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万寿前夕9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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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万寿前夕9

  郑朝颜无言以对,果然,人家有备而来,自己还问啥,为什么还要问,这不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吗?这沈悠悠说话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她若追究沈悠悠出言顶撞,沈悠悠估计也有十句正等着她吧!

  毕竟郑朝颜在这方面只能说规规矩矩,算不得新颖,更不能让人眼前一亮;沈悠悠用心良苦且别出心裁,这一对比,她还有什么资格去问沈悠悠的罪?

  郑朝颜甩袖离去,安宁紧跟其后。

  沈悠悠见人离去,立马拉着沈昙的素手,解释道:“昙儿信我,刺客刺杀你那日,摄政王殿下还在凉州,此事不是摄政王所为。”

  “姑姑这么着急解释,也不回应帮昙儿重回宫中之事,倒是春和还念着点情意,说了那么两句;此事昙儿只恨,恨那刺客将景明杀害,却让刺客跑了,不能报仇雪恨,而最后我连是谁要杀害我都不知道……”沈昙从一开始的叙述渐渐被感情侵扰,她觉得自己无用,神色哀伤,让人心生怜意,她转言继续,“不,昙儿有怀疑对象,只是,是姑姑让昙儿犹豫不决,景明与姑姑一样,是从小到大陪伴昙儿的人……”

  “还有姑姑在,但此事真的不是摄政王做的。”沈悠悠的关心依旧偏向齐延,这让沈昙很不是滋味。

  “摄政王都承认了,他说他等着沈昙的报复!”沈昙低头看着沈悠悠拉着她的手,苦涩一笑后奋力甩开,她与沈悠悠恩断义绝,冷言,“昙儿不怪姑姑,要怪就怪我们都是沈氏嫡女,还都那么优秀,老天可舍不得让一朵花儿一枝独秀,竞相绽放才不会暴殄天物;如今我们立场不同,总要争一争的,只是从现在开始,昙儿不会再念及与姑姑的情分。”

  “昙儿!”随着沈悠悠一声错愕的叫唤,她被沈昙甩开;沈昙决绝而离,只留沈悠悠呆愣在原地。

  宫道上的大雪早已被清扫开来,积雪堆积在两侧,郑朝颜与安宁一前一后快速行走在宫道上,身后跟了一大溜宫人,他们举着空撵丝毫不敢怠慢。

  郑朝颜满脸不悦,她根本不会隐藏情绪,她把气愤写在脸上,正愁无处发泄,她看安宁不顺眼便对着安宁吼道:“你还跟着本宫作甚?”

  安宁跟了一路了,她最擅察言观色,男人她或许不太理解,可女人的心思她可是拿捏到位的,她顺势道:“沈氏这一对姑侄花实在欺人太甚,安宁自然是想要安慰娘娘。”

  “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优胜劣汰是选用人才亘古不变的原则;沈悠悠心思巧妙,进来时就嚣张至极,又有两位尚书撑腰,不只是摄政王的命令,恐怕陛下都准许过;此次本宫心服口服,倒是你,再寻思着挖苦本宫,定不轻饶!”郑朝颜嘴里说着大道理,表现得知书达理,最后依旧指责安宁。

  这解释在安宁眼里更像是掩饰,掩饰郑朝颜的愤怒与不甘,沈悠悠说郑朝颜死要面子活受罪,郑朝颜可以坦然接受,倒也成就美名,但也违心。

  安宁蹙眉,解释道:“妾不是挖苦,沈氏二女,一个要在万寿宴上向南月挑战琵琶,一个已剥夺娘娘万寿宴的主设权……”忽而眉目狡黠,小声道,“娘娘都知道这亲女儿比亲妹妹重要,可娘娘别忘了,她们都姓沈,沈氏大放光彩,于郑氏、于太后有何好处?”

  “心术不正,你给本宫闭嘴!”郑朝颜停下脚步,声音尖锐刺耳,她回首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响彻了这条宫道。

  “惠贵妃息怒。”这里的人都跪了,就安宁没跪。

  安宁捂着发疼的脸,被扇的那边脸的眼,疼得她直落泪,她红着眼瞪着郑朝颜,恶狠狠道:“之前我们说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娘娘用孩子套住了陛下,陛下予娘娘以信任与权力,娘娘以物换利,这利不好好使用,对得起娘娘平白失去的孩子吗?”

  什么话最诛心,听着平平无奇却让人觉得最戳人心窝子的话;郑朝颜用孩子拼了一把,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她的孩子变成了自己谋夺恩宠的筹码。

  安宁贱笑,凑近了郑朝颜,倾吐气息,出言诱惑:“如今沈氏就是您登上皇后之位的绊脚石,若万寿宴上懿妃再获得陛下赏识,这绊脚石就会变成拦路石;与其如此,娘娘不妨借摄政王的手再压一压懿妃,能让懿妃上不了台,最好不过。”

  “你不是不知道,万寿宴有多重要,本宫监守自盗、引火上身,如何能嫁祸给摄政王?懿妃上不了台,她的空缺谁来补?”郑朝颜眸中复杂,她们之间的气氛就很微妙,面对安宁的再次顶撞,郑朝颜没有再发火,而是与她相商。

  安宁替人出谋划策,言:“刘氏发疯跌落后位,是娘娘在执掌大权,也是娘娘大度,给了懿妃上台的机会,又怎会屑于再出手陷害她呢?”这话给足了郑朝颜面子,随后做出一副贪功求成的样子,继续道,“这宫里会弹琵琶的,不止懿妃一个,妾也会。”

  “嗤!你会以身犯险、虎口夺食?除非天塌了,不然本宫不信你不要命了。”郑朝颜嗤笑,上回安宁敢亲身犯险,却不敢自碰赃物,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这回她又岂会不要命的去得罪沈昙?

  虎口夺下一块完整的食物,这么危险的事安宁才不做,若能在虎口分得一口塞牙缝的肉,那也是她的本事。

  “妾只是一个贱婢,自然上不得台面,可这宫里急功近利、想上台的,大有人在。”峰回话转,安宁所言另有其人,这个人比安宁更适合,“锦安大多氏族都曾与元氏交好,秦氏也不例外,曾经秦氏可是想把大女儿送入淮王府的;再者,这宫里宋清莲都晋升才人了,秦姝与她一同入宫,还是个六品宝林。秦氏祖辈本出于宫廷乐师,这琵琶秦宝林会,而且是精通,可她苦于没有施展的机会,耽误至此;贵妃娘娘害怕万寿宴出现纰漏,只需让她替补懿妃即可。”

  沈昙上不了台,秦氏却上了刀刃,秦氏若牵扯上摄政王,或者说事后她们将舆论指向摄政王;这样郑朝颜不仅没有嫌疑,还给了秦氏机会、拉拢了秦氏,而郑朝颜将万寿宴处理的十分妥当,名与利双双收入囊中。

  郑朝颜讽刺道:“会咬人的狗,当真是不叫的,你到底在为谁做事?”

  安宁深意道:“妾只是想顶着皇妃的头衔更好的活着,活的更久一点,娘娘不也一样吗?最近娘娘与太后有些疏远,太后前几日才念叨过一遍,这次娘娘若能借万寿宴让沈氏与摄政王斗,太后必然欣慰,欣慰娘娘心中还有太后、还有郑氏。”

  安宁与郑朝颜本就是同一类人,都是郑葶苈的棋子,她们出身不同,境遇如何不相同?

  兴庆宫。

  安宁顶着一边泛红的脸向郑葶苈禀报:“太后娘娘,事情办妥了。”

  郑葶苈正躺在榻上,任人拿着乳膏涂抹郑葶苈的发丝,这发丝瞬时间变得乌黑透亮,她不言,罢了罢手。

  秋蝉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懿旨,走近了安宁,递与安宁,道:“御女安宁侍奉太后有功,太后懿旨,擢封安宁为才人。”

  安宁先是一愣,随后满心欢喜地接下了旨意,福礼唱道:“谢太后。”

  郑葶苈此刻正享受着,不便有人多打扰、聒噪,秋蝉道:“奴婢送送才人。”

  安宁颔首,行至一半,问道:“秋蝉姐姐,太后为何不派您去昭阳宫下命令?”

  秋蝉道:“不若如此,安才人如何晋封才人,如何能给予惠贵妃威慑?有些人在舒适圈久了,就会忘本,即便惠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

  安宁福礼:“安宁谨记姐姐教诲。”

  秋蝉道:“才人是个懂事的,日后必当前程似锦。”

  此时,沈均带着小队人马在西门迎接到西临使团,赫毕尔辉与寻常皇族不同,他与他的部下是一路骑马赶到锦安的。

  沈均恭迎道:“北渊兵部侍郎沈均,恭迎西临太子殿下。”

  赫毕尔辉于马上居高临下,右手一抬,作揖只行了一半,道:“侍郎有礼。”

  “北渊已在会同馆为太子殿下准备了上好的别苑,并为殿下准备了锦安特有的膳食,以此慰问殿下不辞千里而来朝拜北渊的舟车之劳。”沈均上马道,“我为殿下引路。”

  赫毕尔辉身旁有一位嚣张的军师,他睁着眼说瞎话,打趣道:“沈侍郎辛苦,这一路狂风暴雪的,您的官帽被风吹的有点歪。”

  沈均面对打趣面无表情,并不准备整理自己的官帽,官帽偏没偏他自己清楚,沈均冷静而言:“尔等对西临使团心存敬意,怎会衣帽不整就出城迎接呢?这位军师应是被风雪迷了眼,又或者舟车劳顿有些累眼昏花了;殿下来此不易,北渊当尽心招待。”

  赫毕尔辉威道:“林雅军师,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偏半寸也无事,这规规矩矩的反倒显得严肃,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

  林雅笑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沈均道:“太子殿下容人之量,尔等敬服,但尔等也是要务在身,有些事不容马虎,殿下远道而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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