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梦醒
本市的某家汽车改装店内。
在这家汽车改装店所处的街道上,许欢喜与张贺在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规模不同的其他改装店，而直到他们走进了这家改装店后，才明白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店铺无论是规模还是装潢,在这家店面前都实在是要相形见绌。许欢喜见状与张贺对视一眼，她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是已经有些想法。
“二位是……”
一名身穿制服的店员走过来,他看许欢喜二人的样子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于是在发问时语气里就混杂了些生硬的戒备。
张贺见状于是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方看到证件后先是一愣，而后他的脸上就流露出了些许的不安。许欢喜看他似乎是还想问些什么,但却不敢开口，于是就替他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想调查一件事。”
她说罢看了一眼张贺,张贺点点头,然后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那份汽车检验的报告，他指着报告上写明的相关设备的型号,向店员询问道：“这款车载防盗系统,据我所知，在本市只有你们这家店出售。”
店员低头看了一眼报告上的内容,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购买安装这款系统的人多吗？”许欢喜问道。
店员听到许欢喜的问题后不禁咧嘴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许欢喜的这个问题过于好笑,以至于就连他说话的语气都不再像刚才那样生硬，表情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他摆了摆手，说道：“哪有那么多啊，这款设备是专供豪车的，价格高昂,一年能卖出去多少那都是有数的。”
许欢喜听到他这么回答，心中的忐忑也就消散了大半，既然他说这系统每年卖出去多少都能数的过来，那他必然会对陶妍的车辆至少有那么点印象。
“既然这样，”许欢喜从手机里调出陶妍生前的照片，然后她将屏幕转了过来，出示给那名店员。
“你对她有印象吗？”
店员闻言看向许欢喜的手机，他对着那张照片端详了有差不多五分钟，然后摇头道：“好像……没有。”
许欢喜于是又调出了姚正青的照片，“那他呢，你见过吗？”
“啊这个人的话，我是见过的！”这一次，这名店员只是看了几十秒就立刻回答道，“因为他在我们店里选好了产品后就一直在通电话，他出手很阔绰的，可是讲电话的时候却有些……怎么说，有些畏畏缩缩的吧，我当时觉得这反差很好笑，所以对他有印象。”
许欢喜闻言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又问道：“这种防盗系统据我所知安装起来很麻烦，而且要改动汽车电路的话，会有风险？”
“没错。”店员用赞叹的目光看向许欢喜，显然是没有想到她还能懂这些知识。“所以他购买产品的时候，我们也做了风险提示，不过他那时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比起这些风险，他一直和我们强调的是一定要保证防盗级别是最精细的，还说了价格什么的都无所谓，最关键的就是防盗的技术要复杂。警官，您应该也知道吧，这种东西越复杂，对汽车的电路要求就越严格，相应的风险也就越大。我们当时虽然想和他讲清楚安全守则，但他看起来真的丝毫也不在乎，那我们做生意的嘛，也就只能说到这儿为止了。”
听完店员的这番话后，许欢喜自己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店里收银台那儿摆放的电脑，问道：“你们这里的订单记录，我可以看看吗？”
店员从全部的订单记录中调出了购买过这种防盗系统的订单，而在这些订单中，许欢喜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而与她一同前来的张贺自然也最先捕捉到了那个名字，他有些惊讶地看向许欢喜，“怎么会是……”
许欢喜的眼眸中此时一片阴鸷，她沉声道：“姚正青本人来了这里，可在订单上登记的名字却是他的助理的名字。”她看了一眼张贺，冷哼道：“很奇怪，对吧。”
张贺低声道：“钱海蓉今天就会被叫到局里，姚正青……”
“不用太担心。”许欢喜说道，“他还等着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呢，哪怕我们真的打草惊蛇，他这条蛇估计也舍不得跑。”
她说罢向店员道了谢，感谢他们配合警方调查，然后存取了相关部分的订单记录后就与张贺离开了这家改装店。
许欢喜与殷滢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回到市局的，许欢喜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把包放下，蒋雪就匆匆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向她汇报道：“许处，钱海蓉和杨皓龙现在都在这里了，他们俩现在是分了两个房间，您是打算和他们一起见面，还是一个个单独来？”
许欢喜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道：“一个个来。你先把钱海蓉带过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讲。”
“好。”蒋雪应了一声，接着就要转身离开，而她刚转过身，许欢喜就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今天钱海蓉是一个人来的吗？我的意思是，姚正青没跟着吗？”
“没有。”蒋雪回答道，“说起来我也觉得怪怪的，之前我去他家里的时候，感觉他好像对他老婆很害怕也很体贴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居然没有跟过来。”
许欢喜听到蒋雪的这番话后不禁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他如果真的像他塑造的形象那样对老婆体贴又恭敬，现在咱们手上的这桩命案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蒋雪听了这句话后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许欢喜又宽慰她道：“你会相信他塑造的形象也很正常，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希望他会是一个体贴妻子的好丈夫。你去吧，我马上就到。”
蒋雪说了声“好”之后就快步离开，而许欢喜则在整理一会儿需要的证据，大概十分钟后，她也出现在了钱海蓉所在的审讯室内。
再次见到钱海蓉，许欢喜意外地发现，她的脸色比起上一次见面，看起来要憔悴不少，眼神也是飘忽不定，整个人都像是掉了魂似的。虽然她身上穿着名贵的服装，脸上也涂抹着最昂贵的化妆品，但不知为什么，许欢喜却总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一种颓丧的感觉。
“钱太太。”许欢喜落座后就先开口说话，“你还记得，你很信奉的那位广安居士吗？”
钱海蓉本来还死气沉沉的，但当她听到了‘广安居士’这四个字后，她就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向许欢喜。
“看来你还是对他深信不疑呢。”许欢喜苦笑着说道，然后她就伸手拿出了几张照片，起身走到钱海蓉的面前，将照片放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之前警方在他家里查到的，他用来坑蒙拐骗的道具，里面有几张照片有些恶心，你自己斟酌着看。”
钱海蓉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几张照片，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伸出了手，拿起照片一张张看起来，而当她看到后面的几张照片时，许欢喜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起来似乎都要吐出来似的。
“啪”的一声，钱海蓉将这些照片反扣在了桌面上，然后她就对着许欢喜怒声质问道：“你给我看这些东西做什么？你难道是想让我单凭这几张照片，就否定了我们居士的人品吗？！”
“不，你错了。”面对着有些发怒的钱海蓉，许欢喜则显得无比冷静，她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要让你看看，你所谓的这个‘居士’其实根本就是个神棍，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些神力。”
“你不要胡说八道好吗？！”钱海蓉气急道，她的脸此时涨得通红，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气球似的。许欢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许欢喜还从没想到过，钱海蓉对杨皓龙那所谓的‘神力’的崇拜，甚至要超过对他本人人品的考量。也就是说，比起维护杨皓龙的人品，钱海蓉似乎更受不了别人去质疑杨皓龙的神力。
“那天我都和小蒋警官讲过了——”钱海蓉说着伸手一指许欢喜身边的蒋雪，“小蒋警官，你记得的吧，我和你讲过居士为我治病的事情。”
蒋雪闻言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并没有说话。
“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我身上的病连私人医生都找不到根源，束手无策，可居士却能够帮我治病，所以谁也不能说……”
“你确定你的私人医生，”
还未等钱海蓉把话说完，许欢喜就突然开口打断道，许欢喜的话只说了一半，但钱海蓉仅仅是听了这半句话，却似乎能够想到她后半句话会说什么。而她也本能地感受到，那半句话或许会摧毁掉她心中某些从来都深信不疑的东西，所以她现在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许欢喜的嘴唇。
“你确定你的私人医生，真的查不出你身上那个怪病的根源吗？”
钱海蓉闭上了眼睛，许欢喜的后半句话与她心中所想的居然分毫不差。
这个问题她曾经也想过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有许多次，在被噩梦惊醒后，钱海蓉都想偷偷地去另一家医院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但等到天亮时，她又会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而到底为什么会打消这个念头呢？钱海蓉一直都没敢去想这个原因。
可是今天在这里，钱海蓉却第一次从他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个质疑，她明白，自己这一次是彻底躲不开这个问题了。
看着钱海蓉独自挣扎的模样，许欢喜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份成分分析报告，紧抿着双唇思虑了片刻后，她站起身，将那份检测报告放到了钱海蓉面前的桌上，然后许欢喜低下头，对着钱海蓉隐隐有些发抖的头顶，轻声说道：
“或许梦醒了，也并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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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家汽车改装店所处的街道上,许欢喜与张贺在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规模不同的其他改装店，而直到他们走进了这家改装店后，才明白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店铺无论是规模还是装潢,在这家店面前都实在是要相形见绌。许欢喜见状与张贺对视一眼，她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是已经有些想法。
“二位是……”
一名身穿制服的店员走过来,他看许欢喜二人的样子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于是在发问时语气里就混杂了些生硬的戒备。
张贺见状于是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方看到证件后先是一愣，而后他的脸上就流露出了些许的不安。许欢喜看他似乎是还想问些什么,但却不敢开口，于是就替他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想调查一件事。”
她说罢看了一眼张贺,张贺点点头,然后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那份汽车检验的报告，他指着报告上写明的相关设备的型号,向店员询问道：“这款车载防盗系统,据我所知，在本市只有你们这家店出售。”
店员低头看了一眼报告上的内容,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购买安装这款系统的人多吗？”许欢喜问道。
店员听到许欢喜的问题后不禁咧嘴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许欢喜的这个问题过于好笑,以至于就连他说话的语气都不再像刚才那样生硬，表情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他摆了摆手，说道：“哪有那么多啊，这款设备是专供豪车的，价格高昂,一年能卖出去多少那都是有数的。”
许欢喜听到他这么回答，心中的忐忑也就消散了大半，既然他说这系统每年卖出去多少都能数的过来，那他必然会对陶妍的车辆至少有那么点印象。
“既然这样，”许欢喜从手机里调出陶妍生前的照片，然后她将屏幕转了过来，出示给那名店员。
“你对她有印象吗？”
店员闻言看向许欢喜的手机，他对着那张照片端详了有差不多五分钟，然后摇头道：“好像……没有。”
许欢喜于是又调出了姚正青的照片，“那他呢，你见过吗？”
“啊这个人的话，我是见过的！”这一次，这名店员只是看了几十秒就立刻回答道，“因为他在我们店里选好了产品后就一直在通电话，他出手很阔绰的，可是讲电话的时候却有些……怎么说，有些畏畏缩缩的吧，我当时觉得这反差很好笑，所以对他有印象。”
许欢喜闻言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又问道：“这种防盗系统据我所知安装起来很麻烦，而且要改动汽车电路的话，会有风险？”
“没错。”店员用赞叹的目光看向许欢喜，显然是没有想到她还能懂这些知识。“所以他购买产品的时候，我们也做了风险提示，不过他那时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比起这些风险，他一直和我们强调的是一定要保证防盗级别是最精细的，还说了价格什么的都无所谓，最关键的就是防盗的技术要复杂。警官，您应该也知道吧，这种东西越复杂，对汽车的电路要求就越严格，相应的风险也就越大。我们当时虽然想和他讲清楚安全守则，但他看起来真的丝毫也不在乎，那我们做生意的嘛，也就只能说到这儿为止了。”
听完店员的这番话后，许欢喜自己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店里收银台那儿摆放的电脑，问道：“你们这里的订单记录，我可以看看吗？”
店员从全部的订单记录中调出了购买过这种防盗系统的订单，而在这些订单中，许欢喜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而与她一同前来的张贺自然也最先捕捉到了那个名字，他有些惊讶地看向许欢喜，“怎么会是……”
许欢喜的眼眸中此时一片阴鸷，她沉声道：“姚正青本人来了这里，可在订单上登记的名字却是他的助理的名字。”她看了一眼张贺，冷哼道：“很奇怪，对吧。”
张贺低声道：“钱海蓉今天就会被叫到局里，姚正青……”
“不用太担心。”许欢喜说道，“他还等着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呢，哪怕我们真的打草惊蛇，他这条蛇估计也舍不得跑。”
她说罢向店员道了谢，感谢他们配合警方调查，然后存取了相关部分的订单记录后就与张贺离开了这家改装店。
许欢喜与殷滢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回到市局的，许欢喜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把包放下，蒋雪就匆匆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向她汇报道：“许处，钱海蓉和杨皓龙现在都在这里了，他们俩现在是分了两个房间，您是打算和他们一起见面，还是一个个单独来？”
许欢喜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道：“一个个来。你先把钱海蓉带过去，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讲。”
“好。”蒋雪应了一声，接着就要转身离开，而她刚转过身，许欢喜就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今天钱海蓉是一个人来的吗？我的意思是，姚正青没跟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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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喜听到蒋雪的这番话后不禁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他如果真的像他塑造的形象那样对老婆体贴又恭敬，现在咱们手上的这桩命案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蒋雪听了这句话后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许欢喜又宽慰她道：“你会相信他塑造的形象也很正常，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希望他会是一个体贴妻子的好丈夫。你去吧，我马上就到。”
蒋雪说了声“好”之后就快步离开，而许欢喜则在整理一会儿需要的证据，大概十分钟后，她也出现在了钱海蓉所在的审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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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太太。”许欢喜落座后就先开口说话，“你还记得，你很信奉的那位广安居士吗？”
钱海蓉本来还死气沉沉的，但当她听到了‘广安居士’这四个字后，她就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向许欢喜。
“看来你还是对他深信不疑呢。”许欢喜苦笑着说道，然后她就伸手拿出了几张照片，起身走到钱海蓉的面前，将照片放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之前警方在他家里查到的，他用来坑蒙拐骗的道具，里面有几张照片有些恶心，你自己斟酌着看。”
钱海蓉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几张照片，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伸出了手，拿起照片一张张看起来，而当她看到后面的几张照片时，许欢喜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起来似乎都要吐出来似的。
“啪”的一声，钱海蓉将这些照片反扣在了桌面上，然后她就对着许欢喜怒声质问道：“你给我看这些东西做什么？你难道是想让我单凭这几张照片，就否定了我们居士的人品吗？！”
“不，你错了。”面对着有些发怒的钱海蓉，许欢喜则显得无比冷静，她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要让你看看，你所谓的这个‘居士’其实根本就是个神棍，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些神力。”
“你不要胡说八道好吗？！”钱海蓉气急道，她的脸此时涨得通红，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气球似的。许欢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许欢喜还从没想到过，钱海蓉对杨皓龙那所谓的‘神力’的崇拜，甚至要超过对他本人人品的考量。也就是说，比起维护杨皓龙的人品，钱海蓉似乎更受不了别人去质疑杨皓龙的神力。
“那天我都和小蒋警官讲过了——”钱海蓉说着伸手一指许欢喜身边的蒋雪，“小蒋警官，你记得的吧，我和你讲过居士为我治病的事情。”
蒋雪闻言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并没有说话。
“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我身上的病连私人医生都找不到根源，束手无策，可居士却能够帮我治病，所以谁也不能说……”
“你确定你的私人医生，”
还未等钱海蓉把话说完，许欢喜就突然开口打断道，许欢喜的话只说了一半，但钱海蓉仅仅是听了这半句话，却似乎能够想到她后半句话会说什么。而她也本能地感受到，那半句话或许会摧毁掉她心中某些从来都深信不疑的东西，所以她现在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许欢喜的嘴唇。
“你确定你的私人医生，真的查不出你身上那个怪病的根源吗？”
钱海蓉闭上了眼睛，许欢喜的后半句话与她心中所想的居然分毫不差。
这个问题她曾经也想过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有许多次，在被噩梦惊醒后，钱海蓉都想偷偷地去另一家医院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但等到天亮时，她又会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而到底为什么会打消这个念头呢？钱海蓉一直都没敢去想这个原因。
可是今天在这里，钱海蓉却第一次从他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个质疑，她明白，自己这一次是彻底躲不开这个问题了。
看着钱海蓉独自挣扎的模样，许欢喜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份成分分析报告，紧抿着双唇思虑了片刻后，她站起身，将那份检测报告放到了钱海蓉面前的桌上，然后许欢喜低下头，对着钱海蓉隐隐有些发抖的头顶，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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