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那些回忆
季夜川过来和她并肩站着，也低着头，只看着她细长漂亮的指尖很有节奏地灵活动着，倒不像是在要准备开枪，只像是在弹琴跳舞似的。
苏雪装了两个弹夹，忽然抬起眼来，一瞪，骂道“有你这样作弊的吗？”
季夜川笑道：“我又怎么了？”
苏雪说：“就这么一个小事，你要在这里盯着我，让我紧张，你走开，不要在这里呆着。”
说罢，卡嚓一下，把弹夹卡上去。
而后，拿着枪走到地上划出的道前，站好了，瞄准枪靶所在的位置，深吸一口气，而后扣下了扳机。
砰！
书上的鸟儿连忙往外飞。
苏雪看清楚了靶上的成绩，回过头，黑玉似的眼珠子对季夜川淡淡一瞅，“如何？我说了不怕你吧。”
带着一丝很讨人喜欢的年轻骄傲劲，唇角逸出点微笑来，令人心痒难耐。
这样亲近的无拘束的生动，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然而季夜川却把心里悸动的情绪在脸上藏得一丝不漏，平平静静的，说：“才第一枪，就这么得意起来？等你满了二十个十环再说。”
苏雪说：“第一枪就已经是十环，剩下还有那么多颗子弹，我就打不中十九个吗？这样小看人可不好，等我赢了，有你好瞧的。”
说着，举起枪，又砰地一枪。这一次，只中了九环，比之前还少了一环。
咦，这可奇了怪了，自己试了这么多次，明明前两天还打了十环的。
她便不说话，又试一枪，居然是个八环。
她才不信这个邪，沉下气息，举着枪，又是一发子弹打了出去。
一连把两个弹夹打光了，守着的士兵把靶子摘过来细看，中间一个恰好的点，是第一枪十环的，其余八环的、九环的。多数是九环，其中一个离十环的圈很近，几乎只差了一线，但毕竟还算不上十环。
季夜川知道她脸皮薄，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也不说什么。
苏雪却明白，这人一定在肚子里暗暗偷笑的，不露在脸上，比直接笑出来更可恶，可自己如果发脾气说狠话，又太失风度了，少不了横他两眼，默不作声地又去装子弹。
这一次，一口气装了六个弹夹，都拿过来，放到脚边的地上，随时拿来用。
她挑了第二个新靶，砰砰砰砰的打了一阵，两个弹夹打完，知道这一轮恐怕成绩又不佳，心里就有点不自在了，接下来的一轮，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
府里震耳的枪声一下接着一下，湖里的人都知道是练枪，府外隔着高墙，偶尔经过的几个路人，倒被唬得战战兢兢。
六个弹夹打完，不等士兵把靶子送过来检查，苏雪就已经又掉转头，去桌子上再装子弹，装了两、三个弹夹，回过头来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季夜川说：“你问我吗？”
苏雪说：“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我不问你问谁，再说了，你不是说当我师父，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你的吗？”
季夜川上下打量他，“这话不错。可你怎么就挑着我们有赌约的时候来请教？况且，我也没听过你叫过我一声师父。”
苏雪虽然性子倔傲，此时也知道，要讨好讨好季叶川，闻言便叫了一声：“师父。”
而后连忙催促：“我叫了，快说吧”。
季夜川情不自禁走近一步，眼光柔和，低声道：“刚才没听仔细，再叫一声我听听。最好在前面，再加一个好字。”
苏雪嗅着他身上霸道的气息，俊脸微热，又觉得有点好笑，翻了个白眼说：“好师父。”
季夜川应了一声，得意与甜蜜兼而有之。
苏雪说：“快说，要是不能说服我的话，你就没有资格当我的师父了。”
季夜川眉头猛地一扬，“呀，不好，我怎么好像进了什么全套啊。”
他笑容浮出嘴角，拿了苏雪那把勃朗宁，在手里极轻巧熟练地掂了掂，说：“你今天射的这些枪，还不如昨天。”
苏雪说：“我也发现了，这才来问你，又不是让你来奚落我的。”
季夜川说：“你这么冰雪聪明，怎么没听过欲速则不达？不管什么事，胜败心太过了，总不好的。你因为只想打出十环，眼睛就用劲地瞅准靶子，结果总是打不出十环。”
苏雪：“是吗？我可没觉得有胜负心有什么不对。”
季夜川说：“你这样就大错了。”
季夜川唇抿着，高深莫测地打量着苏雪微笑。
苏雪更加不解，追着问：“怎么就错了呢？认准了靶子才扣扳机，不是你说的吗？难道反不能认真的瞅靶子，乱打一气？”
季夜川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两晃，说：“打靶子是要，但也要讲究技巧，不是看着就打，要先眼看，然后用手感知，再开枪。”
季夜川身子一侧，左手举起枪，也没动位子，就在原地远远对着靶子，也根本就没有看，抬着手，砰砰砰砰几枪，就把弹夹都打空了。
周围的士兵赶紧去摘靶子过来。
苏雪一看，便脸色一凛，露出佩服的神色。
这么多枪，仔细一看，只有一个九环，十环的靶心整个儿打出个洞来。
季夜川到是十分平静，卸了弹夹，卡嚓一下，又换了个其他的满的弹夹，问她：“看明白了吗？”
苏雪感觉他十分厉害，便认真起来，向季夜川请教，“刚才那个三个什么认，你再说说，我还没听明白。”
季夜川说：“心认，是心里认准靶心，定住神，不要想有的没有的，更不要想万一输了，我晚上对你怎么怎么着……”
苏雪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跟长熟的番茄似的，在太阳底下闪闪发着光，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看苏雪猛地楞了，脸胀得通红，季夜川连忙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再来就是手认，手会告诉你，往哪个地方能够打中靶心，哪个地方一定会偏离靶心？手感是很重要的，很多时候，手感比眼睛还要准确。”
侃侃说了一番，最后，又点拨苏雪一句：“你昨天本来练得很好的，我远远瞧着也有模有样。但今天心里始终有些着急，所以就忘了我教给你的东西，才一发没有一发准。”
字字珠玑，听得苏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心思都想着怎么瞄准了，倒忽略了还有手感这么个问题。”
季夜川看着她这模样，故意叹口气，说：“唉，分明是打赌，我却还要教你，看来是我亏了。”
苏雪正色道：“这是什么话？你教了我，就要教到底，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季夜川笑了笑，亲昵地揉着她的脑袋。
苏雪也跟着笑，阳光下微风轻轻浮动，一派祥和美好。
正要继续，苏雪却突然看见一个人从石门那边过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山宫。
苏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彭地坐起，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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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装了两个弹夹，忽然抬起眼来，一瞪，骂道“有你这样作弊的吗？”
季夜川笑道：“我又怎么了？”
苏雪说：“就这么一个小事，你要在这里盯着我，让我紧张，你走开，不要在这里呆着。”
说罢，卡嚓一下，把弹夹卡上去。
而后，拿着枪走到地上划出的道前，站好了，瞄准枪靶所在的位置，深吸一口气，而后扣下了扳机。
砰！
书上的鸟儿连忙往外飞。
苏雪看清楚了靶上的成绩，回过头，黑玉似的眼珠子对季夜川淡淡一瞅，“如何？我说了不怕你吧。”
带着一丝很讨人喜欢的年轻骄傲劲，唇角逸出点微笑来，令人心痒难耐。
这样亲近的无拘束的生动，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然而季夜川却把心里悸动的情绪在脸上藏得一丝不漏，平平静静的，说：“才第一枪，就这么得意起来？等你满了二十个十环再说。”
苏雪说：“第一枪就已经是十环，剩下还有那么多颗子弹，我就打不中十九个吗？这样小看人可不好，等我赢了，有你好瞧的。”
说着，举起枪，又砰地一枪。这一次，只中了九环，比之前还少了一环。
咦，这可奇了怪了，自己试了这么多次，明明前两天还打了十环的。
她便不说话，又试一枪，居然是个八环。
她才不信这个邪，沉下气息，举着枪，又是一发子弹打了出去。
一连把两个弹夹打光了，守着的士兵把靶子摘过来细看，中间一个恰好的点，是第一枪十环的，其余八环的、九环的。多数是九环，其中一个离十环的圈很近，几乎只差了一线，但毕竟还算不上十环。
季夜川知道她脸皮薄，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也不说什么。
苏雪却明白，这人一定在肚子里暗暗偷笑的，不露在脸上，比直接笑出来更可恶，可自己如果发脾气说狠话，又太失风度了，少不了横他两眼，默不作声地又去装子弹。
这一次，一口气装了六个弹夹，都拿过来，放到脚边的地上，随时拿来用。
她挑了第二个新靶，砰砰砰砰的打了一阵，两个弹夹打完，知道这一轮恐怕成绩又不佳，心里就有点不自在了，接下来的一轮，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
府里震耳的枪声一下接着一下，湖里的人都知道是练枪，府外隔着高墙，偶尔经过的几个路人，倒被唬得战战兢兢。
六个弹夹打完，不等士兵把靶子送过来检查，苏雪就已经又掉转头，去桌子上再装子弹，装了两、三个弹夹，回过头来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季夜川说：“你问我吗？”
苏雪说：“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我不问你问谁，再说了，你不是说当我师父，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你的吗？”
季夜川上下打量他，“这话不错。可你怎么就挑着我们有赌约的时候来请教？况且，我也没听过你叫过我一声师父。”
苏雪虽然性子倔傲，此时也知道，要讨好讨好季叶川，闻言便叫了一声：“师父。”
而后连忙催促：“我叫了，快说吧”。
季夜川情不自禁走近一步，眼光柔和，低声道：“刚才没听仔细，再叫一声我听听。最好在前面，再加一个好字。”
苏雪嗅着他身上霸道的气息，俊脸微热，又觉得有点好笑，翻了个白眼说：“好师父。”
季夜川应了一声，得意与甜蜜兼而有之。
苏雪说：“快说，要是不能说服我的话，你就没有资格当我的师父了。”
季夜川眉头猛地一扬，“呀，不好，我怎么好像进了什么全套啊。”
他笑容浮出嘴角，拿了苏雪那把勃朗宁，在手里极轻巧熟练地掂了掂，说：“你今天射的这些枪，还不如昨天。”
苏雪说：“我也发现了，这才来问你，又不是让你来奚落我的。”
季夜川说：“你这么冰雪聪明，怎么没听过欲速则不达？不管什么事，胜败心太过了，总不好的。你因为只想打出十环，眼睛就用劲地瞅准靶子，结果总是打不出十环。”
苏雪：“是吗？我可没觉得有胜负心有什么不对。”
季夜川说：“你这样就大错了。”
季夜川唇抿着，高深莫测地打量着苏雪微笑。
苏雪更加不解，追着问：“怎么就错了呢？认准了靶子才扣扳机，不是你说的吗？难道反不能认真的瞅靶子，乱打一气？”
季夜川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两晃，说：“打靶子是要，但也要讲究技巧，不是看着就打，要先眼看，然后用手感知，再开枪。”
季夜川身子一侧，左手举起枪，也没动位子，就在原地远远对着靶子，也根本就没有看，抬着手，砰砰砰砰几枪，就把弹夹都打空了。
周围的士兵赶紧去摘靶子过来。
苏雪一看，便脸色一凛，露出佩服的神色。
这么多枪，仔细一看，只有一个九环，十环的靶心整个儿打出个洞来。
季夜川到是十分平静，卸了弹夹，卡嚓一下，又换了个其他的满的弹夹，问她：“看明白了吗？”
苏雪感觉他十分厉害，便认真起来，向季夜川请教，“刚才那个三个什么认，你再说说，我还没听明白。”
季夜川说：“心认，是心里认准靶心，定住神，不要想有的没有的，更不要想万一输了，我晚上对你怎么怎么着……”
苏雪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跟长熟的番茄似的，在太阳底下闪闪发着光，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看苏雪猛地楞了，脸胀得通红，季夜川连忙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再来就是手认，手会告诉你，往哪个地方能够打中靶心，哪个地方一定会偏离靶心？手感是很重要的，很多时候，手感比眼睛还要准确。”
侃侃说了一番，最后，又点拨苏雪一句：“你昨天本来练得很好的，我远远瞧着也有模有样。但今天心里始终有些着急，所以就忘了我教给你的东西，才一发没有一发准。”
字字珠玑，听得苏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心思都想着怎么瞄准了，倒忽略了还有手感这么个问题。”
季夜川看着她这模样，故意叹口气，说：“唉，分明是打赌，我却还要教你，看来是我亏了。”
苏雪正色道：“这是什么话？你教了我，就要教到底，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季夜川笑了笑，亲昵地揉着她的脑袋。
苏雪也跟着笑，阳光下微风轻轻浮动，一派祥和美好。
正要继续，苏雪却突然看见一个人从石门那边过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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