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风云暗涌5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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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风云暗涌5

  “陛下不可!”沈均立刻驳道,“陛下这样做无疑是主动挑起南北战事,这对陛下的声名不利;而且陛下令战事再起,百姓陷入水火、怨声载道,恐有流民暴乱,局势并不乐观。”

  “你与南月签订的半年之约将要到期,此次南月若敢拿契约威胁你,朕就敢杀人,再夺契约;加上摄政王权势滔天,他唯有因南月战事而离开锦安,朕才能得一息之存。”齐铭话一出,沈均是绝对赞同的,他为这事烦了许久,齐铭若有计,沈氏就不用高崖危悬。

  可见,沈均也不是什么大爱天下之人,“鸿均之世”也只能作为他心中最美好的向往而已。

  “何况,是他们铤而走险,要在刀刃上翻跟斗;既然如此,何必怪朕让他们险上加险?”齐铭一语转圜,险诈之意尽显。

  齐铭在为自己谋划前程的同时安抚了沈均的心,他也是为了沈均而宁愿承担名誉扫地的风险;当初诋毁太后与段盛安的流言,齐铭也是将自己送上风口浪尖,从此诱骗南月,换来了冢门暂时的安宁,解决了一时的危机;如今齐延不仁不义,齐铭此举多少有些本末倒置,可怜的只有夹在中间的沈均,以及沈均身后的沈氏。

  沈氏经沈家齐诺贪赃枉法,沈悠悠婚仪罔顾礼法,以及沈昙有冲撞中宫之说,沈氏多少是受了影响的;如若此事处理不好,便是通敌卖国之罪,即便沈均一人揽罪,沈氏也不可避免要行至死地,以后也难以翻身。

  披云宫。

  茯苓屏蔽左右,只余宁锦书与她在房内,她道:“娘娘,庄主让娘娘务必唆使陛下在万寿宴上屠尽南月人。”

  “茯苓姐姐,陛下对我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如何能在他耳边吹祸国之言呢?”宁锦书不是特别怎样,自顾自倒腾着篮子中的梅花花瓣,这些花瓣不似红梅艳丽,也不若白梅雅致,这色泽粉嫩如少女娇羞的脸颊。

  若不闻花香,乍一看,还以为是春日桃花;不过桃花花瓣略尖,需细细观摩才能见端倪。

  茯苓道:“娘娘不用担心,此次万寿宴一定有用得到娘娘的地方,陛下会主动来寻娘娘。”

  宁锦书道:“若要在万寿宴上争奇斗艳,有沈氏独领风骚,何需我去掺上一脚。”

  “南月来势汹汹,歌舞不足以彰显南月国风,娘娘只需记住,南月安平郡主王绰擅舞剑器,娘娘也不必担心打不过她,她怕猫。”茯苓将王绰的弱点告知,继续道,“其余细节,交于奴婢就成。”

  “原来,碾压南月还得靠冢门,他们打了这么些年的仗,这锦安看似威严,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微弱至极。”宁锦书嗤笑,言外之意,南月怕的是齐延,锦安微弱,弱的是齐铭。

  内侍通报:“陛下到。”

  “说曹操曹操到,这来的可真及时。”宁锦书闻声蹙眉,好似在抱怨,又似挑衅,她出门相迎,“锦书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起吧。”齐铭直入殿内,边走边说,“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如果做不好,直接提头来见。”

  宁锦书笑眼相对,朱唇轻启:“陛下对臣妾向来都是无事不亲近,今日特别关顾臣妾的披云宫,不妨先让臣妾来猜猜,陛下要让臣妾做什么。”

  齐铭闻言,停了脚步,回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宁锦书,道:“在朕面前卖弄心机,这猜错了,是要罚的。”

  宁锦书缓缓道来:“臣妾猜,陛下在为南月皇亲临锦安、为陛下贺寿的事苦恼;这南月崇尚杀伐之音,亦喜杀伐之舞,剑器之舞可动四方,陛下想让臣妾舞剑。”她用曼妙的身姿依靠齐铭,双眼尽显诱惑。

  齐铭道:“这前朝后宫当真是连着的,你与太后相处久了,人也聪明了。”

  宁锦书在齐铭耳边厮磨,轻声道:“臣妾还猜,陛下想让太后助陛下一臂之力,留下南月皇的项上人头,驱逐摄政王,稳固自己的势力……”

  “大胆!”齐铭咬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最终命令道,“都退下。”

  茯苓与跟随齐铭的人纷纷退离,宁锦书道:“臣妾曾是极乐酒楼的头牌,酒楼里对待不听话的姑娘,就会用药物控制,这种药物让人上瘾,不用打也不用骂,不出三日,姑娘们就会乖乖听话。”宁锦书那双像极了元淑的眼,早已失了纯真与坦诚,她继续道,“陛下那日误入披云宫,神情像极了那些不听话的姑娘,想来是药物所致;自摄政王回锦安,陛下本该忌惮摄政王,却多次助他,又有求于他,臣妾没猜错的话,是太后对陛下下药了。”

  既然齐铭的秘密已经暴露,在宁锦书面前已如同无物一般,那么宁锦书要么死,要么为他所用。

  不过,死好像不太可能,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齐铭双目狡黠,道:“那你说说看,朕这样做为的什么?”

  “近期郑氏落魄,摄政王羽翼已丰,亦有瓦解陛下势力之意,陛下的帝位岌岌可危。”宁锦书得逞后便更加大胆,所出之言都是一个帝王不爱听的,更是事实,她定睛而言,“陛下想借刀杀人,借太后之手屠戮南月,令摄政王再赴冢门;如今郑氏的势力只盘踞于宫中,前朝单凭一个谢谦成不了气候,更无法对抗沈氏,对外则可宣称是太后派人杀害的南月皇;陛下想让太后做此事的替罪羔羊,太后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郑氏更当弃车保帅,谋求后路。更何况……”

  “更何况,郑氏比谁都更迫切的想让摄政王远离锦安,背个锅而已,手中握有控制朕的药物,便不怕朕将郑氏推出去抵罪。”齐铭没有生气,反而如获至宝一般,欣喜欲狂;他自信接话,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宁锦书福礼,顺齐铭之悦而奉承他:“陛下一石二鸟,实乃妙计,臣妾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你知道这么多,朕是不是该问一问你与摄政王的私情?”自古帝王喜怒无常,齐铭翻脸比翻书还快,阴晴骤变;他收了笑,盯看宁锦书,对她出言相逼。

  “臣妾是陛下的妃子,不敢对摄政王有非分之想;何况,摄政王并不能护臣妾周全,甚至察人不清,让臣妾差点命丧黄泉;再则,郑氏杀臣妾哥哥,臣妾比谁都想让郑氏死。”宁锦书不慌亦不乱,编排的动机,每一句都不差意思。

  即便如此,还是被齐铭抓到了漏洞,齐铭冷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摄政王可比朕要强大,也更容易助你诛灭郑氏。”

  “可对郑氏深恶入骨的,只有陛下一人。”

  齐铭自离了元淑的膝下,就没有一日是快乐的,他匍匐在郑葶苈脚下,尊严尽失、处处受制;没有谁比齐铭更狠郑葶苈,齐铭隐忍这些年,没有一日不想手刃她,即便她是他的生母。

  而齐延至今为止都认为是元氏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才至灭亡;齐延眼里的郑葶苈与他一样,从不想北渊动荡,郑葶苈所谋,虽有野心,但每行一步都思量甚多,不然,一个受控在内,一个困守在外,齐铭与齐延根本没有机会与她较量。

  正是如此,这皇权谁掌,好像都一样。

  而如今的齐延,只为齐铭而归,思齐铭所思,想齐铭所想,处处以齐铭为首,他现在做的一切,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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