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字据在此
张家老爷一说话，整个茶妜馆都一片死寂了。
沈娘先是第一个发蒙的，她是觉得这又是一个酒后找事的人，想办法打发走便是，不打算来硬的。她上前还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客人，您怕是吃醉了酒吧？您家在何处？过后我让人送您回去罢。”
“我可没喝多！我认得台上这丫头！就是老子的妾！”张老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耀武扬威的样子。他指着苏雪，“这丫头今天我必须带回去！”
“哎呦……这位客人，您这话说得可有趣了，这天下女人多得是，有几个长得像的，也不足为奇。怕是您认错了吧？”
“不会认错！她这小模样，这声音，还有，她手背上的那颗痣，都一模一样！”
沈娘纳闷了，这人是没完了？
茶馆的人都围上来凑热闹，张老爷知道光一个说辞可能没人相信，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把字据都拍在了桌子上：“这是当初她许配给我的证据！”
沈娘半信半疑地把字据拿起来看，脸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张家老爷念念有词：“这丫头原名苏轻雪，是苏家的小姐，因为苏家出事，再加上她母亲欠我银钱，便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我还债。呐，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还有这丫头自己的手印呢！”张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谁知道当初让这丫头给跑了！”
沈娘看了，心里突然窜起火，瞪着眼珠子骂道台上的苏雪：“你给我下来！”
苏雪知道自己到底躲不过这一劫，便走了下去。她恨，这张老爷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苏雪走到沈娘面前，她刚要说话，沈娘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苏雪侧着脸，半天无话。
“苏雪，我真心对你，你就这么三番五次的欺瞒我？”这些事情，沈娘从来没听她说过！若是早知道这个死丫头这么多事，当初就该把她关在门外让她冻死在街上！
“沈娘……”
“别叫我沈娘！你都一个已经过门的人了，不好好过你的日子，还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浪费时间！”沈娘将字据丢在了苏雪的脸上，气得脸色铁青地走出去。
一楼的茶厅一瞬间乱了套，人群骚动，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茶妜馆的姑娘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苏雪：“我就知道她和骆宸，季少两个男人不清不楚，怎么还跟张家老爷有一腿啊？”
“主要是人家已经嫁人了，竟然还偷偷跑出来卖……我的天哪……这女人可够狠的……”
苏雪听着她们身后的议论，却没哭也没吵。那字据，是大姨太写的，那手印，是被她之前身边的丫鬟灌了药，趁她昏过去的时候强行按上的。她是被逼的。她那双带着仇恨的眸子看着张家老爷，心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怎么，死丫头，还跑不跑了？”张家老爷搓着手，“要不是我听说这片地方有一个叫苏雪的女人，我还真就发现不了你了！还不赶快跟我回家！”张家老爷扯着她的手，将她往外面扯。张老爷随身带了个家丁，也过来帮忙。
苏雪再挣扎也无用，被拖出了好远。
“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敢跑？”张老爷一边扯着苏雪的头发，一边咒骂，“还敢拿季夜川来虎我！事到如今，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苏雪疼得眼泪掉下来，这一次，她只得认命了。
远处，一个带着瓜皮帽，身穿西洋学生装的男生踉跄地跑了过来，他手里抱着几本看上去是新买的书，十分开心。
“爹，我买了这些书，过两天学校要用的。”男子刚说完，便看见张家老爷手上抓着的穿着旗袍的女人，他微微一愣，“爹……您……您这是……”
“小兔崽子你瞅什么？还不快点帮忙？抓了人回家了！”
“可是……爹……您又带女人回家，大姨太知道吗？”
“这是之前的！”
“之前的？”那男子一低头，看到了苏雪的脸，一愣，“是你？”
苏雪红着眼睛，薄唇一张一合，无助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张景峰赶紧抬头说道：“爹，您这样做实在是不妥啊！”
“兔崽子你咋的？还敢管你老子的事儿了？你要的书都给你买了，还不赶快走了！”张老爷很明显没了耐性，胡乱地把苏雪往马车上塞，张景峰扯着苏雪又把她扯下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情不愿的，怎能逼迫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您这样做，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少跟我扯！”张老爷抬手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张景峰的帽子被打飞在地上。“老子供你念书是为了让你以后有出息，不是用来跟我讲道理的！”
旁边的家丁也跟着劝：“少爷您听话，咱们老爷为了你也操了不少心了。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一个女人伤了父子感情……”
张景峰是六房的儿子，本来在家中地位就低，不被家里人待见。要不是这几日在学校表现突出，老爷子哪里会看重他？若是因为苏雪跟自己亲爹坏了关系，那他可真是功亏一篑了。
张景峰眼看着苏雪被自己亲爹带走，心中的愤怒想说又不能说。
“要回家了！快上马车！”
“我不！你自己先回去吧！”张景峰气呼呼地转身走掉了。
家丁面露难色：“老爷，这……”
“不用管他！这个逆子！”张老爷在车里按着苏雪，然后赶紧叫家丁准备回家了。
见马车行驶出去有一段距离了，他赶紧跑回了书店，在书店二楼的地方有几张可以休息看书的桌子，一个男人正靠着椅背，疲惫得要睡着了的模样。张景峰赶紧跑过去摇他的肩膀：“大叔！醒醒！”
季夜川迷迷糊糊地睁眼，眼前有个小子管自己叫大叔？他照镜子看看自己快一个星期没刮的胡子，这副样子确实有点显老。
“大叔！苏雪被我爹抓走了！你快去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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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先是第一个发蒙的，她是觉得这又是一个酒后找事的人，想办法打发走便是，不打算来硬的。她上前还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客人，您怕是吃醉了酒吧？您家在何处？过后我让人送您回去罢。”
“我可没喝多！我认得台上这丫头！就是老子的妾！”张老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耀武扬威的样子。他指着苏雪，“这丫头今天我必须带回去！”
“哎呦……这位客人，您这话说得可有趣了，这天下女人多得是，有几个长得像的，也不足为奇。怕是您认错了吧？”
“不会认错！她这小模样，这声音，还有，她手背上的那颗痣，都一模一样！”
沈娘纳闷了，这人是没完了？
茶馆的人都围上来凑热闹，张老爷知道光一个说辞可能没人相信，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把字据都拍在了桌子上：“这是当初她许配给我的证据！”
沈娘半信半疑地把字据拿起来看，脸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张家老爷念念有词：“这丫头原名苏轻雪，是苏家的小姐，因为苏家出事，再加上她母亲欠我银钱，便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我还债。呐，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还有这丫头自己的手印呢！”张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谁知道当初让这丫头给跑了！”
沈娘看了，心里突然窜起火，瞪着眼珠子骂道台上的苏雪：“你给我下来！”
苏雪知道自己到底躲不过这一劫，便走了下去。她恨，这张老爷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苏雪走到沈娘面前，她刚要说话，沈娘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苏雪侧着脸，半天无话。
“苏雪，我真心对你，你就这么三番五次的欺瞒我？”这些事情，沈娘从来没听她说过！若是早知道这个死丫头这么多事，当初就该把她关在门外让她冻死在街上！
“沈娘……”
“别叫我沈娘！你都一个已经过门的人了，不好好过你的日子，还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浪费时间！”沈娘将字据丢在了苏雪的脸上，气得脸色铁青地走出去。
一楼的茶厅一瞬间乱了套，人群骚动，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茶妜馆的姑娘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苏雪：“我就知道她和骆宸，季少两个男人不清不楚，怎么还跟张家老爷有一腿啊？”
“主要是人家已经嫁人了，竟然还偷偷跑出来卖……我的天哪……这女人可够狠的……”
苏雪听着她们身后的议论，却没哭也没吵。那字据，是大姨太写的，那手印，是被她之前身边的丫鬟灌了药，趁她昏过去的时候强行按上的。她是被逼的。她那双带着仇恨的眸子看着张家老爷，心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怎么，死丫头，还跑不跑了？”张家老爷搓着手，“要不是我听说这片地方有一个叫苏雪的女人，我还真就发现不了你了！还不赶快跟我回家！”张家老爷扯着她的手，将她往外面扯。张老爷随身带了个家丁，也过来帮忙。
苏雪再挣扎也无用，被拖出了好远。
“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敢跑？”张老爷一边扯着苏雪的头发，一边咒骂，“还敢拿季夜川来虎我！事到如今，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苏雪疼得眼泪掉下来，这一次，她只得认命了。
远处，一个带着瓜皮帽，身穿西洋学生装的男生踉跄地跑了过来，他手里抱着几本看上去是新买的书，十分开心。
“爹，我买了这些书，过两天学校要用的。”男子刚说完，便看见张家老爷手上抓着的穿着旗袍的女人，他微微一愣，“爹……您……您这是……”
“小兔崽子你瞅什么？还不快点帮忙？抓了人回家了！”
“可是……爹……您又带女人回家，大姨太知道吗？”
“这是之前的！”
“之前的？”那男子一低头，看到了苏雪的脸，一愣，“是你？”
苏雪红着眼睛，薄唇一张一合，无助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张景峰赶紧抬头说道：“爹，您这样做实在是不妥啊！”
“兔崽子你咋的？还敢管你老子的事儿了？你要的书都给你买了，还不赶快走了！”张老爷很明显没了耐性，胡乱地把苏雪往马车上塞，张景峰扯着苏雪又把她扯下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情不愿的，怎能逼迫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您这样做，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少跟我扯！”张老爷抬手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张景峰的帽子被打飞在地上。“老子供你念书是为了让你以后有出息，不是用来跟我讲道理的！”
旁边的家丁也跟着劝：“少爷您听话，咱们老爷为了你也操了不少心了。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一个女人伤了父子感情……”
张景峰是六房的儿子，本来在家中地位就低，不被家里人待见。要不是这几日在学校表现突出，老爷子哪里会看重他？若是因为苏雪跟自己亲爹坏了关系，那他可真是功亏一篑了。
张景峰眼看着苏雪被自己亲爹带走，心中的愤怒想说又不能说。
“要回家了！快上马车！”
“我不！你自己先回去吧！”张景峰气呼呼地转身走掉了。
家丁面露难色：“老爷，这……”
“不用管他！这个逆子！”张老爷在车里按着苏雪，然后赶紧叫家丁准备回家了。
见马车行驶出去有一段距离了，他赶紧跑回了书店，在书店二楼的地方有几张可以休息看书的桌子，一个男人正靠着椅背，疲惫得要睡着了的模样。张景峰赶紧跑过去摇他的肩膀：“大叔！醒醒！”
季夜川迷迷糊糊地睁眼，眼前有个小子管自己叫大叔？他照镜子看看自己快一个星期没刮的胡子，这副样子确实有点显老。
“大叔！苏雪被我爹抓走了！你快去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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