三宝殿,好似无可辩说,无利不早起,本宫似乎也不会来这了;只是法理之外有人情,拜访,未必没有真心。”宁锦书扶了一把秦姝,在殿内随意走动了几步,终是盯上了那个还算精美却断了丝弦、有磕碰的琵琶,这正是沈昙摔坏的那把琵琶;宁锦书问道,“你,擅琵琶?”

  秦姝道:“丝弦之器都有涉猎,独爱琵琶。”

  “可惜了,人也算美娇娥,曲音还未得到陛下青睐,就埋没于此蒙了尘;经万寿宴一事,琵琶难免破碎,人也将与世长辞。”宁锦书抚摸琵琶,神色感伤,一声叹息足以令花容失色,“尔后这层灰,只会更深愈厚。”

  秦姝闻言一愣,宁锦书说她的命就将终止,琵琶也不会有修复的一天,只会继续蒙尘;秦姝心头一紧,面容有些发白,道:“陛下是正人君子,陛下说会给我们一个公道,妾什么都没做,陛下定会还我清白!”

  “万寿宴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沈氏与郑氏为争夺皇后之位什么事做不出来?此事看似是沈氏小气,也的确触怒了龙颜,此间水深如斯,你秦氏毫无倚靠,乐府之人被抓的被抓,入了慎刑司严刑拷打的不在少数……这本是郑氏的阴谋,她有心将你当做那个替罪羔羊,你逃不掉的。”宁锦书说着最大的实话,却好似在蛊惑人心,她扩大了秦姝对死亡的恐惧心理,又好像想诱导她什么……宁锦书继续道,“其次,有人在懿妃耳边煽风点火,说行宫刺杀一事是摄政王做的,她曾死里逃生,如今正借着此事、想着如何将摄政王一同拉下水;而你口中的陛下盛宠懿妃,爱屋及乌之下,乐府陪葬的人一定不少,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你的父亲。”

  宁锦书这哪是在真心拜访安慰人啊,简直在给人吃炸药,这颗炸药炸的是秦姝的信仰,炸的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给秦姝的心中种下了自欺欺人的种子,她越是相信齐铭能够给她公道,残酷的现实就越能将她击败。

  特别是那一句,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你的父亲。

  秦姝不依不饶,又好似有一点动摇,说着她坚信的事:“陛下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本宫刚入宫时是多么不受待见,大家有目共睹,他甚至逼我唱亡国靡音,让众人拿我把柄,这样的人不算正人君子,也不配一言九鼎!”宁锦书不瘟不火的话是最好的变本加厉,她有着一种已经习以为常且心灰意冷的感觉。

  秦姝看似不甚在意,然而这一字一句都已刻在了她的心上,她依旧倔道:“你冢门来的,与摄政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一定是想利用我!”

  “本宫是陛下的妃子,也已得了太后的认可,本宫与摄政王已没有瓜葛。”宁锦书的话淡如清水,解释都不愿带有多余的感情,秦姝已怀疑宁锦书的用心,便是有了逐客之意,宁锦书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了;宁锦书由衷而言,“本想着你的处境与我一样,是这宫里权势斗争的受害者,便想着过来问问你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或未了却的心愿,本宫可以尽力帮帮你。看样子你觉得你能活下去,本宫便不再叨扰了。”

  一来就说人家会死、没活路,还能一本正经扬言要帮人家处理后事,简直丧心病狂!对方心情能好、能不驳你?

  正是如此,秦姝更加忧虑,本就寝食难安的她,霎时间变得提心吊胆。秦姝冷言相送:“恭送荣妃。”

  宁锦书刚出门便碰上了送茶水的宫女,宫女道:“娘娘,奴婢多有怠慢,还望娘娘在陛下面前多替宝林美言几句。”

  宁锦书叹气,摇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宫帮不了她。”

  刚踏出这道宫门,茯苓问道:“娘娘,这样就成了?”

  宁锦书道:“她最开始能相信惠贵妃的话并应了这替补之人,说明她单纯没有防人之心;如今被禁足,吃一蛰长一智,她已生了防备之心,我在多说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茯苓道:“茯苓是说,这样就能使她胡乱攀咬人吗?”

  “不知道,可以知道的是她一定会逆反陛下。”宁锦书斩钉截铁,突然之间她笑出了声,“茯苓,真好笑,她以陛下为信仰,她竟以为陛下能救她!”

  “……”茯苓看着宁锦书沉默不言。

  “反正她难逃一死,比起用话语一点点消磨她对陛下的信任,让她一点点妥协,不如使她完全信任陛下,然后让她心中的神明坠落凡尘,让她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

  和乐宫。

  歌舞已散,有些人已借故离去,毕竟有些话还是不听的好,免得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大家面子上挂不住就难免有人要受到迁怒,就会引来祸患。

  除夕之夜略有萧条之意,这和乐宫的“和乐”二字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韩内侍将秦姝带到,秦姝红着眼、佝偻着身子说着淡漠如水的例行问候:“秦氏宝林秦姝见过陛下、太后……”比起宁锦书当时的心灰意冷,她给人一种万念俱寂的感觉。

  齐铭道:“秦氏,有人控告你为万寿宴琵琶曲替补席目的不纯,这是你行贿安才人的银两,安才人为人证,你可有解释?”

  一旁跪着安宁,安宁跟前摆着一些银两,这一看,安宁的小私库还挺多。

  秦姝将头抬起,跪直了身子,道:“陛下,这是您第二次问妾这个问题了。”

  齐铭道:“先前朕信你为人,并未下罪于你,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照实回答即可,若有冤屈,朕定会还你清白。”

  “妾可否看看家父的认罪书。”秦姝没有立刻回答齐铭,而是选择先看她父亲留下的认罪书。

  “也好,让秦宝林证实一下这份认罪书是不是秦总管所书,以免摄政王总说这份认罪书不真。”沈昙恣意而言,无外乎总要扯上齐延一句;而在秦姝眼里,她的意图已显而易见,也正如宁锦书所言,沈昙想借此事将齐延一并拖下水。

  直到她拿到认罪书的时候就更加肯定了,她拽着韩内侍亲手交给她的认罪书,看着看着,一行清泪留下……她所有的倔强在此刻都化为乌有,她的信念瞬间崩塌。

  秦姝想开口,唇齿却已颤抖,她想把委屈嘶吼而出,她却只能呜咽,最后将话硬生生咽回去。

  宁锦书说的话都兑现了,她父亲死了,本来这事牵扯不到齐延,即便牵扯到了对他也不会有致命的打击;只有把事情闹大,这件事才会被重视,那么死人是最能引起重视与恐慌的东西,这第一个牺牲的正是她的父亲。

  沈昙与齐铭沆瀣一气利用她父亲的死来嫁祸齐延……秦姝看了眼沈昙身边的沈悠悠,感念沈悠悠对她的帮助,这也算把人情还给她了吧!

  秦姝平息了自己的情绪,道:“妾认罪,是妾目的不纯,贿赂了安才人……”

  “你为何贿赂安才人?”齐铭蹙眉威声问道,他根本不想听她的认罪之言,甚至满脑子疑惑。

  齐铭知道真相,秦姝根本没做这样的事,她的认罪让这里大多数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唯独安宁逃过一劫,正暗自窃喜。

  “安才人与惠贵妃交好,惠贵妃掌宫中大小事宜,妾便以备万寿宴周全为由,让安才人向惠贵妃进言,成就了这替补之事,妾想让陛下看见妾,想让陛下对妾另眼相待,由此生了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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