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骂原颂神经病的时候骂得很过瘾，可是回到了住处，刘易扬便开始焦躁了起来。
他有种错觉，他觉得他的电话要被打爆了，那接连不断的铃声，让刘易扬的心底没法平静。
关了机，刘易扬把自己埋在了沙发里，突然有点想笑，自己居然有这么迷茫又无力的时候。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算太久的一觉，刘易扬听到门口似乎有些动静，他起身往门口走去，开口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门口的墙壁上已经泼满了红色的油漆。
未干彻底的油漆正一条一条的往下滴滑，刘易扬甚至来不及觉得害怕，他只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已经被震撼到了，震撼过后，便是无止尽的悲哀。
正入神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了动静，一个不算陌生的人从楼下上来了，手里还提着另一桶油漆，看见刘易扬的时候，那个人甚至都没有避开目光，而是直视着刘易扬的眼睛。
对刘易扬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好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不愿意动粗，可是继续下去他自己也无法交代，这世界本来就是这个可笑的，还真别说人家放高利贷的丧尽天良，替人收债的人不也是打工仔嘛？不也得感叹一声，工作不易吗？
“刘先生，你可让我有点失望啊……”那人放下了手里的油漆，叉腰看着刘易扬。
“昨天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今天会还清，谁想你又开始玩失踪了，电话也不开。”
刘易扬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压抑着的火气突然就控制不住了，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破罐破摔般的挥砸了出去，砸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他并不是恨那个人，他觉得他是恨自己，可是他又无力无处发泄，最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当破罐破摔的情绪异常高呼的时候，刘易扬便对一切都麻木了。
反正一切已经如此不堪了，那就让一切都毁掉吧，他刘易扬不在乎了，不想在乎了。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咒骂，看不清楚对方后来的求饶，他的整个脑子都是麻木的，一直到他被“请”到了警局，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慢慢清醒了过来。
冷静下来后的刘易扬，目光盯盯的看着眼前放着的那一杯水，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的朝坐在对面一直还算有耐心等着他开口的小警察开口了，“他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我同事带去医院了……”对面的人似乎喝了一口茶，目光继续看着微垂着头的刘易扬，“你喝点水吧，晚点再离开，外面好像有几个记者。”
刘易扬猛的抬起了头，对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诧异也没有叹息，他们这一行，跟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都打过交道，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再觉得稀奇。
刘易扬看了对方好几秒，到底也没再问什么，只是抬眼往外面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能离开？”
“当然……”对方瘪嘴点了点头，极少真的有公众人物不是私了的。
“嗯……”刘易扬点了点头，似是松了口气，但又似乎并没有，他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在他心里，第一个闪过的人便是海觉，如果海觉知道，那海觉一定是不会不管他的。
刘易扬一直不太愿意太过多的麻烦到海觉，可是在这一刻，他倒是格外的希望那个帮他的人是海觉，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只有欠海觉是还得起的。
大半个小时之后，刘易扬终于离开了。
门口已经没有人在蹲守了，没有人真的拍到他，这种事情也不好乱报道。
刘易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踏了出去，走出去没几步，他便看见了一辆车子。
刘易扬停住了脚步，任由车子停在了他面前。
刘易扬看着车里的那个人，他突然觉得这一刻可真不比被请去警察局更舒心多少，仿佛更难堪，原颂没下车，只是透过开着的车窗看着他。
刘易扬的脚边格外的沉重了起来，四目相对着，刘易扬很想逃。
车门被打开了，下车的是一霖，一霖把刘易扬的欠条递到了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可是刘易扬看着一霖手里的纸条却并不觉得轻松。
欠原颂的，才是真的难还。
“我替你处理？”一霖晃了晃手里的纸条，刘易扬似乎并没有打算伸手接。
“好吧……”一霖把手里的纸条给撕了，一下一下的，撕得粉碎，往后，刘易扬都不需要再为这样的事情而烦恼了。
刘易扬没再看一霖，又把目光望向了原颂，原颂只是看着他，似乎也并不打算开口。
一霖把撕得粉碎的纸条转身丢进了垃圾桶里，再站到刘易扬面前的时候，轻声问道，“去哪？要不要送你？”他当然知道刘易扬住哪里，但是他不觉得刘易扬还适合回那里去。
刘易扬垂眸沉默了好几秒，突然朝一霖伸出了手。
一霖有些不明所以的侧头看他，目光里有些许的疑问。
“合同”，刘易扬开了口，他不要欠原颂的，永远都不想欠原颂的。
一霖下意识的瞟了车上的原颂一眼，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打开了车门，然后从车上拿下了一个文件袋和一支笔，递到了刘易扬的面前。
刘易扬接过，几乎没有看任何的内容，只是低头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原颂要什么就给什么吧，总有一天他能够还清的。
签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刘易扬把东西又塞回了一霖的怀里，然后自己转身离开了。
“谁都别烦我，先让我安静两天。”
一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文件，又看了看原颂，原颂没有看他，原颂的目光望着刘易扬离开的方向，他希望刘易扬签字，但也并不希望刘易扬签字。
他更愿意跟刘易扬之间不必分得那么清楚，可惜刘易扬却用一份文件把他们分得清清楚楚的。
一霖带着文件又上了车，把文件给了原颂。
原颂接过，只是看着刘易扬的名字沉默。
“去机场吗？颂哥，快来不及了……”一霖低头看手表。
原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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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种错觉，他觉得他的电话要被打爆了，那接连不断的铃声，让刘易扬的心底没法平静。
关了机，刘易扬把自己埋在了沙发里，突然有点想笑，自己居然有这么迷茫又无力的时候。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算太久的一觉，刘易扬听到门口似乎有些动静，他起身往门口走去，开口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门口的墙壁上已经泼满了红色的油漆。
未干彻底的油漆正一条一条的往下滴滑，刘易扬甚至来不及觉得害怕，他只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已经被震撼到了，震撼过后，便是无止尽的悲哀。
正入神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了动静，一个不算陌生的人从楼下上来了，手里还提着另一桶油漆，看见刘易扬的时候，那个人甚至都没有避开目光，而是直视着刘易扬的眼睛。
对刘易扬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好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不愿意动粗，可是继续下去他自己也无法交代，这世界本来就是这个可笑的，还真别说人家放高利贷的丧尽天良，替人收债的人不也是打工仔嘛？不也得感叹一声，工作不易吗？
“刘先生，你可让我有点失望啊……”那人放下了手里的油漆，叉腰看着刘易扬。
“昨天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今天会还清，谁想你又开始玩失踪了，电话也不开。”
刘易扬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压抑着的火气突然就控制不住了，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破罐破摔般的挥砸了出去，砸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他并不是恨那个人，他觉得他是恨自己，可是他又无力无处发泄，最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当破罐破摔的情绪异常高呼的时候，刘易扬便对一切都麻木了。
反正一切已经如此不堪了，那就让一切都毁掉吧，他刘易扬不在乎了，不想在乎了。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咒骂，看不清楚对方后来的求饶，他的整个脑子都是麻木的，一直到他被“请”到了警局，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慢慢清醒了过来。
冷静下来后的刘易扬，目光盯盯的看着眼前放着的那一杯水，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的朝坐在对面一直还算有耐心等着他开口的小警察开口了，“他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我同事带去医院了……”对面的人似乎喝了一口茶，目光继续看着微垂着头的刘易扬，“你喝点水吧，晚点再离开，外面好像有几个记者。”
刘易扬猛的抬起了头，对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诧异也没有叹息，他们这一行，跟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都打过交道，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再觉得稀奇。
刘易扬看了对方好几秒，到底也没再问什么，只是抬眼往外面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能离开？”
“当然……”对方瘪嘴点了点头，极少真的有公众人物不是私了的。
“嗯……”刘易扬点了点头，似是松了口气，但又似乎并没有，他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在他心里，第一个闪过的人便是海觉，如果海觉知道，那海觉一定是不会不管他的。
刘易扬一直不太愿意太过多的麻烦到海觉，可是在这一刻，他倒是格外的希望那个帮他的人是海觉，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只有欠海觉是还得起的。
大半个小时之后，刘易扬终于离开了。
门口已经没有人在蹲守了，没有人真的拍到他，这种事情也不好乱报道。
刘易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踏了出去，走出去没几步，他便看见了一辆车子。
刘易扬停住了脚步，任由车子停在了他面前。
刘易扬看着车里的那个人，他突然觉得这一刻可真不比被请去警察局更舒心多少，仿佛更难堪，原颂没下车，只是透过开着的车窗看着他。
刘易扬的脚边格外的沉重了起来，四目相对着，刘易扬很想逃。
车门被打开了，下车的是一霖，一霖把刘易扬的欠条递到了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可是刘易扬看着一霖手里的纸条却并不觉得轻松。
欠原颂的，才是真的难还。
“我替你处理？”一霖晃了晃手里的纸条，刘易扬似乎并没有打算伸手接。
“好吧……”一霖把手里的纸条给撕了，一下一下的，撕得粉碎，往后，刘易扬都不需要再为这样的事情而烦恼了。
刘易扬没再看一霖，又把目光望向了原颂，原颂只是看着他，似乎也并不打算开口。
一霖把撕得粉碎的纸条转身丢进了垃圾桶里，再站到刘易扬面前的时候，轻声问道，“去哪？要不要送你？”他当然知道刘易扬住哪里，但是他不觉得刘易扬还适合回那里去。
刘易扬垂眸沉默了好几秒，突然朝一霖伸出了手。
一霖有些不明所以的侧头看他，目光里有些许的疑问。
“合同”，刘易扬开了口，他不要欠原颂的，永远都不想欠原颂的。
一霖下意识的瞟了车上的原颂一眼，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打开了车门，然后从车上拿下了一个文件袋和一支笔，递到了刘易扬的面前。
刘易扬接过，几乎没有看任何的内容，只是低头刷刷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原颂要什么就给什么吧，总有一天他能够还清的。
签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刘易扬把东西又塞回了一霖的怀里，然后自己转身离开了。
“谁都别烦我，先让我安静两天。”
一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文件，又看了看原颂，原颂没有看他，原颂的目光望着刘易扬离开的方向，他希望刘易扬签字，但也并不希望刘易扬签字。
他更愿意跟刘易扬之间不必分得那么清楚，可惜刘易扬却用一份文件把他们分得清清楚楚的。
一霖带着文件又上了车，把文件给了原颂。
原颂接过，只是看着刘易扬的名字沉默。
“去机场吗？颂哥，快来不及了……”一霖低头看手表。
原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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