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失控
回到S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阵寒风灌进许欢喜敞开的怀中，她觉得有些冷,所以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绷紧了身体小跑着进入铁路警局的大门。
之前派去找郑骏的刘弛与张贺此时也已经归队，他们正和蒋雪还有殷滢一同坐在临时办公室里吃饭。
许欢喜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炸酱面的味道闯进嗅觉，始终沉睡着的饥饿感在此时被唤醒,而这时，殷滢就像是预料到她会饿一样,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把一碗还没拆封的炸酱面从塑料袋子里拿出来放到自己旁边，然后又拍了拍一旁的椅子,示意许欢喜过去坐。
许欢喜迟疑了一下,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空瘪的腹部，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先不吃了,你们吃完来和我讲一下今天的情况。”
她说罢转身就要往自己的办公桌方向走,可殷滢却在这时站起来，上前几步后直接伸手一把揽住了许欢喜的肩膀。
许欢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反应，殷滢就已经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座位前，然后强按着她坐下。
“许处长,再忙也得吃点东西吧。”殷滢托着下巴转过头看着许欢喜，语调轻佻。
“是啊许处，我都感觉您又瘦了，吃点东西再去查案也可以的。”坐在她对面的蒋雪这时也附和道。
许欢喜有些窘迫地看着众人，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伸手拆开了套在饭盒上的塑料盖子。
席间，特调处的几个人互相夹着桌上的小菜，很是热络地聊着案情的细节，整间办公室闹闹哄哄的，每个人的声音都像是炭火，一块又一块地堆垒起来，逐渐暖热了许欢喜寒凉的身体。
结在脸上的冰逐渐消融，许欢喜感觉自己的嘴角也在开始慢慢地上扬。
而这个时候，殷滢却就在她的旁边，含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许欢喜很瘦，下颌骨的线条尖锐得简直像一把裁纸刀，每当殷滢的视线触及于此，就会感到一阵隐隐的疼痛。
有的时候，殷滢会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去触碰那把利刃的冲动。她想要试一试，试一试自己如果触碰了那个人，是不是真的会被割伤。
而这一次，殷滢不自觉地居然把冲动化为了现实。
当她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切实地触碰到了许欢喜的下颌时，许欢喜惊愕地转过了脸，睁圆的双瞳里映出殷滢此时同样惊惶失措的脸庞。
其余人的谈笑声在这一瞬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沉默令殷滢恍然以为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而直到下一瞬，许欢喜生硬地打开她的手时，殷滢才如梦初醒。
还未等殷滢解释自己的行为，许欢喜已经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离开。
许欢喜离开后，殷滢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沮丧。
坐在对面的张贺与其他人面面相觑，他这时也有些尴尬，但比起其他小辈，他到底还是要更稳重些，于是他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殷滢，许处她就是有点木讷的人，你别太在意。”
殷滢抬起头，她脸上满是明媚如夏花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应有的失落。
“我这人比较爱开玩笑，可能这次玩大了，许处生气了吧。”
她说着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而后站起身。
“我去找许处道个歉，你们继续吃东西。”
警局大楼顶层的天台上，许欢喜把两只手臂搭在天台的护栏上，低垂的右手轻轻地摇晃着手中冰凉的铝罐。
寒夜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她闭上眼睛，脸上的热度被风吹散，可当风离开时，却又重新回归。
许欢喜无声地叹了口气后，抬起手，把铁罐里的咖啡一股脑灌进喉咙。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许欢喜无奈地又一次叹气。
“不好意思，”
殷滢的声音混杂着风声飘进许欢喜的耳朵。
“如果我的行为冒犯了你，许处长，我真的很……”
抱歉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许欢喜已经转过了身，她的后背依靠在护栏上，眼神冷硬。
“殷滢，到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不能够再装作不在乎了。”
闻言，殷滢走向许欢喜的脚步一滞，而后，她收起了向前迈去的腿，干脆站在了原地。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曾经，我很自私地想过，如果你的出现不会妨碍到我，甚至能够帮我抓到该抓到的人，你的能力也好，你的身份也好，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
许欢喜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发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
“我觉得事情在失控。”
殷滢脸上的笑容开始逐渐消散，许欢喜的表情看起来严肃凝重，显然这一次，她不能再糊弄过去。
“许处长，”沉默了片刻后，殷滢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您就把我，当成您的一把刀不好吗？一把您可以随便使用的刀。”
“可是不明来历的刀可能会割伤我。”许欢喜说道。
“我不想用那样危险的刀。”
殷滢沉默起来。
“还是不肯说吗？”许欢喜问道。
殷滢低着头咬嘴唇，她感觉自己干涩的眼眶像是被人点了火一般疼得发烫。
她不是不肯说，相反，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说。
她想要对许欢喜诉说自己的后悔，自己的心痛，自己的思念。
她想要说得话比头顶的满目星辰还要多，可是这一切，却都被自己与神的约定所束缚。
她不能说，一句话也不能说。
半晌，许欢喜看着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女人此时像是哑了一般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的期盼与好奇也已经降温至冰点。
她已经不再对殷滢抱有希望了。
“算了。”到最后，许欢喜从口中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她往殷滢的方向走去。
许欢喜走得很快，她的步伐一直都很快，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也正因此，殷滢看着她，还是不免产生了一种她是在向自己走过来的错觉。
可实际上，许欢喜仅仅是与她擦肩而过，只在在走到她身边时停留了一瞬。
“我不会允许这种失控，所以我会想办法把一切恢复正常。”
说罢，许欢喜就继续向前走去。
而就在许欢喜即将走到天台的门口时，殷滢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因为已经知道了殷滢的与众不同，对于她这种瞬间移动的能力，许欢喜没有太多的惊愕，她只是低头看着殷滢那双被夜色所晕染的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让开。
“你，现在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奇了？”
许欢喜没回答她，而是重复了一遍“让开。”
“你对我一直不是很冷漠吗，在此之前不是对我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只觉得能够万无一失地利用我的能力就好了吗？”
许欢喜没再说话。
“失控？你在指什么，到底是现在的情况，还是你，许欢喜。”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欢喜与殷滢四目相对
“是你在失控对吧？我刚才碰到你的脸，你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排斥，所以你慌了，因为你发现，失控的，”
殷滢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许欢喜的胸口。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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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喜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炸酱面的味道闯进嗅觉，始终沉睡着的饥饿感在此时被唤醒,而这时，殷滢就像是预料到她会饿一样,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把一碗还没拆封的炸酱面从塑料袋子里拿出来放到自己旁边，然后又拍了拍一旁的椅子,示意许欢喜过去坐。
许欢喜迟疑了一下,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空瘪的腹部，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先不吃了,你们吃完来和我讲一下今天的情况。”
她说罢转身就要往自己的办公桌方向走,可殷滢却在这时站起来，上前几步后直接伸手一把揽住了许欢喜的肩膀。
许欢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反应，殷滢就已经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座位前，然后强按着她坐下。
“许处长,再忙也得吃点东西吧。”殷滢托着下巴转过头看着许欢喜，语调轻佻。
“是啊许处，我都感觉您又瘦了，吃点东西再去查案也可以的。”坐在她对面的蒋雪这时也附和道。
许欢喜有些窘迫地看着众人，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伸手拆开了套在饭盒上的塑料盖子。
席间，特调处的几个人互相夹着桌上的小菜，很是热络地聊着案情的细节，整间办公室闹闹哄哄的，每个人的声音都像是炭火，一块又一块地堆垒起来，逐渐暖热了许欢喜寒凉的身体。
结在脸上的冰逐渐消融，许欢喜感觉自己的嘴角也在开始慢慢地上扬。
而这个时候，殷滢却就在她的旁边，含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许欢喜很瘦，下颌骨的线条尖锐得简直像一把裁纸刀，每当殷滢的视线触及于此，就会感到一阵隐隐的疼痛。
有的时候，殷滢会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去触碰那把利刃的冲动。她想要试一试，试一试自己如果触碰了那个人，是不是真的会被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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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切实地触碰到了许欢喜的下颌时，许欢喜惊愕地转过了脸，睁圆的双瞳里映出殷滢此时同样惊惶失措的脸庞。
其余人的谈笑声在这一瞬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沉默令殷滢恍然以为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而直到下一瞬，许欢喜生硬地打开她的手时，殷滢才如梦初醒。
还未等殷滢解释自己的行为，许欢喜已经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离开。
许欢喜离开后，殷滢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沮丧。
坐在对面的张贺与其他人面面相觑，他这时也有些尴尬，但比起其他小辈，他到底还是要更稳重些，于是他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殷滢，许处她就是有点木讷的人，你别太在意。”
殷滢抬起头，她脸上满是明媚如夏花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应有的失落。
“我这人比较爱开玩笑，可能这次玩大了，许处生气了吧。”
她说着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而后站起身。
“我去找许处道个歉，你们继续吃东西。”
警局大楼顶层的天台上，许欢喜把两只手臂搭在天台的护栏上，低垂的右手轻轻地摇晃着手中冰凉的铝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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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滢脸上的笑容开始逐渐消散，许欢喜的表情看起来严肃凝重，显然这一次，她不能再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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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知道了殷滢的与众不同，对于她这种瞬间移动的能力，许欢喜没有太多的惊愕，她只是低头看着殷滢那双被夜色所晕染的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让开。
“你，现在怎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奇了？”
许欢喜没回答她，而是重复了一遍“让开。”
“你对我一直不是很冷漠吗，在此之前不是对我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只觉得能够万无一失地利用我的能力就好了吗？”
许欢喜没再说话。
“失控？你在指什么，到底是现在的情况，还是你，许欢喜。”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欢喜与殷滢四目相对
“是你在失控对吧？我刚才碰到你的脸，你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排斥，所以你慌了，因为你发现，失控的，”
殷滢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许欢喜的胸口。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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