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_重生后渣夫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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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在场众人眼睛齐刷刷看向沈云亭与嘉禾。

  花团与暖光之下,一个清隽秀逸,一个娇俏可人,站在一处养眼到让人移不开眼。

  嘉禾见沈云亭走近,皱着眉叹了一声,未搭理沈云亭,走到玉筝身边避开与沈云亭,离他远远的。

  沈云亭追了上去,不敢离她太近,站在离她三尺远的身后,默默跟着。

  唐露芝尴尬地看向银朱,银朱惨白着一张脸,明丽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郁。

  玉筝朝唐露芝得意笑道:“我上回春宴就说了,沈二一直盯着程三看,定是在意程三,你们还不相信,这回可看清了吧。”

  “不是程三非要贴着沈二,是沈二非厚着脸皮要跟着程三,程三都懒得搭理他了。”

  唐露芝被堵得一句反驳地话也说不出来。

  一场小插曲后,一行人来到山脚下的花神庙。这座花神庙建于百年之前,坐落于群山脚下,平日不常有人,只花朝节那一日会有善男信女前来拜祭花神像。

  民间有诗传——

  花朝节,百花开,拜花神,求姻缘。

  说的是花朝节那日,乃是花神的诞辰,百花因此盛开,趁着花神高兴,向她祈求姻缘,花神便会赐予你如花一般美好的姻缘。

  几个少女依依跪坐在花神像的蒲团前。

  嘉禾睁眼看向她左侧的玉筝,她一脸虔诚地闭眼双手合十朝花神祈祷。嘉禾猜她约是在求能和唐律开始一段好姻缘。

  出乎嘉禾意料,一向不怎么信神佛的银朱也拜地十分虔诚,只是不知她求的是和谁的姻缘。

  嘉禾抬头盯着花神像,心想这花神庙的花神大约是不灵验的。前世花朝节之时,她也曾祈求花神保佑她同沈云亭长相厮守,恩爱甜蜜,子孙满堂。

  结果事实全是反着来的,她同沈云亭做了两世怨侣。只愿第三世,不要再彼此纠缠了。

  拜花神的多是女子,程景玄和沈云亭没有进庙里,只是守在门口等着女孩们拜完花神出来。

  程景玄严肃地望着沈云亭:“沈二,你知道吗?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真想打爆你的狗头。”

  沈云亭默不作声看向程景玄。

  “我从一开始便看你不顺眼,你这个人故作清高、自傲、不可一世又不重情,不是良配。可我阿妹偏偏喜欢你,喜欢得很固执,非你不可。”

  “我爹镇守边关常年在外不理家事,我是男子尚能同爹一起出征,我阿妹一年到头见不到爹爹几回,阿娘身子骨不好常年躺在病榻上,到阿妹七岁那年就过世了。”

  “我阿妹从小性子软,被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着。我阿娘临终前教我阿妹,让她要懂事听话,不要让爹爹在外出征还要担心家里。所以她从不跟爹爹和我说自己哪里不如意,也从不像其他女儿家一样跟我和爹爹要这要那的。”

  “沈二,你是我阿妹唯一争取过的。”程景玄道,“正因如此,无论我多看不顺眼你,都不曾阻挠过你和我阿妹,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你。”

  沈云亭盯着程景玄,良久沉声道了句:“她也是我的唯一。”

  程景玄看着沈云亭,只觉得沈云亭说这话时的眼神像极了溺水的人抓住了岸边的稻草时的样子。

  程景玄叹道:“可她现下不喜欢你了。”

  沈云亭回道:“我会让她再喜欢的。”

  程景玄朝沈云亭握拳:“你若再对她纠缠不休,别怪我不顾念救命之恩,用红缨枪打爆你的狗头!”

  “打吧。”沈云亭面色不改。

  “你……”程景玄气到笑出了声,“沈二,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人脸皮其实比城墙还厚。”

  沈云亭褪去内敛的君子风范,无/耻且坚定道:“我会守到她回头看我那天,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二十年,我这一生到死为止都不会放手。”

  程景玄举起拳头砸在他脸上:“你有病!”

  沈云亭的唇角渗出血迹,头上的银冠掉落,乌长的发落在脸颊两侧,月色之下精致的侧脸略显狼狈。

  程景玄看着沈云亭气笑了:“守个鬼,我告诉你我阿妹迟早会嫁人,会有个好好疼她的夫婿,相夫教子,安稳度日。”

  “嫁给我。”沈云亭抬起染血的侧脸,“生我的孩子。”

  程

  景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一拳砸在沈云亭胸口,边砸边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蛋!”

  沈云亭不躲,站在原地任程景玄死命地打。

  他想他的确是个混蛋,他本可以好好疼嘉禾,本可以和嘉禾有个他们的孩子,可他却没有好好疼她,没有救回她和他们的孩子。

  程景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云亭,残忍又真实地告诉他:“我阿妹不会要你的。”

  沈云亭闭着眼,耳畔想起早几日骆远也对他说过,嘉禾不会喜欢他的。

  他们都说嘉禾不会再喜欢他了,他不信。

  嘉禾不知外头动静,正同玉筝银朱她们几个一起跪坐在蒲团上拜花神。

  忽听玉筝“嘶”地轻呼了一声。

  嘉禾朝她看去,见她脸色苍白捂着小腹,走上前轻声问:“莫不是小日子来了?”

  玉筝苍白着一张脸点点头:“似乎是,我也未料到小日子会提早到今日来。”

  她本就体弱,一来小日子身子便更加虚弱了,需人扶着才能站稳。

  嘉禾看了看玉筝咬着唇脸色惨白的样子犯难,待会儿玉筝还要扮成花神游街,这样可不行。

  “这花神庙后院有禅房,不若我扶你先去换洗休息一番?”嘉禾对玉筝道。

  玉筝疼得实在受不了,点了点头应下了。

  花神庙前厅来往香客不断,后院却鲜少有人去,传闻花神庙后院常闹鬼,半夜曾传出女鬼的哭叫声。夜里后院静得出奇,春日凉风飕飕,后院一盏灯都没点,怪阴森的。

  玉筝靠着嘉禾,声音弱弱颤颤的:“程三,我怎么觉得好似听见了女鬼的哭声?”

  “莫要多想,不过是风吹动树枝的响声罢了。”嘉禾安慰她道。

  玉筝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粘着嘉禾。

  两人缓步朝禅房走近,越走近嘉禾越觉得不对劲。

  她似乎也听见了女子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似是从禅房传出来的。

  玉筝慌了神,闭上眼扑进嘉禾怀里,吓得腿软得走不了路:“女……女鬼。”

  嘉禾皱眉,她总觉得禅房里那女子的声音似有些熟悉。

  两人

  在禅房门前站了会儿,起先只能听见女子哭啼之声,过了会儿又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

  原本玉筝还缩在嘉禾怀里害怕,在听见男子说话声之后,忽然怔了怔。

  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化成灰都忘不了。

  是唐律。

  奇怪?他不是告诉她要在家温书备考科举,没空出去赶花会吗?

  怎么会出现在花神庙后院的禅房。

  玉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拉着嘉禾走上前。

  走近之后,禅房里的声音便听得更清晰了。女子的哭声交杂着男子不稳的呼吸声。

  嘉禾脸色沉了下来,她同沈云亭做了两世夫妻,做什么的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她清楚的很。

  只听禅房里那女子边哭边道:“哥哥我们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吧?”

  那男子油腔滑调地回她:“你放心,这花神庙后院‘闹鬼’,没人会进来。”

  “闹鬼?说得人家心慌慌的。”

  “妹妹别怕,哥哥在呢。什么鬼被哥哥的阳气一震,定然都滚远了。”

  “哥哥,你可别忘了答应人家的事。”

  “好妹妹,你这么听话,哥哥怎么舍得忘了呢?哥哥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哥哥真好,可是……”

  “好妹妹你别哭,你哭得哥哥心都碎了。有什么事告诉哥哥,有哥哥在你怕什么。”

  “可是哥哥不是要娶公主吗?”

  玉筝站在禅房门口,听到这话时脸色苍白得似一张白纸。

  嘉禾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心。

  玉筝屏息听着,等待着里面男人的回话。

  “你说那小病秧,那是她一直要缠着我的,我根本不想尚公主,规矩又多还得看她脸色,小病秧那身子骨怕是都不能为我唐家继后香灯。再说了……”

  “再说什么?”

  “小病秧哪有妹妹你身上香。”

  “讨厌,哥哥你可真坏!”

  初春带着凉意的夜风拂过玉筝苍白的脸,吹落她积在眼眶的泪水,“哗啦”一下推开禅房的门。

  躲在禅房榻上紧贴在一起的男女大惊,那女子吓得“啊”大声尖叫一声,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只不过方才嘉禾已经看

  清了那女子的脸。

  竟然是程令芝。

  她竟躲在禅房内同唐律做这等事。

  玉筝看着禅房内惊慌失措如臭水沟里老鼠一般的唐律,心死如灰。

  那个在她面前温柔暖心,如玉一般的君子,内里竟如此下作,同未出阁的女子在花神庙后院做出如此丑事。

  “玉、玉筝,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是……”唐律指向躲在被子里的程令芝,“是她,她在我茶水里放了东西,我……我是迫不得已。”

  程令芝躲在被子里哭哭啼啼。

  玉筝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唐律强辩。

  方才程令芝那一声尖叫,引来了其他人。

  银朱唐露芝几个最先过来。

  还有程景玄和沈云亭,怕嘉禾出了什么事,闻声赶了过来。

  玉筝见众人都朝自己看来,低下头捂着小腹艰难跑了出去。

  程景玄忙追了出去。

  被捉奸的禅房一片狼藉,银朱鄙夷地朝榻上一男一女看去,捂着鼻子:“真是世风日下,恶心。”

  唐露芝看见自家阿兄这副模样,气得脸都绿了,她早知道自家阿兄不是个好东西,但没想到他竟然能下作至此,忍不住上前刮了唐律一大嘴巴子。

  程令芝裹着被子朝嘉禾爬了过来,哭求道:“三姐姐救救我,你救救我。”

  此事若是私下未被他人察觉倒还有救,只不过像如此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捉奸在床,这辈子算是毁了大半。

  若那个与她有肌肤之亲的人愿意娶她还算好,如若不然怕是只能伴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嘉禾低头看着程令芝,有一瞬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成亲前她便同沈云亭有了夫妻之实,当沈云亭说出从未对她动过心之时,她心里的绝望大约不必现下抱着她的腿惨哭的程令芝少。

  那个时候,如果她爱自己比爱沈云亭更多一些,懂得保护自己,也许就不会走到前世最后那一步。

  嘉禾看着眼前在这一片狼藉,心中烦闷,头转向外边想吸几口干净的气,谁知一转头就对上了沈云亭的脸。

  他唇边眼睛青灰一片,额角的血顺着白皙脸颊滴答流下,强撑着站着,捂着胸口对着她露出一个笑。

  嘉禾:“……”

  她从未见过沈云亭这副惨样。

  脸虽还是精致好看的,但他惨兮兮对她笑着的样子,莫名透着点悲戚和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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