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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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锋利金戈入|肉之声响起,点点血雾在盛郦身侧爆裂开,就连她侧脸连同肩膀都被血雾沁湿。

  腕上又是忽地一紧,仿佛赵凛垂死之前也要拉她垫背,然而下一瞬,盛郦就落入一个混杂着淡淡汗味和血腥气的怀抱中。

  “阿郦别怕。”

  陆临江低沉中带了点暗哑的声音传来,将呆愣在原地的盛郦搂入宽厚怀中,干燥的手心捂在她眼上,隔绝外世的脏污。

  直到被他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盛郦才反应过来,她顾不得他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朝廷官兵正在赶来,双臂一下子就抱住他的腰,“夫君!”

  她这一声带着浓浓的后怕,当初改道往敦煌而去,完全是凭着一点怒气和将父亲尸骨送回祖地的念想,可谁想后来竟被赵凛掳走。

  被关在秦王府的这两月时间来,她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甚至在方才,赵凛举剑直指她的心口时,她都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

  但陆临江还是在最后救下了她。

  陆临江听见她那一声“夫君”下的浓浓哭腔,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他抱着失而复得的盛郦,几乎是想将人揉进骨血之中,好叫她同自己再不分开。

  “将军……”副将从后赶来,正想请示叛王遗留下的残兵败将该如何处置,忽见将军紧紧搂着夫人,副将一时不由得顿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舅舅!”殿后的赵怀玉也驾马赶了上来,他远远就瞧见舅舅和舅母,原本紧紧揪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他纵马过来,善解人意道:“舅舅,你先回吧。”

  自从舅母被掳走后,舅舅在人前虽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照样行军打仗,照样和士兵们同吃同住,然而他却知道舅舅心中其实十分挂念舅母。

  如今舅母总算平安无恙,其余的该他来善后了。

  陆临江向太子微微颔首,抬手吹了个唿哨,一匹骏马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迈着马蹄飞快向他们跑来。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将盛郦完全裹在其中,把人抱起翻身上马,这才一扯缰绳,朝着城门外的方向飞奔而去。

  骏马行在山间小径上,战乱的吵嚷渐渐被扔到身后,盛郦坐在马上虽被颠簸得不行,却还是双臂紧紧抱着陆临江的腰。

  从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陆临江坚毅瘦削的下巴,许是行军打仗不如平日那样整洁讲究,他下巴处生出些许青黑的胡茬,身上也带了些尘土混杂血腥的味道。

  骏马只一个劲地向前飞奔,不知要把两人带到何方去,好半天盛郦才鼓足勇气开口道:“七叔……”只是话在瞧见他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时,戛然而止,通通憋回肚子里。

  陆临江听见怀中人只开了个话头,却不知为何不肯说下去,他低头一看,却见她不知何时又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轻轻一拉缰绳,慢慢放低身下骏马飞奔的速度,一手环在她后腰,指腹擦去她眼角一串泪水,谁料却是越擦越多,她仿佛水做的一般,一个劲往外掉眼泪。

  “阿郦你别哭。”陆临江此时只恨自己口齿笨拙,喉间肿胀着仿佛有什么冲口而出,恨不得将自己这些时日来的担惊受怕与愧疚、爱意与思念都统统说给她听,然而一开口却只是如此干巴巴的安慰。

  盛郦也不想哭,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陆临江一开口,她反倒哭得更是厉害,好半天才抽噎道:“七叔……你是不是生气了?”

  当初若不是她多事,就不会让赵凛的人有可乘之机,也就不会惹出后面这一连串的麻烦来。

  “七叔绝不会对你生气,我只恨没有早些察觉到你的心意,没有亲自护送你去敦煌,要是我陪着你去,就不会让阿郦受这么多苦头了……”“阿郦,你愿意原谅我吗?”

  陆临江话还没说完,盛郦已经用唇堵住他的嘴。这个吻带着泪水淡淡的咸味,缠绵而悠长,她没忍住又掉下眼泪来。

  “别哭。”两人分开后,陆临江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这次盛郦没有再掉眼泪,苍白的面上终于露出一抹红晕与笑意,她复又埋入陆临江怀中,脑中紧绷了许久的弦终于得以稍稍放松。

  “我把阿沅也带过来了,阿郦不会怪我吧?”眼见着安顿绒绒和女儿的小院就要到了,陆临江小心问道。

  当初行军打仗时,他的确动过将阿沅和绒绒送到其他地方去的念头,毕竟他一个人调度三十万大军,实在是分|身乏术。要把小妻子平安无事地带回来,就无暇顾及到他们才半岁多的女儿。

  然而有了前车之鉴,他又实在不放心把阿沅送走,何况她还那么小,和爹爹分离一会儿都会哭闹,他又怎么舍得?

  如此思来想去反复许久之后,陆临江终于决定把阿沅带上,除了侍女嬷嬷们照顾,一路还有亲卫重兵把守。

  如今,她们娘俩终于能团聚,自己也能看到小半个月没见到的女儿了。

  一听女儿就在不远处的小院中,盛郦如何还忍得住,立马道:“夫君,快带我过去!”

  这几月她还在哺乳期中,本该每日亲自以母乳喂养孩子,但人在赵凛眼线的监控之下,她如何敢

  表露出一点不妥,不过时时忍受着,每晚都因双|乳酸胀而辗转反侧。

  如今马上就能见到分别数月之久的女儿,她恨不得能插翅飞到小院中,瞧瞧日思夜想的阿沅是否长胖了,会不会爬了。

  骏马终于在这座临时安置的小院中停下,兰草本站在院门口等着前方战事的消息,忽见山下一个小黑点远远飞奔过来,她心中紧张不已,还以为是哪来的山匪如此不要命。

  正想去叫守卫来,那骏马飞速靠近,她这才瞧见,竟是将军回了!

  将军平安归来,必定是战事已经大获全胜,兰草喜气洋洋地正要上前迎接,忽见将军跳下马来,他怀中却还抱着一个人。

  正准备上前迎接的兰草一时竟愣怔在原地,直到瞧见披风下露出一截绣纹繁复的女子裙裾,她才捂着唇喜极而泣道:“夫人回了!”

  盛郦朝自己忠心的侍女笑笑,兰草立马上来搀扶住她,她平日是那样稳重的人,此时眼泪却跟断线珠子一样不住往下滚落,“夫人……奴婢罪该万死,没有照顾好夫人,如今夫人终于回了,还请夫人责罚!”

  “我怎会责罚你,我没事的,快莫要哭了。”盛郦抚着兰草的手,轻声安慰道。分明方才她自己都哭得不成.人形,现在反过来却能安慰别人了。

  兰草也连忙擦干泪水,笑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奴婢不该一直哭坏了喜气,夫人,您快进去瞧瞧小娘子吧,她刚刚才睡下呢!”

  盛郦一听,急不可耐地就要往屋内而去,然而身旁的陆临江却忽然拉住她的手,“别急。”

  她怎么能不急!

  “先去洗漱上药吧,孩子睡着了,也不急这一会儿。”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盛郦这才瞧见自己的衣裳下摆破了好大一处,脚踝处也有丝丝血渍渗了出来。应当是方才被赵凛从内府拖拽出来所致,只是先前情绪一直激动才没瞧见脚上的伤口,竟还是陆临江先发现。

  兰草一见小夫人脚上的伤口,也跟着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道:“夫人,您还是先去上药吧,的确不急这一会儿。”

  盛郦还要开口辩驳,忽然被陆临江打横抱起。原本守在屋内的仆妇听见响动,已经纷纷走了出来,本想迎接将军和夫人,却见到将军把夫人抱在怀中的模样,一个个纷纷低下头去。

  见到这许多仆妇,盛郦怎好在人前同他纠缠,原本要挣扎的动作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暗中压低了声音:“夫君,你快把我放下来!”

  陆临江抱着人,只淡淡向仆妇们吩咐道:“去烧热水来。”吩咐过后,这才拍了拍她的背,仿佛安慰:“无妨。”

  她一张脸微微憋红了,只能幽怨地瞪他一眼。

  见她这副模样,陆临江心底终于松快了些,趁着仆妇们不在,甚至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如此这般,盛郦的脸更红了。

  热水很快就送来,陆临江没有再坚持要送她进去洗漱,只等在外间。

  盛郦被小心翼翼搀扶进内间洗漱,她闭上眼睛,温热的水将她全身包围,想到陆临江就等在外间,她心底就生出无限安稳。

  许是她这段时间实在太累,许是这间小院有着夫君和女儿妹妹的小院的确温馨,起先还急切不已的盛郦被热水包围着,竟打起了盹。

  还是侍女提醒水快凉了,她才起身,擦干身子换上崭新的衣衫。

  打开盥室的门时,想到立马就能见到分离数月的女儿,她竟有些紧张起来。

  阿沅长高没有?还会不会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还记得她这个不称职的娘亲吗?

  然而侍女替她推开房门,内间却静悄悄的,没半点动静。因脚上有伤,盛郦慢腾腾往外走去,直到她走到内间那张宽大的拔步床前,才停住,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许是她洗漱花的时间有些多了,陆临江换了件外衫躺在床上,而他胸口上趴着正呼呼大睡的小包子,正是自己思念不已的小女儿。

  不知何时绵绵阴雨已经停止,日光从半阖的窗户穿了进来,洒在他肩上,柔柔的金光仿佛为两人镀了一层金边。

  听到她脚步声的第一时间,陆临江就睁开眼,作势要坐起身来。然而盛郦将食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在床榻边沿坐下。

  小包子浑然不觉娘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趴在爹爹宽厚的胸膛上睡得正香,一张圆润的小脸压得胖嘟嘟的,甚至在睡梦中还吐出几个口水泡泡。

  盛郦心中一片柔软,女儿平安无事,就是对她最好的慰藉。

  待她看够了,陆临江才抱起呼呼大睡的女儿,放入她怀中,他则坐起身来,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药膏。

  大概是母女连心,阿沅一到盛郦怀中,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也不知这个小家伙有没有看清娘亲的脸,她只知道闻到了甜甜的奶香味,迫不及待地往柔软处拱去。

  她脚上的丝履不知何时被除去,陆临江正半蹲在地上,执着她的两只脚耐心细致替她擦着膏药。

  盛郦面上虽带了些羞赧,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轻轻解开了衣裳,让小女儿饱餐一顿。

  待脚上伤口

  都上完药后,陆临江才站起身来,静静望着他最爱的女人抱着他心爱的女儿。

  盛郦似有所感,抬头向他微微一笑。随着她唇边淡淡的笑容,陆临江数月来的忧心如焚,终于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太晚了没法码字,今天把终章的最后一点补上

  后面更新番外,感谢大家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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