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赌徒
怡然居是罗天府最大的赌坊，在这里开赌的人你下一文钱他也不会嫌少，下一万两也不嫌多，只要你敢下庄家就敢赌。秉承“亲兄弟，明算账”基本规矩和“风水轮流转，明天到我家的”赌徒心理，上到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都可以在这里试一番，在这里没有大人和百姓的说法，只有庄家和赌徒。元清真人和夏晓风稍一化妆，便混进了赌博的人群，在这里元清真人要给小徒弟上一课，而夏晓风要做的就是盯着一名叫李三的赌徒。
“都给我让一下，他妈的我就不信我翻不了本？”李三又输了一局，看着庄家把桌子上那五两银子收了回去他眼睛都红了，狠狠得盯着庄家，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都开了三次小了，李三从头一把压大输了就一直连着压大，连着开三把小的机会虽说不大，但就是让他遇上了。
这次仔细琢磨了半天，李三还是把钱小心地推到了押大的那一边，大嚷着：“老子就不信这邪了，压五两银子还是买大，我就不服他能连开四次小。”从第二次开始他总是这么说，不过一直是在输，五两银子一次，已经进去了十五两。
不大的工夫庄家见众人都已经下了注拿起骰子便要摇。“慢着，咱们不能一直让你摇这骰子，得换我来摇。我怕你们在里面弄鬼。”李三瞪着火红的眼睛，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自古赌场没这样的规矩，你要玩就玩，玩不起给老子滚犊子去。”那庄家能支持这么大的场子，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李三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要是没有鬼他会护着不让我摇？大骂道：“怪不得老子一直输，原来是你们几个东西在搞鬼。快把钱给老子吐出来，要不我拆了你这鸟店。”
“这位兄弟，你别冲动，大家都是来这里找个乐子，手气好弄点小钱用。手气不好呢，就当自己倒霉。”一个黄衫人出来打圆场，道：“既然这个兄弟想自己来搞一把，你们就让他摇一次。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李三一听这个“输”字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力推搡了那黄衣人一下，险些半他推在地上，然后用手一指骂道：“哪里来的小畜生，他妈的什么叫让我输个心服口服，你李爷就不会赢？真他妈的嘴贱，有你这样的扫把星怪不得我一直输，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庄家刘大一伸手扶起黄衣人，沉声道：“既然李三哥要自己来摇，那么兄弟我就破个例，让你来摇一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输了不许耍赖。”
“你家李三爷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会赖你几个钱!快把骰子与我拿来。还有你们几个小畜生，看三爷怎么翻本。”李三心中确定这里面有鬼，早就一把把骰子抢到手，转身一个一个地指着周围的人。
刘大一压他的手，冷声道：“兄弟，你可想好了，这次输赢可是你自己摇的，须怨不得别人。”
李三一把将刘大的手打开，道：“给我呆一边去，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的话来糊弄老子，你当老子是让你吓大的，什么输不输的，老子不差那几个钱，我这就摇了。”摇了好长的时间，李三才把骰子一现，只见两个一点一个二点，还是个小。
“操你大爷的，这骰子肯定有问题！他妈的你三爷的钱全喂你这没良心的犊子了！”输急了眼李三又是破口大骂。
“李三，话不能乱说，这次是你自己摇的，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莫不成输不起那几两银子，那好说，当我赏你的，别回家没饭吃，玩不起以后你也别来了，丢人！。”刘大不屑地把李三那块银子扔到他面前，冷笑道。
李三现在哪里还知道什么叫理智，也不捡那块银子，大骂：“你这东西不管谁摇他妈的都是个小，不是你家三爷我输不起，是你里面有鬼！这骰子里面肯定有水银，老子要砸开看骰子，开了四把都是小说没有鬼谁信。”直奔那几枚骰子抢去。
庄家刘大把脸一沉，用手罩住骰子，喝道：“谁摇都是小？那你怎么不压小？李三，你是成心来砸场子是吧？须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三索性跳到了桌子上，蹲在那里，一指刘大道：“你说我砸场子也好，耍赖皮也罢，我今天就是要看你的骰子，快给我弄开。不然别说李三爷我拳脚无情。”说着冲刘大扬了个拳头。
这李三是有名的泼皮，刘大虽不惧他，也不愿意招惹他。狗急了还咬人呢，不用说这些赌输了双眼赤红的泼皮。
“咱先说了，如果这骰子是好的你可得给我个交待。”刘大冷笑一声道。
“你提条件吧，三爷都接着。”李三一咧嘴道。
“好，既然是在输场，那么我们就当赌一局，如果里面没有水银那么你输我二十两银子，如果有我不用说关门赔钱。”
“快打开，爷现在是没钱，你也不用拿二十两来吓我，肯定是心中有鬼。”
“先签文书。”
“签就签，三爷怕你不成。还二十两，我呸，没鬼谁信？”
接过文书，刘大张手把骰子抄在手里，道：“好，让你心服口服，也别堕了我怡然居的名头，我自己弄开给你看。”双手一较力，三枚骰子齐整整地从中分开，中间却是什么也没有。
李三也是傻了眼，心中沮丧不已，骂了句：“算老子今天手气背，明天再来翻本儿。”灰溜溜地走开了。
李三走在路上，急在心里，几十两银子就这样给输进去了，暗道：不行，一定得把钱赢回来。今天是我运气不好。先找个算命先生算一下，我哪天运气好再去。
“二哥，我回来了。”李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四处看了下没人。心道：二哥也分了红，肯定也去怡然居了。一进那里面都各玩各的，也没有注意。早知道借他些钱翻本也是好的。
“老三，你回来了，我才去杏花村打了壶酒，走一起去怡然居，边赌边喝。”李二拎着一对酒壶从外面走进来。
“二哥，这次怎么打了两壶酒，有一壶咱们兄弟就够了。”
李二得意甩了下酒壶，道：“你怎么知道我打了两壶，变得和街上那些白痴一样了，我当然只打了一壶。”
李三本来输了银子正在生气，这么一听却也笑了出来，道：“二哥，真是高呀，拎两个壶去打一壶酒。不知道那个壶是作什么的？”
“告诉你，这是和高人学的，叫做招财，明白不？这东西是空的，就得有东西填满了。我这么出去一趟再去赌肯定运气好。”李二悠闲得晃着那个空酒壶道。
“我就是没有算运气才输了个光，你自己去吧，我吃点东西，先找个高人给算一下，运气好了再去。”李三摇了下头道。
霉运当头，李三也不管李二是如何离开的，抬手揭开那口几个月没有刷过的锅，锅里面露出了一张比那口锅稍小些的饼，估计最少也有四五斤，他顺手从角上撕下一块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这兄弟二人成天除了干活就是赌钱，做饭就是这样弄张饼慢慢啃。
不等吃完手里的那块饼，李三便从自己床底下拖出来个袋子，抓了几两银子，匆匆地到街上找算命先生了。
“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富，知贵，问卦钱一两。”看来李三这运气来了，在街上老远就听见一个算命先生的吆喝。
李三忙上前拦住，一拱手道：“这位先生，请来给我算一卦。”
“这位公子，面色发暗，四肢无力。应该刚应了那破财之相，可否？”那先生略看了李三便说道。
李三心中大惊，今天这是遇到活神仙了，以前算个卦就是讨个吉利，这先生居然上来就能看出来我输了钱，真是神人呀。忙道：“不错，我自己时运不济，在赌场里输了不少。这不来找先生求个吉利，给算一下我哪天运气比较好，这也好去翻本，一两卦金送上。”
那先生仔细瞧了下李三的面相，又道：“伸出左手来，让我看一下。”
“你过于急躁，眼色发红，这是犯了煞星，回去弄几张冥钱在门口烧一下，再斋戒三日，此难定可过去。”算命先生仔细看了下李三的手道。
李三忙问：“如此说来三天后我去翻本肯定能成了？”
“这个在下实在说不好。只是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见好就收。”那先生道。
李三按先生说的烧了纸又斋戒了三天，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仅有的十两银子又进了怡然居。
“李三，又来了呀，上次输了就好几天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玩了呢。”
“滚你的，老子是找高人算过卦，那三天犯煞星不宜赌钱。今天这是好日子，这回定要翻本。过会儿输了你们可不要赖皮。”李三趾高气扬地道。
“都给老子把钱拿来，就说今天我肯定会赢。”李三张手把桌上的钱清掉，他已经连赢了三把了，一共赢了四十多两银子，还掉上次输的还有富余。李三心里这个高兴呀，那先生真是高人呀，这么一算运气挡也挡不住。
刘大这时到了李三这边，道：“怎么兄弟，今天收成不错呀。”
“那是自然，这叫风水轮流转。看我今天不把你们赢个精光。”李三摸着兜里的钱，得意的大笑道。
“咱们接着来，兄弟我今天也定要把本钱弄回来。”
“都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谁怕谁，不就是几个钱吗？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不里这里快活去哪里。来！”一帮赌徒大叫着。
这东西来的快，输的也快。一晚上的工夫李三手里的钱又输光了。
“李三，还来不？”有人打趣问他。
“操，还来个屁。老子又输了个精光。等我下次有钱了再来翻本。”李三心里这个后悔呀，人家先生都告诉自己要见好就收了，自己却又多下了几把，想趁运气好多捞些钱用。这倒好，不但没赢了钱，连自己带的银子也输进去了，李三又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赌场。
“下次一定要听先生说的。人家说什么我就作什么，肯定不会吃这样的亏了。”李三气得直跺脚。
“师父，你怎么知道他是才赌完钱？”
元清真人敲了下夏晓风的脑袋：“这个还不容易，在赌场里赌的时间长的人眼睛都是红的，还带血丝，别的地方这样的人少。再看他那双手肯定是攥得时间长了，手心的汗还没有全消，那是等开骰子的赌徒常有的。再就是这家伙不赌钱能干什么？你接着跟上去看着。”
“那你怎么不说他是赢了钱的。”夏晓风弄不明白。
元清真人笑道：“你个笨蛋，赢了钱还有出来弄卦的呀。这都不知道。”
夏晓风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叫他见好就收呀。”
元清真人摇着那柄书有“小神仙”的扇子：“十赌九输，你这都不知道？你现在摇那骰子能赢这些人吧？”
“我修道也好几年，虽说不精，摇这样的小东西那自然是要几点就是几点？不过修道之人不能仗技恃人。用道术欺负凡人不是很无耻，谁不少那几个钱花。”
元清真人笑道：“这世间的奇人异士多得很，有人不用道术也能作到，每个大赌场都有那么几个人物，虽说不是把把中，也**不离十。要不人家开什么赌场？输红眼的赌徒要先让他得点甜头，这样才能放长线钓大鱼。这个笨蛋肯定赚的钱都送赌场了。”
“可是人人都知道十赌九输，为什么他还会去赌？”夏晓风疑问道。
“这就是赌瘾，一旦沾上很难戒掉，明智很可能输，但心中还有那一分的侥幸。这个在修道中是要不得的。”元清真人郑重地说着，“还有这种人吧他不会算数，比如他在赌场里赢了一百两银子，肯定还会接着赌，后面的结果就是输，但是他会和别人说‘昨天我赢了一百两银子，又输掉了’，然后他心里就有一种想法是自己赢了一百两，赌术没有问题，只是差运气，下次还会去。下次就是赢一千两他还是会再输进去。晓风，你要记住本门禁赌！当然你要是和朋友赌个顿饭什么的那个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因为了财物而赌。赌博可以让你一夜暴富，拥有让人羡慕的财富，可是不要只看到那三个两个赢钱的，更多的人在输钱，十赌九输。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取得财富的方法应该是靠自己的双手就劳动，不是抢、赌、捡，这个只能在你紫烟师叔的演义中看到，笑笑就行了，踏踏实实做人最好。不管是仙修还是凡人，赌徒过得好的没几个。老老实实的人总是会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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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让一下，他妈的我就不信我翻不了本？”李三又输了一局，看着庄家把桌子上那五两银子收了回去他眼睛都红了，狠狠得盯着庄家，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都开了三次小了，李三从头一把压大输了就一直连着压大，连着开三把小的机会虽说不大，但就是让他遇上了。
这次仔细琢磨了半天，李三还是把钱小心地推到了押大的那一边，大嚷着：“老子就不信这邪了，压五两银子还是买大，我就不服他能连开四次小。”从第二次开始他总是这么说，不过一直是在输，五两银子一次，已经进去了十五两。
不大的工夫庄家见众人都已经下了注拿起骰子便要摇。“慢着，咱们不能一直让你摇这骰子，得换我来摇。我怕你们在里面弄鬼。”李三瞪着火红的眼睛，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自古赌场没这样的规矩，你要玩就玩，玩不起给老子滚犊子去。”那庄家能支持这么大的场子，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李三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要是没有鬼他会护着不让我摇？大骂道：“怪不得老子一直输，原来是你们几个东西在搞鬼。快把钱给老子吐出来，要不我拆了你这鸟店。”
“这位兄弟，你别冲动，大家都是来这里找个乐子，手气好弄点小钱用。手气不好呢，就当自己倒霉。”一个黄衫人出来打圆场，道：“既然这个兄弟想自己来搞一把，你们就让他摇一次。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李三一听这个“输”字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力推搡了那黄衣人一下，险些半他推在地上，然后用手一指骂道：“哪里来的小畜生，他妈的什么叫让我输个心服口服，你李爷就不会赢？真他妈的嘴贱，有你这样的扫把星怪不得我一直输，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庄家刘大一伸手扶起黄衣人，沉声道：“既然李三哥要自己来摇，那么兄弟我就破个例，让你来摇一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输了不许耍赖。”
“你家李三爷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会赖你几个钱!快把骰子与我拿来。还有你们几个小畜生，看三爷怎么翻本。”李三心中确定这里面有鬼，早就一把把骰子抢到手，转身一个一个地指着周围的人。
刘大一压他的手，冷声道：“兄弟，你可想好了，这次输赢可是你自己摇的，须怨不得别人。”
李三一把将刘大的手打开，道：“给我呆一边去，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的话来糊弄老子，你当老子是让你吓大的，什么输不输的，老子不差那几个钱，我这就摇了。”摇了好长的时间，李三才把骰子一现，只见两个一点一个二点，还是个小。
“操你大爷的，这骰子肯定有问题！他妈的你三爷的钱全喂你这没良心的犊子了！”输急了眼李三又是破口大骂。
“李三，话不能乱说，这次是你自己摇的，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莫不成输不起那几两银子，那好说，当我赏你的，别回家没饭吃，玩不起以后你也别来了，丢人！。”刘大不屑地把李三那块银子扔到他面前，冷笑道。
李三现在哪里还知道什么叫理智，也不捡那块银子，大骂：“你这东西不管谁摇他妈的都是个小，不是你家三爷我输不起，是你里面有鬼！这骰子里面肯定有水银，老子要砸开看骰子，开了四把都是小说没有鬼谁信。”直奔那几枚骰子抢去。
庄家刘大把脸一沉，用手罩住骰子，喝道：“谁摇都是小？那你怎么不压小？李三，你是成心来砸场子是吧？须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三索性跳到了桌子上，蹲在那里，一指刘大道：“你说我砸场子也好，耍赖皮也罢，我今天就是要看你的骰子，快给我弄开。不然别说李三爷我拳脚无情。”说着冲刘大扬了个拳头。
这李三是有名的泼皮，刘大虽不惧他，也不愿意招惹他。狗急了还咬人呢，不用说这些赌输了双眼赤红的泼皮。
“咱先说了，如果这骰子是好的你可得给我个交待。”刘大冷笑一声道。
“你提条件吧，三爷都接着。”李三一咧嘴道。
“好，既然是在输场，那么我们就当赌一局，如果里面没有水银那么你输我二十两银子，如果有我不用说关门赔钱。”
“快打开，爷现在是没钱，你也不用拿二十两来吓我，肯定是心中有鬼。”
“先签文书。”
“签就签，三爷怕你不成。还二十两，我呸，没鬼谁信？”
接过文书，刘大张手把骰子抄在手里，道：“好，让你心服口服，也别堕了我怡然居的名头，我自己弄开给你看。”双手一较力，三枚骰子齐整整地从中分开，中间却是什么也没有。
李三也是傻了眼，心中沮丧不已，骂了句：“算老子今天手气背，明天再来翻本儿。”灰溜溜地走开了。
李三走在路上，急在心里，几十两银子就这样给输进去了，暗道：不行，一定得把钱赢回来。今天是我运气不好。先找个算命先生算一下，我哪天运气好再去。
“二哥，我回来了。”李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四处看了下没人。心道：二哥也分了红，肯定也去怡然居了。一进那里面都各玩各的，也没有注意。早知道借他些钱翻本也是好的。
“老三，你回来了，我才去杏花村打了壶酒，走一起去怡然居，边赌边喝。”李二拎着一对酒壶从外面走进来。
“二哥，这次怎么打了两壶酒，有一壶咱们兄弟就够了。”
李二得意甩了下酒壶，道：“你怎么知道我打了两壶，变得和街上那些白痴一样了，我当然只打了一壶。”
李三本来输了银子正在生气，这么一听却也笑了出来，道：“二哥，真是高呀，拎两个壶去打一壶酒。不知道那个壶是作什么的？”
“告诉你，这是和高人学的，叫做招财，明白不？这东西是空的，就得有东西填满了。我这么出去一趟再去赌肯定运气好。”李二悠闲得晃着那个空酒壶道。
“我就是没有算运气才输了个光，你自己去吧，我吃点东西，先找个高人给算一下，运气好了再去。”李三摇了下头道。
霉运当头，李三也不管李二是如何离开的，抬手揭开那口几个月没有刷过的锅，锅里面露出了一张比那口锅稍小些的饼，估计最少也有四五斤，他顺手从角上撕下一块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这兄弟二人成天除了干活就是赌钱，做饭就是这样弄张饼慢慢啃。
不等吃完手里的那块饼，李三便从自己床底下拖出来个袋子，抓了几两银子，匆匆地到街上找算命先生了。
“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富，知贵，问卦钱一两。”看来李三这运气来了，在街上老远就听见一个算命先生的吆喝。
李三忙上前拦住，一拱手道：“这位先生，请来给我算一卦。”
“这位公子，面色发暗，四肢无力。应该刚应了那破财之相，可否？”那先生略看了李三便说道。
李三心中大惊，今天这是遇到活神仙了，以前算个卦就是讨个吉利，这先生居然上来就能看出来我输了钱，真是神人呀。忙道：“不错，我自己时运不济，在赌场里输了不少。这不来找先生求个吉利，给算一下我哪天运气比较好，这也好去翻本，一两卦金送上。”
那先生仔细瞧了下李三的面相，又道：“伸出左手来，让我看一下。”
“你过于急躁，眼色发红，这是犯了煞星，回去弄几张冥钱在门口烧一下，再斋戒三日，此难定可过去。”算命先生仔细看了下李三的手道。
李三忙问：“如此说来三天后我去翻本肯定能成了？”
“这个在下实在说不好。只是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见好就收。”那先生道。
李三按先生说的烧了纸又斋戒了三天，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仅有的十两银子又进了怡然居。
“李三，又来了呀，上次输了就好几天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玩了呢。”
“滚你的，老子是找高人算过卦，那三天犯煞星不宜赌钱。今天这是好日子，这回定要翻本。过会儿输了你们可不要赖皮。”李三趾高气扬地道。
“都给老子把钱拿来，就说今天我肯定会赢。”李三张手把桌上的钱清掉，他已经连赢了三把了，一共赢了四十多两银子，还掉上次输的还有富余。李三心里这个高兴呀，那先生真是高人呀，这么一算运气挡也挡不住。
刘大这时到了李三这边，道：“怎么兄弟，今天收成不错呀。”
“那是自然，这叫风水轮流转。看我今天不把你们赢个精光。”李三摸着兜里的钱，得意的大笑道。
“咱们接着来，兄弟我今天也定要把本钱弄回来。”
“都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谁怕谁，不就是几个钱吗？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不里这里快活去哪里。来！”一帮赌徒大叫着。
这东西来的快，输的也快。一晚上的工夫李三手里的钱又输光了。
“李三，还来不？”有人打趣问他。
“操，还来个屁。老子又输了个精光。等我下次有钱了再来翻本。”李三心里这个后悔呀，人家先生都告诉自己要见好就收了，自己却又多下了几把，想趁运气好多捞些钱用。这倒好，不但没赢了钱，连自己带的银子也输进去了，李三又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赌场。
“下次一定要听先生说的。人家说什么我就作什么，肯定不会吃这样的亏了。”李三气得直跺脚。
“师父，你怎么知道他是才赌完钱？”
元清真人敲了下夏晓风的脑袋：“这个还不容易，在赌场里赌的时间长的人眼睛都是红的，还带血丝，别的地方这样的人少。再看他那双手肯定是攥得时间长了，手心的汗还没有全消，那是等开骰子的赌徒常有的。再就是这家伙不赌钱能干什么？你接着跟上去看着。”
“那你怎么不说他是赢了钱的。”夏晓风弄不明白。
元清真人笑道：“你个笨蛋，赢了钱还有出来弄卦的呀。这都不知道。”
夏晓风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叫他见好就收呀。”
元清真人摇着那柄书有“小神仙”的扇子：“十赌九输，你这都不知道？你现在摇那骰子能赢这些人吧？”
“我修道也好几年，虽说不精，摇这样的小东西那自然是要几点就是几点？不过修道之人不能仗技恃人。用道术欺负凡人不是很无耻，谁不少那几个钱花。”
元清真人笑道：“这世间的奇人异士多得很，有人不用道术也能作到，每个大赌场都有那么几个人物，虽说不是把把中，也**不离十。要不人家开什么赌场？输红眼的赌徒要先让他得点甜头，这样才能放长线钓大鱼。这个笨蛋肯定赚的钱都送赌场了。”
“可是人人都知道十赌九输，为什么他还会去赌？”夏晓风疑问道。
“这就是赌瘾，一旦沾上很难戒掉，明智很可能输，但心中还有那一分的侥幸。这个在修道中是要不得的。”元清真人郑重地说着，“还有这种人吧他不会算数，比如他在赌场里赢了一百两银子，肯定还会接着赌，后面的结果就是输，但是他会和别人说‘昨天我赢了一百两银子，又输掉了’，然后他心里就有一种想法是自己赢了一百两，赌术没有问题，只是差运气，下次还会去。下次就是赢一千两他还是会再输进去。晓风，你要记住本门禁赌！当然你要是和朋友赌个顿饭什么的那个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因为了财物而赌。赌博可以让你一夜暴富，拥有让人羡慕的财富，可是不要只看到那三个两个赢钱的，更多的人在输钱，十赌九输。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取得财富的方法应该是靠自己的双手就劳动，不是抢、赌、捡，这个只能在你紫烟师叔的演义中看到，笑笑就行了，踏踏实实做人最好。不管是仙修还是凡人，赌徒过得好的没几个。老老实实的人总是会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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