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格局将变_请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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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格局将变

  接风宴上郑朝颜遭了一时的酸言醋语就很不自在了,可坐在那显眼也不算显眼地方的宁锦书可是遭了一下午的白眼与嘲笑。

  永不侍寝,她这一生注定老死宫中。

  这宫里的丝竹响了一遍又一遍,人啊都是拜高踩低的,那些奉酒的宫女有一回没一回的侍奉,宴上的皇妃们有一句没一句的笑话,宁锦书不恼不怒,自得其乐,风头过后,也算落了个清净。

  清净?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好生清净!

  郑朝颜离开后兴庆宫也是格外的清净,宁锦书提着灯笼,带着一点点酒气来到了郑葶苈的宫闱。

  秋蝉刚开门,宁锦书就笑嘻嘻地喊道:“秋蝉姑姑。”

  秋蝉道:“荣婕妤没有递拜帖,为何深夜造访?”

  “太后娘娘会见本宫的。”宁锦书丢了灯笼,灯笼里的油蜡四溅,很快就着了火,她强行推开了门,自顾自地走进去。

  “您已下不了蛋,对太后来说,已然无用。”秋蝉拦人,可秋蝉再精明也抵不住醉妇无畏,她节节后退。

  “本宫也是被野兽带在身边玩弄过的,有没有用,本宫说了算;你说本宫下不了蛋,这总比日后下了蛋还要被敌对、被宰割来得没有威胁,不是吗?”宁锦书似醉非醉,话里有话,暗讽着郑朝颜。

  宁锦书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胸口,眼里乱光漫目,略显混浊。

  这样的目光在秋蝉眼里只有郑葶苈会流露出来,秋蝉不再阻拦,道:“婕妤随我来。”

  秋蝉直接把人带到了郑葶苈沐浴的地方,秋蝉道:“娘娘,奴婢把荣婕妤带来了。”

  屏风后郑葶苈正在穿衣,她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影子,一看就是男人的影子。

  “怎么没通报就让人进来了?”屏风后郑葶苈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

  宁锦书看着屏风后的身影笑得异常,她气力平平,尾音嗲嗲拖得有些长:“娘娘,臣妾有要事禀告。”

  “你说,若是说不好,哀家先挖了你的眼!”郑葶苈怒不可歇,穿好衣服瞪着屏风那边的宁锦书,直接撂狠话。

  宁锦书没在怕的,她推开秋蝉,入了屏风后!

  “臣妾看见乱兵塞了一封书信给朝里的一个臣子。”宁锦书疯言疯语,扶着屏风,迷茫地瞥着屏风后的郑葶苈、段盛安。

  段盛安衣冠整洁,丝毫不慌;郑葶苈猝不及防,怒斥:“你放肆!”然而只是嘴上发脾气,其他的亦如段盛安一般,无动于衷。

  他们要杀宁锦书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锦书带着哭腔对郑葶苈撒娇:“臣妾就想放肆,他苏氏两次毁我前程,如今娘娘也不要臣妾了;臣妾本丝萝,乔木不知去,好活歹活都是活。”

  “你这番作为,今日还想活着走出兴庆宫?”郑葶苈厉目,这双凤眼显得格外的凶巴巴。

  “反正臣妾的命都在娘娘手里,娘娘说了算嘛!正好臣妾一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宁锦书撒完娇化作失落苦涩,又忽的对段盛安笑言,“段大人,您要不要替太后去一趟襄芳啊!”

  “……”段盛安对这个疯女人皱眉不解。

  秋蝉提醒道:“娘娘,荣婕妤已穷途末路。”

  宁锦书醉醉的模样,忽然打起了感情牌:“最初娘娘赐锦书合欢汤,就觉得娘娘特别的和蔼可亲,虽说锦书也不是那侯门贵女,哪来的水土不服,可锦书想家了,想娘了,娘娘如母亲,女儿请母亲怜爱。”

  时而失落,时而兴奋,时而疯癫,又异常冷静,她就是个费劲心力都得不到想要的、翻不出风浪的、还一身苦楚的可怜人罢了,怜悯一下又如何?

  现在的宁锦书,特别像失心疯时的郑葶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葶苈收了脾气,带着一丝让人觉得内心柔软的模样,言:“少和哀家扯这些,哀家看你也不是一心求死,不像糊涂之人,说说你来的目的吧。”

  宁锦书一笑,站直了身子,严肃道:“娘娘向陛下妥协了什么,为何突然让慧贵妃出来,虽然不知道祁王死前为何要塞给苏氏一封信,总之这封信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臣妾要让苏氏自食恶果,还要让娘娘的势力重拾巅峰。”

  势力重拾巅峰,太诱人了,郑葶苈遭了齐铭与齐延的联手打压,足足半年,浑然不知!

  这天越来越冷,要入冬了。

  宁锦书走出大殿,冷风袭来,双手互相摩擦着双臂,秋蝉提着灯笼将她出了兴庆宫,兴庆宫门口的灯笼已烧成了灰烬,这灰烬被风吹得就剩些残渣,秋蝉一时还在发呆。

  宁锦书走了几步,回头笑言:“秋蝉姑姑,借盏灯笼,本宫有点看不清路。”

  秋蝉回过神,将灯笼递给宁锦书,宁锦书再言:“多谢姑姑。”

  宁锦书哪是失心疯,明明就是有备而来。

  秋蝉回了兴庆宫,寝殿内,她对郑葶苈道:“娘娘,这荣婕妤心思不简单,要留着她吗?”

  “她就像第二个安宁,只是占着元淑的样貌,不知死活地在两只猛虎间蹦跶,兔子称王也只是只兔子,哀家赏她一点荣光又如何?”郑葶苈的心情非常好,可见宁锦书对她说的不是无用之言。

  秋蝉道:“那苏焕手里的信会不会是陛下口中所说的先帝亲笔书信。”

  “八九不离十,哀家的好儿子,把哀家糊弄得团团转!”郑葶苈照着铜镜,梳了梳头,有些白发已经遮不住了。

  秋蝉道:“下元祭祀在即,娘娘要不要救一下慧贵妃的孩子。”

  郑葶苈上一秒还堵着齐铭的气,下一秒直接释然:“皇帝想要,就给他吧,郑朝颜始终都离不开哀家,哀家只要那皇后的位置空出来,然后让沈氏与苏氏斗一斗,最终得利的还是哀家。”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披云宫外,李硕拦住了宁锦书的去路,他问:“你去哪了?”

  宁锦书哼笑泠泠,媚答:“去胡作非为了。”

  李硕蹙眉道:“那日襄芳你故意让人劫持,你在谋划什么?”

  宁锦书吸了口冷气,撇了眼周围,冷言:“本宫救你一命,不是让你在这质问本宫的。”

  “你说,我尽量满足你,可好?”李硕三番五次地哀求,每次都毫无作为,他犹豫、他愧疚,就是毫无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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