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地铁多出来的乞丐_异性合租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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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地铁多出来的乞丐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我这样一瘸一拐浑身贴满胶布的样子。梅姐果然显得万分紧张和关切,询问了很多话语关于伤情和事情发生的原由。

  花了很长时间一直解释说自己是下班后出去逛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电线杆摔了一跤,后来又发现自己脚的扭伤好像解释不清楚,因为梅姐说我回来的时候腿还是好的,又只好编造了一个谎言说晚上起夜的时候光线不好自己扭到的。

  虽然梅姐一脸将信将疑不过也再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我以后自己小心一些。借着和梅姐说话的时候,偷偷用余光看了看她身旁的雪儿。

  感觉她也好像有什么话对我说似的。但欲言又止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她的眼神我能看到担心和怜惜的感觉。

  或许任何一个人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作为陌生路人尚且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吧。这也许只是一种本能的同情,和爱情无关吧。

  临行出发去机场前,顺序颠倒了,梅姐无论如何也坚持也要帮我拿包。就这样,两个本来应该休息的女人现在不得不担负起搬运工的角色。

  看到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住脚痛,尽可能的努力走在她们前面,这样可以减少她们的负担,避免又要来搀扶我之类的。

  还好从宾馆到机场主要的路程都是坐在出租车上,需要自己步行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一切都还挺顺利的到机场后,在梅姐和雪儿帮忙办理好登记手续后,分给我一张登记卡。也就等着准备登机,唯一不爽的就是安检时工作人员对我贴胶布的地方检查得特别仔细,好像生怕里面会藏有微型炸弹死的,手里拿着扫描仪器一遍遍的专门往受伤的地方来回摩擦,让我很是痛苦,但也只好咬咬牙坚持住。

  从北京到上海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只是需要短短一个多小时飞机就准时降落在浦东机场。出了候机大厅以后,梅姐的意思是她们先一起送我这个伤兵回去。

  但我坚决拒绝了,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没想到她们需要送我的理由,之前她们帮我拿行李已经让我觉得很内疚了,再说我也不想让梅姐和雪儿看到我那凌乱而可能已经发霉的狗窝。

  拿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坚持和她们告别自己打车回去。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我知道我的身后有4只眼睛在一直注视着我。

  她们一定会聊起很多话题,但我相信这其中一定包含有我,因为我这几天以来如此奇怪反常甚至荒谬无耻的表现。

  身上的伤痕累累并没有让我有一种战场上凯旋归来战士的自豪感,相反更多的只是落寞和挫败感,因为我知道我对雪儿甚至是梅姐做过什么。

  相比我给她们的伤害,眼前我所受到的伤其实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原以为自己那天晚上借着酒兴在雪儿身上肆无忌惮的大发自己的兽性会让我今后无言面对雪儿,但现在自已受了这样的伤。心里也有一种小小的声音支撑着自己说:你已经摔成这样了,一个被毁容差点残疾的男人和别人已经没办法建立对等的平台,更何况是雪儿。

  今后的话,因为加强版的自卑会让我主动更加远离雪儿和彻底死心,这样我相信善良的雪儿一定也不会再怪罪我什么。

  虽然很是心有不甘,但有的时候却不得不选择认命。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曾经很多美好的回忆幻想,但希望总是一次次的破灭。无论是因为外界的原因,还是自己的过错。唯一不变的只是这凄凉的结局。

  有想哭的冲动,但随着这不断流逝的蹉跎岁月。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哭泣和振作,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光了,看上去还是一事无成。

  也许现在选择放弃,向命运低头是我最好的归属。

  轻轻抚摸脸上的伤疤,传导的却是全身心的伤痛。本来一直就信心不足的我,现在变成这样,恐怕对未来的一切都更多的会选择颓废的放弃手段。

  本是冬去春来的大喜季节,我的心却依然停留的寒冷的冬季。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虽然梅姐在北京的时候对我说我受伤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断时间再来上班。

  但想着自己的脚伤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毕竟伤筋动骨需要至少2,3个月才康复。

  以其说是工作积极性好还不如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生活,因为像我这样收入不高又没什么积蓄的人来说,不去工作或者失业总是让自己很恐慌。

  因为之前经历过失业的痛苦,记忆中的伤痕一直提醒我不要重蹈覆辙。生活的压力也迫使我必须每天努力工作才能养活自己。洗刷完毕,临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痛得厉害。

  想着去上班的路上需要走不少的路,不知是否能坚持下来。突然想起阳台里有一把废弃的拖把。于是用剪刀把拖把上的丝条剪掉,稍微加工就变成了一把简易的拐杖。

  虽然没有专业制作可以顶住腋下的拐杖这么好用,但借助左手的力量,倒是能减少了左脚的负担和疼痛,走路速度也可以快了不少。

  脸上和手上都贴着胶布,背着个电脑包,杵着拐杖努力往前赶。也许我的装束形象太过异样,每到之处总是传来无数路人奇怪的眼神。

  也许他们在困惑我是刚刚从前线凯旋归来的战士,是英勇和警察搏击受伤的警察,还是为了抢夺地盘打架受伤的小混混,或者是被仇家情敌暗算的倒霉分子,甚至是为了抢食垃圾桶打架受伤的乞丐?

  每一种角色应用到我的身上似乎都有合理的解释,但却似乎都有些牵强。

  但现在的我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也许我已经到了没有追求没有欲望的人生。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似乎一点都不重要。

  也许是因为我出门晚了的缘故,地铁上并没有和平时一样拥挤。

  但却也没有一个空位,我知道我此时很需要一个位置,因为一直只是通过右腿来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让我有些不堪重负。

  搜寻着车厢里好像满是善意的人们,只是人们都依旧谈笑如故。没有人会想到给我让位。

  也许上海一直就是个冷漠的城市吧,想到自己以前每次遇到老弱病残的时候都是第一个起身让位的,而今当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的时候。

  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更多的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你,或者假装入睡。

  也许没有人有义务为我让座吧,大家都只是匆忙赶路的陌生人。而我也不是那种有勇气开口让别人让座的人,于是借助着拐杖的支撑,慢慢的调整自己的身体重心。

  直到可以坐到地上,就这样卷曲在门旁的靠椅上,电脑包平放在自己的攀着的双腿上,这样也可以避免别人不小心踩到自己受伤的左脚。

  从地铁到公司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觉得有些累加上周围有些异样的眼神让我有些浑身不自在,我闭目养神想努力休息一会儿。

  凭借这自己这双还算灵敏的耳朵,能感觉到地铁车厢里不断到站进出的人流,唯一不变的从没有人询问过躲在角落的我是否需要帮助。

  “妈妈这个叔叔好可怜啊,给他一点钱吧。”身旁一个清脆的女童音让我猛然惊醒,凭借第六感我知道应该说的是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女孩从她母亲手里拿了一元的硬币丢到了我的电脑包上。

  “我,我,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很窘迫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突然明白过来她们把我当成乞丐了,拿起硬币正想递还给小女孩的时候,发现地铁刚好到站。

  女孩子拉着她母亲的手已经出去了,想努力起身追赶。却发现自己的腿不听使唤,只好摇摇头作罢。

  手里拿着女孩给的硬币,感觉自己似乎在喃喃自语。童言无欺,既然小女孩眼里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个乞丐,那我现在一定是和乞丐没有分别,看着手中的硬币,心里不知道应该是感激还是觉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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