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章与你做道侣_穿成魔尊和美强惨男二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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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33章与你做道侣

  阎攸宁察觉这应该是叫吃醋吧。

  有些新奇的感觉,也让他觉出自己对池醉的感觉比想象中要深些许。

  阎攸宁笑了笑,问衡叙:“池醉让你解决的人解决完了?”

  “还有五人,遮那派两个供奉丰温闻和方锐轻,飞墨教两个弟子韶安雄和粱景铜,最后一个是百铸门护教汝鄢春雁。”衡叙顿了顿,而后道:“他让我给汝鄢春雁吃点苦头,不死就行。”

  衡叙以前就有种池醉藏着秘密的感觉,这次更肯定了这个想法。看阎攸宁的表情更有种两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意思,不过他无意探究。

  听到最后一个熟悉的名字时,阎攸宁嘴角笑意渐深。

  汝鄢春雁在原著后期不止对池醉落井下石,甚至还教唆过百铸门的人别放过池醉,究其原因是因为池醉因缘巧合在麒麟焚境中得到过一种铸造攻击法宝的材料——极品玄乳晶石。

  百铸门弟子进入麒麟焚境千方百计想获得此种材料,却没想到被池醉偶然得到,他们实力不济,便只能将此事告知汝鄢春雁,这也成了汝鄢春雁后来不断贬低池醉的最大原因。

  只是吃苦头啊,这要求可比杀人要有挑战性。

  阎攸宁经过衡叙身边时,衣袂发丝轻扬,忽地停下来回头看向衡叙,笑着说道:“走吧。”

  衡叙面露诧异。

  阎攸宁挑了下眉问道:“怎么,不能与你同去?”

  “我以为阎兄是怕麻烦的人。”衡叙回过神道。

  “不止池醉在意,我同样在意,既然知晓此事,又如何能坐视不管。”阎攸宁说道。

  话已至此,衡叙又怎么可能拒绝。至少有阎攸宁在,原本还想着是否能全身而退的苦恼顿时减轻了不少。

  两人御风前行,衡叙刚想顺嘴感谢阎攸宁的举动,便听阎攸宁道:“穆晓霜如何了?”

  衡叙愣了下,随即笑了笑道:“挺好的,为了照顾长老们都学会做菜了。”

  风吹拂在身上,吹得衣袂翻飞,却吹不走因穆晓霜身世而起的叹息。

  就在不久前,长老们告诉了穆晓霜她的体质和身世,本是想穆晓霜能够厚积薄发为父报仇,谁曾想穆晓霜听闻后不能接受直接消失了数天,再次回来却是说不会以此为目标。

  长老们好言相劝,穆晓霜铁板钉钉的表示如果要她牺牲自己的身体,为父报仇,那这仇不报也罢,如果长老们继续相逼,那别怪她不辞而别。

  长老们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见穆晓霜如此坚定,无可奈何,最终答应不再相劝。

  即便衡叙不当回事,劝解穆晓霜不要在意,还是察觉到对方变得闷闷不乐,很难再开怀大笑。

  这些事不太好告知阎攸宁,他便什么都没说。

  “今天与你再遇,我有样东西交于你,你可以交给穆晓霜,也可以不给她。你决定吧。”阎攸宁展开手,手心里是一块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珠子。

  珠子似乎知道阎攸宁是何意,不停地颤动,却被阎攸宁牢牢困在掌中无法逃离。

  衡叙疑惑地看看珠子又看看阎攸宁。

  于是阎攸宁将冷青槐的事说了,衡叙的神色震惊又掩饰不了激动。

  “我这里有一本秘籍,有机会让冷青槐的记忆碎片重生回魂魄,或许需要数年,又或者数十年数百年。且,重生后的冷青槐不会有如今的记忆。至于要如何做,让穆晓霜决定吧。”

  阎攸宁随手一抛。

  衡叙紧张地接过珠子,深深作辑道:“多谢。”

  “冷青槐她自己不愿,归根结底还是受了极寒界灵识影响。等取出了她的记忆碎片,极寒界灵识可还要还给我。”阎攸宁悠悠道。

  “一定。”衡叙郑重道。

  至于接下来,便是做他们该做的了。

  之后数年中,门派外历练的弟子皆是倍加小心,却鲜少再发生被屠杀性命之事,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

  然而,不久后,遮那派的供奉和飞墨教的弟子皆死在凡俗界,那手法和之前有些许区别,竟是一击致命,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神魂被击碎后连一丝生机都没留下,而罪魁祸首踪迹全无。

  最让人心惊的要属百铸门发生的事,护教之一汝鄢春雁正是闭关突破的重要时刻,却不想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易容成百铸门弟子扰其修行,汝鄢春雁的进阶功亏一篑不说,还差点走火入魔,事后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修为不进反退,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如初。

  汝鄢春雁的遭遇昭示着罪魁祸首的嚣张和强大,让他人安不忘危,防不胜防且心有余悸,对魔修的愤怒更是上了层楼,都等着某个转机。

  “逆尘教完全不将正道放在眼里,实在太嚣张了!”

  “咱们门派虽然没有弟子被害,但冰魄银草现在都在逆尘教那边,你说掌门会怎么做?”

  “就算掌门他们把圣女当宝贝似的,也不可能为了仙草和魔教有瓜葛。况且就算没有仙草,相信圣女也会凭借自己顺利破境的。”

  “不过圣女在心境上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迟迟无法突破?”

  “难道是和池醉有关?”

  “怎么说?”

  “据说宋堂主遇到他们的时候二人便在一起,圣女还曾求宋堂主收池醉为徒,但池醉不知好歹拜了独孤绝为师。想来圣女以前和他关系颇好,后来池醉不知为何入魔道,圣女心系对方亦不无可能。”

  “池醉已是逆尘教教主,且还和他师父苟且,简直是寡廉鲜耻,圣女根本犯不着顾虑这种怙恶不悛之人。”

  “你们可别瞎说,一个与圣女相熟的师姐说了,圣女和池醉也就是说过几句话的交情,至于当初求宋堂主收徒,不过是看池醉可怜,没想到池醉会选择入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池醉可不是她的心结。”

  “哇,你那个师姐有没有说过圣女长得如何?”

  “美若天仙,俏如桃李。”

  当有心人从宋如鹤那里到一些事后,关于圣女顾澜澜和魔修池醉曾有交情这事便不胫而走,炽巍派内外皆是众说纷纭。

  离得近的,顾澜澜当面听到会解释几句,离得远的,她也无可奈何。

  虽然表面上她不想和魔修池醉扯上关系,但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心结与池醉有很多关系。

  自从听闻阎攸宁和池醉的事后,她多次怀疑自己是否穿越错了世界,本应该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二和男三为什么会搅和到一起?

  这种局面更是加重了她的心结。

  这里的池醉早年与原剧情的行为相悖,顾澜澜对此耿耿于怀,就算后来遇到原文男主,俊美无双的柳浩琨对她一见钟情,二人相处甚欢,更被当众表白种种行为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却还是无法让她安心。

  炽巍派,圣女院落。

  “澜澜,你真这么在意池醉?”穿着一身黄衫的俏丽女子坐在顾澜澜身边,自从她将池醉的消息告诉顾澜澜后,顾澜澜的修行进度明显又慢了。

  赵婉是炽巍派听风楼中人,负责处理和整理在外探子的各种情报。听风楼的建立曾帮炽巍派度过多次危机,也是炽巍派扬名立万的千余年里最功不可没的一个部门。

  她和顾澜澜交好多年,一直都知道顾澜澜想找一个人,但等真的找到后,未曾想,对方走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顾澜澜将拿出糕点,赵婉吃起来。

  “我并非在意他成了魔修,只是在想一个人怎么能变化如此之大。”还有魔僧行苦,他们怎么会行那苟且之事……

  这明明是一本不可描述的言情,怎么变成文学了?

  除非亲眼所见,对于那些捕风捉影,顾澜澜实在难以相信。种种疑问无法述诸于口,顾澜澜的心结便也更重了。

  “池醉变成如今的样子,魔僧应该功不可没。而他如今心狠手辣且算计了巫祺然,想必本性便是狠毒的。”赵婉记得顾澜澜说过少年池醉的境遇,确实是个可怜见的,然而人是最善变的生物,池醉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少年。

  为了让顾澜澜好过点,赵婉不介意将池醉形容成从骨子里就是坏的。她一口吞下点心,咀嚼数下,咽下后凑到顾澜澜耳边,耳语道:“这是一条探子传来的消息,我之前没告诉你,你要听吗?”

  顾澜澜看向赵婉,咬着下唇,显得楚楚可怜,点了点头。

  “池醉正在闭关,魔僧在其洞府外护法。曾经对一切不屑一顾的魔僧,愿将教主之位拱手相让,如今更愿意为池醉护法,想必用情极深。不过,这份感情里池醉又有多少真心却不一定,他连巫祺然都能算计,是否亦算计了魔僧呢?”赵婉嗤笑一声,擦干净手,顺了顺顾澜澜乌黑柔顺的长发。

  四目相对,赵婉看出顾澜澜眼中的震惊,她叹息一声,为顾澜澜天真的想法。然而,也正是顾澜澜这份天真烂漫吸引了她。

  赵婉的手移到顾澜澜脑袋上,揉了揉,温声道:“我不知池醉是否是你修为无法精进的阻碍,但他野心不小,现下各个门派在外历练的修士死伤无数,怕不是池醉的手笔。就这样的人,如有一日再见,澜澜,你觉得他还会同儿时那般对你吗?”

  无需顾澜澜回答,赵婉沉声道:“他会杀了你的。”

  原著中可没有正魔大战,赵婉的话是一个警示,顾澜澜听得心惊,吃惊过后又觉得有几分在理。

  或许应了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句话,因为池醉和魔僧变化太大,顾澜澜无法将全部注意力放到柳浩琨身上,想想看拥有那般美貌的青年成了反派,还挺带感的,如果能够独对她一人特别的话更加符合玛丽苏的特质。

  还有魔僧,明明只该对她用情极深……

  送走赵婉后,顾澜澜决定再次闭关。

  不论如何,日后再见那两人,至少也要更有底气,更有魅力站在他们面前才对。

  当顾澜澜焦虑不已之际,化身阎攸宁与衡叙在多年里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目标,使得正道惶惶不可终日。而杀人不过是阎攸宁举手之劳,他除了分析自己对池醉的感情是冲动还是心动外,还用另一种方式找到了池醉与他再遇前的另一面。

  衡叙不会夸大其词,以他的角度实事求是的描述池醉是个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护法,平时迎面走来,除了他和穆晓霜,其他教众见到他都是站得远远地问候然后绕着走的,要说印象深刻的事——

  “那时我已是护法,正好在城中办事,在客栈中遇见了刚来城中不久的池醉。他的容貌就算在修士中也很惹眼,再加上看上去冷冰冰难以接近,有些不长眼的魔修就喜欢这种高岭之花,便起了戏弄的心思,那些污言秽语不说也罢,池醉闻言却是笑了一下。”

  现在想来,那是迄今为止,衡叙唯一一次见到池醉展露笑容。

  拥有绮丽容貌的青年勾着苍白的唇畔,披着一件红色斗篷,衬得气质倒有种清冷的脆弱,与眼中的戾气结合显得极为特别,带着笑颜的模样犹如罂粟般勾人,让人不为霜寒都想靠近。

  而那些人很快便死在了池醉的剑下。

  一把凝霜寒剑裹挟无情剑意,几个魔修根本不是池醉的对手,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原先干净热闹的大堂变成一片血海,到最后魔修在哀嚎中得来了祈求多时的致命一击。

  亦是凭借那一次出手,让池醉进入了巫祺然的眼里,事后被收做了手下。

  “池醉当时已是元婴前期,仅凭他自己不要命的修炼至此境界,光是这点我就很佩服他。”衡叙说到“不要命”时加重了语气,两人都知道这是何意。

  阎攸宁道:“看来你们都知道。”

  “阎先生觉得巫祺然又为何会那般重用池醉呢?”衡叙苦笑着反问道。

  双方沉默片刻后,衡叙话题一转,又对阎攸宁说了些和池醉共事的趣事,要么是池醉出面处理,魔修直接被池醉砍死事情也就此不了了之,要么是衡叙想去处理,结果池醉先一步解决了对方的冷酷做法。

  衡叙叹息着对阎攸宁道:“后来共事多年,我和晓霜时常与他来往,但我们都知道,他并未对我们交心,没有人能够走入他的心,而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警惕,仿佛一旦放松下来,我们就会要了他的命。”

  “其实多得是这种魔修,但在我看来,池醉于阎先生面前却很不一样,他似乎觉得你永远不会伤害他,面对你时,他轻松自在,再也不是凛如霜雪的池护法了。”

  阎攸宁的心里浮现一种奇妙的感觉,当他人肯定的说出他对池醉的重要性时,一种并不排斥的特别心情徘徊在心头,难以忽视的叫嚣着想知道更多类似的事。

  然后他就知道了另一件事,多年来,只要是空闲时,池醉每年都会有一天离开婆海刹前往凡俗界。

  衡叙说一开始他们都并不知道池醉去的是凡俗界,只不过年年如此,引起了穆晓霜的好奇,后来池醉拗不过穆晓霜的纠缠,便告诉了他们自己去的是凡俗界。

  “池醉说他不过是去以前曾经的地方待上一日,大概是还算信任我们,后来也带着我们去过那地方,不过并没有让我们留宿。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衡叙遗憾道,“那一次,我们看到他和一个容貌丑陋的凡人交谈,甚至连身上的戾气都消失了几分,变得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后来,晓霜出于单独好奇去找过那个凡人,而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对池醉的事,那凡人一言不发,似乎就算是死也甘愿。当然啦,晓霜并没有为难他,谁让池醉对之那般特别呢。”

  两年后,和衡叙做完要做的事,阎攸宁也去看了穆晓霜,两位长老终究抵不过失去修为的反噬,到此再也撑不住咽了气。

  而穆晓霜仍然是少女姿态,当她得知有机会让母亲以另一种活下去,即便希望渺茫,仍旧决定去母亲依依不舍的门派瞧瞧。

  衡叙自然是要陪着穆晓霜去的。

  那年分别后,让阎攸宁意外的是,多年后,玉女坞多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天才女修,名为秦微惜。

  不少正道子弟前去玉女坞求亲之际,传出秦微惜早已有了道侣,而且还是入赘于玉女坞的一名男修。

  男修身份神秘,姓名无人知晓,只知确实有人在修界看到过秦微惜与一名男子相依相偎,好不恩爱。

  又是数年,据传秦微惜收了一位弟子,是个同样天赋异禀的女修。

  这让修界忍不住感叹怎么天资聪颖的女修都扎堆在玉女坞呢。

  当然,还有那炽巍派的圣女,风采无人能敌。目前这修界,大概也就秦微惜能够与之相比,但因为在修士眼里,圣女仍旧纯洁无瑕,自然更受他人欢迎。

  此时的阎攸宁还不知以后,听闻衡叙的话语,他与二人分别后便前往了曾经居住多年的院邸,见到了偶尔来此打扫的席安康。

  人到中年的席安康看不上没有想象中精神,比一般的中年凡人还要苍老,他看到阎攸宁喜出望外,有些灰败的脸色浮现了些许神采。

  当得知师父的仇人已死,席安康愣愣地听完后忍不住流泪满面,直接跪地磕头,脑门撞在地上砰砰作响:“多谢上官仙长,师父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凡人生活的凡俗界打听不到任何修界的消息,对他们而言,修界远在天边,是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仙人的世界”,而修界人人皆知的事,席安康一概不知。如果不是阎攸宁带来这个消息,席安康将会带着遗憾入土。

  阎攸宁受了席安康的跪拜,待对方起来后让人坐下,等席安康不再气喘吁吁后,并未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池醉偶尔会回来这里吗?”

  席安康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是的。”

  他一五一十地告诉阎攸宁,池醉前前后后一共回来过八次。

  等听到阎攸宁问当年自己离开,池醉是什么反应时,席安康愣了愣,微微垂眸道:“池仙长修行顺利,过得很好。”

  “他让你说的?”阎攸宁并不意外。

  席安康惊讶地看向阎攸宁,意识到瞒不过阎攸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沉默不语,而后听到了一件足以颠覆他这么多年认知的事。

  “我与池醉曾是师徒,现为爱侣。”阎攸宁言简意赅道。

  席安康瞠目结舌,哑然许久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纵然心里有震感和许多疑问,最终只是沙哑地说出了阎攸宁曾经不告而别后,他见到的池醉的另一面。

  那冰冷面容上泛着红色的眼瞳,里面是令人望而却步的惊涛骇浪。阎攸宁离开的同时也带走了原先落在池醉身上的些许暖阳。

  池醉像一只仅剩下黑暗再无其他的困兽,整个人都深陷在阴霾里,无人敢伸手拉扯他,而他也再不需要其他人。

  “上官仙长,恕小人大胆,这数次见到池仙长的时候,小人觉得他像是独自背负着千斤重担,就算什么都不说,可能是待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偶尔会透露出一种不能如愿、不得所欲的苦痛。”席安康说道。

  阎攸宁听在耳里,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然而却知道,原本冷硬的不曾进驻任何的人心真的悄然走入了青年的身影。

  时至今日,他才觉得心疼。

  好在,为时不晚。

  既然说到这里,而且上官仙长更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知道两人是爱侣后,席安康便不再隐瞒,继续道:“自从上官仙长您离去后,池仙长到了夜间,便会待在你的房内直至天亮离开为止。”

  阎攸宁挑了一下眉。

  该说的话已说完,席安康察言观色,知道阎攸宁接下来更想一个人独处。

  他人到中年,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正要起身,却见上官恒忽然伸出手,手掌上是一颗仿若带有流光的莹润丹药。

  席安康呆愣愣。

  “席安康,我知你重病缠身、时日无多,你与我们也算旧识,这丹药可再续你二十年性命,拿去吧。”阎攸宁说道。

  席安康嘴唇颤抖,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然后再次跪地道谢。是人都想长命百岁,当他知道自己确实时日无多自然痛苦无奈。他希望能陪伴家人更久,但见到上官恒却并没有祈求延寿的心思,对方是修仙人,却没有义务帮助他一个凡人,然而,上官恒却真的出手了……

  不论上官恒能让他过多久,都是席安康赚来的,没想到竟是续命二十年,他欣喜若狂。

  席安康明白人要知足,再次磕头道谢,把该说的都说了后轻声告辞,关门之际,看到上官恒走向房门的背影,心里不禁祝愿两位仙长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阎攸宁打开门,房内还是他离开前的光景,熟悉的平头案上摆着几本熟悉的书,阎攸宁不过是看了一眼,最终,目光停在了案上显眼的画轴上。

  画轴被人刻意卷了起来,阎攸宁将其展开,一看那运笔和旁边的字迹便知是池醉的画作。

  而画的并非是什么人物,竟是阎攸宁过去时常把玩的梅花扇,扇面的梅花栩栩如生,有含苞待放的,有怒放艳丽的,有凋谢纷飞的……

  “师父,您为何喜欢扇子当法器?”

  和阎攸宁相处日久后,池醉终于放开了些许,有一日,瞧着他手里的扇子,别有意味地忽然提了这个问题。

  那时,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三年有余,少年的容貌已经长开,堪称绝色。

  阎攸宁展开扇子挑起池醉下巴,扇面上红色的梅花映衬着青年白皙姣好的面容,真如人面桃花相映红。

  他微微一笑,在青年认真注视等待解答的目光中,阎攸宁戏谑道:“当然是为了此刻欣赏为师徒儿的相貌。”

  那一刻,青年瞳孔微缩,瞬间又恢复常态,随后吐出一口气,微微撇过脑袋,将下巴从扇面上挪开,垂眸苦笑道:“师父,您别打趣我啦。”

  “你都说了为师的名字和那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一样,那魔头定是阴晴不定的性子,绝对不会用扇子装什么悠闲自若,有了扇子,你是不是就不会搞错了?”阎攸宁表现出了一瞬的认真,转瞬即逝,又扇着扇子,笑眯眯道:“最关键的是为了附庸风雅,你看,多潇洒。”

  谁知青年定睛朝着扇面好一会儿,忽然凝眸看向阎攸宁,郑重道:“师父,就算你与魔头容貌一样,徒儿亦绝不会错认。”

  池醉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已经将阎攸宁记住了。

  ……

  修行无岁月,转眼流年过。

  逆尘教上空电闪雷鸣,中九道蓝雷劫不断闪现,一道接着一道,一道又比一道狠,那声势的可怖程度让所有教众都惊恐万分,就怕一个不慎被雷劫劈到魂飞魄散。

  好在阎攸宁在后山守着,给教众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

  半年时间,后山洞府上空从未安宁,除了蓝雷劫便是一道身影站在雷劫外,守护着其中渡劫的那人。

  从夏末到入秋,从秋季到入冬,蓝雷劫缓缓消散于天际,终于还逆尘教一片安宁,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池醉仍在稳固境界,还未出关,但他渡劫成功,顺利踏入合体前期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相对而言,仙尊宿承宣却依旧毫无动静,当正道惴惴不安之际,玄微派洞府上空倏然出现紫色雷云盘踞,给人看一眼便有神魂俱灭的压迫感。

  一下子,正道沸腾。

  玄微派更是严阵以待,忐忑的等待仙尊成功渡劫。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宿承宣成功渡过三九紫雷劫后,紫雷劫依旧不断,竟是从炼虚前期直接突破到中期再到后期,正道一直关注玄微派上空的雷劫,见此,皆是瞠目结舌。

  这次真的是实实在在的雷劫。

  化身御风而行,回到逆尘教后便回归真身上。俊美无俦的男子嘴角含笑,心情颇好,毕竟他感觉得到池醉快要出关了。

  又是一年过去。

  二十年匆匆而过,对修界而言不过短暂的可能只是一次闭关,于凡俗界来说,却可能连帝王都换过了一代。

  冬日时节,天上飘雪,沧洺宫中修炼洞府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一身白衣的青年身披红色斗篷,姿容卓绝,面容却有些苍白,一身清冷气息犹如易碎的琉璃,他悄无声息地踏步而来,走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一会儿便来到靠壁假寐的男子身前,停下脚步。

  容貌俊美的男子,姿态潇洒地席地而坐,背靠石壁,周身毫无被风雪侵袭的痕迹,一片洁净。

  男子倏然睁开眼,眼眸映现青年卓绝的容貌,没有丝毫惊讶,勾起双唇,微微上翘的眼尾迷人而富有魅力,看到来人时冷厉的眉眼柔软下来,然后伸出手。

  池醉交握上去,被阎攸宁轻轻一拉,整个人便往前倾倒,瞬间跌入对方宽厚的怀里。

  “脸色怎么还是那么差?”阎攸宁问道。

  冰天雪地里,阎攸宁的体温仿佛渗入了池醉的心口,暖融融的,他将身体彻底陷入阎攸宁怀里,凉凉的面颊蹭了蹭阎攸宁的脸,呼吸着近在迟只的熟悉气息,只觉找到了安稳的落脚点,他瓮声瓮气道:“自从听从师父的教导后,我自觉好了许多,可能还需要些时候来修养。”

  遵从阎攸宁的教导后,池醉这次破境比以往顺利许多,而且身体也没有往更坏发展,甚至开始逐渐恢复,这已经是池醉以前从未想像的事了。

  脑后的温暖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池醉,压抑了无数次的思绪在见到这个人一刹那涌现,如今再也压抑不住,化作言语,池醉道:“师父,我想你。”

  顿了顿后,又重复道:“很想你。”

  闭关时明明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池醉还是思之如狂,在醒来的时刻只想快点见到阎攸宁。如今见到了,只想和气其长长久久就这么相拥在一起,

  池醉抬头,与阎攸宁四目相对,看似平静却又透露不安的问道:“师父,你呢?”

  阎攸宁一时不答,看出池醉的情绪从忐忑到低落转变后,依旧不语,反而将二十年前和北落师五人的交谈,以及记着的玉牌上的事一一告知池醉,最后问道:“尊上,你为何让人调查玄微派首徒和圣女的事?”

  池醉愣了下,阎攸宁第一次这么称呼他,掩饰低落的情绪解释道:“这几年我时常想起过年少的事,发现顾澜澜体质特殊,而柳浩琨不知是否知情,如果是,又是否是玄微派打着其他目的,所以我让魍护教他们调查了他们的事。”

  池醉没想瞒着阎攸宁,这是早就想好的理由。

  阎攸宁挑了挑眉,池醉似乎有些胆战心惊,埋首在他的胸口,连发顶都有一缕发丝翘起来,显得惴惴不安。

  池醉不敢再看他,阎攸宁却微微勾着唇角,心口充斥一种难言的情绪。

  情之所至,忽而低头,在池醉有些愁绪的额头轻轻一吻。

  池醉猛然抬头,瞪大眼。

  阎攸宁又将吻落在有些苍白的唇畔,趁着池醉愣怔时,探入对方放松戒备的唇齿间,勾住无措的柔软舌尖,一边深吻,一边凝视池醉的面容。

  唇舌纠缠的一吻作罢,池醉喘息不止,阎攸宁轻抚着对方的长发,抵着对方额头,道:“阿醉,二十年前,我对你的情爱或许更多的是好奇,然而现在,更多的是情难自禁。”

  阎攸宁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无法自制的一日。

  如果没有前二十年发生的事,阎攸宁或许还需要更长时间去体会动心是什么感觉。

  当体会到吃醋的滋味后,池醉在阎攸宁心里真正变得不同了。

  不知不觉,朝夕相处中,池醉已经渗透入他自认为刀枪不入的心尖,成了比想象中更重要的人。而且,谁让池醉哪哪儿都符合他的审美,性格又惹他怜爱,还只会对他示弱和撒娇,当他成了对方特别的存在后,这种滋味很特别,总之阎攸宁出乎意料的喜欢。

  池醉凝视着说这话的阎攸宁,眼中不自知的浮现水汽,声音颤抖,道:“可我还没如何教你什么是……”

  一根手指贴在池醉开合的嘴唇上,让他噤声。

  “或许你不知道,但你确实教会我了。阿醉,你我现在是两情相悦了。”阎攸宁悠悠然笑着,一句话轻而易举的触及池醉的心脏。

  骤然喜从天降,如梦似幻,池醉的手脚都仿佛轻飘飘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直到阎攸宁紧紧抱住池醉,他依靠着对方的胸膛震动起来,听着低沉悦耳的轻笑,眼前是哪哪儿都合他心意的恋慕之人,对方弯起的眼眸和嘴角的容颜,如风娇日暖扑面的气息都令他欢喜得不能自已。

  池醉骤然回过神,不能自持,深吸一口气,抬头又吻了上去。

  唇舌勾缠间,阎攸宁退离了一下,注视池醉,笑着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池醉搂着阎攸宁脖子的手臂一僵,随后睁开眼,四目相对,他想到阎攸宁曾经说过的话,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充斥坚定,做下了某个决定。

  池醉轻触阎攸宁的嘴唇,不舍的分开,黏黏糊糊道:“攸宁,我想与你做道侣,你愿意吗?”

  阎攸宁的手掌覆在池醉脑后,轻抚着对方的发丝,柔声道:“愿意。”

  池醉紧拥着阎攸宁,阎攸宁一说完便察觉到池醉的身体有异……

  而池醉脸上已爬上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我会尽量写长点,但……宝们都懂。还有,希望大家看完doi不要都跑了,阿醉还要复仇,阎哥还要继续寻宝顺便斗boss,宝们给阎哥和阿醉点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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