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鼎炉01_渣攻的白月光和我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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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鼎炉01

  第四十章

  斩元门。

  外门弟子着黑衣,系红色丝带,手持大令立在山门大阵外,接引低等仙门的来客。

  内门弟子则着红衣,接引高等仙门的来客。

  今日是斩元门门主尉迟刃的一百零三岁生辰。

  尉迟刃刚刚突破元婴,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刻。昔日看不起斩元门的那些小仙门,如今倒是上赶着来了。

  “听闻斩元门将请帖都递到了昆仑。”

  “倒也不奇怪,尉迟刃原是昆仑道法仙尊的关门弟子,……虽说,虽说后头闹得不大愉快。但到底是师徒。”

  “也是。不过以道法仙尊的性子,和昆仑不轻易出世的风格,想必是不会来的……”

  踏入斩元门的几人低声闲话。

  倒并非是他们八卦,而是涉及昆仑,谁也按捺不住,想要议论上两句。

  被提及的尉迟刃,此时坐在大殿中。

  他着一身白衣,身形高大,面容英俊。此刻却冷冷俯视着殿下的人。

  几个婢女用毯子裹了人。

  毯子四散开,露出了中间那人的模样。

  那人的年纪介于青年与成熟男子之间,着一身红衣,显然是内门弟子的打扮。

  他趴伏在地上,浑身被情索束紧。情索是红色的丝线编制而成,紧紧捆缚住他,几乎陷进了皮肤里。

  连意识都不大清醒了。

  三长老道:“已然大成了,明日门主便可用他。”

  说话时,他面上红光闪烁,显然兴奋极了。

  “此人心中倾慕门主,若与门主双修,想必事半功倍。再不久,门主便可突破至出窍期。届时岂不是万人艳羡?奉门主为道法仙尊之后又一天才?”

  地上那人,听见了这段话,竟是缓缓地抬起了头来,视线模糊地望向了座上的尉迟刃。

  道法仙尊……

  他脑中迟缓地滑过了这个词。

  当年这位仙尊,初入昆仑,便被师父赐名“道法”。修真者参的是什么?不正是“道”吗?此人却名“道法”,实在狂妄至极!

  偏这人生而天灵根,天资聪颖,引气入体比别人快了数倍,兼之冷心冷清,修无情道,不过两百一十四岁时,便已至大乘期。

  他与昆仑、青云另外三位仙尊,并称为最有可能飞升之人。

  另外三人,分别是七百零四岁,九百七十岁,一千岁……都是早早成名的老怪物了。

  因而道法仙尊被称作修真界无二的天才。

  想到这里,他痛苦地拧了下眉。

  但很快面色就又归于木然了。

  道法天尊是天才。

  他相比之下便是庸才了。

  ……不,其实,他过去也算不得庸才。

  他名王未初,十三岁时跟随家族中供奉学习,踏上修仙一途。二十岁时便成功引气入体,筑基。

  就这样,他便成了他们那夜郎小国赫赫有名的天才。

  国主亲自将他送到了他们国家供奉的门派,名叫“天一门”,名字起得分外大气,在修真界中实则是不入流的小宗门。

  他在这里蹉跎到了几年。

  然后遇见了斩元门门主,此后,他就被带到斩元门,做了内门弟子。

  他在内门弟子中,也算得出色。

  尉迟刃又对他照拂良多,从不吝法宝丹药,他一转眼便到了筑基九层。从未有人待他好到这样的地步。

  尉迟刃生得英俊,武器乃是一把大刀,性情无畏,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

  后来他见了尉迟刃闯秘境,挥刀斩妖兽的身影,就自然而然心生倾慕。

  尉迟刃似乎也知晓他的心思,很快便同他在一起了。

  只是渐渐的,他总能从尉迟刃口中听见:“你怎么连这个也学不会?”

  尉迟刃会皱起眉,对他道:“你同道法仙尊相比,实在是个庸才!”

  “若是他,该要入融合期了。”

  “若是他,这功法只学一遍便会了。”

  一日日下来,他便也怀疑了,他当真是个庸才?

  他实则天资平平,从未聪颖过,迟迟无法突破至开光境界。

  浪费了尉迟刃给他的天才地宝……

  他怔忡时,三长老却又开口了:“幸而当年及时发现,才不至叫我们错过了这样举世无双的极阴鼎炉……有了他,斩元门何愁不昌盛?只他一人,便可使筑基进融合,金丹至元婴……再用那些丹药、功法养上他一些时日,便是叫分神化大乘也不是妄言!”

  听到这里,毯子上的人又难堪地拧下了眉。

  他并不懂得何为极阴鼎炉。

  但他知晓“鼎炉”二字,从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谓鼎炉,便是供人采阴补阳,只靠双修,便能修为大进。红香门的鼎炉,便是一人不知要伺候多少个修士。

  听三长老的话,更仿佛要叫斩元门上下,不分男女,都同他双修。

  他想着想着,便有些想吐。

  还觉得有些钝痛。

  他不由又一次抬起头,艰难地朝座上人望去。

  尉迟刃应了声:“嗯。”

  只一个字。

  却仿佛一下将他的脊骨都敲碎了。

  此时有婢女缓缓行进门来,脸上还带着震惊和喜色,因为过于激动,她的嗓音都微微颤抖:“……门主,道法仙尊……亲至了。如今、如今正在山门大阵外。”

  尉迟刃一顿,当下三两步走到了殿下,道:“我亲自去迎他。”

  三长老:“这王未初……”

  尉迟刃这才扫了一眼毯中的人,道:“抬下去,便安置在主峰清风院中。”

  三长老应声,欢欢喜喜又命几个婢女将人抬下去了。

  兴许是意识越发模糊了,连痛感都越发迟钝了。

  王未初被抬下去时,只心想道,他还不曾见过那位道法仙尊,究竟是什么模样……

  道法仙尊亲至,一下震惊了不少仙门。

  一时那些已经踏入斩元门中的人,都不由返身回来迎他。

  只是还不等弟子手持大令打开山门大阵,只见白衣男子虚空一踏,便视阵法为无物,直接入到了大殿中。

  这斩元门,乃至门内无数人,在他眼中,都仿佛不过随手一捏便可化作齑粉的小玩意儿。

  众人仰头望去,只觉羡慕向往又敬畏万分,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气。

  此时尉迟刃正正好迎上来,抿唇唤了一声:“师尊。”

  岑尧闻声,这才冷冷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尉迟刃。

  他生来废灵根,被家族中人欺凌嘲讽,后来无意中吞吃了妖兽的内丹,那内丹便日日自动吸取灵气。这妖兽大有来头。他一靠内丹吸食灵气,便会引发当年昆仑禁锢妖兽的禁制动荡。

  于是昆仑将他带走收徒。

  尉迟刃功法大成后,叛出宗门,改创斩元门,从此谱写了一段逆袭打脸的升级流故事……

  “师尊怎能与他们同席?”尉迟刃道:“请师尊至我院中,我亲自摆酒敬师尊。”

  众人听见尉迟刃这句话,倒也不觉得生气。

  道法仙尊确实地位崇高,他们尚且不配与之同席。

  说罢,尉迟刃便暂且晾下了其他人,邀着岑尧往殿后走去。

  尉迟刃似是当真高兴,一路喋喋不休:“我不曾想过,师尊当真会来。”

  “师尊,师叔他们可是原谅我了?”

  “我花了好大的功夫,特地寻了琼苏酒,等师尊前来……”

  岑尧始终不曾开口。

  若非他还不知晓这个世界,王未初待尉迟刃可还有一分情意,他已经一掌将这人先拍个筋骨尽碎了。

  尉迟刃见他不答,倒也不在意。

  道法仙尊昔日在昆仑便是这般冷漠。

  谁叫他修的是无情道呢?

  “师尊,这便是我的院子了。”尉迟刃笑道:“乃是与昆仑中的住处,一模一样。”

  岑尧并未对他的这番怀旧发表任何看法,而是看向了隔壁紧挨着的小院子。

  那院子似是笼在一团阴云中,光照不进去,便显得格外惨淡。

  “那是什么地方?”

  尉迟刃瞳孔一缩,道:“一个小院子……下等杂役住的地方。”

  岑尧没再说什么。

  尉迟刃的大弟子此时亲自来奉酒菜。

  “我四下走走。”岑尧冷淡道。

  尉迟刃知他旨令不可轻易违背,便笑道:“那我前去应付那些宾客,师尊随意便是。”

  因道法仙尊抵了斩元门,那些原本还拿腔捏调的大门派,这时候终于坐不住了,也纷纷前来了。

  那些门派个个比斩元门要强大数倍,尉迟刃自然不能怠慢。

  尉迟刃匆匆离去,留下了自己的大弟子侍奉岑尧。

  而岑尧扫那大弟子一眼,那人便当下双膝一软,本能地跪了地,头也低了下去,连看都不敢看岑尧一眼。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觉得身上的压力松了松。

  抬起头来——

  院子里哪里还有仙尊的身影?

  他直喘粗气,心道,这便是大乘期的威压吗?

  岑尧抬头望了眼牌匾。

  上书“清风”二字。

  院门口设下了多重阵法禁制,附近连个仆役都见不到。

  想是尉迟刃对他设下的阻碍相当有自信。

  岑尧便如他来时一样,轻易破门而入。

  阵法禁制没有一样被惊动。

  院子里也依旧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岑尧径直走到正中屋子的门前。

  门开了。

  里头的人听见了声音,敏.感地抖了抖,然后才挟着一身汗,艰难地朝门边望去。

  ……会是谁?

  三长老?

  亦或是清扬师兄?

  又或者……尉迟刃呢?

  王未初的视线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模糊,他意识又不清醒。他只隐约瞥见了一袭白衣。

  ……那便是尉迟刃了。

  他听得脚步声一点点近了,终于在床榻边站定了。

  不是尉迟刃?

  他怔了怔。

  面前的男子身量修长,着一身白衣,气质清冷,恍若谪仙,竟有种叫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原先王未初只当尉迟刃该是世间将白衣穿得最好看的人了,等见了跟前这人,才陡然生出尉迟刃不过如此的念头。

  王未初将眼睛睁得更大了些,想要将男子的模样看得更清楚。

  他嗓音艰涩地道:“……你是谁?你为何进到了这里?”

  他的发丝已经全然被汗水浸湿,面上泛着不大正常的红。

  无论抿唇还是抬眸,都透出了一股勾人的媚意。

  岑尧挨着床榻坐下来。

  王未初惊得登时绷紧了身体。

  随后听见那人嗓音低哑地道:“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便进来了……”

  王未初登时羞耻极了。

  受三长老给他泡的药物所影响,他便如发.情了一样,根本难以自抑。

  他被独自放置在这里,想着也没有旁人,为了减轻心底的难受,他便张嘴叫出了声。

  却偏偏被人听见了。

  王未初脑中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登时更觉难受得要命。

  岑尧将他的模样收入眼底,抬手按了按他的眼皮:“你很倦了,先睡一觉。”

  王未初呼吸一窒,睫毛抖了抖,只觉得身上的情索一松,竟是消失了。

  而他浑身的燥热、难受,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也都骤然被一股力量包裹住了。

  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还是没能将男子的模样看清楚。

  好似……是分外俊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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