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历史
“异兽啊...”柳思勉不知为何叹了一声，他忽然目光凝重地看向所有人，“你们认为异兽可怕吗？”
异兽可怕吗？
当然可怕啊！
灭世之灾正是因异兽而起，人类大批量被异兽吞吃，剩余的小部分人类聚集在一块苟延残喘，直到十位创世纪伟人的出现，人类希冀才终于降临。
还好没有生在那个时代。
大部分学生脸上流露出庆幸之情，柳思勉将光幕上内容转变，天幕沉沉，残垣断壁，苍苍茫茫，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众人只见废墟一片的地方忽然凸起，缓缓钻出一个人形生物，半透白膜便如最坚硬的盔甲将它全身包裹，它半蹲在地，长尾扫过地面激起灰尘片片，无形波浪一圈圈向外扩散。
地面开始震动，石子滚落，人形生物抬头尖嚎，白膜下的五官轮廓清晰，它不断在废墟上奔走跳跃，所经之处，凸起一片，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人形生物破土而出，它们在欢呼，在庆祝，不停歇向前的奔跑声就像是那战鼓被一下下敲响！
柳思勉声音淡淡，伴随着他的话语，光影不断转换，白褂金丝边眼镜的邋遢男人高举双手，欣喜若狂。
“四百年前，青山实验基地中，唐金水发现他的实验成功了，他终于不用再做那该死的、天天被差遣做杂事的实习助手了...谁都无法想象他有多厌恶这三年的助手生涯，所有人都在欺负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就连他一直敬爱的导师，也告诉他：‘...金水啊，实验室不适合你’。”
在进导师实验室前，唐金水甚至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要知道他先前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形象。
“唐金水把实验结果告知导师，导师看过结果，意外惊喜之余，也没忘了让唐金水再做一遍实验，实验很成功，这确实是目前实验基地负责项目进度上一个的重大突破。”
导师拍着唐金水的肩膀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最让我自豪的学生。”
光影重组，画面一转，唐金水需要在基地所有人面前再做一次实验，有人对他的实验结果提出了质疑。
“唐金水是生气的，他就知道这些人看不起他。”
“唐金水对自己发誓，他今天一定要让在场所有人好好看看——他唐金水，决不是他们口中凭关系走后门进的青山！他凭的是自己的真材实料！”
在座学生不明白柳思勉为什么一直讲述有关于唐金水的事，有些人认为他这种性格实在让人不喜...不过确实是从未听过的内容，莫非他和异兽出现有关系？
柳思勉的讲述引人入胜，所有人屏息期待着唐金水的实验结果。
“唐金水的实验很成功，他理所当然地接受所有人由轻视改为钦佩的目光时，有人指出了，这个实验，之前有人提出过，他同样实验成功只不过没有机会申报...那个人就是唐金水已经去世的室友！”
实验室中明晰可见的画面忽然蒙上一层灰雾般昏昏沉沉，唐金水目眦尽裂，指尖颤抖指向说话并且提出证据的人。
“我要杀了你。”
柳思勉模仿着唐金水那阴沉带笑的嗓音，有学生身子不由一抖，然而党蒿然却如没听见任何声音一般盯着光影双眼一眨不眨。
唐金水伸出的食指，从指节处慢慢覆上一层像是白色保鲜膜一样的东西，他的情绪愈发激动，这层东西覆盖速度便越快...实验室中众人惊恐地发现中央的唐金水不再是唐金水，而是一只发狂怪物。
白膜下的五官狰狞万分，它微微仰脖，似在嗅着什么。忽然，它面部对准了刚才指证之人，双足用力，直接扑向对方，利爪将要撕开指证人脑壳的瞬间，画面戛然而止。
所有人松了口气。
“这就是第一批被暗物质感染的异兽。唐金水是这一批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柳思勉笑呵呵，一脸正经就像是在告诉学生们，其实刚才那个把气氛渲染成恐怖故事的人根本不是他，“有同学知道为什么吗？”
“暗物质会选择感染负性情绪极大的人，影像中唐金水的负性情绪在我目前所见过的人之中占据第一。”第一排被黑框眼镜占据大半张脸的女生回答道：“负性情绪包括：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女生略作停顿，“以及憎恶、嫉妒、恐惧、绝望，这四个是我的补充。”
“很棒的回答。”柳思勉鼓掌，赞赏目光投向该女生，他又看向大家，“正如这位女同学所说，暗物质会选择感染负性情绪大的人，当暗物质第一次出现在蓝星时，诸如唐金水这类人就成了第一批异兽，但同时也是最低等的一批，将他们看作工蜂工蚁的存在即可，他们不过是异兽进军的一块垫脚石。”
学生惊讶，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所谓的第一批异兽。
“必不可少的垫脚石。”柳思勉见有学生表情不屑，他只是微笑，“垫脚石们为人类带去了恐惧，等人们适应恐惧想要反击之时，更大的恐惧开始降临——由纯粹暗物质组成的异兽。”
“这些异兽可不容易对付...”
众学生看见了那些异兽，正是他们最常见到的一种，不少玩创世纪行动的人不禁感慨，果然游戏里的异兽经过了美化，真正的异兽太过恶心，果然是天生就该隐匿在下水道中不应出现在阳光中的生物！
“但人类还是撑过去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高星异兽终是出现了。”
“没有人知道高星异兽来自何方，它们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统领异兽大军取得胜利又突然消失。”
“人类一败涂地。”
“接下来创世纪伟人出现了对不对！”有崇拜伟人的学生迫不及待地说道。
柳思勉摇头，“一部分人类被圈养，像是待宰孕猪，关在高塔之中专门用于繁殖新鲜内脏提供品，一旦生育机能到达极限便会被异兽率先当做食物补充。”
“另一部分人类虽然逃脱了被圈养的命运，可是这世界上哪里还有净土？他们只能像灰扑扑的小老鼠一样躲在下水道中，但凡听见任何动静便慌忙逃窜。”
“教授，请问您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被当牲畜圈养的事？”有学生激动站起，他不敢相信人类竟然有这样一段经历，怎么可能，他不能接受！
“今天，我也是第一次在教学场所，将这些讲述给学生。因为很多人...”柳思勉顿了顿，望着这名学生的双眼，也望进了这名学生的心底，“把它当成耻辱。”
没错，耻辱。
身为万物之长的人类，竟然曾被那种恶心的怪物当成牲畜用于繁殖提供内脏，这怎么能够接受？
就像有人突然对一直自持着是生物链顶端的你说：喂，其实你以前就是用来做毛肚的移动内脏提供机...
那么有没有可能创世纪伟人们也...
一名学生提出了疑问，柳思勉第一次打断了学生的话：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不是耻辱，这是骄傲！”
“在那种极端绝望情况下仍旧能够奋起反抗，甚至不可思议地将异兽全然灭绝，暗物质荡然无存，开辟新世纪，为我们开创了如此美好世界！”
“这难道这不是一段应当令我们骄傲的历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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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可怕吗？
当然可怕啊！
灭世之灾正是因异兽而起，人类大批量被异兽吞吃，剩余的小部分人类聚集在一块苟延残喘，直到十位创世纪伟人的出现，人类希冀才终于降临。
还好没有生在那个时代。
大部分学生脸上流露出庆幸之情，柳思勉将光幕上内容转变，天幕沉沉，残垣断壁，苍苍茫茫，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众人只见废墟一片的地方忽然凸起，缓缓钻出一个人形生物，半透白膜便如最坚硬的盔甲将它全身包裹，它半蹲在地，长尾扫过地面激起灰尘片片，无形波浪一圈圈向外扩散。
地面开始震动，石子滚落，人形生物抬头尖嚎，白膜下的五官轮廓清晰，它不断在废墟上奔走跳跃，所经之处，凸起一片，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人形生物破土而出，它们在欢呼，在庆祝，不停歇向前的奔跑声就像是那战鼓被一下下敲响！
柳思勉声音淡淡，伴随着他的话语，光影不断转换，白褂金丝边眼镜的邋遢男人高举双手，欣喜若狂。
“四百年前，青山实验基地中，唐金水发现他的实验成功了，他终于不用再做那该死的、天天被差遣做杂事的实习助手了...谁都无法想象他有多厌恶这三年的助手生涯，所有人都在欺负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就连他一直敬爱的导师，也告诉他：‘...金水啊，实验室不适合你’。”
在进导师实验室前，唐金水甚至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要知道他先前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形象。
“唐金水把实验结果告知导师，导师看过结果，意外惊喜之余，也没忘了让唐金水再做一遍实验，实验很成功，这确实是目前实验基地负责项目进度上一个的重大突破。”
导师拍着唐金水的肩膀说，“你果然还是那个最让我自豪的学生。”
光影重组，画面一转，唐金水需要在基地所有人面前再做一次实验，有人对他的实验结果提出了质疑。
“唐金水是生气的，他就知道这些人看不起他。”
“唐金水对自己发誓，他今天一定要让在场所有人好好看看——他唐金水，决不是他们口中凭关系走后门进的青山！他凭的是自己的真材实料！”
在座学生不明白柳思勉为什么一直讲述有关于唐金水的事，有些人认为他这种性格实在让人不喜...不过确实是从未听过的内容，莫非他和异兽出现有关系？
柳思勉的讲述引人入胜，所有人屏息期待着唐金水的实验结果。
“唐金水的实验很成功，他理所当然地接受所有人由轻视改为钦佩的目光时，有人指出了，这个实验，之前有人提出过，他同样实验成功只不过没有机会申报...那个人就是唐金水已经去世的室友！”
实验室中明晰可见的画面忽然蒙上一层灰雾般昏昏沉沉，唐金水目眦尽裂，指尖颤抖指向说话并且提出证据的人。
“我要杀了你。”
柳思勉模仿着唐金水那阴沉带笑的嗓音，有学生身子不由一抖，然而党蒿然却如没听见任何声音一般盯着光影双眼一眨不眨。
唐金水伸出的食指，从指节处慢慢覆上一层像是白色保鲜膜一样的东西，他的情绪愈发激动，这层东西覆盖速度便越快...实验室中众人惊恐地发现中央的唐金水不再是唐金水，而是一只发狂怪物。
白膜下的五官狰狞万分，它微微仰脖，似在嗅着什么。忽然，它面部对准了刚才指证之人，双足用力，直接扑向对方，利爪将要撕开指证人脑壳的瞬间，画面戛然而止。
所有人松了口气。
“这就是第一批被暗物质感染的异兽。唐金水是这一批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柳思勉笑呵呵，一脸正经就像是在告诉学生们，其实刚才那个把气氛渲染成恐怖故事的人根本不是他，“有同学知道为什么吗？”
“暗物质会选择感染负性情绪极大的人，影像中唐金水的负性情绪在我目前所见过的人之中占据第一。”第一排被黑框眼镜占据大半张脸的女生回答道：“负性情绪包括：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女生略作停顿，“以及憎恶、嫉妒、恐惧、绝望，这四个是我的补充。”
“很棒的回答。”柳思勉鼓掌，赞赏目光投向该女生，他又看向大家，“正如这位女同学所说，暗物质会选择感染负性情绪大的人，当暗物质第一次出现在蓝星时，诸如唐金水这类人就成了第一批异兽，但同时也是最低等的一批，将他们看作工蜂工蚁的存在即可，他们不过是异兽进军的一块垫脚石。”
学生惊讶，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所谓的第一批异兽。
“必不可少的垫脚石。”柳思勉见有学生表情不屑，他只是微笑，“垫脚石们为人类带去了恐惧，等人们适应恐惧想要反击之时，更大的恐惧开始降临——由纯粹暗物质组成的异兽。”
“这些异兽可不容易对付...”
众学生看见了那些异兽，正是他们最常见到的一种，不少玩创世纪行动的人不禁感慨，果然游戏里的异兽经过了美化，真正的异兽太过恶心，果然是天生就该隐匿在下水道中不应出现在阳光中的生物！
“但人类还是撑过去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高星异兽终是出现了。”
“没有人知道高星异兽来自何方，它们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统领异兽大军取得胜利又突然消失。”
“人类一败涂地。”
“接下来创世纪伟人出现了对不对！”有崇拜伟人的学生迫不及待地说道。
柳思勉摇头，“一部分人类被圈养，像是待宰孕猪，关在高塔之中专门用于繁殖新鲜内脏提供品，一旦生育机能到达极限便会被异兽率先当做食物补充。”
“另一部分人类虽然逃脱了被圈养的命运，可是这世界上哪里还有净土？他们只能像灰扑扑的小老鼠一样躲在下水道中，但凡听见任何动静便慌忙逃窜。”
“教授，请问您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被当牲畜圈养的事？”有学生激动站起，他不敢相信人类竟然有这样一段经历，怎么可能，他不能接受！
“今天，我也是第一次在教学场所，将这些讲述给学生。因为很多人...”柳思勉顿了顿，望着这名学生的双眼，也望进了这名学生的心底，“把它当成耻辱。”
没错，耻辱。
身为万物之长的人类，竟然曾被那种恶心的怪物当成牲畜用于繁殖提供内脏，这怎么能够接受？
就像有人突然对一直自持着是生物链顶端的你说：喂，其实你以前就是用来做毛肚的移动内脏提供机...
那么有没有可能创世纪伟人们也...
一名学生提出了疑问，柳思勉第一次打断了学生的话：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不是耻辱，这是骄傲！”
“在那种极端绝望情况下仍旧能够奋起反抗，甚至不可思议地将异兽全然灭绝，暗物质荡然无存，开辟新世纪，为我们开创了如此美好世界！”
“这难道这不是一段应当令我们骄傲的历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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