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_美人诱君
笔趣阁 > 美人诱君 > 72、第 72 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72、第 72 章

  当陆临江打开房门,瞧见的就是女儿两手叉腰站在门外,噘着嘴气鼓鼓望着他的模样。

  “爹爹坏!”阿沅小娘子一见到他,立马就嚷嚷起来埋怨道,只差没一蹦三尺高。竟然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这么久!

  陆临江弯腰把气得圆滚滚的女儿抱起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笑道:“阿沅这是怎么了?”

  “哼!”小娘子只鼻子出气,重重哼了一声,两手抱着她的小马鞭别过脸去,表示不肯搭理爹爹。

  一见到盛郦从房中出来,小娘子就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我要娘亲抱!要娘亲!”香香软软的娘亲比讨厌的爹爹好上一百倍。

  她闹起来简直没完没了,陆临江故意颠了颠怀里的小团子,笑道:“阿沅又长胖了,你娘亲都快抱不动你了。”

  “别胡说。”见阿沅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一双大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来,虽说盛郦心里清楚这多半是装出来的,但还是不忍见阿沅被她爹爹如此欺负,忍不住轻轻对陆临江嗔了一句。

  她挽着婉柔堕马髻,耳边两枚东珠耳坠子,即使是嗔怒,也带了三分温柔,毫无威慑,却还是叫陆临江乖乖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她。

  终于回到娘亲怀里,阿沅的眼泪立马就憋了回去,她两只莲藕般的小胖手环住盛郦的胳膊,圆嘟嘟的脸蛋儿贴在娘亲脖颈边,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撒娇:“最喜欢娘亲了……”

  早上被拉着胡闹,没能顾得上照顾女儿,盛郦本就有些许愧疚,此时再见女儿这样乖巧可爱的模样,她心中更是一片柔情,忍不住在女儿白白嫩嫩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娘亲也最疼咱们阿沅了。”

  “阿沅昨日不是还说最喜欢庄子上的马儿吗?”

  身后传来陆临江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

  “爹爹讨厌!”阿沅从她娘亲怀里探出脑袋来,瞧见爹爹眼里的戏谑,仿佛有一种被人戳穿的心虚,吓得她赶紧反驳。

  “幼稚,整日就知道欺负人家。”见他们父女俩这样吵吵闹闹的,就连陆临江平日这样沉稳,遇上阿沅却是变得极为幼稚一般,盛郦哭笑不得,没忍住轻轻拧了一下他的手背,美目中略含警告之意。

  再这样吵下去,今日就别想去跑马了。

  陆临江笑了两下,没出声。小娘子则趴在娘亲怀里,朝他无声做了个鬼脸,仿佛有娘亲在就有恃无恐。

  如此耽误了一阵功夫,待众人到庄子后的马场时,日头已经隐隐升上来了。

  小孩子皮肤娇嫩受不得风吹日晒,盛郦虽不阻拦她学骑马,但该准备的工作还是一个不落——先在小脸蛋上涂了一层玫瑰膏子,再替她戴上帷帽,最后还要戴上小手套,防止阿沅手心被马鞭勒破。

  正忙着准备这些时,陆临江已经从马夫手中牵了一匹马过来。

  阿沅小娘子一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高头大马,哪里还耐得住性子,顿时把娘亲的叮嘱都抛之脑后,跺了跺脚已是急不可耐,“我要去我要去!”

  “不急不急。”盛郦耐心地把阿沅的小手塞进手套中,又替她把一绺落下来的发丝别好,见女儿急得都快冒汗了,这才放了手,“去吧。”

  小娘子跟个小炮仗似的冲了出去,一路蹦蹦跳跳,满心期待。前些日子她进宫里去玩,见到皇帝表哥送给姨姨的西域马,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但是皇宫里的人胆子太小都不敢教她骑马,她只好来找爹爹。

  今天终于能骑马,她心里高兴极了!

  见只有阿沅一个人跑过来,而盛郦却懒懒坐在树荫下的棚子里,一幅懒得动弹的模样,陆临江笑着摇摇头。当娘亲的平日半点也不爱动,真不知道阿沅这吵吵闹闹的性子是跟了谁。

  正当他望向盛郦的时候,阿沅已经跑到陆临江身前。小娘子穿着绣娘们赶制出来的骑装,手里握着从皇宫里顺来的小马鞭,瞧着倒是斗志昂扬。

  只是她时常听说爹爹的坐骑如何如何神勇,却还是第一回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仿佛比前几日在皇宫中看见的西域汗血宝马还要高大,小娘子生怕这马儿扬起蹄子来给她一脚,有些害怕地止步不前。

  “阿沅别怕,乘风很温驯,不会伤到你的。”陆临江手里拿了把草料,一边喂给乘风,一边替它顺着毛。乘风的确通人性,他才会同意把女儿带过来,不然别说他,就连盛郦那一关都过不去。

  “过来摸摸它吧。”陆临江笑道。

  阿沅不想被爹爹嘲笑成胆小鬼,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见到爹爹始终鼓励地望向她,那匹马也看起来的确安安静静的样子,这才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上前。

  在乘风身边站定,阿沅更直观地感受到她和乘风之间的差距,她的个头竟然还没有马腿高!站在马匹身边,她就跟个小蘑菇似的,连光线都全被挡住了。

  不过被爹爹抱起来后,视野立马开阔起来,在爹爹的一再鼓励下,她终于试探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马背。

  皮毛滑溜溜的,一看平时就没少吃粮食。

  在被爹爹抱着摸过马背后,阿沅胆子终于大了些,主动道;“爹爹,我可以喂它吗?”爹爹前两日跟她说过,喂马儿吃粮食,马儿就会

  亲近喜欢她,这样才可以更好地学骑马。

  陆临江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对马匹的情感超出寻常,对陪伴自己多年的乘风已是当做朋友对待,对女儿的要求自无不可。

  他一点头,候在一旁的马夫立马抓了一把豆子上前来,阿沅捧着小手接了整整一手,这才被爹爹抱到了乘风面前。

  “马马乖。”阿沅手里的豆子还没递出去,乘风已经张开嘴一卷舌头,吃去了她手中一大半的粮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阿沅给吓了一跳,但舌头扫在她手上痒痒的,她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喂你吃豆豆。”

  待阿沅把手里的豆子一点一点地喂给乘风后,他俩终于亲近起来,她也敢摸摸乘风额头上的那一缕金色的毛发了。

  见时候已经差不多,陆临江先把阿沅放到马鞍上,紧接着自己也翻身上马,把小娘子护在怀中。

  坐在马背上,视线顿时变得极为开阔,仿佛连跑马场以外的山林都能瞧见。阿沅起先还有些害怕,但被爹爹护在怀里,她的紧张立马成了激动,仍不住叫道:“爹爹快跑!”

  然而还没等她挥动手里的小鞭子,盛郦已经上前来,站在一旁微微蹙眉道:“阿沅,娘亲不是昨日才跟你说,只能在马背上坐一下,还不可以跑马吗?”

  身为镇国将军的独女,阿沅自然不会像一般小娘子那样养在深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她年纪还小,盛郦能让陆临江带着她桌上马背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怎么能带着女儿跑马呢?

  不说磕着碰着,只怕阿沅皮肤娇嫩,没一会儿就被磨破皮了。

  一听这话,阿沅小嘴就微微噘了起来。她的确跟娘亲约好了只可以骑在马背上,不可以跑马,但她就是想快快地跑嘛……

  “娘亲,就跑一下下嘛。”阿沅坐在马背上,朝娘亲眨巴眨巴眼睛,轻车熟路地撒娇道。

  盛郦不说话,只望向同样坐在马背上的陆临江,昨晚她分明告诉过他不可以把女儿抱上马背,怎么又反悔了?

  陆临江本来在一旁看好戏,谁想战火会被引到他身上来。面对小妻子略带谴责的目光,陆大人终于也有了些骑虎难下之感,只得低头同怀里的小团子好声好气商量道:“阿沅,咱们坐一会就下去,别让你娘亲担心,好吗?”

  小娘子噘着嘴,颇为幽怨地盯着爹爹,她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想下马去,真是哄小孩儿!

  见女儿这幅模样,他又硬着头皮同盛郦商量,“阿郦,有我看着不会出事的,要不就走两圈?”

  盛郦也是就这样看着她。

  他怀里的阿沅本来还在埋怨爹爹,但是忽然瞧见娘亲脸色不好,担心爹爹娘亲会因为她吵起架来,终于主动道:“爹爹,我不骑马了。”

  盛郦一愣,见阿沅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望着她,心知恐怕是自己吓到孩子了,脸上神色顿时柔和下来,温柔道:“娘亲不是不让阿沅骑马,只是你人还小,要是把皮肤蹭破了,待会儿又要痛得哭起来了。”

  “我不怕痛!”阿沅天生的鬼机灵,一见娘亲仿佛态度松动,立马叫了起来表明决心。

  陆临江也在一旁劝道:“骑马而已,阿郦不用太过担心,你还不相信夫君不成?”

  听他这样说,盛郦如何还绷得住面上的严肃,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上前来在阿沅脸颊上点了一下,最后交待道:“待会儿你可别哭鼻子!”

  “知道了!”小丫头一听这话,就知道娘亲肯定是同意了,连忙催促道:“爹爹,快跑快跑!”

  方才还可怜兮兮要掉眼泪的小丫头,转眼就又兴致勃勃起来,陆临江无奈至极,终于轻轻一夹马腹,让身下的乘风慢慢踱步起来。

  如此绕着马场跑了两圈后,阿沅却还是不满意,趁着盛郦去小厨房中交待下人准备茶点的空隙,悄悄同爹爹商量,“爹爹,让乘风跑快一点嘛。”

  陆临江也许久未曾如此憋屈了,千里良驹跟个小老太太似的踱步,他也难受。见盛郦的确不在,他终于提升了一点速度。

  虽然只比刚才的踱步快了一点点,但迎面吹来的清风和奔跑的感觉还是让阿沅兴奋不已,直到人从马背上被抱下来,一张小脸还激动得红扑扑的,直说下午还要来跑马。

  此时盛郦已经端着甜点过来了,陆临江笑笑不说话,把孩子交给仆妇。

  小孩子兴头过去了就爱犯困,刚喝完一盏甜汤,阿沅已经哈欠连连起来,惹得盛郦忍不住笑道:“阿沅困了?谁让你今早这么早就起床的?”

  “明明是爹爹娘亲睡懒觉。”阿沅才不会承认是她激动得睡不着,嘀嘀咕咕道。

  起先盛郦倒还没察觉有什么,只是在旁的陆临江闷笑一声,她忽然想到今早的胡闹,明白过来,忍不住背过人轻轻瞪他一眼。

  然而陆临江还是低头含笑,她有些恼了,留了半寸长的指甲掐住他手背,用了掐了一下,男人这才总算消停下去。

  午后阿沅被仆妇抱去偏房午睡,盛郦因今早起身晚了而无甚睡意,正准备寻个话本子来瞧瞧,或是去院中看看栽种的几株牡丹花,忽被陆临江从后揽住了腰。“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男人温热的鼻

  息洒在她颈后,手里的话本子“啪嗒”一声落在美人榻上,盛郦还没来得及说看还是不看,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往外而去。

  忽地被他抱起来,两只眼睛还被他捂住不能视物,盛郦有些难为情,挣扎两下没能挣脱他的束缚,只能压低声音焦急道:“这里这么多下人!”

  “无事,都退下了。”知道自家小妻子容易害羞,陆临江自然早就把仆妇们都遣散下去了,此时别院中静悄悄的,除了风声鸟声再无半点旁的声音。

  盛郦侧耳仔细听了听,发现果然如他所说,心放下了一半,但还是忍不住在他胸口上捶了两下,“把我眼睛遮住作甚?”

  “到了便知。”陆临江俯身,贴在她耳旁轻声道。

  她耳垂处最是敏感,被他如此一撩拨,立马泛出些淡淡的粉色来,浑身微微一颤,不敢再乱动了。

  “到了。”

  随着这一声,盛郦终于被他放了下来,脚踩在实地上,只是双眼还是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

  “什么东西这样神神秘秘的?”她笑道。两人成亲后,陆临江也时常送些小东西给她,每年的生辰礼也是别出心裁,可还没有哪次会像现在这样神神秘秘的,弄得她都忍不住心生紧张。

  话音刚落,一直严严实实捂在她眼上的手就松开,突如其来的日光让盛郦有些微不适,然而在瞧见面前的一物后,她却是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脸,惊讶不已。

  她面前竟然是一匹黑底白纹的小花马!

  见盛郦只是捂着嘴惊讶,除此之外再无半点表示,陆临江也有些捉摸不透她的心思,生怕自己送的礼物不对,忍不住出声问道,“阿郦不喜欢这东西?”

  谁想盛郦却是一下子扑到他怀中,两手紧紧抱住他,热切地唤他一声:“夫君!”

  她没能忍住,晶莹泪珠已经顺着雪腮落下,只因这匹小花马,分明和前世陆临江送她的小马一模一样。

  当初她被迫在云南避世,陆临江却在前线为战事奔走,两人天涯相隔,他却还惦记着她,即使战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是亲手为她挑选了礼物千里迢迢送过来。

  这匹小花马,就是他亲自为她选的。

  陆临江哪里会想到,自己在军营中瞧见这匹小花马,觉得自家小妻子可能会喜欢,就顺手带回府中预备送给她,谁料却惹得佳人落泪?

  他连忙把盛郦搂入怀中,也不问缘由,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腰背安慰道:“阿郦莫哭,若是我礼物送的不对,不拿到阿郦面前来就是了,可千万别哭了。

  盛郦只是忽然想起前世两人错过了这么多年,今生也好不容易才结为夫妇,一时被旧物勾起了伤感,这才落泪。被陆临江真真实实地拥在怀中,感受到他实实在在的爱意,她终于慢慢止住了眼泪,只是两眼红红的蓄满了泪珠,整个人还在微微抽噎。

  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陆临江更是手足无措,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落泪,只得伸出手替她擦去面颊上残余的泪珠,“阿郦别哭了。”

  刚要牵着人往回走,盛郦却拉住他的衣袖,开口时还带了些许哭过后的鼻音,“夫君不是要把马送给我吗?怎么又走了?”

  见他似是欲言又止,她破涕为笑道:“我很喜欢这匹马的,多谢夫君。”

  他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盛郦转过身,向那小马招了招手,“过来。”

  那小花马也是通人性,竟然就迈着蹄子慢吞吞过来了,大脑袋还在盛郦手心蹭了蹭,一副撒娇的模样。

  见小花马还是和前世一样,连性子都没半点转变,盛郦青湿的眼睫弯了弯,眼带笑意。

  她一手牵着小花马的缰绳,一手牵着陆临江,绕着马场边沿慢慢散了两圈步。惠风和畅,一切都刚刚好,只是她忽然想起一事来。

  “郦”与“骊”同音,意为深黑色的小马。当初没来得及盘问陆临江,他故意挑了匹小花马来,可是存着心来调笑她的?

  前世没来得及亲自盘问陆临江,现在她有大把时间好好问问,“夫君,你怎的会想到送一匹马给我呀?”

  陆临江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小小陷阱,只顺着自己的心意答道:“阿郦同它很像。”

  长不高、慢吞吞还爱撒娇的小马驹,简直和他的阿郦一模一样。

  盛郦却是故作嗔怒,手里的帕子轻轻抽在他下巴上,“那夫君是说我皮肤生得黑吗?你才黑呢!”

  陆临江哪想到她会这样无端联想,被她似喜似嗔的美目瞪着,简直无力招架,只能闭目承受她的小小脾气。

  一手捉住她的手,低声哄道:“阿郦最白了。”她全身欺霜赛雪,如同上等美玉一般润泽,因方才落泪啜泣,更是白里透红,艳丽得触目惊心。

  盛郦笑笑,仰头去吻他的唇,这方天地中温度逐渐上升,融合成春日浓烈的花香。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ge1.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ge1.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