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_美人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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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夏夫人一改方才的惊慌失措,也不要人扶,快步就往外而去。

  刚出偏堂,还没走上两步,绕回回廊竟和匆匆快步而来的一人迎头撞上。

  夏夫人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唉哟”,刚想骂是哪里来的婆子不长眼,竟撞到她身上来。而对面那穿圆领方襟僧衣的尼姑竟上前两步,向她行了个合十礼,道:“阿弥陀佛,后院偏堂中莲花台供奉着的海灯,可是夫人所供?”

  那海灯是夏夫人专门为巧姐儿供奉的,一听这话哪还顾得上计较方才之事,连忙道:“正是!敢问这位菩萨,可是莲台出了什么差错!”

  那尼姑微微点头,面上不动声色,“贫尼一看便知。”

  一行人连忙簇拥着她,又匆匆返回偏堂。

  夏夫人亲自上前去查看,果然见到原本好端端的海灯不知怎的倾倒在地,里面日日供奉着十斤灯油,此时尽数洒了出来流了满地,只消一点火星儿,别说是莲台,就连整间偏堂都有可能烧成灰烬!

  平日这处都有小沙弥时时看着换灯油,必定是小沙弥一时贪玩跑了出去,才会洒了灯油。若非这老尼匆匆赶来,这供奉女儿芳魂的莲台岂不是会被毁于一旦了!

  夏夫人慌了神,连忙颤抖着手指挥丫鬟仆妇们上前去收拾,而那老尼却道:“夫人且慢!”

  “敢问夫人,这莲台海灯供奉的,可是位年龄不足二八的年轻姑娘?”

  她慌忙点头,那老尼又掐了掐手指,口中嘟嘟囔囔几下后,竟将巧姐儿的生辰八字等都脱口而出,道:“夫人,这莲台倾倒为不详之象,必是有小人在暗中作祟,想要戕害转生之人,夫人若是不信,只消去看那莲台便知。”

  在旁侍奉的金珠闻言,提着裙角踩着漫了满地的灯油,艰难上前去查看。

  “夫人,这莲台……”金珠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仿佛不敢再说。

  一直扶着夏夫人的季长宁却是有些不耐烦了,在他看来不过是寺庙中的小沙弥一时疏忽,却被这老尼姑装神弄鬼说了一通,许是故意来糊弄他娘也说不定,当即怒道:“怎么了,吞吞吐吐作甚,你只管说就是!”

  金珠挨了世子爷的一声骂,吓得缩了缩后脖子,一口气道:“夫人,这莲台摔碎了,里面的东西落了出来!”

  “我的巧姐儿!”

  因当时忙着逃难无处下葬,又怕尸身腐烂更为不堪,国公爷才忍痛下令将姑娘活化了。那莲台中间挖空,放的正是姑娘的骨灰,如今听说骨灰竟然受损,夏夫人哪里还承受得住,当即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剩下的人又是忙着将人送到禅房中歇息,又是掐人中请大夫,自是好一通忙活。

  好半日,夏夫人才悠悠转醒,颤颤巍巍伸出只手来,对着在旁侍奉的季长宁道:“你妹妹可还好……”

  “娘只管放心,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偏堂里的东西全部挪了出来,明日就让人送新的莲台海灯过来,绝对耽误不了。”

  她只是叹气,哪里放心得下,扭头却见那老尼还站在一旁,眼中一亮,忙道:“求老菩萨指点!如何能找出那躲在暗中的小人,信女愿茹素侍奉佛祖,只求菩萨指点!”

  方才这老尼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知道偏堂出了变故,还算出巧姐儿的生辰八字和暗中的小人,夏夫人此时明白过来这老尼就是先前说的老神仙,又见她确实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心中早已对她深信不疑。

  那老尼姑上前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还请夫人把原先带的佛珠给贫尼瞧瞧。”她见这老尼竟然连佛珠的事都知道,不再多想,连忙从荷包中摸出佛珠捧到她身前来。

  老尼取过一颗佛珠,看了许久,开始一边在厢房中踱步,一边口中不知念着什么经文。如此重复许久后,她终于停下道:“的确有小人在暗中作祟,压制了姑娘的气运,以致转生不得,怨气这才冲撞了莲台。”

  “阿弥陀佛,夫人,这是冤魂在向您求救呢,可怜的姑娘!”

  “敢问老菩萨,可有法子抓出这小人,让我女儿安心转世投胎吗?”夏夫人一听女儿竟被人压制了气运,以致连转世投胎都不成,心中又气又恨,连忙问道。

  “此为母子报恩转生珠,为人母者佩戴,可驱逐小人邪祟,保佑子女修行和来世投生。”

  “夫人只需佩戴上这串佛珠,再想方法将这子珠放到小人身上,二者时时接触,小人自然邪祟消散,不敢再作怪。”

  夏夫人握紧老尼给她的那串母珠,“敢问小人是谁?此物可会对人有害?”

  “夫人尽管放心,若是亲生母子佩戴这母子珠,只会保佑母子平安,但那小人压制了府上姑娘的气运,遏制了转生之道,这子珠就成了惩治小人的法器。”

  “至于这小人,夫人只需想想府上有无年纪相近的女子便可。”

  此话犹如一语点醒梦中人,夏夫人立马想起盛郦来,想到她竟然占了自己女儿的气运,让女儿转生无门,恨不得将其抽筋剔骨,生啖其肉!

  “夫人原本佩戴的这串佛珠,还请交给贫尼,让贫尼为姑娘念经超度。”

  夏夫人闻言有些犹豫,这佛珠也是她从得道高僧那处寻来的法器,据说能保佑女儿的福气。她是从不离身,日日都要再三供奉念经,只求女儿安心的,如今这老尼说要把佛珠拿去,她如何舍得?

  这老尼仿佛看穿了夏夫人心中所想,“阿弥陀佛”了一声后,又道:“此物已断,说明是那小人在暗中作祟,这法器已经不起作用,还请夫人及时更换,否则往生者在地底也不安生啊……”

  夏夫人此时六神无主,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多想,生怕自己犹豫半分惹得这老尼不喜,惹怒了菩萨反倒连累自己的女儿,只得连忙把放在荷包中的散珠全部奉上。

  刚巧季长宁从外进入禅房,方才他指挥人去收拾偏堂的满地狼藉,一进门就听到那老尼姑在嘀嘀咕咕。

  他上前来,“娘,偏堂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你放心吧。”他想着刚才似乎听到了“表姑娘”三字,正想多问两句,谁知这老尼姑已经滑不丢手地转身走了。

  他只好一掀衣袍在榻边坐下,“娘,你好些了吗?医士还在路上,应当没一会儿就到了。”

  夏夫人心中惊疑不定,一会儿是心疼女儿,一会儿是愤怒盛郦占了女儿的气运。

  怪不得女儿往日都好端端的,她一上船女儿就不好了。怪不得老夫人从前对哪个小辈都淡淡的,最近却不知怎么和她亲近起来。听说二房还闹了出丑事,被老太太训斥一顿……

  真是个祸精、坏坯子!

  夏夫人收回心思,把那两串母子佛珠藏到收到枕下藏好,心中思忖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法器送到盛郦哪儿去。

  午后时分,一辆马车在整饬一新的国公府门前停下。盛郦由侍女扶着下车,自角门而入,快步往陆临江的院子而去。

  她今日去祭拜爹爹娘亲,路上道听途说了些朝堂上的消息,听说陆临江今日早朝时主动提出负责乱民一事,急得连忙赶了回来,想要找他求证此事。带头造反之人自然已经伏诛,但剩下的乱民总不能全部诛杀。近日朝中正是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谁都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两头不讨好的事。

  如今听说陆临江竟要主动拦下这桩差事,她怎么能不着急?

  然而她快步走到后院,却发现院中并无人影。在院门前踌躇徘徊许久后,天中又飘起牛毛细雨,书言在旁劝说个不停,她只得先回房。

  然而刚进院子,后脚大房的金珠就跟着来了。

  她满脸喜色地快步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堆笑道:“姑娘总算回了,太太着奴婢来看了几回呢。”

  在旁的书言知她是夏夫人身边得用的心腹丫鬟,连忙上前去接了。盛郦笑道:“太太让金珠姐姐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姑娘叫奴婢的名字就好,姑娘是什么身份,奴婢可担不起姑娘叫一声姐姐。”她笑容可掬,将那托盘中的丝绸布料挑出来,“这是头一批运进京城来的料子,太太舍不得穿,又说这料子颜色艳丽,倒还衬得起表姑娘,这才叫婢子送了过来。”

  战乱虽然平定,但要恢复到从前的正常生活还需要一段时间。就连京城,天子脚下都有一阵儿物资短缺的时候。料子运不进来,高门侯爵之家翻出压箱底的旧衣裳来穿的都不少,这时候一匹上等的衣料,确实难寻又值钱。

  盛郦吩咐书言接过,暗地里悄悄留了个心眼。夏夫人前世把她视为眼中钉,今生她虽不养在大房里了,也有意避着季长宁,但她不相信以夏夫人的性子,只因为这些就肯对她另眼相看。

  说得难听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金珠和盛郦打过几回交道,知道这位表姑娘看着柔柔弱弱,但人小心大。然而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小姑娘罢了,并不如何放在眼里。

  她按着夏夫人的吩咐,最后才取了那串佛珠出来,“今日太太去寺庙中礼佛,正巧遇上一位得道高僧。那高僧见太太心诚,就给咱们府上几位小主子都赐了佛珠。”

  “这佛珠是开了光的,有菩萨保佑平安顺遂。太太宅心仁厚,想着府上几位小主子都有这等宝物,咱们表姑娘也不能缺了,特意再向高僧求来,吩咐奴婢给表姑娘送过来。”

  这串佛珠静静窝在垫了绒布的木匣子中,散发着柔柔光泽,细细一嗅,竟仿佛还有淡淡的木香。这香不同于一般的檀香,倒仿佛是西域那边来的香料。

  盛郦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只能暗暗记下,回头再细想。

  金珠见她把佛珠拿了起来,笑道:“表姑娘可千万要收下这佛珠,不然奴婢办事不利,太太指不定怎么罚婢子呢!”

  一时间盛郦仿佛想起些旧事来,但她收敛心绪,将这佛珠放回匣子中,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四娘只好收下舅母的美意了,多谢舅母还记挂着四娘。劳烦姐姐走这一趟,天色不早,姐姐早些回去吧,四娘明日一早再去给舅母请安磕头。”

  金珠见她丝毫没有怀疑,拿了这东西还跟得了宝贝似的,心中暗笑一声。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没见识,还当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迫不及待地要收下来。

  大功告成,她也就顺势告辞。

  待人走远后,盛郦吩咐侍女把门关上,自个儿在房中钻研这串佛珠。

  这佛珠的香味的确有些熟悉,她又把佛珠放到鼻端闻了闻,皱眉暗自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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