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眼线
是的，武成就是季夜川安排在温静身边的眼线。
温静千算万算，也肯定料想不到，自己赋予众望的儿子，居然会是对手的眼线。
说起这事，季夜川也觉得是奇妙。
本来他让人故意引荐自己去见武成，只是为了探听敌人的底细，想趁双方见面之时，把武成好好的分析一番。
谁知和武成见了面之后，对方却一直一言不发，只顾着喝酒，剩下季夜川和介绍人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第一次会面就这样尴尬地结束。
第二次的时候，季夜川故意带着一瓶好酒，逮着武成落单的机会，装作偶遇，说什么也要和他喝一杯。
谁知武成却一口未喝，也不肯跟他走。
“我娘说，让我不要跟你们接触，你们，是敌人。”
武成说的如此直接，倒让心怀不轨的季夜川有些尴尬，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好再做什么。
没办法，季夜川只好将计就计，索性破罐破摔，把酒拿出来，说什么也要让武成陪自己喝酒。
“武公子，你不要紧张。我真的不是来害你的，只是前次见了面后觉得你着实有趣，所以才来想找你单独品品酒。”
季夜川舌头都要说烂了，武成才勉强的点了点头，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可喝了这一口，就像是打开了水库的阀门。
两个人拿着酒杯，一瓶接着一瓶，闷头就喝。偶尔说两句话，也只是谈谈关于品酒的事情。等到季夜川存的酒全部都喝完，也没能够从武成嘴里撬到什么话。
不仅如此，那天和武成大醉一场之后，季夜川倒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一夜，虽然听说武成回去也醉得够呛，睡了好几天才完全清醒，但相比起来，还是季夜川亏的多。
再一次见面，季夜川就学聪明了，只带了一壶酒，而这一壶，就是从柳老爷子那里软磨硬泡求到的百年陈酿。
甫一见面，他便给武成倒了满满一杯，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敞开肚子大喝一场。
季夜川端着酒杯，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武公子，这酒实在难得，我们应该好好品尝。这样，要么饮下这一杯后，我们俩促膝长谈，等到这一杯的酒味完全消散，再饮下杯。“
他顿了顿，将酒杯中的琼浆玉液在武成眼皮下晃了又晃，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
”要么，就先忍住这一点点馋虫的欲望，等到我们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才好好的品一品这百年陈酿的味道。如何？”
季夜川深知，这两个选项对于一个酒虫来说，哪一个都不是容易的选项。
这百年陈酿仅仅是打开瓶盖，飘香就已经溢出院外，就连自己这种平常不醉心于饮酒的人都会沉浸在这种芳香之中，更不用说武成。
一个平日无事可做，唯一的兴趣便是饮酒品酒的人，他一定知道这瓶酒的珍贵所在。也正是因为这样，季夜川才笃定，武成肯定不会因为自己抛出的两个选项就愤怒离席。
果不其然，武成的反应与季夜川的预料一模一样。
一贯没有表情的武成在遇到这种难题时，才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就像是他的母亲温静在遇到如何分配家产时，仿佛坐下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悔恨终身的纠结。
在长久的等待后，武成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拿起面前的酒杯，却并没有往嘴里送，而是放到了三尺外的桌子边缘，满脸不悦的看着季夜川。
季夜川对于他的这个选择非常非常满意，这证明他是个聪明的人，也证明他会为了获得真正的想要的东西付出足够的耐心与等待。
也是在武成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季夜川才百分百敢肯定，自己有把握把武成变成自己想要的眼线。
在那一天，季夜川见识到了不同于传言中的武成。
在温城人的眼中，武家的大儿子武成，一定与他的父亲一样是个莽夫，再加上五大三粗的身材，更是让人坚定了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
但实际上，武成不仅不笨，还非常的聪明。季夜川铺垫的话还没说完，武成就已经代替他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是想让我当你的眼线。”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季夜川笑了笑，此刻竟然也不觉得惊讶。
“对，是这样没错。你是怎么想的？”
“我娘是不会答应我和你合作的。”
“可你不是你娘。”
“你说得对，我不是我娘。但我爹也不会同意的。”
“你也不是你爹，你只是你。”
说完这句话，季夜川胸有成竹地看着武成，几乎可以肯定，他下一句话就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谁知道，武成一开口，却问了一个让季夜川啼笑皆非的问题。
“你，可以给我多少酒？”
季夜川本来想笑，但立马又反应了过来。
武成不是在问有多少酒，而是在问自己能给他多少利益，虽然也是跟酒有关，但是却不是实质的酒。
季夜川脑海里飞快地运转着。
只刚刚片刻，他原本打算承诺给武成的东西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甚至价值，也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微微一笑，伸出食中二指，拎起面前的酒杯，道：“我可以把你送出海城，让你全身而退，去白眉老人处进修。也可以说服温立元，把城外五十亩的土地赠你，外加白银千两。你选哪一个？”
武成露出惊讶的神色，粗黑的眉毛滑稽的抖了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惊讶。
但很快，答案就揭露在季夜川的面前。
武成也拿过酒杯，与季夜川碰了一碰，只道：“我要坐马车去见白眉老人。”
季夜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应下。
这最后的筹码，也是季夜川的测试。
武成究竟是否真的对城主之位无欲无求，像他表现出的这样对酿酒一往情深，还是像之前的面具一样，也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只最后这一句话，季夜川便已看穿。
没有人能够瞒过海城季少帅的眼睛。
自那一天起，武成便成为了季夜川的眼线，负责为他传递消息。
但有一点，选择传递什么消息，完全由武成决定。
这是季夜川，给他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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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静千算万算，也肯定料想不到，自己赋予众望的儿子，居然会是对手的眼线。
说起这事，季夜川也觉得是奇妙。
本来他让人故意引荐自己去见武成，只是为了探听敌人的底细，想趁双方见面之时，把武成好好的分析一番。
谁知和武成见了面之后，对方却一直一言不发，只顾着喝酒，剩下季夜川和介绍人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第一次会面就这样尴尬地结束。
第二次的时候，季夜川故意带着一瓶好酒，逮着武成落单的机会，装作偶遇，说什么也要和他喝一杯。
谁知武成却一口未喝，也不肯跟他走。
“我娘说，让我不要跟你们接触，你们，是敌人。”
武成说的如此直接，倒让心怀不轨的季夜川有些尴尬，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好再做什么。
没办法，季夜川只好将计就计，索性破罐破摔，把酒拿出来，说什么也要让武成陪自己喝酒。
“武公子，你不要紧张。我真的不是来害你的，只是前次见了面后觉得你着实有趣，所以才来想找你单独品品酒。”
季夜川舌头都要说烂了，武成才勉强的点了点头，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可喝了这一口，就像是打开了水库的阀门。
两个人拿着酒杯，一瓶接着一瓶，闷头就喝。偶尔说两句话，也只是谈谈关于品酒的事情。等到季夜川存的酒全部都喝完，也没能够从武成嘴里撬到什么话。
不仅如此，那天和武成大醉一场之后，季夜川倒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一夜，虽然听说武成回去也醉得够呛，睡了好几天才完全清醒，但相比起来，还是季夜川亏的多。
再一次见面，季夜川就学聪明了，只带了一壶酒，而这一壶，就是从柳老爷子那里软磨硬泡求到的百年陈酿。
甫一见面，他便给武成倒了满满一杯，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敞开肚子大喝一场。
季夜川端着酒杯，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武公子，这酒实在难得，我们应该好好品尝。这样，要么饮下这一杯后，我们俩促膝长谈，等到这一杯的酒味完全消散，再饮下杯。“
他顿了顿，将酒杯中的琼浆玉液在武成眼皮下晃了又晃，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
”要么，就先忍住这一点点馋虫的欲望，等到我们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才好好的品一品这百年陈酿的味道。如何？”
季夜川深知，这两个选项对于一个酒虫来说，哪一个都不是容易的选项。
这百年陈酿仅仅是打开瓶盖，飘香就已经溢出院外，就连自己这种平常不醉心于饮酒的人都会沉浸在这种芳香之中，更不用说武成。
一个平日无事可做，唯一的兴趣便是饮酒品酒的人，他一定知道这瓶酒的珍贵所在。也正是因为这样，季夜川才笃定，武成肯定不会因为自己抛出的两个选项就愤怒离席。
果不其然，武成的反应与季夜川的预料一模一样。
一贯没有表情的武成在遇到这种难题时，才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就像是他的母亲温静在遇到如何分配家产时，仿佛坐下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悔恨终身的纠结。
在长久的等待后，武成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拿起面前的酒杯，却并没有往嘴里送，而是放到了三尺外的桌子边缘，满脸不悦的看着季夜川。
季夜川对于他的这个选择非常非常满意，这证明他是个聪明的人，也证明他会为了获得真正的想要的东西付出足够的耐心与等待。
也是在武成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季夜川才百分百敢肯定，自己有把握把武成变成自己想要的眼线。
在那一天，季夜川见识到了不同于传言中的武成。
在温城人的眼中，武家的大儿子武成，一定与他的父亲一样是个莽夫，再加上五大三粗的身材，更是让人坚定了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
但实际上，武成不仅不笨，还非常的聪明。季夜川铺垫的话还没说完，武成就已经代替他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是想让我当你的眼线。”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季夜川笑了笑，此刻竟然也不觉得惊讶。
“对，是这样没错。你是怎么想的？”
“我娘是不会答应我和你合作的。”
“可你不是你娘。”
“你说得对，我不是我娘。但我爹也不会同意的。”
“你也不是你爹，你只是你。”
说完这句话，季夜川胸有成竹地看着武成，几乎可以肯定，他下一句话就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谁知道，武成一开口，却问了一个让季夜川啼笑皆非的问题。
“你，可以给我多少酒？”
季夜川本来想笑，但立马又反应了过来。
武成不是在问有多少酒，而是在问自己能给他多少利益，虽然也是跟酒有关，但是却不是实质的酒。
季夜川脑海里飞快地运转着。
只刚刚片刻，他原本打算承诺给武成的东西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甚至价值，也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微微一笑，伸出食中二指，拎起面前的酒杯，道：“我可以把你送出海城，让你全身而退，去白眉老人处进修。也可以说服温立元，把城外五十亩的土地赠你，外加白银千两。你选哪一个？”
武成露出惊讶的神色，粗黑的眉毛滑稽的抖了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惊讶。
但很快，答案就揭露在季夜川的面前。
武成也拿过酒杯，与季夜川碰了一碰，只道：“我要坐马车去见白眉老人。”
季夜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应下。
这最后的筹码，也是季夜川的测试。
武成究竟是否真的对城主之位无欲无求，像他表现出的这样对酿酒一往情深，还是像之前的面具一样，也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只最后这一句话，季夜川便已看穿。
没有人能够瞒过海城季少帅的眼睛。
自那一天起，武成便成为了季夜川的眼线，负责为他传递消息。
但有一点，选择传递什么消息，完全由武成决定。
这是季夜川，给他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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