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
后来无数个靠着回忆过活的日子里，许书迩回想起和岑欲迟的第一次见面，着实算不得好。
—
阳春三月，万物回春，光秃了一整个冬天的枝头开始冒出翠绿的嫩芽。
昨晚的一场春雨使得温度回升，给空气中增添几分潮湿，呼吸间有些逼仄不适。
积淤在坑洼处的积水被高悬的太阳反射出粼粼波光。
一辆公交车驶过，水面的平静被打破，荡起阵阵涟漪。
刹车声在空旷的街道响起，后门打开。
公交车司机是个有技术的，正正好将公交车停在马路牙子边积水最多的地方。
许书迩及时把脚收回来，步子迈大，拎着行李箱跨过那滩水。
附中大门口的伸缩门关闭的严严实实，许书迩瞥了一眼，调转方向朝对面一家奶茶店走过去。
懒得再回家折腾，把行李放在奶茶店寄存。
点了杯奶茶顺便留在店里吹了会儿空调许书迩才慢悠悠的返回学校那边。
附中作为重点高中背靠沪交大，建校百年向各大学府输送无数优秀人才。
去年靠着政府扶持和杰出校友的资助，附中大兴改革，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开始建造新校区，今年年后工程结束，开学举校搬迁。
资金到位，一切都好说。
现在的附中一改旧校区的老破小，无论是从教学楼设计还是绿化环境，都可以说是沪城所有高中里的佼佼者。
外在条件优秀，自然也方便某些学生“借题发挥”。
付樾州几人在刚搬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考察好了地形，借着绿化设施的遮掩，在外围墙架了一把折叠矮脚梯。
附中门卫有两位大爷看守，轮换值班。
今天值班的那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迟到一分钟都不会放人进门，直接报给教导处主任处理。
所以付樾州他们几个迟到常客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
梯子没有直接戳到围墙顶端，需要自己爬一段，踩上梯子最顶层，许书迩胳膊一挥，原本挎在肩上的书包在半空划出一个弧度。
落进了围墙另一边。
许书迩两只手攀上墙边，脚下踩着墙用力一蹬，上半身冒出去。
屁股搁到围墙上，调转方向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不经意低头一看。
对上一道惊慌的视线。
许书迩动作一顿。
看清下方情况后，轻挑了下眉。
围墙里边是也建有一座花坛，比起外面那一座小点，不过周围种有松树，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
两人脚边放有一个小铁盒，盖子打开，零星几块造型精致的小饼干掉落出来。
而她丢进来的书包也正安静的躺在男生脚边。
许书迩估计当时她如果扔的再用力一点，这书包可能会直接砸到男生脑袋上。
她抬手勾下挂在嘴角的头发，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边有人，打扰你们了。”
话音刚落，女生本就因为害羞泛着粉的脸颊一下子涨的通红，也没管掉落在地上的饼干，迅速跑走。
许书迩下意识“诶”一声。
但是没什么用。
女生很快就没影了。
这片被绿化覆盖的地方顿时只剩下她和那个男生。
许书迩视线收回，自然而然又落在下方仅剩的一人身上。
男生身高腿长，黑色的冲锋衣勾勒出他挺括的肩膀。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生抬头。
隔着几米远，遥遥对上她的视线。
许书迩看清他的长相。
黑色蓬松刘海下一双深邃犀利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下颚瘦削，因着仰头，脖颈抻直，衣领之下的喉结轮廓折出锋利的弧度。
线条感很强且极具冲击力的长相，一眼便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此刻正没骨头似的仰头靠在树干上，姿态慵懒。
灼灼日光洒下，风一吹，新生草木在少年身后摇曳生姿。
节奏分明的音乐夹杂各班慷慨激昂的跑操口号从操场的方向传过来。
许书迩把跨在围墙另一边的腿挪进来，手往旁边挥了下跟男生打商量：“同学，能让让么？你站那我不好跳。”
对方看她两秒，才慢悠悠的直起身子往旁边挪了两步。
紧接着，男生抬了抬下巴示意：“跳吧。”
大发慈悲的语气配上那张冷拽的脸，很难让人不过度解读出“事儿还挺多，这么大地方都不够你表演，我倒要看看你能跳出什么花样来”的意思来。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在和女朋友甜甜蜜蜜的时候被打断，不爽很正常。
许书迩没搭理他，手在墙上撑了下，利落的跳下来。
新校区的围墙比起旧校区增高不少，这么一蹦下来，脚杵在地上，震得有些发麻。
她蹲着捏了捏脚腕，站起来。
过去捡起丢在地上的书包和小铁盒，重新盖好。
朝着男生那边走去。
许书迩一米七的个子修长又高挑，虽然比面前男生矮了一头，气势上却半点没输。
她勾着书包带，把铁盒递过去：“真是对不住了。”
男生垂眸扫一眼许书迩手中的铁盒，偏偏头，眼神淡漠：“一句道歉就完事儿了？”
嗓音清冽干净，尾音微扬，像是盛夏冒着凉气的薄荷水。
前提是忽略掉他说的话。
许书迩笑不达眼底：“难不成要我跪下来给你磕三个？”
话音才落，一声怒喝从几步远的地方骤然响起——
“那边那俩人！干什么呢你们！男生往后退拉开距离！”
“……”
随着主席台上体育老师的一句“解散”，将操场整圈包围起来的各班方队登时散开，三三两两的结伴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许书迩站在教导处门口望着操场那边，无语的舒口气，往走廊里面挪了点，避开照进来的太阳。
抬手抚上后脖颈，边捏边转动脑袋活动着。
昨天飞机一再晚点，她在机场睡了一晚，脖子卡在坚硬冰冷的座椅上，有点落枕。
近年来高考形势愈发严峻，无数学子拼命寻找跨进高等学府的出路，参加艺考这条路已经成为当下炙手可热的选择。
许书迩对未来没什么明确想法和目标，属于混日子得过且过那一类，当初考上附中纯靠运气擦边过，家里人对她更没有这方面要求，可架不住有一位爱操心的班主任在身边耳提面命。
也不知道班主任陈志福怎么就觉得她是一个蒙尘的明珠，非要掸掉盖在她身上的灰，一直在身后鞭策她学习。
高一下学期开始，陈志福便给她寻摸了几个特长机构，让她从中挑一个喜欢的去了解了解。
当时正值酷暑，教师办公室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扇在屋顶正中间吱呀呀的转。
陈志福盯着满头大汗，满眼期待的望着她。
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所有种类的培训机构挨个走一圈，最后挑选出一个比较有兴趣的编导，报了培训机构，整个寒假都泡在京北那边的总集训营里培训。
没想到附中提前开学，她那边的集训不能提前结束，只好跟学校这边请假。
昨天集训结束，许书迩一早便买好机票，结果京北昨晚暴雨，飞机不能起飞，直到今早凌晨五点才恢复航班。
许书迩本想着回家补觉等明天再来上课，但下飞机之后看到小区群消息说因为昨晚暴雨导致小区电路出了问题，今天白天继续停电一天。
她是个极其怕热的人，回家不能吹空调那还不如来学校。
但是看现下这个情形，还不如回家热着。
教导处是从操场去往商店的必经之路，路过的人皆下意识的扫一眼这边。
许书迩坦然的接受众人打量，没半分扭捏。
注意到来往几个女生的视线停留在另一边的人身上，继而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许书迩捏着脖子看过去。
男生跟在小树林时的姿态一样，双手插兜靠在墙上，一条腿在前面屈着，脖颈下压，闭眼假寐。
闲适的跟过来串门一样。
那张脸的确赏心悦目，也难怪引得别人侧目谈论。
“迩迩？”
诧异的女声传进耳中，许书迩扭头看过去。
林听若小跑两步过去：“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说完，发现另一边站着的人，双眼微瞠：“岑欲迟？”
听见有人喊自己，岑欲迟掀起眼皮看过去。
略略点头算作打招呼，随后继续闭上眼。
一套动作下来不超过两秒钟。
仿佛在走流程，无所谓认不认识对方。
许书迩偏头示意：“认识？”
“咱们班的，这学期新转来的。”林听若解释两句，眼睛滴溜溜在他们两人中间转一圈：“你俩一起的？”
“等回班再跟你说，先弄件校服给我。”许书迩勾勾手指催促道：“刚才老于看我没穿校服的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
她从机场直奔学校，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黑色卫衣边缘被刷出毛边，肩膀两侧往下的位置破开两个洞，白皙的手臂若隐若现，下身是简约的紧身裤搭配马丁靴。
潮流范儿十足。
但是落在古板严肃的教导主任严重，只有没钱买衣服的乞丐才会穿破洞装。
“哦哦，好。”
林听若摸着拉锁正准备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
一件校服外套从斜后方向着许书迩那边落去。
付樾州调侃的笑声随之而来：“许姐就是不一般啊，回校第一天先来教导处报个道。”
李逸尘勾着付樾州的肩膀符合：“咱许姐这叫不走寻常路。”
“滚蛋。”许书迩把罩在脑袋上的校服扒拉下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轰人：“没事就赶紧走，别在这影响我形象，不然老于回来看见又得火冒三丈。”
付樾州歪歪头，上下扫一眼许书迩：“你这形象，用得着我们影响？”
付樾州的校服穿在许书迩身上大了不止一圈，她随意卷了两圈袖子，扬起手：“讨打是不是？”
付樾州往后退一步，举手投降：“错了。”
许书迩哼笑一声，继续整理衣服。
付樾州伸手过去给她压了下翘起来的衣领：“吃早饭没，给你买点？”
许书迩随口回答：“老三样，豆浆要冰的。”
“行，知道了。”付樾州轻轻捏着林听若的丸子头，带着人往前：“走了，别在这杵这影响许姐。”
林听若一手扶着头发一手去拍付樾州：“别捏我头发啊，松手松手！”
付樾州轻笑一声，松开手。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什么。
侧头。
和许书迩并排站在教导处门口的岑欲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
漆黑如墨的眼径直对上他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岑欲迟眉梢轻挑，朝付樾州颔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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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万物回春，光秃了一整个冬天的枝头开始冒出翠绿的嫩芽。
昨晚的一场春雨使得温度回升，给空气中增添几分潮湿，呼吸间有些逼仄不适。
积淤在坑洼处的积水被高悬的太阳反射出粼粼波光。
一辆公交车驶过，水面的平静被打破，荡起阵阵涟漪。
刹车声在空旷的街道响起，后门打开。
公交车司机是个有技术的，正正好将公交车停在马路牙子边积水最多的地方。
许书迩及时把脚收回来，步子迈大，拎着行李箱跨过那滩水。
附中大门口的伸缩门关闭的严严实实，许书迩瞥了一眼，调转方向朝对面一家奶茶店走过去。
懒得再回家折腾，把行李放在奶茶店寄存。
点了杯奶茶顺便留在店里吹了会儿空调许书迩才慢悠悠的返回学校那边。
附中作为重点高中背靠沪交大，建校百年向各大学府输送无数优秀人才。
去年靠着政府扶持和杰出校友的资助，附中大兴改革，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开始建造新校区，今年年后工程结束，开学举校搬迁。
资金到位，一切都好说。
现在的附中一改旧校区的老破小，无论是从教学楼设计还是绿化环境，都可以说是沪城所有高中里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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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樾州几人在刚搬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考察好了地形，借着绿化设施的遮掩，在外围墙架了一把折叠矮脚梯。
附中门卫有两位大爷看守，轮换值班。
今天值班的那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迟到一分钟都不会放人进门，直接报给教导处主任处理。
所以付樾州他们几个迟到常客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
梯子没有直接戳到围墙顶端，需要自己爬一段，踩上梯子最顶层，许书迩胳膊一挥，原本挎在肩上的书包在半空划出一个弧度。
落进了围墙另一边。
许书迩两只手攀上墙边，脚下踩着墙用力一蹬，上半身冒出去。
屁股搁到围墙上，调转方向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不经意低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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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迩动作一顿。
看清下方情况后，轻挑了下眉。
围墙里边是也建有一座花坛，比起外面那一座小点，不过周围种有松树，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
两人脚边放有一个小铁盒，盖子打开，零星几块造型精致的小饼干掉落出来。
而她丢进来的书包也正安静的躺在男生脚边。
许书迩估计当时她如果扔的再用力一点，这书包可能会直接砸到男生脑袋上。
她抬手勾下挂在嘴角的头发，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边有人，打扰你们了。”
话音刚落，女生本就因为害羞泛着粉的脸颊一下子涨的通红，也没管掉落在地上的饼干，迅速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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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什么用。
女生很快就没影了。
这片被绿化覆盖的地方顿时只剩下她和那个男生。
许书迩视线收回，自然而然又落在下方仅剩的一人身上。
男生身高腿长，黑色的冲锋衣勾勒出他挺括的肩膀。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生抬头。
隔着几米远，遥遥对上她的视线。
许书迩看清他的长相。
黑色蓬松刘海下一双深邃犀利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下颚瘦削，因着仰头，脖颈抻直，衣领之下的喉结轮廓折出锋利的弧度。
线条感很强且极具冲击力的长相，一眼便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此刻正没骨头似的仰头靠在树干上，姿态慵懒。
灼灼日光洒下，风一吹，新生草木在少年身后摇曳生姿。
节奏分明的音乐夹杂各班慷慨激昂的跑操口号从操场的方向传过来。
许书迩把跨在围墙另一边的腿挪进来，手往旁边挥了下跟男生打商量：“同学，能让让么？你站那我不好跳。”
对方看她两秒，才慢悠悠的直起身子往旁边挪了两步。
紧接着，男生抬了抬下巴示意：“跳吧。”
大发慈悲的语气配上那张冷拽的脸，很难让人不过度解读出“事儿还挺多，这么大地方都不够你表演，我倒要看看你能跳出什么花样来”的意思来。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在和女朋友甜甜蜜蜜的时候被打断，不爽很正常。
许书迩没搭理他，手在墙上撑了下，利落的跳下来。
新校区的围墙比起旧校区增高不少，这么一蹦下来，脚杵在地上，震得有些发麻。
她蹲着捏了捏脚腕，站起来。
过去捡起丢在地上的书包和小铁盒，重新盖好。
朝着男生那边走去。
许书迩一米七的个子修长又高挑，虽然比面前男生矮了一头，气势上却半点没输。
她勾着书包带，把铁盒递过去：“真是对不住了。”
男生垂眸扫一眼许书迩手中的铁盒，偏偏头，眼神淡漠：“一句道歉就完事儿了？”
嗓音清冽干净，尾音微扬，像是盛夏冒着凉气的薄荷水。
前提是忽略掉他说的话。
许书迩笑不达眼底：“难不成要我跪下来给你磕三个？”
话音才落，一声怒喝从几步远的地方骤然响起——
“那边那俩人！干什么呢你们！男生往后退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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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迩站在教导处门口望着操场那边，无语的舒口气，往走廊里面挪了点，避开照进来的太阳。
抬手抚上后脖颈，边捏边转动脑袋活动着。
昨天飞机一再晚点，她在机场睡了一晚，脖子卡在坚硬冰冷的座椅上，有点落枕。
近年来高考形势愈发严峻，无数学子拼命寻找跨进高等学府的出路，参加艺考这条路已经成为当下炙手可热的选择。
许书迩对未来没什么明确想法和目标，属于混日子得过且过那一类，当初考上附中纯靠运气擦边过，家里人对她更没有这方面要求，可架不住有一位爱操心的班主任在身边耳提面命。
也不知道班主任陈志福怎么就觉得她是一个蒙尘的明珠，非要掸掉盖在她身上的灰，一直在身后鞭策她学习。
高一下学期开始，陈志福便给她寻摸了几个特长机构，让她从中挑一个喜欢的去了解了解。
当时正值酷暑，教师办公室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扇在屋顶正中间吱呀呀的转。
陈志福盯着满头大汗，满眼期待的望着她。
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所有种类的培训机构挨个走一圈，最后挑选出一个比较有兴趣的编导，报了培训机构，整个寒假都泡在京北那边的总集训营里培训。
没想到附中提前开学，她那边的集训不能提前结束，只好跟学校这边请假。
昨天集训结束，许书迩一早便买好机票，结果京北昨晚暴雨，飞机不能起飞，直到今早凌晨五点才恢复航班。
许书迩本想着回家补觉等明天再来上课，但下飞机之后看到小区群消息说因为昨晚暴雨导致小区电路出了问题，今天白天继续停电一天。
她是个极其怕热的人，回家不能吹空调那还不如来学校。
但是看现下这个情形，还不如回家热着。
教导处是从操场去往商店的必经之路，路过的人皆下意识的扫一眼这边。
许书迩坦然的接受众人打量，没半分扭捏。
注意到来往几个女生的视线停留在另一边的人身上，继而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许书迩捏着脖子看过去。
男生跟在小树林时的姿态一样，双手插兜靠在墙上，一条腿在前面屈着，脖颈下压，闭眼假寐。
闲适的跟过来串门一样。
那张脸的确赏心悦目，也难怪引得别人侧目谈论。
“迩迩？”
诧异的女声传进耳中，许书迩扭头看过去。
林听若小跑两步过去：“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说完，发现另一边站着的人，双眼微瞠：“岑欲迟？”
听见有人喊自己，岑欲迟掀起眼皮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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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动作下来不超过两秒钟。
仿佛在走流程，无所谓认不认识对方。
许书迩偏头示意：“认识？”
“咱们班的，这学期新转来的。”林听若解释两句，眼睛滴溜溜在他们两人中间转一圈：“你俩一起的？”
“等回班再跟你说，先弄件校服给我。”许书迩勾勾手指催促道：“刚才老于看我没穿校服的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
她从机场直奔学校，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黑色卫衣边缘被刷出毛边，肩膀两侧往下的位置破开两个洞，白皙的手臂若隐若现，下身是简约的紧身裤搭配马丁靴。
潮流范儿十足。
但是落在古板严肃的教导主任严重，只有没钱买衣服的乞丐才会穿破洞装。
“哦哦，好。”
林听若摸着拉锁正准备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
一件校服外套从斜后方向着许书迩那边落去。
付樾州调侃的笑声随之而来：“许姐就是不一般啊，回校第一天先来教导处报个道。”
李逸尘勾着付樾州的肩膀符合：“咱许姐这叫不走寻常路。”
“滚蛋。”许书迩把罩在脑袋上的校服扒拉下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轰人：“没事就赶紧走，别在这影响我形象，不然老于回来看见又得火冒三丈。”
付樾州歪歪头，上下扫一眼许书迩：“你这形象，用得着我们影响？”
付樾州的校服穿在许书迩身上大了不止一圈，她随意卷了两圈袖子，扬起手：“讨打是不是？”
付樾州往后退一步，举手投降：“错了。”
许书迩哼笑一声，继续整理衣服。
付樾州伸手过去给她压了下翘起来的衣领：“吃早饭没，给你买点？”
许书迩随口回答：“老三样，豆浆要冰的。”
“行，知道了。”付樾州轻轻捏着林听若的丸子头，带着人往前：“走了，别在这杵这影响许姐。”
林听若一手扶着头发一手去拍付樾州：“别捏我头发啊，松手松手！”
付樾州轻笑一声，松开手。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什么。
侧头。
和许书迩并排站在教导处门口的岑欲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
漆黑如墨的眼径直对上他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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