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杨广下旨制造车仗德言乐昌幸得山鸡(2)_隋炀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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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杨广下旨制造车仗德言乐昌幸得山鸡(2)

  银宝到了开河工地,因不服水土,又加昼夜劳累,一病不起,没过几天就死了。邻村一个与银宝同被抓去的人,好不容易从开河工地逃回来,将银宝的死讯告诉根宝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两个多月里,因为银宝一去不返,杳无音信,嫂子日日牵挂,夜夜啼哭,哀伤至极,憔悴得没了人形。听到丈夫已死的噩耗,她当即昏了过去,没到半夜就咽了气。

  徐德言和乐姝帮根宝料理了嫂子的后事。根宝拿出嫂子的一个木匣,里边用红绸包了一包碎银子。

  根宝说:“这是嫂子准备用来盖瓦房的。哥哥出门前嫂子还说,等你这趟回来,咱们盖十间瓦房的钱就能凑个差不多了。可是……”

  徐德言说:“根宝兄弟,咱得先给哥哥嫂子盖几间大瓦房!”

  于是,他们用这一包银子,请风水先生选了一块向阳坡地,雇工匠挖了一个大墓坑,买来砖瓦石料,扎扎实实地盖了三间大瓦房,还刻了石桌石凳、饮食器皿放在里面。虽然哥哥死不见尸,徐德言还是订制了两口最好的楠木棺材。一口装敛嫂子,在另一口棺材里放了几件银宝的衣物。两口棺材合葬在新建的墓室里。

  下葬那天,还请了盛大的鼓乐班子,村人邻里组成了送葬的队伍,根宝和徐德言、乐姝三人披麻戴孝,手执丧棒走在前面,鼓乐手和乡亲们紧随其后,哀乐呜咽,灵幡飘舞,纸钱飞扬,仪式非常隆重。根宝心里很满意,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哥哥和嫂子。

  安葬了哥嫂之后的那些日子里,乐姝像失了魂似地,天天去鸭舍那里站着发呆。鸭舍旁边是一座竹篱围建的鸡舍,鸡舍里养的不是家禽,而是一群雉,俗名叫作山鸡。乐姝呆呆地看着这些山鸡,嫂子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原先只有两只山鸡,如今已是十几只了,七八只雄的,五六只雌的。雄雉特别好看,长长的尾巴高翘着,浑身五颜六色锦缎一样的羽毛。这些山鸡都是嫂子一把米,一瓢水地饲养起来的。

  那是一个夏秋的傍晚,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乌云滚滚。随着一道闪电划过,铜钱大的雨点便噼噼啪啪落下来,砸得村路上一个个的小土坑。乐姝跟嫂子忙不迭地从菜园里往家跑。乐姝推开柴门,跑到房檐下,隔着齐胸的竹篱看见,嫂子却蹲在那边的院子里。这时天上落下的一个个铜钱,已变成了一张水幕。

  乐姝大喊:“嫂子,你怎么了?淋了暴雨会生病的!”

  嫂子站起来,怀里抱着一只雌山鸡,笑呵呵地说:“乐姝你看,落到咱家里来的!”说着,抱着山鸡走向房门,脚下还有一只雄山鸡,一颠一跛地跟着她进了屋。两只山鸡和嫂子都浑身精湿,真成了“落汤鸡”。

  山鸡是善走不善飞的鸟禽,这只雌山鸡可能有了病,又遇到狂风暴雨,不知从哪里就落到嫂子院里了。或许那只雄的不忍心将自己的妻子抛下(嫂子说它们肯定是夫妻),也跟着落了下来。

  嫂子生性善良,特别爱怜小动物。她把雌山鸡抱回屋里,喂水喂食,精心照料,没几天,雌山鸡恢复了精神,那雄山鸡也更加健壮。嫂子把它们领到院里,打开柴门,指了指外面的山林田野,说:“走吧,回你们的家里去吧!”说着,竟用衣襟擦了擦眼角。

  两只山鸡相对着看看,叽叽咕咕了几声,没有朝外走,反而向屋檐下的鸭舍跑去,展翅一跃,啉楞楞跳在鸭舍,在一个角落蹲下来,惊得一群鸭子嘎嘎乱叫。

  嫂子过去一看,高兴地流出了眼泪,大声招呼乐姝:“乐姝你快来看,两只山鸡不走了。咱们就养着它!待会儿叫根宝和他哥去砍些竹子,咱再搭个鸡舍。”

  两只山鸡住下来。不到两年,变成了十几只。如今,山鸡还好好的,嫂子却不在了。

  乐姝自幼生在皇宫,有一个做帝王的哥哥,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嫂子。来到根宝家之后,嫂子对她百般体贴照顾,慈母似的,让她感受到了人间的温馨亲情,尝到了天伦之乐。她感激嫂子,对嫂子有了极深厚的感情。嫂子的去世对她是个莫大的打击,以至于半年多时间里还不能从这沉重的打击中自拔出来,经常在夜里猛醒,暗暗垂泪。

  心中的哀痛刚刚平复不久,新的伤愁又笼罩了这座农家小院。

  青山县县丞奉旨下令:为供朝廷制做仪仗,县内按人口采集交纳各色鸟禽羽毛,男丁每口二百支,妇孺老弱每人一百。限月内完成,否则以抗旨论处。

  旨令传下,百姓一起出动,扑向山林。根宝也置了两张罗网,加入了捕鸟的大军当中。可是,祖辈种田的根宝,不懂得打猎捕鸟之类的学问,几天里早出晚归,连麻雀也没捕到一只。再就是山林中的那些鸟禽被突如其来的人群吓坏了,纷纷展翅高飞,逃往远处的深山里。几天过后,附近的山林里,一声鸟叫也听不见了。

  那天吃过晚饭,根宝对徐德言说:

  “徐大哥,我太笨了,这些天一只鸟也没捕到。眼看期限到了,我想把咱们那几只山鸡……”

  “不行!”乐姝一听要打山鸡的主意,立时急了,她这几天担心的就是这个“根宝兄弟,说别的都好商量,惟有这几只山鸡不能动。山鸡是嫂子喂养的……”说着,又要落泪。

  根宝叹了口气,他知道在这几只山鸡身上寄托着乐姝对嫂子的哀思,嫂子死后,这些山鸡一直受着乐姝的精心照料。前几天,雌山鸡们又下了几只蛋,正在孵呢……

  徐德言说:“根宝,那山鸡是乐姝的一个念想,就由着她吧。再说,就是把山鸡全杀了,也凑不出五百支好羽毛。”

  “那……怎么办?”根宝一脸无奈地问。

  近处林子里已经没有鸟了,村里有人去了莫干山。我想,徐德言看了一眼乐姝,又说:“根宝,咱两个跑一趟莫干山。那里山深林密,一定有很多鸟,会捕到的。”

  根宝说:“这个主意好。不过,要去就我自己去。你走了,乐姝嫂子怎么办?”

  乐姝一听能保住山鸡,破涕为笑说:“兄弟,你太小看我了。这两年,嫂子教我洗衣做饭,侍弄菜园,什么都会了。你兄弟两个出去几天,我保证冻不着、饿不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是自己去,不放心的是我。再说,去那深山密林里,必须有个伴儿才好。要去,明天就走,快去快回,府的期限快到了。”

  根宝听了,知道自己犟不过两个人,就不再反驳。

  第二天一早醒来,屋里屋外不见了根宝,捕鸟的两张网也没有了。徐德言和乐姝恍然大悟,根宝独自去了莫干山。从那一刻到现在已经十天,夫妻两个的心一直悬在半空里。

  离府的期限还有三天,根宝还是没有消息。天眼看黑下来,乐姝将饭菜摆上桌,两个人却无心动那碗筷。

  夫妻俩正在发怔,就听得柴门吱地一响,随即有人喊:

  “这是徐德言先生的家吗?”

  徐德言忽地站起身,急步走到屋外。只见院子里站着个中年男子,尽管暮色朦胧,却看得出他是远道而来,身上背了个破破烂烂的行囊。徐德言说:

  “我就是徐德言,请兄台屋里说话。”

  那人随徐德言进屋,将行囊扔在地上。这时乐姝点亮了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只见那人蓬头垢面,胡须拉茬,衣袖和裤脚都撕了几道口子,若是白天走在路上,就是一个讨饭的乞丐。他朝徐德言和乐姝作了个揖,说:

  “先生、夫人,我是根宝兄弟的朋友,在莫干山里捕鸟认识的。”

  “哦,快请坐。”徐德言惊喜地问,“根宝兄弟呢?”

  “我,我不知道……”

  “啊!”乐姝大叫起来,“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不是朋友吗?”徐德言摆摆手:“你别着急,拿碗茶来,让这位兄长坐下慢慢说。”这人就是张阿四,大老远跑到莫干山里,也是为了捕鸟。在山外遇见了王根宝,二人便结伴进山。一路往山里走着他们才发现,从四面八方赶来捕鸟的人早已经很多了。

  开始两天还算顺利,捕到了几只鸟。他两人事先商定,只拔下鸟身上好看的羽毛就把鸟放了。不像别的人那样,既要羽毛,还把鸟杀死烧烤着吃。可是后来他们看到,不杀鸟不行。一是得不到足够的羽毛,更重要的是,没有鸟来添补食物,身上所带的干粮维持不了几天。然而,等他们想杀鸟的时候,又很难捕到鸟了。捕鸟的人越聚越多,鸟儿们被驱赶得越来越飞向大山深处,人们也跟随着走向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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