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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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待阿沅满两月时,盛郦也终于出了月子。

  出月子的第一件事,便是火急火燎地去洗澡。

  坐月子的女人受不得凉,窗户连半点缝儿都不能开,起先倒还能忍,每日用温水擦身便是。但盛郦本就是爱洁的性子,以往在寒冬腊月都要每日沐浴更衣,如今随着天气越发炎热,哪里还忍得住?

  若不是早先一个月实在虚弱得下不来床,她必定要瞒着陆临江沐浴的。

  厨房早得了吩咐,粗使婆子寸步不离地守着灶头,只管给夫人烧热水。

  侍女们提着木桶来回穿梭,缓缓将热水注入半人高、足能容下两个人的酸枝木浴桶中。

  兰草和书言在旁捧着香,指尖探了探水温,待水温适宜后,用银簪挑了二两牡丹香粉和滴了些许玫瑰露进去,这才侍奉着盛郦除去衣衫,小心翼翼将她扶进了浴桶中。

  “夫人可还要添些香粉?”兰草体贴问道。

  先前她们长途跋涉来漠北,因事出突然,并未带上太多家当,像女子焚香沐浴一类的香粉,更是没人想起。

  这些香粉,还是将军特意吩咐人去城中采买的。但将军嫌弃这边陲小城中的东西恐怕入不了夫人的眼,又自己翻阅古书,另配了些香料出来,混在一起,倒比原先的好上许多。

  “全部倒进来!”盛郦一狠心,闭眼吩咐道,她实在觉得自己身上脏得厉害,不洗个三道都去不了味道。

  陆临江推门入盥室时,听见的就是她如同壮士断腕般的这一声儿。

  兰草听见响动,还以为是小丫头拎着热水进来了,一回头却见屏风后影影绰绰站着个高大的人影,不是自家将军能是谁?

  她正要行礼,陆临江摆摆手,无声示意她把那鎏金串枝花粉盒儿交到自己手中。

  香料虽好,却也不是这样用的,他可不想一会儿被浑身香喷喷的小娘子熏得打喷嚏。

  兰草一望便知将军必定是要亲自陪着夫人沐浴了,脸上微红,连忙领着小丫头们退出盥室。

  盥室中水汽蒸腾,烟雾缭绕,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盛郦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换了人,只跪坐在浴桶中,用皂角卖力揉着自己的一头长发。

  小娘子把满头青丝全拢到了左肩,雪润莹白的右肩露在浴桶外,两条玉臂上水珠跟着滚落,腕上系着的一个小银铃铛随着她浣发的动作轻轻晃着。

  那是她平日用来逗阿沅玩的小铃铛,方才忘了摘下来,一时间房内全是那银铃叮铃叮铃的声音。

  “兰草,替我再加些香粉,都不香了。”

  身后人迟迟没有动作,盛郦只当方才侍女没听见,不由出声道。

  见她还惦记着这回事,陆临江无奈摇了摇头,只好随了她的心意,用银簪又挑了一点洒在水中。

  视线范围中忽然出现一只手,虽修长如竹,却也宽大嶙峋,一眼便知这绝不会是侍女的手。

  她吓得轻叫一声,手中的嵌宝金背玉梳“啪嗒”一声落入水中。

  知道她喜欢这柄小梳,陆临江反应极快地伸出手去,探入水面下把这东西捞了起来。

  “阿郦,是我。”他语气中颇有些无奈,但湿着袖口把梳子放到她手里时,又带了些温柔宠溺。

  “你进来作甚?”盛郦面上立马飞了两朵红霞,低声嗫嚅道,转身过去坐着,只用玉梳一下一下梳着手中一把青丝。

  见她羞得只知道梳头发,陆临江只好道:“阿郦可要换水?”

  水自然是要换的,她辛辛苦苦忍了两月时间,可不想因为陆临江大剌剌站在盥室中,就半途而废。她不好意思回过头来看他那双含笑的眼睛,只背对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阿郦出来,当心烫着你。”

  木桶中备着的热水都还是滚烫的,若是就这么直接加入浴桶中,恐怕会烫伤她。

  盛郦原本双手抱膝,跟个鹌鹑似的龟缩在水下,只露出一双水色朦胧的眸子。闻言不禁有些难为情,“叫侍女来就是了。”

  “这门一开一关,当心冷气进来。”

  陆大人面上一本正经,仿佛当真不忍刚出月子的小妻子寒气入体,受了风寒。

  被他看着,盛郦也不想磨磨蹭蹭,只往浴桶一旁靠了靠,两手可怜兮兮扒拉着桶壁,“大着呢,七叔只管倒就是。”

  以他百步穿杨的本事,她才不信他会不长眼把热水倒在她身上来。

  然而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忽然入水,勾住她的纤腰一把就将人从水中捞了起来。

  盛郦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他用一张干净的大巾裹住了身子,人也落在了他怀中。

  “都当娘的人了,怎还这样害羞?”

  陆临江微微垂首,鼻尖蹭着她的侧脸,说出的话却是叫她面上更红了两分。

  她憋着点笑意,不断扭头躲闪,陆临江仿佛耐心极好的猎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薄唇始终流连在她一张被热气蒸腾得艳若桃花的小脸上,一点点将这小兽拆吃入腹。

  被他如此不轻不重地狎弄着,盛郦也有些恼了,干脆不再躲,两臂缠在他颈后,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

  陆大人吃痛般的闷哼一声,却是手扣在她后脑勺,加深了两人的纠缠。

  他手一松,裹身的大巾就轻飘飘落地,纠缠着的两人就滚到了盥室内那张小榻上。

  这张小榻不过是供主子穿鞋时的临时坐处,一下子倒了两个人,立马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一声吱呀。

  盛郦生怕这小榻被压塌了,不然她可没脸见下人们,连忙伸手推他阻拦。

  “别怕。”陆临江将人翻了个转儿趴跪在榻边,如此既可借力又不怕发出声音。

  两臂搭在榻上堪堪撑住上半身,盛郦骂他的话全被他捂在了掌心。

  只是正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盥室外却传来侍女焦急的声音,“小娘子,你不能进去,夫人正在洗漱呢。”

  绒绒似乎正站在盥室外,叫道:“阿姐!阿姐,你猜谁来了!”

  盥室内的两人俱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侍女压低了声音劝阻道:“小娘子,别管什么人来了,你快回去吧!”

  “七叔呢?我给七叔说也可以,是姜嬷嬷带着外祖母的礼物来了噢!”

  守在门口的侍女脸上羞得通红,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叠声劝着,“小娘子,奴婢先带你下去吃糖好不好?咱们去接待姜嬷嬷,夫人还有一会儿呢。”

  听清竟是老太太身边的姜嬷嬷来了,盛郦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姜嬷嬷伺候老太太多年,起先拨来照顾绒绒,后离京时因姜嬷嬷年纪大了,盛郦便让姜嬷嬷安心留在国公府养老。

  然而此时她却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赶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

  她一时也没了心思,见陆临江还紧紧抱着自己,不由伸手推了推他,急道:“夫君。”

  而陆临江一言不发,只松开她,自己懒懒仰面躺倒在那张小榻上,脸色看起来有点臭。

  毕竟再是君子,这种时候被打断,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何况是憋了一年多的陆大人。盛郦刚刚差点被他欺负了,才不肯安慰他,自己用大巾擦干身子,这才披了衣衫匆匆出去。

  推开盥室的门时,见还有个侍女守在房门前,似是防着绒绒不懂事闯了进来。

  她颇有些心虚地轻咳两声,吩咐道:“待会儿再进去收拾。”

  陆临江还大剌剌躺在那儿呢。

  侍女一听更是脸红,脑袋都快垂到了胸前,连连点头。

  本也没有主子去见仆人的道理,只是因为姜嬷嬷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极为体面,此行恐怕也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盛郦便在房中见了姜嬷嬷。

  一进屋,就见姜嬷嬷怀中正抱着绒绒逗弄着。起先一直是她照顾绒绒,两人很是亲昵,一时间客房内洋溢着绒绒银铃般的笑声。

  见到盛郦进来,绒绒连忙举着自己手里的小绒布兔子向她展示,“阿姐,你看外祖母送给我的小兔子!”

  “真可爱,绒绒有没有谢过外祖母和姜嬷嬷?”她摸了摸妹妹的头。

  小娘子一听,立马守礼地从姜嬷嬷怀中出来,站在地上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劳嬷嬷替绒绒传达,绒绒谢过外祖母,也谢谢嬷嬷来看我和阿姐!”

  在旁的姜嬷嬷听了,却是忍不住用手背揩了揩眼睛,连声道:“姐儿当真是懂事了,真好,好孩子,快起来。”

  盛郦见嬷嬷眼圈儿都红红的,心中有些担忧,不由问道:“嬷嬷,外祖母身子还好吗?”

  早先她离京之前,老夫人的身子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过靠药物吊着神识。如今大半年过去,也不知道老夫人的病情有没有好转。

  姜嬷嬷一听,连忙道:“老夫人还好,只是一直挂念着夫人和将军。听说夫人生了小娘子,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便叫老奴来瞧瞧。”

  说罢,她眼睛不禁往外瞧了瞧,虽知道近来京城朝堂动荡,将军应当是忙得分.身乏术,但没能见到人,她还是有些可惜。

  毕竟她也算是看着陆临江长大的老人。

  盛郦见状,知道姜嬷嬷挂念着什么,心中骂了胡闹的陆临江一句,面上还得替他遮掩:“夫君这会儿正忙,一会儿应当就能闲下来了,嬷嬷不必担心。”

  说罢,她主动道:“嬷嬷来得赶巧,今日阿沅正好满三月,咱们一块儿去瞧瞧吧。”

  姜嬷嬷此行而来,就是为了能代替老夫人看看小娘子,闻言连忙答应下来,一行人很快来到阿沅歇息的碧纱橱中。

  赶巧了,阿沅刚午睡醒来,仿佛知道曾外祖母遣人来看她一般,正乖乖巧巧躺在床褥中吐泡泡,丝毫不像平日醒过来那样大哭大闹。

  姜嬷嬷一见阿沅这可爱的模样,竟当场掉了两滴眼泪,一直念叨:“老夫人若是见了姐儿,怕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当年夫人还小的时候,老夫人也很是疼爱呢。”

  盛郦倒是头一回知道老夫人疼爱小时候的自己。

  因盛夫人是庶出,很少回娘家,她幼时对外祖家的印象很浅,也一度以为老夫人是那种大家庭中不苟言笑的老祖宗。

  但谁想国公府中最为照

  顾她们姐妹俩的,竟是看起来最不好相与的老夫人。

  她柔声劝道:“待有机会回京城了,必定带着阿沅去给老太太请安。”

  姜嬷嬷听了,笑着连连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躺着的陆临江:凸

  (不会破坏七叔的形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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