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藏北无人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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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锐晚上睡得不沉,毕竟在车上睡觉怎么都不舒服，腰酸背痛不说，很晚才睡着。正在半梦半醒时候他听见了外面有奇怪沙沙声。
“什么声吵死了。”唐星锐迷糊中嘀咕了一句,却被轻轻推了推，“别我再睡会。”
他头有些疼，实在是不想起。
唐星锐不理会推拒手,在车座上艰难翻了个身。
戴子灏声音若隐若现传了过来,轻飘飘跟踩在云上一样“醒醒,先别睡了。”
见对方不予理会,戴子灏又拍了拍他“外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
唐星锐立马就清醒了，“蹭”一下从座位上坐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顺着戴子灏看方向看去,只看到了外面泛着绿光眼睛。
一双又一双,看人寒毛直竖。此时，无数双眼睛正在慢慢靠近他们两辆车,从各个方位包围了起来。
“这是狼为什么会有狼”唐星锐倒吸一口凉气。
戴子灏应了一声，随后打开对讲机跟老李他们那一车说了一声。然后三秒之后,唐星锐都不用通过对讲机,就听到了后面那辆车传来老李响亮卧槽声。
“这他妈为什么会有狼”老李反应不能说跟唐星锐毫不相干吧,起码是一模一样。
就连徐善卿都咬牙低咒一声。
“沙漠里出现狼很正常，”戴子灏声音无比冷静，“小声点,不要惊动他们。”
唐星锐手不由自主抓住了戴子灏衣袖，戴子灏愣了一下,然后任由他抓着。
唐星锐声音忍不住带上了颤意,他压低了音量小小声问戴子灏“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呆在着还是换个地方”
戴子灏听出了他声音颤抖,目光一侧,本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声线都抖了，哪成想一转眼就看到了唐星锐眼神里兴奋，大剌剌毫不掩饰，目光比外面狼群还绿油油。
戴子灏“”
你好像很期待样子
唐星锐声音更颤抖了，连手都开始颤抖了“如果不走话，我们是不是会跟它们呆一晚上呀”
那可是狼啊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传说中早已灭绝生物
唐星锐此时看着外面，激动呼吸都有些颤抖。
此时狼群正对他们两辆车虎视眈眈，领头狼已经拱起了身子，前爪刨了刨地，做好了进攻动作。
老李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声音因为害怕又不得不压低嗓音，显得有些说不出来怪异“卧槽老子才不想跟这帮畜生一起待着有它们在这你睡得踏实吗”
唐星锐想想也是，虽然他很信任这辆车安全防护，但明显老李不信任，还在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双手撑在座位前端，身体往戴子灏身边倾斜了一点，小声征求戴子灏意见。
“那咱们走呗”
“好，”戴子灏应了一声，转而对对讲机里老李说道，“还记得下午看路吗”
老李猛地点头，然后又想起戴子灏根本看不到自己动作，赶忙说道“记得记得”
“好，前面带路。”
“好嘞哥”老李语气明显松快了下来，他知道他可以不用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徐善卿一拧车钥匙打起了火，打火声惊动了狼群，本来要扑上来数十头狼，又谨慎慢慢往后退。
“娘，看着这帮畜生眼睛真瘆人”老李搓了搓胳膊，推搡着徐善卿，“快走快走老子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车辆发出了巨大轰鸣声。
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庞然大物会发出这般动静，狼群里出现了一阵骚乱，后面狼甚至萌生了退意，慢慢试探着往后退。
然而头狼毫不畏惧，带领着狼群绕着牧马人走了几圈，然后猛地扑了上去
“吼”
“卧槽”
老李直面了这一冲击，浑身吓得一哆嗦。
头狼扑到了车窗上，抓出一道道抓痕，发出了尖锐刺耳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激起人生理上不适。
老李在那一瞬间跟那头狼对视上了。
锋利爪子在车内灯光照耀下反射着锐利光，幽绿眼睛里全是残暴杀意，狠戾血腥。老李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撕碎了，他甚至在对视上一瞬间全身僵直，不能动丝毫。
那是头狼，是狼群首领。是经历了残酷弱肉强食活下来猛兽。
仿佛有咀嚼骨肉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声又一声，折磨着老李耳朵
明明是零下温度，他却后背瞬间湿透。
老李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死亡。
上次在秦岭落石是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老李你特么想什么呢赶紧指路”
是徐善卿不耐烦大吼将他拉回了现实，老李很明显吞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无比艰难。
“从这，左拐，往西。”
听出了老李声音里不对，唐星锐拿起了对讲机“老李听得到吗你那边没事吧”
刚刚那一幕不止是老李被吓住了，他们后面看得更清楚，唐星锐都忍不住替老李捏了一把汗。
知道车窗凿不破是一回事，但是真面对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勇气。
“没事”老李声音虽然有些虚脱，但还算是稳定了下来，但他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慌张起来，“它们追上来了”
唐星锐往后视镜中一看。
真
由狼群组成庞大队伍浩浩荡荡缀在了他们身后，随着牧马人驰骋在地上奔跑了起来，带起一阵烟尘，头狼已经追到了后车门位置，不断呲牙对唐星锐发起挑衅。
唐星锐“哇哦”了一声，往后缩了缩，以示对头狼挑衅害怕。
还是要稍稍尊重一下对方。
他心想。
戴子灏换挡时候看到了他动作，抿了下唇，竟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戴子灏你看，它们都好漂亮”唐星锐指着快扑到自己脸上狼，一脸兴奋。
皮毛真光滑，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他心底赞叹着，又同时有点可惜，遇到了传说中已经灭绝物种，却只能远远看着，连摸一摸都做不到。
唐星锐叹息jg
人生好难。
如果老李知道了他此时想法，一定会抓着唐星锐双肩使劲摇晃，大喊一声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他们是在逃生啊逃生
当然，估计四人组中只有一辆车上人是真正在逃生，车速已经飙到了140码，扬起沙尘遮挡了后面视线，戴子灏不得不将车速放慢了一点。
“前面再往前走一段向北拐，我们就差不多能出去了”对讲机里传来老李兴奋声音。
唐星锐伸手打开了天窗。
沙漠夜风骤然灌入，将车里人冻打了个哆嗦，唐星锐不得不将脖子上围巾围更紧了一些。风吹他头有些疼，后脑勺都是凉。
见有人出了那个保护壳，闻到了鲜血味道，狼群更加兴奋，嚎叫着往前追赶，眼神里全是对猎物渴望。
“戴子灏，你开稳一点啊”唐星锐低下头对下面驾驶座上人说道，“我拍个照”
车速略微慢了下来，这给狼群一个信息，就是它们追逐猎物要不行了。这个讯息让它们更加兴奋，唐星锐甚至闻到了空气中腥膻味。
“就照个照片，别那么激动。”唐星锐笑眯眯对穷追不舍狼群说着，手里按下了快门键
黎明曙光就在身后，天际隐隐泛起了鱼肚白。苍穹中仍旧有不明显星子零星闪耀，而地上，是无数奔跑狼群。它们在沙漠中追逐着，驰骋着，与这片土地融为了一体。
悲壮又瑰丽。
这是独属于两千四百平方公里罗布泊无人区危险与魅力，也只有这里，能体会到与死神擦肩而过并付之一笑潇洒与快意。
唐星锐捕捉了这一瞬间。
老李大喊了一声“出来了”
车辆瞬间提速。
狼群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它们或许知道追逐无望，头狼最终停了下来，对着天空发出不甘狼嚎。紧随而来，是狼群中一声接一声嚎叫，在空旷大漠中回响。
唐星锐缩了回来，他伸手将天窗关上。
把被风吹乱头发别在了耳后，唐星锐搓了搓手“好冷。”
戴子灏看了下车外后视镜中不再追赶狼群和逐渐亮起天幕“太阳快升起了。”
气温该升上来了。
“是啊，太阳升起来了，”唐星锐双手合起，冲掌心哈了口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说”
什么
看到了对方疑惑眼神，唐星锐笑着用手贴了贴脸颊，试图让脸也热起来，他用双手捧脸姿势歪了下头，“跟我说早安啊。”
戴子灏彻底愣住了。
在他人生前二十多年里，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早安，他也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这两个字。
“快说啊”
唐星锐在一旁催促。
戴子灏看了看他被冻得有些红鼻尖，声音轻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早安。”
“诶”唐星锐用比他大好多倍嗓音回答，“戴子灏，早安啊。”
他说完自己都开始笑起来，觉得这样他们好幼稚。
“你说，咱俩刚才是不是很傻”他嘴角酒窝都出来了，甜甜，盛着月光酿酒。
戴子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唐星锐看到了这一幕，他伸手去打开两人录像设备。
他说了，他一天内种下了二十二棵树，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在戴子灏内心沙漠里种满了树，让绿色掩盖住黄沙，风一吹就是涛声阵阵。
“早上好”他对设备前观众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哇，我今天完成了一件开天辟地大事，我竟然让戴子灏同意每天早上跟我说一声早安啦你说是不是呀”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正在开车戴子灏说。
明明没有事，但戴子灏还是在满屏戴子灏怎么可能说废话除非母猪会上树弹幕里，隔离几秒点了下头。
“是。”
唐星锐于是笑得更开心了。
驶出了这片看不到尽头雅丹地貌本是一件好事，但紧接着他们就陷入了下一个麻烦当中食物和水，支撑不到终点了。
他们必须尽快补给，不然会有丧生危险。
唐星锐沉默着将手里糌粑掰成小块咽了下去，只喝了一点点水全当润喉。他感觉到自己嘴唇已经开始起皮了，抿起来带着点轻微刺痛。
“最好能在今天补给上，”戴子灏修长手指顺着地图点了几下，“不然到了高原会没有足够热量补充。”
而且他们带大部分都是碳水化合物跟少量肉类，肉类数量正肉眼可见减少，最关键是他们没有果蔬。
节目组意思非常明确想补充维生素那就只能靠你们自己
可是沿路走来除了沙漠就是沙漠，唯一见到植物都是干草。倒是老李刚才发现了几丛黎科植物，在戴子灏说了含水量大之后就迫不及待揪了一根放嘴里嚼，让人阻止都没来得及。
“呸呸”老李苦着脸吐出舌头，弯下腰干呕，“怎么这么咸啊”
现在倒好，水分没补充上，反倒得不偿失，把体内更多水分给带走了。
戴子灏也抓了几根拿在手里。手中植物呈红色，跟家里养多肉有点像“这是盐角草，水分虽大，但含盐量高。”
老李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抱怨道“灏哥，你怎么不早点说”
戴子灏没理他，将手里盐角草碾碎了，丰沛汁水留下就像洗了个手一样，水顺着腕骨滴落。
倒是唐星锐不乐意了，瞪了老李一眼“喂，你动作那么快，别人怎么阻止你啊吃了倒好，省以后没说完就乱吃东西。”
老李张口就想反驳。
戴子灏这时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灰“他说没错，以后长个记性，不要乱吃。”
“得，你俩一唱一和演双簧，没我事，是我多嘴了。”老李嘿嘿一笑，贫他俩。
唐星锐做势要打，老李赶紧躲，边躲边笑“哎哟，怎么，咱们唐哥生气了我说不对”
“你可改了你那称呼吧”见他一直躲，唐星锐气得跳脚，抓着手里没吃完半个糌粑就去追人，老李哪里能坐着让他打，那必须是把身边徐善卿扯过来当挡箭牌。
“这就听不惯了不是你让我叫这个称呼吗小唐哥”老李叫着还叫上瘾了，又连喊了三声，还自带波浪效果，听连徐善卿拳头都硬了。
唐星锐跨步正要去抓人，后衣领就被捏住了。戴子灏略带凉意手指轻扫过后脖颈，激得唐星锐缩了下脖子。似是察觉到了对方动作，他松开了手。
“别闹了，体力容易跟不上。”
啧啧啧，我竟然能从前三个字里听出点宠溺味道，今晚cut小视频素材有了
你莫不是磕疯了吧这不就是普普通通三个字，戴子灏说时候连表情都没动过诶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显微镜女孩。别说你们没发现戴子灏今天对唐星锐太态度有多不一样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我以为是我错觉，虽然依旧是个面瘫，但总觉得对糖糖态度软化了不少。我现在就特别好奇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星锐皱着一张脸看向戴子灏，眼神里是明显不情愿“戴子灏，老李他欺负我。”
老李“你多大了，怎么还打小报告”
他余下未尽话在戴子灏扫过来视线下硬生生吞了回去。
救命啊，唐星锐昨天到底跟戴子灏说了些什么啊，怎么感觉他今天这么护着他
在对方不带温度眼神下选择闭嘴老李给嘴巴做了个上拉链动作，偃旗息鼓了。
“活该。”唐星锐从戴子灏背后探出脑袋，冲老李做了个口型，满满小人得志。
“这小子”老李哭笑不得看着他上了车。
“灏灏，你对我可真好。”唐星锐笑着将脸贴了过去，故意跟他开玩笑。
令他吃惊是，对方竟然没有将他脸推开，而是默认了他动作，哪怕唐星锐脑袋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唐星锐这下是真震惊了。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戴子灏额头，在对方看过来时又摸了摸自己，嘴里嘀咕“也不烫啊，怎么人就傻了”
戴子灏敛眸，眼角余光看到了一脸惊讶唐星锐，他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不解。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啊是啊，没错。”
唐星锐愣愣说完了才反应过来。
原来昨天对话真有往戴子灏脑子里去，他希望戴子灏能够开朗一点，接纳一下不一样世界，也认真希望自己能成为对方朋友。但听到对方这样说了，他还是有种不真切感。
就好像是听到一个苦修多年和尚要还俗了，理由还是自己要结婚一样不可思议又荒谬。
虽然唐星锐联想很搞笑，但不可否认是，戴子灏跟这个世界有了跟多联系。有了联系就有了羁绊，虽然很多时候总会被感情绊住了脚，但人们依旧会拼命渴望着自己与外界有更多纽带。
这样，当他们去世时，才不会像是吹过一阵不痛不痒风，没有在人间留下半点印记。
唐星锐想起小时候爷爷摸着自己头，对他说“糖糖，人真正死去时候，不是咽下气那一刻，而是世界上再也没人知道他存在过时候。”
戴子灏声音重新在耳畔响起“我没有尝试过但会努力。”
努力去做一个别人朋友。
“好啊不过，朋友可不止是我啊，”唐星锐怕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指了指后面老李跟上来车，“老李和徐善卿，都是你朋友啊。”
戴子灏沉默半晌，他想说唐星锐跟他们好像不太一样，但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好。”
随着他们逐步南下，海拔渐渐升高，高反随之开始加剧。起初唐星锐还可以不在意，但开着窗户吹了一会儿风之后头痛就加剧了。
见他在揉着自己太阳穴，戴子灏问了一句“怎么”
“头疼，难受。”
戴子灏将唐星锐那边窗户升了上去，踩下刹车拉起手刹，停了车。
“干嘛”唐星锐正晕晕乎乎，就感觉到车停了，他睁开眼看了一眼。
戴子灏将两只并拢，搭在了他手腕上，仔细听了会脉搏，然后问他“除了头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还会看病啊”唐星锐笑着说了一句，看着对方严肃神情，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状况，“唔就是头疼，喉咙也疼。”
“心跳有点快，但还算正常。应该是高反加感冒。”
唐星锐捂着脑袋哀嚎一声“这么惨啊，这不就是debuff叠加吗一加一效果大于二啊。”
见两人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戴子灏又从车上跳了下来去开后备箱，老李在后面摁了一下喇叭，探出头来问他“怎么了这是”
“唐星锐高反了。”戴子灏将上次那个医药箱重新拿了出来，打开了后车坐车门。
“高反了严不严重啊”徐善卿在后面担忧问。
戴子灏“到后面来。”
“我没事。”唐星锐有气无力应了徐善卿一眼，随后自己爬上了后车座。
戴子灏将一小瓶氧气放到了他手边，让他受不了时候吸一口，随后找了一些药物吃了下去。
“后面躺着。”
唐星锐听话依言躺下，牧马人算是比较宽大了，后车座空间也不小，但是对于唐星锐来说实在是窄了点，他腿耷拉在底下无处安放，最后只能蜷缩起来。
“有点小。”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转身都很困难。
戴子灏“嗯”了一声“休息会。”
“好吧，不过副驾驶上没人你可不能睡着”刚刚吃药物里有安眠成分，加上唐星锐此时实在是难受，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
“那我睡一会。”他轻声呢喃。
车子重新开了起来，起先路段有些摇晃，唐星锐睡不舒服，但马上就随着车辆摇摆节奏陷入了更深层睡眠。
戴子灏从后视镜中看了唐星锐一眼。
唐星锐此时将两条长腿硬是缩到了座位上，整个人蜷在了一起，看着无端显得可怜。双手枕在了一侧，额前碎发柔顺散在了一旁，微微遮住了眼睛。平时就显得很稚气脸庞因为睡着更是可爱，而且还多添了一份恬淡，没了往日吵闹。
因为感冒有些不舒服，唐星锐呼吸时候忍不住张了点嘴，偶尔车身一晃就皱起眉，咂巴两下嘴，但完全没有醒来痕迹。
戴子灏收回视线，将速度慢了下来。
刚刚降低车速，就听到了唐星锐在后面笑了一声，听起来傻极了。后头一看，竟然还没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笑容格外嚣张。
然后他就听到，唐星锐在梦中嘟囔了一声。
“戴子灏，你笑、笑一个”在弹幕要炸之前，唐星锐说完了接下来话。
“我给了钱你、你凭什么不笑退钱”
最后两句话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戴子灏“”
他缓缓将视线重新聚焦到后座唐星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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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锐晚上睡得不沉,毕竟在车上睡觉怎么都不舒服，腰酸背痛不说，很晚才睡着。正在半梦半醒时候他听见了外面有奇怪沙沙声。
“什么声吵死了。”唐星锐迷糊中嘀咕了一句,却被轻轻推了推，“别我再睡会。”
他头有些疼，实在是不想起。
唐星锐不理会推拒手,在车座上艰难翻了个身。
戴子灏声音若隐若现传了过来,轻飘飘跟踩在云上一样“醒醒,先别睡了。”
见对方不予理会,戴子灏又拍了拍他“外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
唐星锐立马就清醒了，“蹭”一下从座位上坐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顺着戴子灏看方向看去,只看到了外面泛着绿光眼睛。
一双又一双,看人寒毛直竖。此时，无数双眼睛正在慢慢靠近他们两辆车,从各个方位包围了起来。
“这是狼为什么会有狼”唐星锐倒吸一口凉气。
戴子灏应了一声，随后打开对讲机跟老李他们那一车说了一声。然后三秒之后,唐星锐都不用通过对讲机,就听到了后面那辆车传来老李响亮卧槽声。
“这他妈为什么会有狼”老李反应不能说跟唐星锐毫不相干吧,起码是一模一样。
就连徐善卿都咬牙低咒一声。
“沙漠里出现狼很正常，”戴子灏声音无比冷静，“小声点,不要惊动他们。”
唐星锐手不由自主抓住了戴子灏衣袖，戴子灏愣了一下,然后任由他抓着。
唐星锐声音忍不住带上了颤意,他压低了音量小小声问戴子灏“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呆在着还是换个地方”
戴子灏听出了他声音颤抖,目光一侧,本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声线都抖了，哪成想一转眼就看到了唐星锐眼神里兴奋，大剌剌毫不掩饰，目光比外面狼群还绿油油。
戴子灏“”
你好像很期待样子
唐星锐声音更颤抖了，连手都开始颤抖了“如果不走话，我们是不是会跟它们呆一晚上呀”
那可是狼啊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传说中早已灭绝生物
唐星锐此时看着外面，激动呼吸都有些颤抖。
此时狼群正对他们两辆车虎视眈眈，领头狼已经拱起了身子，前爪刨了刨地，做好了进攻动作。
老李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声音因为害怕又不得不压低嗓音，显得有些说不出来怪异“卧槽老子才不想跟这帮畜生一起待着有它们在这你睡得踏实吗”
唐星锐想想也是，虽然他很信任这辆车安全防护，但明显老李不信任，还在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双手撑在座位前端，身体往戴子灏身边倾斜了一点，小声征求戴子灏意见。
“那咱们走呗”
“好，”戴子灏应了一声，转而对对讲机里老李说道，“还记得下午看路吗”
老李猛地点头，然后又想起戴子灏根本看不到自己动作，赶忙说道“记得记得”
“好，前面带路。”
“好嘞哥”老李语气明显松快了下来，他知道他可以不用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徐善卿一拧车钥匙打起了火，打火声惊动了狼群，本来要扑上来数十头狼，又谨慎慢慢往后退。
“娘，看着这帮畜生眼睛真瘆人”老李搓了搓胳膊，推搡着徐善卿，“快走快走老子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车辆发出了巨大轰鸣声。
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庞然大物会发出这般动静，狼群里出现了一阵骚乱，后面狼甚至萌生了退意，慢慢试探着往后退。
然而头狼毫不畏惧，带领着狼群绕着牧马人走了几圈，然后猛地扑了上去
“吼”
“卧槽”
老李直面了这一冲击，浑身吓得一哆嗦。
头狼扑到了车窗上，抓出一道道抓痕，发出了尖锐刺耳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激起人生理上不适。
老李在那一瞬间跟那头狼对视上了。
锋利爪子在车内灯光照耀下反射着锐利光，幽绿眼睛里全是残暴杀意，狠戾血腥。老李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撕碎了，他甚至在对视上一瞬间全身僵直，不能动丝毫。
那是头狼，是狼群首领。是经历了残酷弱肉强食活下来猛兽。
仿佛有咀嚼骨肉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声又一声，折磨着老李耳朵
明明是零下温度，他却后背瞬间湿透。
老李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死亡。
上次在秦岭落石是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老李你特么想什么呢赶紧指路”
是徐善卿不耐烦大吼将他拉回了现实，老李很明显吞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无比艰难。
“从这，左拐，往西。”
听出了老李声音里不对，唐星锐拿起了对讲机“老李听得到吗你那边没事吧”
刚刚那一幕不止是老李被吓住了，他们后面看得更清楚，唐星锐都忍不住替老李捏了一把汗。
知道车窗凿不破是一回事，但是真面对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勇气。
“没事”老李声音虽然有些虚脱，但还算是稳定了下来，但他停顿了一下，马上又慌张起来，“它们追上来了”
唐星锐往后视镜中一看。
真
由狼群组成庞大队伍浩浩荡荡缀在了他们身后，随着牧马人驰骋在地上奔跑了起来，带起一阵烟尘，头狼已经追到了后车门位置，不断呲牙对唐星锐发起挑衅。
唐星锐“哇哦”了一声，往后缩了缩，以示对头狼挑衅害怕。
还是要稍稍尊重一下对方。
他心想。
戴子灏换挡时候看到了他动作，抿了下唇，竟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戴子灏你看，它们都好漂亮”唐星锐指着快扑到自己脸上狼，一脸兴奋。
皮毛真光滑，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他心底赞叹着，又同时有点可惜，遇到了传说中已经灭绝物种，却只能远远看着，连摸一摸都做不到。
唐星锐叹息jg
人生好难。
如果老李知道了他此时想法，一定会抓着唐星锐双肩使劲摇晃，大喊一声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他们是在逃生啊逃生
当然，估计四人组中只有一辆车上人是真正在逃生，车速已经飙到了140码，扬起沙尘遮挡了后面视线，戴子灏不得不将车速放慢了一点。
“前面再往前走一段向北拐，我们就差不多能出去了”对讲机里传来老李兴奋声音。
唐星锐伸手打开了天窗。
沙漠夜风骤然灌入，将车里人冻打了个哆嗦，唐星锐不得不将脖子上围巾围更紧了一些。风吹他头有些疼，后脑勺都是凉。
见有人出了那个保护壳，闻到了鲜血味道，狼群更加兴奋，嚎叫着往前追赶，眼神里全是对猎物渴望。
“戴子灏，你开稳一点啊”唐星锐低下头对下面驾驶座上人说道，“我拍个照”
车速略微慢了下来，这给狼群一个信息，就是它们追逐猎物要不行了。这个讯息让它们更加兴奋，唐星锐甚至闻到了空气中腥膻味。
“就照个照片，别那么激动。”唐星锐笑眯眯对穷追不舍狼群说着，手里按下了快门键
黎明曙光就在身后，天际隐隐泛起了鱼肚白。苍穹中仍旧有不明显星子零星闪耀，而地上，是无数奔跑狼群。它们在沙漠中追逐着，驰骋着，与这片土地融为了一体。
悲壮又瑰丽。
这是独属于两千四百平方公里罗布泊无人区危险与魅力，也只有这里，能体会到与死神擦肩而过并付之一笑潇洒与快意。
唐星锐捕捉了这一瞬间。
老李大喊了一声“出来了”
车辆瞬间提速。
狼群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它们或许知道追逐无望，头狼最终停了下来，对着天空发出不甘狼嚎。紧随而来，是狼群中一声接一声嚎叫，在空旷大漠中回响。
唐星锐缩了回来，他伸手将天窗关上。
把被风吹乱头发别在了耳后，唐星锐搓了搓手“好冷。”
戴子灏看了下车外后视镜中不再追赶狼群和逐渐亮起天幕“太阳快升起了。”
气温该升上来了。
“是啊，太阳升起来了，”唐星锐双手合起，冲掌心哈了口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说”
什么
看到了对方疑惑眼神，唐星锐笑着用手贴了贴脸颊，试图让脸也热起来，他用双手捧脸姿势歪了下头，“跟我说早安啊。”
戴子灏彻底愣住了。
在他人生前二十多年里，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早安，他也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这两个字。
“快说啊”
唐星锐在一旁催促。
戴子灏看了看他被冻得有些红鼻尖，声音轻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早安。”
“诶”唐星锐用比他大好多倍嗓音回答，“戴子灏，早安啊。”
他说完自己都开始笑起来，觉得这样他们好幼稚。
“你说，咱俩刚才是不是很傻”他嘴角酒窝都出来了，甜甜，盛着月光酿酒。
戴子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唐星锐看到了这一幕，他伸手去打开两人录像设备。
他说了，他一天内种下了二十二棵树，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在戴子灏内心沙漠里种满了树，让绿色掩盖住黄沙，风一吹就是涛声阵阵。
“早上好”他对设备前观众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哇，我今天完成了一件开天辟地大事，我竟然让戴子灏同意每天早上跟我说一声早安啦你说是不是呀”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正在开车戴子灏说。
明明没有事，但戴子灏还是在满屏戴子灏怎么可能说废话除非母猪会上树弹幕里，隔离几秒点了下头。
“是。”
唐星锐于是笑得更开心了。
驶出了这片看不到尽头雅丹地貌本是一件好事，但紧接着他们就陷入了下一个麻烦当中食物和水，支撑不到终点了。
他们必须尽快补给，不然会有丧生危险。
唐星锐沉默着将手里糌粑掰成小块咽了下去，只喝了一点点水全当润喉。他感觉到自己嘴唇已经开始起皮了，抿起来带着点轻微刺痛。
“最好能在今天补给上，”戴子灏修长手指顺着地图点了几下，“不然到了高原会没有足够热量补充。”
而且他们带大部分都是碳水化合物跟少量肉类，肉类数量正肉眼可见减少，最关键是他们没有果蔬。
节目组意思非常明确想补充维生素那就只能靠你们自己
可是沿路走来除了沙漠就是沙漠，唯一见到植物都是干草。倒是老李刚才发现了几丛黎科植物，在戴子灏说了含水量大之后就迫不及待揪了一根放嘴里嚼，让人阻止都没来得及。
“呸呸”老李苦着脸吐出舌头，弯下腰干呕，“怎么这么咸啊”
现在倒好，水分没补充上，反倒得不偿失，把体内更多水分给带走了。
戴子灏也抓了几根拿在手里。手中植物呈红色，跟家里养多肉有点像“这是盐角草，水分虽大，但含盐量高。”
老李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抱怨道“灏哥，你怎么不早点说”
戴子灏没理他，将手里盐角草碾碎了，丰沛汁水留下就像洗了个手一样，水顺着腕骨滴落。
倒是唐星锐不乐意了，瞪了老李一眼“喂，你动作那么快，别人怎么阻止你啊吃了倒好，省以后没说完就乱吃东西。”
老李张口就想反驳。
戴子灏这时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灰“他说没错，以后长个记性，不要乱吃。”
“得，你俩一唱一和演双簧，没我事，是我多嘴了。”老李嘿嘿一笑，贫他俩。
唐星锐做势要打，老李赶紧躲，边躲边笑“哎哟，怎么，咱们唐哥生气了我说不对”
“你可改了你那称呼吧”见他一直躲，唐星锐气得跳脚，抓着手里没吃完半个糌粑就去追人，老李哪里能坐着让他打，那必须是把身边徐善卿扯过来当挡箭牌。
“这就听不惯了不是你让我叫这个称呼吗小唐哥”老李叫着还叫上瘾了，又连喊了三声，还自带波浪效果，听连徐善卿拳头都硬了。
唐星锐跨步正要去抓人，后衣领就被捏住了。戴子灏略带凉意手指轻扫过后脖颈，激得唐星锐缩了下脖子。似是察觉到了对方动作，他松开了手。
“别闹了，体力容易跟不上。”
啧啧啧，我竟然能从前三个字里听出点宠溺味道，今晚cut小视频素材有了
你莫不是磕疯了吧这不就是普普通通三个字，戴子灏说时候连表情都没动过诶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显微镜女孩。别说你们没发现戴子灏今天对唐星锐太态度有多不一样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我以为是我错觉，虽然依旧是个面瘫，但总觉得对糖糖态度软化了不少。我现在就特别好奇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星锐皱着一张脸看向戴子灏，眼神里是明显不情愿“戴子灏，老李他欺负我。”
老李“你多大了，怎么还打小报告”
他余下未尽话在戴子灏扫过来视线下硬生生吞了回去。
救命啊，唐星锐昨天到底跟戴子灏说了些什么啊，怎么感觉他今天这么护着他
在对方不带温度眼神下选择闭嘴老李给嘴巴做了个上拉链动作，偃旗息鼓了。
“活该。”唐星锐从戴子灏背后探出脑袋，冲老李做了个口型，满满小人得志。
“这小子”老李哭笑不得看着他上了车。
“灏灏，你对我可真好。”唐星锐笑着将脸贴了过去，故意跟他开玩笑。
令他吃惊是，对方竟然没有将他脸推开，而是默认了他动作，哪怕唐星锐脑袋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唐星锐这下是真震惊了。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戴子灏额头，在对方看过来时又摸了摸自己，嘴里嘀咕“也不烫啊，怎么人就傻了”
戴子灏敛眸，眼角余光看到了一脸惊讶唐星锐，他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不解。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啊是啊，没错。”
唐星锐愣愣说完了才反应过来。
原来昨天对话真有往戴子灏脑子里去，他希望戴子灏能够开朗一点，接纳一下不一样世界，也认真希望自己能成为对方朋友。但听到对方这样说了，他还是有种不真切感。
就好像是听到一个苦修多年和尚要还俗了，理由还是自己要结婚一样不可思议又荒谬。
虽然唐星锐联想很搞笑，但不可否认是，戴子灏跟这个世界有了跟多联系。有了联系就有了羁绊，虽然很多时候总会被感情绊住了脚，但人们依旧会拼命渴望着自己与外界有更多纽带。
这样，当他们去世时，才不会像是吹过一阵不痛不痒风，没有在人间留下半点印记。
唐星锐想起小时候爷爷摸着自己头，对他说“糖糖，人真正死去时候，不是咽下气那一刻，而是世界上再也没人知道他存在过时候。”
戴子灏声音重新在耳畔响起“我没有尝试过但会努力。”
努力去做一个别人朋友。
“好啊不过，朋友可不止是我啊，”唐星锐怕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指了指后面老李跟上来车，“老李和徐善卿，都是你朋友啊。”
戴子灏沉默半晌，他想说唐星锐跟他们好像不太一样，但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好。”
随着他们逐步南下，海拔渐渐升高，高反随之开始加剧。起初唐星锐还可以不在意，但开着窗户吹了一会儿风之后头痛就加剧了。
见他在揉着自己太阳穴，戴子灏问了一句“怎么”
“头疼，难受。”
戴子灏将唐星锐那边窗户升了上去，踩下刹车拉起手刹，停了车。
“干嘛”唐星锐正晕晕乎乎，就感觉到车停了，他睁开眼看了一眼。
戴子灏将两只并拢，搭在了他手腕上，仔细听了会脉搏，然后问他“除了头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还会看病啊”唐星锐笑着说了一句，看着对方严肃神情，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状况，“唔就是头疼，喉咙也疼。”
“心跳有点快，但还算正常。应该是高反加感冒。”
唐星锐捂着脑袋哀嚎一声“这么惨啊，这不就是debuff叠加吗一加一效果大于二啊。”
见两人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戴子灏又从车上跳了下来去开后备箱，老李在后面摁了一下喇叭，探出头来问他“怎么了这是”
“唐星锐高反了。”戴子灏将上次那个医药箱重新拿了出来，打开了后车坐车门。
“高反了严不严重啊”徐善卿在后面担忧问。
戴子灏“到后面来。”
“我没事。”唐星锐有气无力应了徐善卿一眼，随后自己爬上了后车座。
戴子灏将一小瓶氧气放到了他手边，让他受不了时候吸一口，随后找了一些药物吃了下去。
“后面躺着。”
唐星锐听话依言躺下，牧马人算是比较宽大了，后车座空间也不小，但是对于唐星锐来说实在是窄了点，他腿耷拉在底下无处安放，最后只能蜷缩起来。
“有点小。”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转身都很困难。
戴子灏“嗯”了一声“休息会。”
“好吧，不过副驾驶上没人你可不能睡着”刚刚吃药物里有安眠成分，加上唐星锐此时实在是难受，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
“那我睡一会。”他轻声呢喃。
车子重新开了起来，起先路段有些摇晃，唐星锐睡不舒服，但马上就随着车辆摇摆节奏陷入了更深层睡眠。
戴子灏从后视镜中看了唐星锐一眼。
唐星锐此时将两条长腿硬是缩到了座位上，整个人蜷在了一起，看着无端显得可怜。双手枕在了一侧，额前碎发柔顺散在了一旁，微微遮住了眼睛。平时就显得很稚气脸庞因为睡着更是可爱，而且还多添了一份恬淡，没了往日吵闹。
因为感冒有些不舒服，唐星锐呼吸时候忍不住张了点嘴，偶尔车身一晃就皱起眉，咂巴两下嘴，但完全没有醒来痕迹。
戴子灏收回视线，将速度慢了下来。
刚刚降低车速，就听到了唐星锐在后面笑了一声，听起来傻极了。后头一看，竟然还没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笑容格外嚣张。
然后他就听到，唐星锐在梦中嘟囔了一声。
“戴子灏，你笑、笑一个”在弹幕要炸之前，唐星锐说完了接下来话。
“我给了钱你、你凭什么不笑退钱”
最后两句话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戴子灏“”
他缓缓将视线重新聚焦到后座唐星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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