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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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盛郦初初怀孕时很是吃了些苦头,只是有陆临江时时亲手照料着,熬过那两三月的功夫,也就渐渐恢复过来。

  许是陆临江翻阅古籍,琢磨出来的药方子的确管用,到最后几月时,她除了肚子大些行动不便,其他时候与平时无异。

  只是当真到她生产那日时,陆临江在产房外候着,听着房内产婆、仆妇们来回走动的声音,他面上虽仍然沉着冷静,手心却不自觉沁出些许冷汗。

  五月的天儿,快要入夏,早晚之间还带了点凉气,不知何时飘起牛毛细雨来,显得陆家庭院草木更是葳蕤。

  盛郦一大清早就发作起来,所幸东西都是一早就备下的,产婆也早早请来候在府上,只等着接生。

  “爹爹,娘亲什么时候能出来?”

  阿沅小娘子被爹爹抱在怀中,听着房内乒乒乓乓的声音,也有些紧张。

  “花不了多少工夫的。”陆临江拍拍女儿的背,也不知是在安慰女儿还是安慰自己。

  “啊——”

  房内忽然传来一声痛呼,是盛郦疼得受不了了,陆临江手心一紧,就想拔腿而入。

  “将军,里面正忙着呢,您带着小小姐,还是在外面等吧!”端着一盆血水的兰草匆匆打了帘子出来,见状连忙劝阻道。

  陆临江在战场上不知见过多少血腥景象,只是此时见到侍女手中一盆血水,想到全是她身上流下来的,竟觉得无法忍受。

  此时房内又传来一阵痛呼,他犹豫了一霎,终于把怀中的女儿交给候在一旁的嬷嬷,不顾旁人阻拦,径直入了房内。

  盛郦正躺在床上,腹内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只想赶紧把这调皮捣蛋的孩子生下来。

  身边的产婆本来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断要求她用力,房内也吵吵闹闹的,却忽然噤声。她还没睁开眼,原本紧紧抓着毛巾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

  “阿郦。”

  她满头都是豆大的冷汗,柔顺的额发几乎都被汗水打湿结成一绺一绺的,凌乱覆在额上,往日姣好的面容失了颜色,变得和雪一样苍白。

  陆临江心疼不已,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又唤了一声,“阿郦别怕,夫君在这里。”

  “都怪你……”盛郦因疼痛而气若游丝,全部力气都集中在身下,连动动嘴皮子都觉得艰难。

  “都怪我都怪我。”陆大人丝毫不在意妻子的小小脾气,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替她细细擦去额上汗珠,“阿郦痛不痛?”

  “废话!”

  盛郦忽的拔高了声音训斥道。她躺在这里,身下都快要被劈开了,这个臭男人是没长眼还是怎的,竟然问出“痛不痛”这样的蠢话来!

  夫人突如其来的脾气让房内众人忍不住轻笑起来,原本略显凝重的气氛也稍稍松快。

  “是我说错了,阿郦只管责罚。”还有力气骂他,说明情况不算太坏。陆大人并不在意被她训斥或是被下人看了笑话,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当年盛郦难产,实在是让他担惊受怕够了,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小妻子再受一次难产的苦,这才会如此啰啰嗦嗦。

  见往日威风的将军被训斥得抬不起头来,那经验老道的产婆上前来打圆场,笑道:“将军不必担心,夫人身子调理得好,胎位正,又已经开了宫口,没多久就能生的!”

  虽有产婆信誓旦旦的保证,陆临江却还是不放心,还拉着盛郦的手,“我就在这儿守着阿郦。”

  见他这幅誓不罢休的样子,盛郦索性闭了眼不再去管他,只一个劲地用力。

  “哎,露头了露头了!”

  因陆临江拿走了她手里的毛巾,盛郦只好掐住他的胳膊用力。随着身下的孩子一点一点地露头,痛楚传来,她手上也跟着用力。

  陆大人手臂被小妻子掐得青青紫紫,但半点没喊疼,始终忍着。

  忽然,一阵几乎将她撕扯开的疼痛传来,盛郦毫不客气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陆大人指尖颤动一下,没躲,乖乖让她咬。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这次生产极为顺利,许是肚子里的孩子不想娘亲受苦,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乖乖出来。就连那接生了十几年的产婆,也连连感叹道夫人是个福气好的,没遭太大的罪。

  京城中人都知道将军府只有一位小娘子,产婆在接生之前也有些不安,心中希望能是个男孩儿,至少得的赏钱也能多些。

  此时生出来过来是个大胖小子,产婆高兴极了,连忙要把孩子抱去给将军和夫人瞧瞧,陆临江却没空搭理产婆,连自己亲生儿子都顾不上看一眼,满心满眼都是盛郦。

  “阿郦辛苦了。”他换了块干净柔软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盛郦额上的冷汗。

  盛郦也没想到这次生产竟然会如此顺利,她失力伏在榻上,将头埋在陆临江怀中,疲惫却依然美丽的双眼望向她,只轻微摇了摇头。

  “把孩子给我看看。”

  夫妻两人温存够了,当娘的这才想起自己刚生下来的儿子还没看过一

  眼,这才出声道。

  仆妇连忙把小襁褓中的小公子抱了上来。

  刚出生的孩子,其实没什么好看的,眼睛都还没睁开,红呼呼的一团,瞧着跟只小瘦猴似的。

  盛郦却爱不释手,仔仔细细把孩子看了一通,直到产婆进来催,说夫人该早些歇息,她这才放心睡去。

  陆临江一个大男人,面对着小小一团软得跟云朵似的孩子,几乎手足无措。待把盛郦哄睡下后,他才把孩子交到一早备好的乳母手中,等乳母喂过奶后,他才进了偏房暖阁中。

  “爹爹!”阿沅早就在暖阁中等着了,听说娘亲给她生了个弟弟,小娘子趴在小小的摇篮床边简直望眼欲穿。

  待弟弟安安稳稳躺在被褥中后,她迫不及待凑了上去,发出“哇”的一声惊叹。

  她平时也见过别家的弟弟妹妹,没想到自己家的弟弟竟然这么小一个!

  陆临江见了女儿这幅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着解释道:“当年阿沅比你弟弟还要小一点呢。”

  “我才不信呢!”她是姐姐,怎么会比弟弟还小呢?阿沅扒拉着摇篮,头也不抬地反驳爹爹道。

  “爹爹,弟弟叫什么名字?”阿沅伸手,轻轻碰了碰弟弟红通通的小手,立马又缩了回来。

  “等你娘醒过来再说吧。”

  对腹中孩子的姓名,盛郦一直拿捏不住主意,孕中翻了多少书都不满意,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父女俩说话的当儿,刚喝饱奶睡下的弟弟又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只是哼哼着作势就要大哭。

  “弟弟要哭了!嬷嬷快来!”阿沅知道她爹爹肯定不会哄小孩,干脆直接扯着嗓子叫阿嬷。

  守在门口的嬷嬷和奶娘立马循声而来,见状,将孩子抱在怀中,哭声自然也消了下去。

  晚间,房内只有外间点了一盏宫灯,床帐子放了一半,昏黄灯光照在另一半床帐上,光影透过绣样,影影绰绰的。

  仆妇端着热了两三回的粥进来,见夫人还睡着,将军正坐在床边守着,纷纷再度放轻脚步。

  兰草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将军,您先用膳吧,夫人瞧着还得歇一会儿呢。”

  妇人生产过后都是精疲力竭,少不得要睡上个一整日的,将军明早还要上朝,哪能这样一直等下去呢?

  陆临江只摇了摇头,刚想开口道“无事”,拔步床内被褥中的人嘤咛了一声,似乎就要醒来。

  “退下吧。”他轻声吩咐。

  侍女们知道将军要同夫人亲近,不喜旁人在边上伺候,放下晚膳后纷纷退了出去。

  盛郦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有人在替她拨弄披散在肩头的头发,不用想也知道是陆临江。

  她还没睡够,刚想翻个身拉高被子,不慎扯到了伤口,疼得她轻嘶一声,人也终于清醒过来。

  “碰着伤口了?”陆临江从后揽住了她的肩膀。

  盛郦缩在被窝里,下巴故意在他宽厚的手掌心里蹭了好几下,开口第一句便是:“孩子呢?”

  虽然府中有不少下人照料,但她不亲自看着总不放心。

  “待会儿抱过来给你看,先吃点东西。”他将人扶着,在她身后垫了两个软枕。

  她生完孩子就该吃东西补补的,只是那时候她太累了,这才一头睡了过去。此时温补的小米粥端到嘴边,虽然无甚胃口,但因是陆大人亲手送过来,盛郦只好屈尊纡贵动了动唇,吃下一口粥。

  陆临江喂她喝粥时,盛郦忽然瞧见他左手虎口上的伤口——方才她用力咬出来的一排牙印。

  那时候她疼痛难忍,半点没跟他客气,张嘴就咬。许是陆临江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冒出来的几滴小血珠都干了。

  “疼不疼?”她伸出指尖,在那排牙印上点了两下。

  陆临江低头,这才瞧见,若不是她说,恐怕自己一直想不起来这回事。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陆临江笑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盛郦哼哼道。

  见她这幅模样,陆大人不禁莞尔。怀孕后当真是脾气见长,从前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妻子对他也越发颐指气使起来,不过他甘之若饴。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今岁正逢当今圣上加冠之年,又是中秋佳节,京城中自然更是比往常热闹许多。街市上到处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各种商贩穿梭其间,少年鲜衣怒马,平日深宅后院中的闺秀们也纷纷出门游玩。

  城西的灯市中,各种精巧的灯笼数不胜数,一盏盏灯笼顺着护城河飘向远方,河堤上更是游人如织。

  “娘亲,姐姐欺负我!”

  一个年纪瞧着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从一群仆妇中跑了过来。他头上戴着小玉冠,身着月白锦袍,瞧着粉雕玉琢,只是此时他噘着嘴,仿佛被人欺负了去。

  盛郦本在沿着河堤慢慢散步,他们父子三人脚程快走在了前面,她一个人落得轻松,谁料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儿子就气鼓鼓地跑来告状了。

  “怎的了,珏儿。”盛郦稍稍蹲身,儿子就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

  ,咿咿呀呀告状道:“姐姐抢我的兔子灯!”

  他年纪虽小,开口说话却早,尤其是告状的时候,更是口齿伶俐。

  当娘的站起身来抬眼一看,果然,阿沅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两个兔儿灯,正洋洋得意地朝这边笑着,似乎在嘲笑弟弟只会找娘亲告状的行径。

  两个孩子从小就打打闹闹,要是没人看着,连将军府房顶上的瓦都能给揭了。

  盛郦无奈道:“阿沅,你怎么抢弟弟的灯呢?”

  阿沅已经是个六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仿佛早春的一支白梅,行为举止却还调皮极了。她只道:“明明说好了石头剪子布,谁赢了兔儿灯就归谁的,怎么又要赖皮?”

  “珏儿,姐姐说的对吗?”盛郦低头去看怀里的儿子。

  “姐姐耍赖!她明明说好了下一把出剪子,让我出石头的,结果她出了布!”珏儿觉得自己对姐姐的信任都被辜负了,气鼓鼓的,连小脸蛋都涨红了。

  “那是你笨!今天姐姐就教你什么叫兵不厌诈!”

  阿沅说完这话,知道弟弟肯定又要追她,连忙转身就跑。

  盛郦哪想到两个孩子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吵起来,哭笑不得地长叹一声。果然,怀里的珏儿觉得姐姐坏极了,挣扎着要下地去追姐姐。

  周围都有仆妇看着,盛郦也就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去玩。

  阿沅见弟弟追过来,提着手里两个兔儿灯,咯咯笑着转身就跑,还不住回头挑衅道:“来啊来啊,你追上我就给你。”

  谁料还没得意一会儿,忽然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墙,阿沅被撞得连连后退好几下,捂着鼻尖“哎呀”叫了一声。

  “整日跑跑跳跳的,成何体统?”

  听见这一声,阿沅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她撞到的不是墙,是爹爹身上。

  她乖乖叫了一声“爹爹”,而珏儿也在此时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跑了上来,见到陆临江,立马叫道:“爹爹!”

  陆临江方才碰见官场上几位同僚,不得已前去应酬一二,这才脱身回来,谁料一回来就见两个孩子又在打闹。

  阿沅生怕弟弟一上来就告状,仗着爹爹最喜欢她,连忙叽叽喳喳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通,两眼亮晶晶道:“爹爹,您教我兵不厌诈,阿沅没有辜负您的教诲吧。”

  珏儿一听姐姐竟然这么会颠倒是非黑白,急得咿咿呀呀叫道:“爹爹!”生怕爹爹又偏袒姐姐。

  然而陆临江只负手在身后,微微皱眉道:“怎么只顾自己玩,没有给你们娘亲准备灯笼?”

  两个小朋友都没想到爹爹竟然会这样说,互相对望一眼,复又心虚别开眼睛。

  他们玩起来得意忘形,自己争夺灯笼还不够,自然没有想到娘亲。

  “把这两个兔儿灯,都给你们娘亲。”陆临江朝两人道。

  阿沅和珏儿大眼瞪小眼之际,盛郦从后慢悠悠走了上来,她把方才的情形听了大半,笑道:“好了,都给娘亲吧。”

  省得他们两人争论不休,不然今晚就别想安生了。

  阿沅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上两个小灯笼都交了出去,正当姐弟俩都噘着嘴时,陆临江仿佛变戏法般又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灯笼,一个是小老虎,一个是小蛇,正好对应了姐弟两人的生肖。

  “拿去吧。”他当然不会在中秋佳节叫两个孩子不痛快。

  “谢谢爹爹!”两个孩子一人手上提着一盏灯,都是笑眯眯朝着爹爹道谢。

  河水中飘了盏盏莲灯,映得河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番外完了,接下来写少女阿郦x将军七叔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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