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由的天堂_阴郁大佬是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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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由的天堂

  轰隆隆——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雷鸣声炸起,随之而来的,是飞速汇聚的乌云,和其中蜿蜒的闪电。

  正是下午,片刻前还晴朗清澈的天光骤然阴郁。

  街道上人群沸腾,惊叫声此起彼伏。

  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也被吓得“啊”地一声尖叫,抱紧了妈妈的腿。

  这实在不是适合继续游玩的天气。

  妈妈连忙捂着她的耳朵,将她抱进旁边的便利店,一边拍一边哄道,“宝宝不怕,宝宝不怕。”

  小女孩捂着脸,好一会才慢慢往外看,隔着玻璃窗,她看大颗大颗的雨滴,还有行道树上不停摇晃的叶子。

  雨这就落下来了。

  骤然掀起的大风和突如其来的大雨逼得行人们到处逃窜。

  除了四周的店铺里,公交站台上也挤满了人,有尖叫着笑闹的少女,皱着眉佝着身子护着电脑包的上班族,还有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

  小女孩新奇地看着,突然问,“妈妈,他为什么不躲雨?”

  妈妈:“谁?”

  小女孩伸出手指。

  妈妈不解地随着女孩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个很显眼的少年人。

  长得很显眼的俊朗,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哪怕隔了这么远,也能清楚地看见他下颌漂亮又流畅的轮廓线条。

  可能是头发染成金黄色的缘故,他在黯淡的场景中明亮极了,像一束光打在身上,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而且,在来去奔跑的行人中,只有他在慢慢地走。

  是江璨。

  江璨并不知道自己被小女孩和他妈妈认真地看着,也不知道自己同样被很多路人惊艳地打量,他拢了拢几乎冻僵的指尖,握紧了手机。

  半个小时了,还没有人打电话过来。

  雨下得更大了,江璨有点委屈,低着头踩地上不平的水坑。

  老天爷都欺负他。

  正一脚踩进个深坑,拖鞋湿透了时,掌心突然被震得微微发麻。

  江璨连忙点开屏幕,“宋越”两个字一跳一跳地显示出来。

  宋越是江璨的竹马,从小到大玩了十几年的好朋友,是那种他爬树,宋越帮忙扶梯子,他翻墙,宋越帮忙扶梯子,他逃课,宋越帮忙扶梯子的好朋友…

  江璨有点说不出来什么的感觉,声音小小的,飘在空里似的,“喂,阿越。”

  宋越显然也听说了他家的事,“璨璨,你不要难过…”

  江璨扯着嘴角,“越越,我真是哔了狗了。”

  宋越:“…”

  老实说,他还以为江璨会哭。

  但江璨还是江璨,是那种摔断了腿也能说自己天使翅膀被折断了的乐天派,他要是说相声能天天拿自己砸挂。

  江璨:“你知道么,我爸…哦不,我养父,他把他真儿子领回来了,改姓改名,把我赶出来了。”

  是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被赶出了他生活了整整十八年的家。

  宋越不住地叹气,语气温温柔柔的,带着点藏不住的忧愁,好像被赶出来的是他似的。

  江璨带着点调侃的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那小子非要我爷爷给我的东西,那我肯定不给他啊,他就嚷嚷,把我爸引来了,我还没说话呢,那小子就委屈上了,然后…”

  然后他养父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说,欺负我儿子就给我滚。

  再然后江璨就滚了。

  伸手撩了一把湿漉漉的刘海,江璨低声说:“我多有骨气一人啊,说滚就滚,不带犹豫的。”

  他分明在笑,眼眸却是黯淡的。

  其实像他们家这种小豪门,真假少爷真假千金这种事,真的不少见。

  经常有保姆故意换错孩子,或者拐跑绑架啥的,只找回丢失的孩子这样的瓜,江璨就吃了起码五六次。

  也是真没想到,猹当多了,今儿吃瓜就吃到自己身上。

  多神奇啊,他江璨不是江家的孩子。

  不过更神奇的是,他也不是把那一对父母的孩子。

  他没有家了。

  宋越叹了口气,问:“璨璨,那你再怎么办?”

  江璨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捏了捏衣角,“我不知道,我出来本来想去找爷爷。”

  说到爷爷,江璨声音都轻了很多,“我要是找爷爷,爷爷肯定把江成天抡起来打,用拐杖打得满地爬。”

  江爷爷是豪门老太爷,年轻时一记扫堂腿扫服气了整个城的武术馆,老了腿脚不利索,拐杖也使得虎虎生威,全家上下除了江璨,连屋外的来福都被打过几下。

  不过江璨倒也不是怕他养父被打。

  是因为爷爷生病了。

  他爷爷气性很大,偏偏又生了一堆总惹他生气的孩子。

  之前就是不知道大叔大伯又做了什么糟心事,关起门打是打一通,但也给他气进了医院。

  这回事儿再给爷爷知道,八成医院之旅得气得再加两月。

  江璨吸吸鼻子,继续说:“就算我不是他家孩子,爷爷也肯定要我,我喊了他十几年爷爷…我爸妈、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当假的……宋越,我……”

  越说声音越小,雨水噼里啪啦,他也不知道宋越听不听得到。

  宋越:“其实江和还好,我见过他,他不像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阿璨你这次做错了?

  江璨那句“我去找你”还没说出来,就被卡在喉咙里。

  宋越:“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不能给他吗?怎么说,他确实才是江家的孩子,他吃了这么些年的苦…”

  江璨:“…”

  他再真的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主要打击受得太多,他真的消化得有点来不及。

  其实已经麻了,要不然,他绝对要冲到宋家去,让宋越那个崽种直视他,看他到底怎么能说出这种鬼话来。

  江璨很想问,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这些年跟个冤种似的,就过得多么好吗?

  宋越:“璨璨,因为我爸妈都在家里,他们说…”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江璨却没再听下去。

  他直接把手机投进垃圾桶里,像一记漂亮的扣篮。

  江璨慢慢地抬起头,矫情一点的说法,他觉得这场雨不止降落在他脑壳上,也降落在他的世界里。

  呲溜一下,浇了个透心凉。

  哎,就这样吧。

  没有朋友又怎样?

  没有爸妈又怎样?

  天这么高,地这么广,难道还能饿死他?

  江璨,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吧!

  这人世间总有人要当没有脚丫子的鸟,江璨,就自由地飞翔吧!

  这样想着,江璨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就是突然摸摸滚烫的脑壳,迷迷瞪瞪地后知后觉,自己这只鸟儿,好像快要变成烤鸡。

  但他决绝飞翔的步伐,并没有因此停下。

  毕竟前面,或许就是他自由的天堂!

  沈秘书很想立刻就上天堂。

  这场雨实在太大了,而每每下起大雨,开车的人就会多,车一多,就会堵车。

  沈秘书被堵住了。

  连同他的老板。

  他传闻中凶残冷漠,也确实如传闻一般凶残冷漠的老板,裴与墨。

  车外雨声喇叭声越喧嚣,就显得车内氛围越安静。

  安静到死寂。

  灯光微暗的车厢中,裴与墨穿着黑色西装靠着黑色座椅,乍一看,像是整个人坐进某种神秘的黑雾里,只那张苍白到失血的脸,还有膝上的电脑发着微微的白光。

  沈秘书瞥了一眼,努力忽视看到活体吸血鬼贵族的既视感,说道:“裴总,我已经把开发部全部项目资料传输过去了,会议还没有开始,已经推到下午四点。”

  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继续汇报工作。

  裴与墨真的很吓人,分明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样深沉阴郁的气质。

  他的眼珠漆黑,像用最黑的墨点出来似的,看谁谁都怵得慌。

  就堵车这种事,谁的错也不是,但被那双眼睛一扫,沈秘书恨不得跳下去帮忙推着前边的车跑。

  裴与墨:“不用推迟,十分钟后进行网络会议。”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冷淡,让人联想到裹着碎冰流动的泉水,配着那张淡漠俊美的脸,有种锋利的美感。

  沈秘书应声,一边查看会议的进程,一边苦中作乐地想,就算他们裴总再有钱,也不能拓一条只有他能开的路。

  他扫向窗外,这雨来得太猝不及防,不止堵车,还堵人。

  看那一个个的…等等,那人不对劲啊。

  沈秘书顿时警惕起来。

  做秘书的多少都有个共识,只要靠近他们老板的、长得过分好看的人,八成都有问题。

  况且,他当了裴与墨少说也有两年的秘书了,别的不说,有些事真的看的不要太多。

  瞧那人目标明确就往这儿走的样子,沈秘书脑子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坐着的车,整个京都独此一辆,圈里稍微注意点裴氏动静的人,都知道这是谁的车。

  也就有不少坏心眼想攀高枝的人,专门在车外面假装娇弱,最常见的就是崴着脚了,直接往下一躺等着英雄救美什么的。

  还有别出心裁的,直接磕坏了裴总的车皮,再留下电话号码试图以身相许。

  话说这位女士还是沈秘书亲自处理的,以身相许是完全没有,险些卖房子才是确有其事。

  …几个念想间,那人已经走近了。

  裴与墨仔细地看着电脑,眼皮轻垂,眉目淡漠,完全没注意到只一车门之隔的少年人。

  已经入春了,但冬日里冰冷的空气仍滞留不去,街道上还有很多人穿棉袄和大衣,只一件薄薄的卫衣的少年分明有着宽阔的肩膀,却莫名显出几分伶仃和可怜。

  沈秘书微微皱眉,这人不得了,化了小白花版本脆弱妆就算了,还故意卖惨呢。

  裴与墨注意到沈秘书的心不在焉,苍白的指尖在精致的手杖上敲了敲。

  沈秘书面色一凛,恭敬地提醒道:“裴、裴总,窗外那人…”

  裴与墨皱眉,微微侧头,就对上老近一张可怜巴巴的脸。

  眼圈红的,鼻尖红的。

  好像在哭?

  哭得好丑。

  还没来得及细看,下一刻,沈秘书以为会娇弱倒下去崴脚的少年,就硬邦邦地撞在车窗上。

  别说,嘭的一声,还挺响。

  裴与墨:“…”

  沈秘书:“碰瓷?”

  现在碰瓷都不碰车轮,改直接往车窗上撞了?

  还是…不崴脚直接撞晕?

  这么狠的吗?

  不同于沈秘书的诧异,裴与墨态度淡漠地移开脸,重新将视线放回电脑上,“不要管,把那个文件…”

  就听着嘭的一声,更响亮的脆响。

  很好,又撞了一下。

  裴与墨面无表情地抬眼看过去,就瞧着连着撞了两次车窗的人摸了摸鼻子,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次震惊,好像这才感觉到疼。

  继而神情茫然地改了个方向。

  再紧接着,裴与墨就看着,那少年以同样勇往直前的姿态,直愣愣地撞上一旁的行道树。

  裴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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